“咔嚓,嘭!”

宿舍的門被大力的推開,讓在各自電腦桌上玩着的夏峰和廖言轉過了頭,望着一臉陰沉走進來的王幕——他甚至沒有將門關上,徑直走到了廁所里,將廁所隔間的門鎖了上去。

“嘭!嘭!嘭!嘭!嘭!”

短而快速且悶重的聲音從廁所的隔間傳了出來,察覺到事情不妙的夏峰直接一個咕嚕從自己的電腦桌上爬了起來將宿舍的門關上,而廖言一樣從電腦椅上猛地站了起來,跑到緊閉的宿舍門口旁奮力地敲打着廁所隔間的門。

“砰砰砰!”

“幕,你現在還好吧?把門開了,咱們有事好商量!”

廁所里沉默的響聲忽然停止了下來,緊接着響起的是王幕低沉得可怕的聲音。

“去把李晃的妹妹送到女生宿舍樓。”

“你們兩個怎麼了!?”夏峰同樣走到了廁所旁邊的門口,大吼着:“聊不聊直接就不聊了,你這樣子有什麼意思!?”

“不是她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在廁所里的王幕手上已經緩緩留着鮮血的拳頭,隨後抬起自己攥地青筋暴出的拳頭再一次砸到了廁所隔間的牆上.

門外再一次響起了廖言的聲音,他的聲音中帶着極端的焦急。

“你【嗶】的不開門我就撞門進去了!三!二!……”

正當廖言退後了兩步準備開始撞門的時候,王幕陰沉着臉將自己緊緊關上的廁所隔間的打開.

他快速的掃了一眼兩人後錯過了他們的身子走到了電腦椅旁,從小抽屜里掏出一罐黑色藥品和一條布滿透氣孔的止血膠帶,坐到了身後的床上。

兩人立即圍了上來,看着王幕流血不止的手。

“你這怎麼弄的!”廖言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看着王幕那受傷不止的手。

“我有留手,不會傷到骨頭。”

王幕並未抬起自己的頭,而是利索地將止血膠布拉開平坦在床邊,隨後拿起黑色的小罐罐打開撒在平攤着的止血膠布上。

淡黃色的粉末在空中飛舞,粘在止血膠帶上,直到撒的均勻了王幕才將流血不止的手背按了上去。

在傷口和藥粉接觸的那一瞬間王幕咬了咬牙,但還是十分利索的將止血繃帶圍了起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你這樣?”

廖言臉色十分不好,臉色陰沉地嚇人。

夏峰倒沒有管王幕,他僅僅是看了一眼王幕受傷的手後走到了廁所里看了看,僅僅能看到牆壁的瓷磚上向下流去的血跡,輕輕搖了搖頭,慢慢走了回來,攤了攤手。

“瓷磚還沒裂,留手了。”

“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廖言有些惱怒,再一次向著王幕問着。

“都說了沒什麼了!有空說話還不知道幫我找一個剪刀把膠布剪了。”

王幕抬起了自己的頭,臉上平靜的可怕。

“切!”

廖言直接比了個中指,轉身走到了王幕電腦桌的面前在抽屜翻來翻去,掏出一把剪刀走了回來將王幕的止血膠布剪了下來,將止血膠布減下來之後的王幕把膠布從自己手上環了一圈,隨後開始處理自己還在流血的另一隻手。

“嘖。”夏峰看了一下王幕環着的手,輕輕地咂了咂嘴:“你這包紮技術肯定是和語文老師學的。”

“廢話那麼多還不如先把李晃他妹妹送到宿舍樓。”

王幕抬起自己的頭掃了一眼夏峰,夏峰感受到這充滿平淡的目光之後退後了兩步,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好了好了,你是大爺,今天我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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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拿着行李的、長得非常漂亮的萌妹子在男生宿舍樓的門外,那絕對會吸引許多男生的目光,就像是現在這樣——幾乎所有路過的人都會看幾眼葉憐,隨後才慢慢離去。

等待了大約十多分鐘,葉憐嘆了嘆氣,準備想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個李晃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你在這裡等人么?”

她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比自己高一些扎着一個單馬尾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穿着黑色的牛仔褲,上身穿着好像是這個學校的夏季校服,看起來異樣的合身。

“嗯,我在等一個男生,他會帶我去女生宿舍——我是剛剛轉學過來的。”

“那我帶你吧,反正我也才剛剛下課回來,正巧要回女生宿舍,要一起么?”

她笑着。

“嗯——,好的。”

葉憐沉吟了一會,隨後點了點頭,而得到了回應的那個女孩子則是轉過了自己的身子沿着校道走着,葉憐就跟在她的身後,也不開口,僅僅是低下了自己的頭在思索着。

“你叫什麼名字?”

走了一會,在前面的女生忽然就開了口。

“我,我叫葉憐,葉子的葉,可憐的憐。”

雖然是在思索着,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女生的問題。

“我叫李聞馨,大二。”

她轉過身子,看了一會正在低頭思考着什麼的葉憐,搖了搖頭,隨後繼續開口。

“你還在想把你放鴿子放到男生宿舍樓那個男生?你和他是男女關係么?不過容我說一句,能把你曬在學生宿舍樓前,在我感覺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男生可不算是太好。”

“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只不過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葉憐搖了搖頭。

“這種男生不管給什麼女生看都覺得很渣吧,獨自一個人把你曬到男生宿舍樓外面。”

李聞馨臉色有些不好,但並未被葉憐看到。她僅僅是再一次搖了搖自己的頭,就開口反駁李聞馨這主觀臆斷下對於王幕的評價。

“他…他還好吧,除了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

“要是我就直接和這個男生斷絕關係了,那還會和你這樣拖着一個皮箱在男生宿舍樓里等他——”

“你不知道他!”

葉憐反射性的吼了一句出來,隨後才反映到自己失態了。她這麼一吼,讓走在前面的李聞馨臉色有些差了起來,但在李聞馨身後的葉憐並未看到這一點,只是調整了一下自己複雜的情緒,再一次開口。

“你對一個人的判斷太過於武斷了…雖然我不是有意要吼你的,對不起。”

她面色複雜地彎下了自己的身子,向著李聞馨鞠了個躬。

“大概吧。”

李聞馨臉色有些差的搖了搖頭,再一次脈動自己的腳步走在校道上。她並未再一次開口詢問關於那個男生的問題,僅僅只是十分安靜地看着前方,思考着什麼,而葉憐也同樣低着頭在思考着什麼。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說實話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剛剛王幕那過激的反映,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一反常態地做出了許多令自己難以相信的事情——昨天王幕自己掏錢買了那三件一共五千塊錢的連衣裙,他也完全沒有過這種反映。

他記得當時王幕的臉色只是很黑,但是沒有到剛剛那個程度——他那已經說不上發黑了,簡直是一隻發怒的獅子!但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單單吃了那個大叔的一個煎餅果子而已,他再給了一百塊錢,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了。

這兩件事情比起來,似乎正常人看起來前者才會讓自己的反映比較大。

葉憐心情複雜地抬頭看了看前方的李聞馨,也聽見了她剛剛對於王幕的評價。

在她看來王幕絕對是很渣,甚至能讓一個女孩子拎着行李在男生宿舍樓等了他十分鐘。

葉憐卻毫不在意這一點,比起這個,她比較在意王幕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這是一個本身就很複雜的想法,在別人的角度探究別人當時的想法不管怎麼想,都不會得出一個結果,除非那個人真的了解他。

了解一個人非常的簡單,卻又非常的複雜、麻煩。

葉憐同樣在別人眼前是如此,但葉憐卻無比想要知道王幕為什麼忽然就發了那麼大的火。

她只能隱約感覺到王幕如此異常絕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就如同自己當初患上對舞台的恐懼症一樣,同樣屬於心病,但他的心病已經令他整個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種情況甚至影響了和人的正常交往。

沒有人會對哪個人心懷體貼。

若是一點都不了解王幕的人在她這樣被吼之後第一反映肯定是吼回去,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思考着王幕為什麼如此的原因。

——哥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她從挎包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打了李晃的電話放在耳邊,嘟嘟了幾聲之後李晃那平淡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憐?”

此時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哥…”

“你是想問王幕信息的對吧,他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除了手上多了許多傷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