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都行啦!那我繼續說下去啦!”
這一場談話居然是看起來年齡更小的蘇曉曉佔了上風!
而蘇曉曉依舊沒有收回自己的手,稍稍踮起腳尖,對着滿是糾結的祈羽說著。
“不管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們也依舊會以姐妹相稱!”
聽到這句話的祈羽,臉上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只是稍稍的搖了搖頭便伸出手陪着自家好友一起胡鬧。
“嗯!”
“除去彼此,我們的情敵也至少有兩位——是否是兩位以上,就不清楚了,但在情敵互相見面之前,還是得先卸下王幕的心防,要不然,我們就算是再喜歡王幕,也不可能進入到他的心裡,更不要說作為一個伴侶而存在了。”
“…好。”
祈羽雖說對王幕幾乎沒有哪方面的感覺,可還是故作嚴肅地點了點頭,而看到祈羽這樣的蘇曉曉也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失去了王幕對我們來說,只是少掉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但如果我們在這裡便撕破臉,被選擇的結果也只有四分之一。如果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兩個再撕起來,那我們不僅僅是少掉了內心之中的存在之人,也少掉了身邊一直陪伴着對方的姐妹。”
這句話一出,即使覺得有些杞人憂天對着自己說出這句話的蘇曉曉有些小題大做了的祈羽,也真正的嚴肅了起來。
兩雙堅定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之後,彼此都讀懂了彼此的內心。
“——嗯。”
隨着這一聲約定的結束,兩人總算是放開了緊握着的雙手,互相對視着、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好。”
做完這一件事兒的蘇曉曉總算是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拍着胸脯說著。
“我還以為我們兩個人會變成新一代白學素材呢——總感覺誰先說出那幾句話誰就完蛋啦!”
“……”
“不管怎麼說,你先確定一下自己的心意吧——我先下去幫他們做一下飯,明天咱們叫王幕幫咱們一起去孤兒院幫忙就好了。”
“嗯。”
且不論現在的祈羽的臉色到底是如何古怪,但蘇曉曉並沒有任何想要幫助祈羽解開她自己的心結的問題。
因為她相信祈羽這個看起來柔弱卻在特定的事情上能夠犟得跟一頭牛一樣的少女,能夠自己給出自己一個滿意地答案的。
而自己不過是幫助她確認自己心意的一把推手。
想到這裡的蘇曉曉便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離開了祈羽的房間。
隨着‘咔嚓’一聲,這個房間也終於恢復到了她的主人並沒有來到過的寂靜之中,而這個房間的主人確實還坐在房間里,正在沉思着思考自己的內心。
自己喜歡他嗎?
——沒有。
祈羽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自己源自於內心的問題。
自己的內心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嗎?
——有。
——有一絲好奇,也是她目前為止少數幾個的朋友。
她同樣也可以回應這個問題。
在王幕解決完那一件事情之後,她便不斷地在思索到底和自己相識沒過幾日的男生之所以和蘇益清正面起衝突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追求她,可解決完那一件事情之後他也沒有特地和她聯繫,即使是在車站的哪次偶遇,他也沒有表現出討好的表現。
假若僅僅是以朋友來相處的話,那毫無疑問王幕已經進入到她的內心當中了。
可說祈羽是否喜歡他。
——這就有點牽強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祈羽輕笑了下,倒是沒有將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便從床邊站了起來,走到房門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到現在的她才注意到,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使得整個客廳亮堂堂的,抽油煙機運行聲音卻一直響徹在屋子裡。
她也同樣聽到了蘇曉曉充滿了埋怨的聲音。
“爺爺!都說了!就算是清淡一點也得放鹽——不要再插手師弟下廚了!您還是趕緊跑到客廳去繼續玩您的遊戲吧!”
然後蘇師傅被趕出廚房的狼狽身影便映入到了祈羽的眼帘,他也隨着祈羽的目光望了一眼,便灰溜溜地跑到了客廳前再度拿起了自己的手柄。
雖然有些鬱悶但是卻沒有任何抱怨,只是一聲不吭地玩着遊戲。
在面對自家孫女的暴政,此時就算是比起一般的老年玩家選手不知道高到哪兒去的蘇師傅,也只能灰溜溜地聽從着自家孫女的號令。
也不是蘇爺爺他沒有本就是屬於爺爺的威嚴,只是他溺愛孫女這個等級上不知道比王幕家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祈羽有點想笑,但在這時候笑顯然會讓蘇爺爺惱羞成怒…
只是盡量的抿着嘴角不讓自己的嘴角上揚從二樓走了下來,坐到了沙發上,靜靜的看着蘇師傅操控的盾戰士在不斷地在地面上打着滾,時不時向著反派的怪物砍上一刀再繼續滾地板躲避來自與怪物的攻擊。
“蘇師傅…”
“嗯?”
蘇師傅雖然有些鬱悶,但還是用鼻音應了一聲祈羽。
“怎麼了?”
“蘇師傅——您能和我說一下您的弟子的事情么?當然如果不想說的話…”
“——行啊。”
蘇師傅剛剛打開的遊戲又被祈羽的干擾而停滯了下來,而他本人只是轉過了身子,臉上的表情雖然微妙的高興,但他還是和祈羽說著。
“大概在兩三年前的吧,當時我還不在這個小鎮呢——那時候我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邊緣遺留的建築群里選了一間四合院,很大!很大!沒有被拆的那種!”
“然後我就開武館了!”
“一天他就突然扲着行禮就來到了武館,直接找到了我,說要學武術——我當時就問了一句,‘你學武術來幹什麼?’,他就說‘不知道,至少我在面對別人的攻擊時有還手之力。’”
祈羽此時有些好奇地問着。
“然後您就教了他?”
話音剛落,蘇師傅便開口回答着祈羽的問題。
“沒有,當時我就直接讓他出門左轉搭車去市中心學跆拳道去了…”
得到了這個回答的祈羽的臉上也有點驚訝,依舊是好奇地問着。
“那您…怎麼收他為徒的?”
“那小子就沒有走——整天蹲在四合院門口頂着一雙死魚眼盯着我在哪兒操練學員,有事兒沒事兒就抽一根煙。”
說道這裡的蘇師傅也笑出了聲,繼續說著。
“當時蘇曉曉還問了是不是有地痞流氓來找事兒,我說‘就一個想學怎麼打架的小屁孩’。之後就曉曉那孩子也沒有管他——出門上學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那小子一眼。”
“緊接着……?”
“緊接着我就想讓他走啊,我就說‘你學武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幹什麼,你大不如去學自由搏擊、摔跤甚至是老太太打的簡化太極拳都行,蹲這幹什麼?’,結果他也沒有說話,轉身就跑了——我還以為那小子放棄了鬆了口氣,然後第二天他又出現在四合院門口了。”
“…他應該是做了什麼,才成為您的弟子的吧?”
蘇師傅點了點頭,非常嚴肅地說著。。
“結果他就帶着她妹妹出現了。”
“……這有點…讓人意想不到。”
“緊接着他指着她妹妹說‘我至少能夠保護她’,我說你保護個啥?還不如回去上學來個實在!——他又說‘如果這樣能行的話,那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我也沒轍。”
蘇師傅聳了聳肩膀,畢竟剛剛一見面,那小子的性格就這樣。
“結果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才把目光轉到他妹妹身上…她妹妹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緊緊地抓着他哥哥的衣袖就不放了,我就知道這事兒有點蹊蹺,讓他們進屋坐了一下說了他們的事兒。”
說到這裡的蘇師傅看了一眼還在廚房哪兒和自家孫女忙活着做菜的王幕,然後再次將目光轉向了依舊在等着他說話的祈羽。
“王幕他妹妹以前被卷進綁架案裡邊——也虧當時的王幕機靈發現事情不對后和一個人阻止了哪次綁架案。”
蘇師傅說到這裡之後,便習慣性的在身上口袋裡面掏了掏,可他立即意識到在自家孫女回來之後他的煙都被蘇曉曉直接給強制徵收了。
想到這一點的蘇師傅嘆了口氣,便抬起手拿起了蘋果啃了一口,繼續說著。
“當然更深層的事情我就不能再說了,你套入一下主角阻止綁架案的模版就能夠差不多了。”
“……啊?”
“反正王幕就覺得自己連一點阻止綁架的力量都沒有,還差點被人…嗯,反正就是中二孩子的怨念吧,自個兒從北方過來了,才每幾天,他妹妹也跟過來了——那我也沒辦法,讓這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處找武館還有可能被騙,我就順帶把她倆都收為弟子了。”
祈羽稍稍的點了點頭,感慨地說著。
“還真是有些曲折呢…”
“後來那孩子還和曉曉因為誤會起了點衝突,雖然最後結果還算好了,但孽緣也給結下了——嘵嘵那孩子頓時就和王幕他妹妹成了朋友。因為禮樂那孩子…也就是王幕的妹妹當中介,結果王幕那孩子又和曉曉那孩子又認識了起來,結果我一看不對勁,這三同齡的孩子都打成一片了…”
說到這裡的蘇師傅再度咬了一口蘋果,雖然嘴上說著很氣憤,但從他上揚的嘴角又表明了他內心其實未必像他說的話一樣。
“結果他們混一起了,我又不能讓他們說學會這個套路你就天下無敵就把他們趕走了……你也知道曉曉那孩子也是練武的,我教得認不認真,曉曉那孩子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了。”
“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還以為您收下他了之後就會認真教導他了呢……”
“那倒不是,原本想讓他學學皮毛讓他知難而退的,結果到後面愣是的堅持下來了——那我也沒辦法,教就教唄,大不了放一下水這樣子。”
蘇師傅又咬了一口蘋果,嚼了幾下吞下肚后便說著。
“可我也沒有想到他本身在這方面也有點天賦,一年下去套路學了個六成七,削完之後我就讓他和他妹妹滾蛋了。”
“就、就這樣么?”
祈羽有點不敢相信。
“那還能怎麼樣,他又不是從小練武的,基礎差得不行。只要有人把他逼急了什麼自由搏擊桑搏柔道跆拳道都能給你使出來,再加上他整天草木皆兵的,基本上發生啥事兒也沒有啥大問題——基本上學完套路之後就讓他直接滾蛋了。”
“呃…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覺好厲害…”
“反正就是他練武練到後面除了反映神經變得越來越快了之後,練了個套路之後,就沒了。估計現在他那樣子,就基本把學的套路給忘得差不多了。”
蘇師傅自己嘟囔了一句,總算是記起了和祈羽談論的事情。
“還有,那小子以前發生過一點事兒,心理可能有點問題。當時我見到他,基本就是一個中二病看誰都不爽,結果被我操練了一年之後雖然那中二病看起來消退不少了,但感覺還是沒有完全消失不見,要知道他以前可是直接稱呼我為死老頭子的,雖然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叫我一聲師傅了——”
說到這裡的蘇師傅撇了撇嘴。
“不過感覺還沒有那時候好呢?”
“啊?!”
祈羽臉上出現了措手不及的疑惑。
“為什麼?稱呼您這樣不是很好么?”
“就像是你稱呼我為蘇師傅一樣的概念。都不知道你們在執着些什麼,一個一個敬語用的比誰都快,這隔閡立下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說到這裡的蘇師傅咂了咂嘴。
“我作為一個年長者沒有年長的氣勢,反而你們這些才十七八歲的小輩都開始玩那些成年人的套路了,還是孤兒院那些孩子好玩些,至少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說到這了的蘇師傅挑了挑眉毛,倒是沒有了繼續將話題談下去的慾望,直接轉過了身子準備開始玩遊戲去了。
聽到這句話的祈羽臉上也有些尷尬起來,倒也沒有再繼續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結束了這一段交談后,蘇師傅直接換了另一個遊戲玩兒。
——客廳里也只剩下抽油煙機和那不斷響起的戰場爆炸聲,還有蘇師傅那對着麥和隊友互相對噴的聲音。
整個客廳都在響着從音響中發出來的一位年輕人咆哮的聲音。
“上去啊!絲血了上去補一刀就死了,跑你大爺!”
“你自己扎人堆里還怪我這個奶不補刀,你腦子裡是有翔嗎?”蘇師傅直接回噴了回去。
“點都快要佔下來了!”
“那就讓他們占啊!一個一個去送死,會玩兒么?!大爺的,就是因為和你說話被狙死了!”
“活該!”
“別廢話,集合一起上!先弄死那個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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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師傅再度轉過身繼續自己遊戲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話題也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因為現在的祈羽確實沒有繼續和蘇師傅繼續對話下去的勇氣,因為蘇師傅一旦說出了那句話之後,祈羽便不斷地在思考自己下意識保持着的距離到底對他們來說是好是壞。
她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接受別人的好意,但從結果來說也並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蘇益清在她‘生日’的聚會上說的那句話還是讓她記憶由深。
“東西都弄好啦,開飯啦!”
緊隨着蘇曉曉在身後呼喚着的聲音,祈羽下意識站起了身子朝着身後看了看,正發現此刻的蘇曉曉身上正系著一條白色的圍裙望着自己,從她的臉上似乎能夠感覺到一絲並不明顯的欣喜。
而蘇師傅只是頭都不的回應了一聲之後,繼續玩着自己的遊戲。
“蘇師傅,那我先去吃飯了。”
“嗯。”
得到了蘇師傅的答應,她才邁開腳步開始走向自己的好友。
在好友的安排之下她和蘇曉曉一起坐到了王幕的對面,而王幕的對面也正巧是背對着蘇師傅。
他只是稍稍疑惑看了一眼正在拋棄了單機玩着網絡遊戲的師傅便沒有了言語。
在王幕的臆想之中,這餐飯應該沒有太多的話題才對,可等蘇曉曉開口之後,他才發現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對面的祈羽身旁的蘇曉曉只是拿起了已經盛好了米飯的碗筷持在手心中,注視着在餐桌上的四菜一湯后稍稍前傾着夾着菜,同時輕描淡寫地說著。
“在餐桌上,思考一些比較深奧的話題吧。”
王幕沉默了一會,便如同蘇曉曉一樣拿起了碗筷,僅僅是往口裡塞了一口沒有任何菜顯得淡然無味的米飯,也同樣輕描淡寫地說著。
“要談什麼?”
“嗯……還沒有想好,不如讓祈羽先出一個問題吧?”
話題在剎那之間便轉向了跟隨着王幕拿起碗筷的祈羽上,她的反映也是有些大了,雙手都顫抖了一下。
雖然她很快便制止住了自己那在突然之間便顫抖的手,但從她那有些尷尬的臉色之中卻也知道這對她來說其實也並不是一個好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出什麼。”
“啊,這樣啊…那我出一個吧。”
蘇曉曉加了一些玉米放到了碗中,便沉思了一會。
在得到了答案之後的她拿起了筷子將飯與稍稍幾粒玉米一同夾了起來,放到了碗里稍稍咀嚼了一下便吞了下去。
從這開始,蘇曉曉便問出了剛剛在沉思之間思考到的、在夾起米飯的途中完善的問題從她那小嘴中說了出來。
“你們覺得,作為一個普通人來說怎麼樣才是一個完美的人生?”
在蘇曉曉說完這個問題了之後,王幕和祈羽不約而同地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王幕只是稍稍低下頭看着由自己和蘇曉曉做成的菜品,便用筷子夾起了一塊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送到了嘴裡,一邊咀嚼着一邊思考着對蘇曉曉來說那令她滿意的答案。
而在他對面的祈羽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一切活動,靜靜地在思考着由好友提出來的問題。
半響,祈羽才有些嘗試着地說著。
“我、我覺得作為一個普通人一生來說的話,有幾個朋友,有一個值得信賴的丈夫和一個能夠安穩生活的地方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個回答的蘇曉曉到也沒有意外,只是矛頭轉到了從剛剛開始便一直悶頭吃着飯試圖渾水摸魚的王幕。
“那你呢?”
“我…?難道一定要給出一個答案么?”
“是的!”
蘇曉曉非常堅定地回答着,她那略微顯得鼓起的臉蛋上兩雙黑色的瞳孔正在將王幕現在的所作所為給看在眼中。
王幕也覺得蘇曉曉在這個問題上似乎有些指桑罵槐了,僅僅是再度思考了一陣子,他便給出了回答。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夢想、每個人的追求,我覺得你這個問題太過廣泛,應該要具體一點我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
“——那假如說是你呢?”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這個問題,讓王幕再度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過了一會兒,他十分嚴肅才開始回答這個問題。
“【嗶——】子,很多的【嗶——】子”
然而就在王幕剛剛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一隻蒼老的大手直接拍了拍王幕的肩膀。
等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剛剛拉開椅子開始入座的蘇師傅。
“近乎完美的回答!”
“被您這麼稱讚讓我有點微妙啊…出乎我的意料。”
王幕有點受寵若驚,便被坐到身旁蘇師傅接上了蘇曉曉剛剛問出的問題。
這是一個非常正經的回答。
“這個問題給我這個身經百戰的年長者來說幾乎是非常簡單就能夠回答的問題,因為現在基本上都不用思索便能夠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有一個孫女,一位弟子,還有一位孫女的朋友現在聚在一起吃飯,對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來說已經是非常圓滿的事情了。”
“爺爺!”
蘇曉曉有些惱怒,筷子用力的捅了一下裝着米飯的碗底。
“這個問題又不是讓你來回答的!”
“哪有什麼要緊?”
蘇師傅毫不在乎地拿起碗筷夾起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了自家孫女的碗里。
“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思考一下人生,明明我這麼老的老人都沒有思考人生呢,結果你們就先把這種問題問出來了——那我肯定得回答啊,曉曉你還是天真了,放在十幾年前,幾乎每個人都會回答給你同樣一句話。”
見到蘇師傅不着痕迹地幫自己分散着火力,王幕也在這時候接下了蘇師傅的問題。
“師傅,那是啥?”
“就是五個子了——房子,妻子,票子,車子和孩子。”
“……還真是接地氣。”
“當然,那個年代誰想着夢想啊?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連初中都沒讀完就出去找工作的,有的甚至才剛剛讀完小學就跑出去闖蕩社會了,哪有你們這樣能夠看着高達噴人形機甲不科學的?在我們當時連電視機都沒,還談什麼夢想?眼界就那麼大,夢想去哪兒找?還不是按着長輩的吩咐來?”
聽到自家爺爺又話癆了起來,蘇曉曉很是不滿地連續用着筷子捅着碗底,發出了‘叮叮’的響聲。
“又來了又來了!爺爺你就不能消停點么!”
“老人家話癆一點有什麼不行?我又不是和你們這種年輕人有代溝!你說‘苟’字開頭的詩句我都能給你接上好幾個不同的!”
“所以我才討厭和您這樣說話啊!”
蘇曉曉自暴自棄的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去之後,便鼓起了臉,自己生着悶氣低頭解決着自家爺爺在剛剛拿起筷子便隨手遞過來的糖醋排骨慢慢地啃了起來。
而王幕倒是鬆了口氣,畢竟面對師傅來說,面對蘇曉曉的這個問題才是令他最為困惑的。
成功將孫女的野望給挫敗的蘇師傅則是接過了話題的重任,繼續說著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
“在咱們那個年代,基本上生活也沒有想那麼多,基本上是能吃好、能吃飽就差不多了——當時因為老太婆說要讓我開武館的時候我也沒想那麼多稀里糊塗就辦起來了,我就和老太婆一起維持着武館,到後來曉曉他爸出生上學、讀到了大學之後說是要什麼‘創業’,就把武館存着的錢給他了。”
說到這裡的蘇師傅用手肘撞了一下王幕,讓王幕轉過了頭,此時的蘇師傅才對着王幕擠眉弄眼着。
“你猜後面咋滴?”
“咋滴啦?”
王幕也迎着他的話說了下去,而被GET到話題點的蘇師傅則是突然笑了出來。
“結果後來創業沒有成功,愣是帶回來了一個老婆——我和老太婆又拿錢出來把曉曉他爸的婚禮給辦了。”
說到這裡的蘇師傅舉起碗扒了兩口飯後,深吸了口氣便說道。
“結果她倆之後還沒到兩年,就在曉曉生出來的時候老太婆見到曉曉那孩子就說了兩句話‘小小的、就像是他爸剛出生的時候一樣小’然後就去西天找如來侃大山去了。我就沒有管族譜上面給曉曉安排輩分,就直接按了兩個字‘曉曉’上去就完事兒了。”
聽到這裡的王幕轉過頭看了一眼悶頭吃着飯的蘇曉曉,也沒將自己的吐槽說出口。
因為這個師母大人這個FLAG是在是太強悍了…
強悍到如果在蘇曉曉的面前吐槽‘怪不得像是一個初中生一樣長不高’這句話的話說不定她還可能把桌子給掀了,甚至還可能直接掀起桌子直接砸到王幕的身上讓他進醫院清修幾天。
“也就是說,師姐的生日是和師母…”
“嗯,就是忌日。”
“您還真是能夠毫無顧忌地說出來呢…”
王幕小聲嘀咕了一聲,可還是被蘇師傅聽在耳中。
“老太婆是自然死亡的,懂吧?就是強撐着一口氣,在醫院裡躺幾天了之後親手抱了抱曉曉就笑着就走了,那我還能說啥?我說你命由我不由天啊?”
蘇曉曉忽然將手裡抓着的碗筷摔到了桌子上,黑色的眸子注視着自己的爺爺。
“所以這就是我不想過生日的原因啊!每次看我生日的時候您這麼喜慶我都有些愧疚啊!那可是奶奶的忌日啊!”
“年輕人啊,就不要這麼暴躁!曉曉趕緊把你的碗筷拿起來,繼續吃。”
“不。”
蘇曉曉非常強硬地否決了自家爺爺的命令,義正言辭地說著。
“難道您就不想念奶奶么?”
聽到這裡的蘇師傅突然笑了起來,對着自家孫女說著。
“難道她還能詐屍么?”
“有您這樣誹謗您的妻子的么?”
“那有啥不行,糟老太婆就是糟老太婆,死了就是死了,就連你爸媽死的時候我也只是感嘆了一句‘生死由命’就幫他們把葬禮給辦了而已,難道你還想讓我年紀老了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送別自己的孩子么?”
聽到這裡的王幕稍稍地插了一句嘴。
“……那畢竟是您的兒子啊。”
“兒子也不能當飯吃是吧?我倒希望當時死的是我這個糟老頭子,可沒用啊是吧?”
“這倒是…”
王幕嘟囔了一句,便悶頭吃着飯。
這頓飯其實莫名其妙就進入家庭八點檔劇場了…讓一個身為外人的王幕還真的很難插嘴。
蘇師傅也繼續說著那他帶着蘇曉曉度過的那幾年。
“當時我看曉曉還小,就讓她和我一起在武館裡獃著了,這才沒過四年你就帶着你妹妹找上門來了。”
話還沒完,僅僅是讓蘇師傅夾了口菜放到碗里后,看也不看便繼續說道。
“又是兩年,你們兩兄妹走了,我尋思着武館繼續開下去也沒有啥意思了,我就把武館給關了,跟着小小跑到這地方來了。又是遇到了祈羽這孩子,如果禮樂在這兒的話,那就太好了。”
“為啥?”
王幕抬頭隨意地問了一句,而蘇師傅也馬上對這個答案給出了回答。
“因為基本上有你們陪伴的話曉曉那孩子至少不會長得很歪,人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這些孩子聚在一起互相扶持着,還需要我什麼事兒,我乾脆也樂得清閑——還有曉曉,你哪時候把你學校的朋友帶到這兒來見見。”
“——不會帶的!”
蘇曉曉立馬打斷了自家爺爺的話語,便給出了一個堅決的答案。
“我才不要讓她們見到你。”
“是嗎?有點可惜。”
蘇師傅倒也沒有啥氣餒的,只是再度伸出了筷子夾起了一塊糖醋排骨又放到了蘇曉曉的碗里,繼續不着痕迹地說著。
“我這個老人家啊,比較喜歡玄學而且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玄學信仰。從曉曉她爸媽死了之後我就意識到,這都是命——當然,我可以換一個更加玄學的詞來解釋,那就是緣。”
聽到這裡的王幕下意識吐槽了一句。
“總感覺您說得這些話和非洲大酋長似得…”
“切,我跟你這個臉黑的非洲人不一樣,我是臉帝。”
蘇師傅瞥了一眼王幕,繼續說著他本來就要說的問題。
“我跟你說,別覺得我說得玄學——若不是曉曉她父母比翼雙飛了,你也見不到曉曉,我也很有可能到現在都可能呆在武館裡繼續教着徒弟。就是因為遇見了你,我才會喜歡上玩遊戲,要不那邊的XBOX還不在這兒呢!”
“我是萬惡之源么?”
王幕好不容易又逮着機會吐槽了一句自己的師傅,可他立即便遭到了蘇曉曉反駁。
“沒錯,你就是萬惡之源!”
“我怎麼就成為萬惡之源了?”
“要不是你帶着爺爺入了遊戲這個坑,家裡會多出那麼多手辦么?”
“……”
王幕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曉曉這個問題,也只能最後無力的反駁了一下。
“我只是在武館的時候拿出PSP玩了一下怪物獵人而已……”
反正聽起來沒有反駁的力量就是了。
——蘇師傅則是笑了笑,繼續說著。
“反正你們三個人的事情我是弄不明白了,反正最後別弄成白學就行了,說實話我最近對這個有點過敏。”
“咳——”
不知道為什麼,祈羽忽然將碗放到桌子上,輕輕右手握拳放到了嘴旁,輕輕地乾咳了一下,臉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紅潤。
但正當王幕想出言詢問她是不是需要水的時候,蘇曉曉便站起了身子從一旁的餐具櫃中拿出了一個碗勺了一碗湯放到了祈羽的身前。
祈羽非常感激地看了一眼蘇曉曉,拿起了那碗湯汁喝了下去。
才剛將手裡那撐滿湯汁的碗喝了一半,便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碗,稍稍的低了低頭。
“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好意思先走了。”
見到祈羽這樣,蘇曉曉也只能對着祈羽說著。
“那你先上去玩一下電腦吧,最近有一個番還是挺不錯的——到時候我再上去和你一起看。”
“……嗯。”
在這段簡短的交談落下了帷幕,而祈羽也只是稍稍看了一眼蘇師傅和對面的王幕,便轉身離開了餐桌,轉而跑向了二樓。
而王幕僅僅只是看着她似乎是倉皇逃竄的背影乾咳了一聲,便轉過了頭看着碗里幾乎沒有動過的飯,悶頭吃了起來。
然而蘇師傅並不想放過王幕,只是用手肘推了推王幕。
“你覺得那個女孩子怎麼樣?”
“呃——挺好的。”
“不,我的意思是說比起曉曉來說怎麼樣?”
沒等王幕有所反映的時候,對面餐桌的蘇曉曉便‘呃’了一聲,有些哭笑不得地對着自家爺爺說著。
“爺爺!”
“沒事兒,老年人的好奇。”
蘇師傅僅僅只是抬起了筷子示意了一下自家孫女,便繼續向著王幕問着。
“別和我說你沒有任何感覺。”
王幕直接將碗筷放到了桌子上,有些尷尬地說著。
“……您這樣,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啊。”
“我只是問你感覺而已!”
“感覺大概就是…春蘭秋菊各有所長,而您這問題還真是——”
蘇師傅並不想要放過這個機會,繼續正面直問着。
“那好感度呢?”
“曉曉更高吧,畢竟是師姐…”
王幕覺得自己的打太極一樣的回答已經都能夠達至頂峰了。
“哦…”
蘇師傅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眉頭微微抽動着向著自家孫女打着眼色。
然!而!蘇!曉!曉!無!視!了!他!
這樣下去的話,作為全場最佳的僚機還是沒有能夠得到上電視的機會,因為主攻正在摸魚…
僚機還想做最後一次的努力!
所以他又推了推王幕的肩膀。
“雖然這說起來是大道理,但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人就什麼都不懂了——有的東西在你失去的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珍惜,別以為我沒看過你的日記,別到後來稀里糊塗地就讓一個好好的妹子被別的豬拱了。你雖然也是一隻豬,但這麼多年過來了我也看順眼了……家豬和野豬不同嘛。”
蘇曉曉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發出令所有人矚目的巨大的響聲。
伴隨着撞擊聲、碗筷的碰撞聲,一直任由自己的爺爺胡亂地送助攻的蘇曉曉終於怒吼了出來。
“爺爺!”
“呃——”
蘇師傅扭過頭看了一眼正長着一雙黑色的瞳孔死死地注視自己的孫女大人,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低下頭開始解決自己的飯。
而王幕只是同樣看了一眼正散發著迷之威嚴的蘇曉曉,也愣是沒有敢說話,直接就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在和蘇曉曉那充滿歉意的對視中沉默了起來。
——咋地一看…卻是有點想吐槽真的像是某吸血鬼蘿莉館主。
“吃、大家一起吃飯啊!談話不能飽的!”
說完這句話的王幕乾咳了一下嗓子,然後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了蘇曉曉的碗里。
“多吃點,要不然長不高。”
氣氛頓時就有點尷尬了起來。
蘇曉曉滿懷怨念的地看了王幕一眼,便默默的拉開了椅子。
“我吃飽了。”
“呃——”
“我先上去陪祈羽了,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就慢慢吃吧……”
結果說完這句話之後的蘇曉曉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便退出了餐桌,啪嗒啪嗒就跑到樓上去了。
只留着這一個胡亂送助攻送到別人臉上去的蘇師傅和不知道做錯了啥一臉蒙圈的王幕坐在位置上面面相窺。
然後同時出口!
“我說錯了什麼!”
“你會不會泡妹子?”
下一秒王幕便脫口而出。
“——好吧,這事兒等會再說。”
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的王幕忽然低下頭大口大口的扒飯,而看到王幕這樣的蘇師傅則是撇了撇嘴,便如同王幕一樣悶頭扒起了飯。
這一回他們才真正坐到了什麼叫食不言寢不語,整個餐桌上愣是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放下了碗筷,而蘇師傅在放下碗筷的同時還對着王幕說著。
“去收拾!沒吃完的放到冰箱裡邊!我去玩會遊戲!有什麼事的話幹完這件事兒之後在談!”
說完這句話的蘇師傅直接就站起了身子,二話不說地直接往遊戲機哪兒走去,那動作乾脆利落,根本就沒有給王幕想要反駁的事件。
雖然他本身也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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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碗的時候,王幕也是在思考着關於‘感情’的問題。
感情或許是王幕現在最困擾的問題了,不管是葉憐的好意、自家妹妹的感情爆發來說都是讓王幕感到無所適從的,或者說這種狀況反而是王幕最不想要見到的狀況。
他也不是沒腦子,仔細一想便能夠想到關鍵的所在。
葉憐固然可以用‘關愛自家哥哥’的態度來解釋,而他的妹妹王禮樂就是赤裸裸的感情爆發了。
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迂迴的地方,喜歡就是喜歡,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而且已經擺明了說了,這並不是普通兄妹之間的喜歡,而是異性之間的喜歡。
王幕那彆扭的愛情觀來說並不能夠接受這些困擾。
他覺得愛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但是事實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這麼荒唐的一件事情…
王幕在前幾年被妹妹統治的恐怖生涯之中接觸到的也只有蘇曉曉,換句話來說蘇曉曉毫無疑問地擔任了王幕暗戀的對象——這點不管是王禮樂還是教導王幕武術的蘇師傅都知道這一點,甚至是連現在的蘇曉曉都知道這一點。
對於自家大嫂的人選其實早就在王禮樂的計劃之中了——雖然她並沒有想到會突然殺出一個‘龍熙熙的堂姐’。
王幕固然以為自己以前暗戀過蘇曉曉的這一件事情只是人生之中的一個翻不起風浪浪花,可從在白天之中她依舊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的時候,那種感覺確實是令當時的王幕感受到手足無措獃滯原地的……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因為那只是‘童年的任性’而已,和現在來說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還好當時的王幕機智地回答了秋天和楓葉的問題!!
當年少時期的青澀戀情過了兩年被回應的那種感覺,真的是令王幕有點‘啊,現實的套路真的是令人意想不到啊!’的那種感覺。
王幕又不是傻子,他當然感覺得到蘇曉曉那雖然隱藏着可確實在對着自己散發著戀愛氣息的酸臭味。
要不然當時知道自己和祈羽隱瞞了互相認識的事情了之後怎麼跟自家妹妹一樣差點沒直接上來給自己一拳了。
——當然蘇曉曉散發著的戀愛味道也有可能是比較香甜的……
再裝傻的話,那就真的是那種‘走腎不走心’的那種渣男感覺了,一邊說著‘啊我不要談戀愛啊’一邊乾著的卻是談戀愛的事兒。
如果真要對她們的好意所負責,還是得名正言順地將這種事情劃清一個界限,快刀斬亂麻。
因為她們確實都是很好的女生,與其浪費時間在自己這裡,還不如讓他們轉頭去尋找比自己好一萬倍的人。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他喵的是耍流氓!!
可王幕又不可能拿捏王禮樂和蘇曉曉的感情。
——這事情就像是一場戰爭一般!
豎著‘王幕’旗幟的軍隊正在平原上和‘生活’的怪物不斷地殺伐着,打着打着一股豎著‘葉憐’旗幟的軍隊就直接殺了進來和‘生活軍’不斷在殺伐着‘王幕軍’。
結果好不容易‘王幕軍’找到了‘生活軍’和‘葉憐軍’的平衡點,還沒苟延殘喘休養生息呢,結果又是一股‘祈羽’的不明勢力殺了進來,時而觀戰時而獨自一軍對着‘王幕軍’發動進攻。
——儘管那並不是‘祈羽軍’所希望的。
結果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妹妹軍’在‘祈羽軍’和‘王幕軍’殺伐剛剛停止的時候,直接就闖了進來將‘王幕軍’逼到了死地。
更不用說現在在戰場上異軍突起的‘曉曉軍’了!
事態一片糟糕!!
“啊…真的是一片亂麻啊…”
王幕獨自感慨了一句,便將已經洗好的碗筷放到了廚櫃中便帶着依舊濕潤地雙手走到了蘇師傅身後的沙發上。
稍稍從茶几上放着的紙巾盒中抽出幾條紙巾擦了擦手之後將紙巾丟入到垃圾桶里,便盤腿坐到了蘇師傅的身旁。
他才剛剛入座,便聽到了蘇師傅那稍稍疑惑的聲音。
“已經洗好了?”
聽到這疑惑的聲音,王幕也只嗯了一聲,便回應着蘇師傅。
“已經把這些事情都給幹完了,菜我也好好的收拾到了冰箱里——”
“好。”
聽到這句話的蘇師傅直接將遊戲存了個檔便退出了遊戲,一邊在遊戲商店的界面瀏覽着一直在售賣的遊戲一邊說著。
“小子,現在承認自己喜歡曉曉了?”
王幕臉上浮現出了無奈的笑容。
“——幾年前您說這句話的話我還可以非常快速地回答您是的,但是現在的話,那就說不準了。禮樂那孩子也說喜歡我,現在曉曉又隱約透露出那麼一點的預兆,您說如果使您的話,那您該怎麼決定現在的事情,而讓她們幾個人還保持着原來的關係?”
“我咋知道?”
蘇師傅轉過頭來,一瞪。 “您都不知道了,那我也不知道啊…我巴不得這些事兒都沒有發生呢,可是您都說了,這是命,說得再厲害一些,是緣分讓我們互相認識的——本來‘緣’這個字就能延伸出很多意思了,那您告訴我,那怎麼處理這些緣而不讓‘緣’和‘緣’的關係斷裂?——‘緣’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難回答的問題了呀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