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幕開始答應蘇益清開始,王幕就知道這件事情不該多過於插手——但既然之前已經決定要答應這一件事情,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現在發展出來的情況。

——已經不是當初那樣單純的情況了。

“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憐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但從腳步聲中就能夠知道此時葉憐的心中此時此刻充滿着憤怒。

“當然是我所說的字面意思,而且這可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王幕抬頭望了望那開始閃爍的綠燈后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當然,接下來我會給你解釋之後的來龍去脈,至於你信不是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

他可並沒有管少女現在到底該怎麼想,他也僅僅只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而已——至於她是掉頭就走,還是為了聽自己的解釋而跟在自己的身後,那就不關王幕的事情了。

現在的王幕可不管這件事到底會發展成怎麼樣。

他只是在率性而為而已。

不管在那個時間段當中,美食廣場終究是人滿為患——因為這是一個吃貨的國家,最不缺的也就是吃貨,所以美食廣場中總是擠滿了小販和各種商鋪,時不時還能見到老師之類的人在這閑逛購買吃食。

“為什麼你會選擇在這種地方談話?”

葉憐的聲音在背後傳了過來,但由於人群顯得比較嘈雜,所以王幕有些聽不清葉憐在說一些什麼,但還是能隱約的猜了出來葉憐想要說的話。

“因為我肚子餓了。”

王幕停在攤販的面前,比了一隻食指表示自己需要一份肉夾饃之後轉頭對着還在撐着雨傘的葉憐說。

“為什麼會在下雨天的時候穿連衣裙?”

“因為其他的衣服沒有干。”

“這倒是一個非常好的原因。”

他笑着轉過了自己的身子,付了錢拿了一份肉夾饃立即咬了一口,邁步準備想要離開這個喧鬧的場所——對他來說這個場所確實是過於喧鬧了。

“你要去那?”

葉憐伸出手直接抓住了王幕的衣尾,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我想要找一個位置,緊接着我們才能好好談你所疑惑的問題,當然你不介意的我們的談話讓別人聽到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問了。”

“哼,跟我來。”

葉憐鬆開了王幕的衣尾,撐着雨傘快步走到了王幕的身前。而王幕也不緊不慢地跟在了葉憐的身後,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雙手拿着的肉夾饃。

在葉憐的帶領下,王幕來到了一家非常大的甜品店當中——不過順帶一提,可能是由於雨天的原因,不少的客人都駐留在這裡,似乎是要徹底等待雨停才打算出去。

當然,更考慮到在下雨天中男女朋友在這裡幽會的可能,似乎也能夠理解為什麼那麼多客人了。

葉憐到櫃檯上點了一杯草莓聖代之後帶領着王幕隨意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王幕剛剛入座沒到幾秒鐘,葉憐就開始了此回她的質問。

“你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我剛剛說的話有些多,你能夠重複一下當時我所說的話么?這樣我應該能夠回想起來,並且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

他手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腦袋,笑着對葉憐說。

“我問的是你‘現在的你沒有女性恐懼症’的這個問題!”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三層,眼神中似乎蘊含著烈火一般熱灼灼地看向王幕的雙眼。

“這句話的意思就僅僅是——我現在沒有女性恐懼症,僅僅表達着這個意思而已。”

“你在開玩笑!?”

她出現了憤怒的神色,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抓住了王幕的衣領,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王幕那一雙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神。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

“不然呢?”

“沒有不然了。”

她呵呵地笑了笑,可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僅僅是有着那臉上好像是從未出現過的冰冷,比起之前王幕見到的任何一個狀態的她,都要滲人。

——就像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一樣,有意思。

王幕伸出手輕輕將葉憐的手打落,望着她那一雙從剛剛開始變得冰冷的眸子,嘴角隱約撇棄了一絲笑意——這笑容可不是在嘲諷葉憐,而是發自內心地感受到這種狀態下的葉憐會很有趣。

“你又知道什麼呢?——或者說,你認為我之前所說過的話都是在欺騙你?”

“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可以認為是這樣,而對你的【認為】,我對此也沒有任何能夠反駁的,姑且就像是你認同的一樣吧。所以這一次的談話到現在就可以直接宣告解釋了,不是么?”

他這回可沒有掩飾自己的笑容,而是放了開來對着葉憐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切。”

葉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反映有些過了,同時一臉不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可她的雙眼一直直視着他黑色的瞳孔,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眼裡看出什麼一樣。

“所以呢,你想要說什麼?”

“似乎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不過非要一個解釋,我同樣也可以給你,不過我得想想怎麼開口。”

王幕低下頭,將右手肘放到了桌子上手背輕輕地磨砂着下巴,似乎正在考慮着什麼——他就那樣沉默了一分鐘,正當葉憐準備要等得不耐煩、準備想要走人之前他才開了口。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王幕。”

“哈?”

葉憐長大了嘴,她似乎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等待了那麼久之後的答案居然是這樣的。出乎她的意料,並讓反映過來的她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不過只是看起來比較溫柔而已。

“你在騙我對么?”

她雙眼眨了眨,似乎很是好奇。

“若是你覺得你這樣就能掩蓋你內心中那波瀾壯闊的心理波動的話,那我大可以告訴你,你這偽裝出來的表情根本一點都戳不到我的萌點,自然而然不會受到你的誤導。”

王幕笑了笑,順帶抬起了手向著櫃檯的方向招了招手——見到端着聖代的服務員過來了之後,他的視線才轉回了葉憐的身上。

“我小時候發生過一些…比較令人的三觀產生破裂的事情,所以我從那件事情開始,我本身保有了一個和正常狀態幾乎完全相反的三觀——當然,我說的這個三觀破裂,就只指現在的我,而不是指之前的我。”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

“在你看來當然做不到,畢竟是如同人格分裂一樣的事情,一般的普通人,都會做不到。”

服務員此時走了過來,將聖代放到了葉憐的面前,隨後眼觀鼻鼻觀心地轉身走了回去——他見過這種事情太多了,情侶在這裡約會後吵架的事情有不少的先例了,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事情視而不見。

“拜託再給來一份聖代,草莓的。”

那個男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服務員轉過了身子,點了點頭隨後再一次向著櫃檯走了回去。

王幕和葉憐當然不是男女關係,可還是有些微妙——就像是服務員將草莓聖代放在葉憐面前之後王幕順手將放在葉憐身前的草莓聖代搶了過去,拿起勺子美美地吃了一口之後的那種關係。

雖然葉憐很是生氣。

“你在幹什麼啊!這可是我點的啊!”

葉憐怒視着正在吃着本應該屬於自己的聖代的、自己所約出來的那個令今天的自己數次不爽的王幕。

“所以我才會幫你叫了一份呀。”

“你這問題的切入點根本不對!我是說你為什麼要吃我的聖代!”

“哦。”

王幕勺了一大口聖代吃進嘴裡,伸出手將自己剛剛從葉憐手上搶過來的聖代遞了回去。

“你都吃過了,你想讓我吃你的口水么!?”

葉憐瞪了一眼王幕。

“哦。”

他再次將草莓聖代拉了回來,毫不在乎地無視掉了葉憐那充滿着憤怒的眼光——當然,兩個人約出來見面並不是為了聖代而來,所以王幕再次吃了一口冰涼的草莓聖代后,他這麼說著。

“至於我的性格問題,我可以這麼對你說。”

王幕放下了手中拿着的勺子,將自己的食指豎了起來。

“其一:我的性格有兩份,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緊接着豎起中指。

“其二:這一份性格擁有很強的自主性,會隨心所欲,當察覺到某件事情不好玩之後就會興緻全無。”

隨後,是無名指。

“其三:現在的我…喜歡打架。”

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不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天的雨讓炎熱的氣氛變得寒冷還是其他的原因所始,總而言之在這句話說完之後葉憐打了個冷顫,隨後用着狐疑的目光望向了王幕。

“你認真的么?”

“誰又知道呢。”

王幕繼續維持着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但豎起來的手指放了下來抓住了自己放在聖代杯杯沿的勺子勺了一口聖代,將它放入了嘴裡——聖代帶給舌頭冰冷的刺激再加上周圍那略微低沉的空氣,令王幕如同葉憐一樣也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