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總算結束一整天的聚會活動。
輝夜山臉上儘是精神恍惚地糟糕表情，搭配那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身體，一副被戀愛掏空的凄慘樣。
這其中的辛酸三言兩語難以道清。
現今正拖着疲憊的身體緩慢地走在回去的道路上，難以適應這些傢伙的前行速度，漸漸被提着裝滿各種漫畫、遊戲袋子的庫露露遺忘掉，遠遠落在身後。
用腳趾頭都能明白她腦袋裡想的東西，估計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出租屋享受它們帶來的樂趣。
誰讓那可憐的錢包君在她們的肆意揮霍下已經變得扁扁的。一想到還要幫白菲婭購買嶄新的遊戲機，感覺連銀行卡里的存款也危險起來。
姑且不論跟庫露露一起的小紅，連漂浮在身邊的白菲婭臉上也露出鄙視的表情，還從嘴巴里冒出“要不要我幫忙把人類傳送回家裡”地誑語。
“不用不用，我能走回去……”
輝夜山今天是體會到安琪兒狂熱的一面，應該用對COS的喜愛程度來形容更為恰當，下午所逛的服裝店許多都具有二次元風格，比鋪麵店員還要熱情的推銷它們，恨不得庫露露、水音弦能夠全部試穿一遍！
這哪是天使該有的形象，更像個專業忽悠人的推銷員，要是成為地獄的民眾，絕對能忽悠一大堆普通人簽訂惡魔契約。
縱然是白菲婭也受不了她的騷擾，特意改變穿在身上的衣服樣式，裝扮成FFF團成員的樣子“恐嚇”玩弄起庫露露。
最可怕的是安琪兒拿出相機對站在換衣間外的她瘋狂按動手裡的快門，還在店裡擺出各種能拍攝到裙下內褲的姿勢，完完全全是個性騷擾的變態。
對於同樣換上衣服走出換衣間的水音弦倒是很隨意地樣子。難道是因為蠢惡魔太好忽悠的原因？
“不能，不能這裡……”
庫露露下意識地用手擋住裙子邊，防止半蹲在地的安琪兒拍攝到穿在裡面的內褲，跟平日里完全不在意內褲被瞧見的樣子完全不同。
難道說她已經有了身為女生的自覺性？
“變態山說喜歡穿着各種漂亮衣服出現的庫露露，而且會幫庫露露買想要的漫畫！另外……”
“是這樣嗎？……”
這兩個傢伙實在太可惡了，竟然妄圖用庫露露喜歡的漫畫收買庫露露，加上小紅跑出來幫忙挑選的儘是些異常暴露的衣服，庫露露紅着小臉像布偶一樣受她們玩弄。
最後實在看不下阻止這樣的暴行。
“阿輝喜歡那個樣子的庫露露？”
“……”
這樣的敏感的問題還是別隨意回答比較好。
“變態山當然是喜歡穿着內衣褲的庫露露！”
趴在庫露露頭上的小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瞥了眼待在那裡的水音弦，好像很有深意地樣子。
只可惜施加了認知障礙的她外人很難發現異端，只會當成普通的娃娃。
“那麼，我們去下一家吧！”
安琪兒乘庫露露在試衣間內換衣服的時候快速的瀏覽了一下相機的里照片，一邊等待一邊刪除不理想的照片們。
“天使到時候送我幾張……”
“放心，洗出來後會送給你們！”
這就是安琪兒和小紅兩個傢伙達成的協議。
當然還有自己的一份，也附贈了水音弦的照片，或許再也無法跟她一起出來，留幾張大家的照片也不錯。
可惜拍攝出的合影上沒有白菲婭的身影，她似乎不在意這種事情的樣子，否則會在拍照的時候拿出身體吧！
唉……
輝夜山一想到這些事情變得越加疲憊。
自己比任何人都想早點回到家裡躺下休息，卻還要走十幾分才能抵達出租屋。當然也可以依靠傳送的魔法快速回去，內心又很反感這樣隨意的行為。
哪怕掌握這些傢伙的秉性和“弱點”了，哪怕平日再像人類般的生活着，撕下人類麵皮后的身份依舊讓人感到不安。
無常鬼、惡魔、天使？自己一定有着特別的身份才會吸引她們。問起原因時白菲婭總用“不知道”的話來搪塞，反而覺得她暗地裡又在搞着什麼小動作。
反正是抵觸、害怕她們施展的魔法。
輝夜山覺得一旦加深對她們的依賴性，可能會造成難以估計的傷害，還是用雙腿走回去好點，最多只是多花些時間，讓本來就很疲憊的身體再辛苦辛苦！
一想到這都是平日缺乏鍛煉的原因！就更加不能依賴方便的魔法。
誰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現在年紀輕輕就像個老人般氣喘吁吁，這已經敲響危險的警鐘，要是被亂七八糟的疾病乘虛而入會有大麻煩。
為了身體着想要把鍛煉的計劃提上日程！再說今天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邊走邊梳理也比較好。
就拿一直自稱男生的豆包來說，她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個女孩子，最糟糕的還是自己所在出租屋的房東水音弦。
這種僅限動漫類作品的事情會發生在現實里？一定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
以後該如何面對豆包？
太過在意根本不敢打開滑稽鵝，連坐在地鐵上的時候都沒有拿出手機，擔心會收到系統提示“豆包已取消和你的好友關係”“豆包已將你拉入黑名單”“你已經被管理員逐出豆包的小鍋子”之類的壞消息。
命運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似乎很好的預示昨夜所做的噩夢！哪怕有一點好感，也會因今日的見面而煙消雲散。
再有豆包的學姐安琪兒，那是個會獨自進行COSPIAY的變態女生，加上她天使的非人身份，感覺整個世界已經沒救了。
“人類你會不會突然摔在地上死掉？”
一直漂浮在身邊的白菲婭看着越拉越遠地距離，說出相當惡劣地黑話。
“這麼輕易猝死的人類這年頭幾乎沒有！你這傢伙是不是想做對我不利的事情？只要我大喊一聲她們馬上會知道……”
輝夜山完全不敢大意，單獨和她相處太危險，可不想再體會靈魂出竅地樣子。
“我倒是有些累了，想來人類不會介意我趴在人類身上一起回去！”
“我……”
還沒說出拒絕的話她就靠過來伏在背上，雙手環抱住用胸觸碰着背部。
或許是幽靈的關係，縱然能夠感受到她肢體的存在，身體輕盈地樣子連重量都能忽略不計。
“這個，你要做什麼……”
“既然拒絕使用傳送魔法回去的建議！那麼在我享受被人類背着的時候，稍微給人類一點好處！沒準能激發下人類的潛力！不過等過去這段時間會變得更累，建議人類好好的休息！”
頹廢地身心受到某種強烈的刺激，像為了提神喝下廉價的苦咖啡繼續埋頭寫原稿的樣子。
當然這絕對不是被白菲婭的胸部觸碰后產生的興奮勁，一定是像她說的那樣使用了奇異地手段。
“人類放鬆點放鬆點，我對人類沒一點惡意哦！倒不如很感謝人類！”
“啥？”
輝夜山發出驚奇地聲音。
所謂地感謝是指幫忙買新的遊戲嗎？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值得她道謝的理由。
這個謝意還真是廉價！
“人類覺得像我這樣存在待在人類世界太長的時間會怎樣呢？”
白菲婭突然拋出顯得沉重地問話。太狡猾了，她每天都很享受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擔憂地樣子。
“別問我這種我不知道的問題！想回去就回去！”
總覺得下一秒能聽到她說出“任務沒完成回不去”之類地話，那會變成和庫露露一樣沒地方去的可憐人。
應該沒有那麼絕望吧！
“我當然可以拜託那隻使魔打開去往地府的通道！想來她很願意幫忙！我倒是擔心人類你……”
擔心我？
輝夜山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要是指前方那個將他們兩個遠遠拋在後面的蠢惡魔，想來是操心過度。
庫露露是最容易得到滿足的傢伙！危險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在人類世界快一個月，想來地府會派其它鬼差來人類世界！那麼我就能知道人類的特別之處！一旦掀開人類多半會和普通的生活告別，有可能變成爭奪的目標！畢竟母……那位在人類身上下了這麼大的手筆！”
感覺白菲婭是故意誇大事情的嚴重性。
更讓人在意的是她匆忙改口地原因，好像是為了掩蓋什麼不得了的消息。即便搞不清身份估計也猜測到某種可能性。
難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月夜街446號的房子已然出現在視線範圍，在有幾步便能到達，或許是因為陪着白她閑聊的關係，十幾分鐘的路程很快結束。
靠在背上的白菲婭悄悄地脫離浮在身邊，那張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平日嬉笑地表情，很難相信她有一本正經地說過那種話。
“阿輝太慢了，庫露露可是很擔心阿輝！下次絕對不能出現這種情況！”
庫露露蹲在房子外手拿着漫畫邊看邊等，直到走到身前才站起來，稍稍不滿地發起牢騷。
“庫露露下次也想參加這樣的聚會嗎？”
輝夜山覺得不會有下一次機會。
“當然要參加！”
單純的傢伙！難道還沒搞明白自己一直被人玩弄？
好像從安琪兒那裡也聽到類似的意思，難道是喜歡上這樣的庫露露？一定是這樣！能夠滿足她變態嗜好又不產生抵觸情緒的全世界只有眼前這隻蠢惡魔吧！
為了庫露露着想，以後一定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對了，那傢伙好像還萌生出畫本子的念頭……太可怕了……這根本就不是天使應有的想法，上帝一定會懲罰她這樣的天使。
“是呀是呀，變態山不覺得有趣嗎？還是在想那個人類女生的事情！”
小紅一副滿足地樣子趴在庫露露的頭上說。有這樣的壞使魔真是主人的不幸！但每個人都很滿意不是嗎？好像遺忘掉什麼的樣子！
姆姆姆姆！
似乎為了回應這份疑惑，史萊姆從衣兜鑽出投來發出抱怨地聲音。
總算想起來！今天完全沒有它的出場機會！可憐的史萊姆真是存在感稀薄！想來只能用食物來表達這份歉意。
砰！
站在房門前的輝夜山從褲兜掏出鑰匙插入鎖孔打開家門時，耳邊驟然響起東西掉落在地地聲音，下意識的停止手裡的動作扭頭望去，目擊到庫露露反常的舉動。
對她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袋子失手落在地上，有幾本漫畫更是從袋子內跑出來，本人異常的站在那裡沒有心思去撿地方的東西反而拿出惡魔三角叉。
平日天真稚氣地小臉上增添了慌亂、擔憂的表情，似乎在說屋裡有不得了的傢伙存在！
啊～
連她都能覺察到危機感，這意味着門后……
怎麼可能？
按理說這間出租屋連只史萊姆都沒，正處於空無一人的狀態才對。門鎖也沒有撬動的痕迹，不像有小偷潛入偷盜的行為，意味着裡面的傢伙是……
不會不會，世上哪有這麼多可能……
“家裡進來個麻煩的傢伙！變態山別傻站着快點開門！”
小紅沒有庫露露那般地緊張感，煽動小翅膀的蝙蝠身子變身為穿着東方式的紅白衣袍蘿莉，說下這句話時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東西，
“這個氣息……不要緊張！沒事的……”
白菲婭似乎已經知道家裡的是誰，和小紅一樣沒有放在心上。
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能肯定家裡闖進麻煩的傢伙，看樣子小紅和白菲婭都認識，那對方的身份是？
有小紅這隻使魔在旁邊護衛想來問題不大！一直站在外面也很難搞清裡面的情況，再說這裡是自家，哪怕進來的是個瘟神趕走就好。
輝夜山推開房門便覺察到屋內暗淡無光陰森的氣氛，有人刻意拉起窗帘遮住滲入的晚霞餘光。
啊！砰！
走兩步好像觸碰到什麼東西，整個人直接朝前撲去摔倒在地，沒有掉落在地疼痛感，好像撞在軟軟的東西上面，難道把她們誰壓在身下？手上的觸感倒是非常舒服，總覺得像人類身體的某個部位。
有可能出現這種奇怪的摔倒方式嗎？
哇！
下意識地抬頭望去，藉著昏暗地光鮮瞧見張有着長鼻子的異樣綠臉，膽怯地發出惶恐地驚叫聲朝後退去，起身去摸家裡燈具的開關。
啪！
明晃晃的白熾燈驅散了屋內的黑暗，怪物的樣子也清晰的暴露在燈光下，像是個闖入私宅的陌生人類？
先不說她頭上戴着的暗綠色防毒面具，從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來看好像經歷了某種不可言喻的事情，身體也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十有八九還掉進過下水道，外加同白菲婭一般的胸部和相似的衣服來看，這個倒霉的傢伙可能是她的同類。
“哇啊啊啊啊……好亮好亮……是那個可惡的傢伙……”
躺在地上的少女突然受到強光的刺激捲縮的身體用雙手捂着面具的眼孔左右打滾，好一陣才適應的站起來挪開雙手，將注意力集中到出現的人群。
“姐姐，是姐姐……”
砰！
少女瞧見白菲婭地瞬間，張開雙臂向她撲去，用髒兮兮地身體不斷磨蹭着。
“笨蛋快住手，快住手，會把我衣服也弄髒的！你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出來……乖乖跟我過來！先把身體洗乾淨再說！”
白菲婭異常生氣地推開少女，陰沉着臉將她拖進浴室去。
“姐姐，不要呀……好冷……”
房門剛一關上，在嘩啦啦地淋浴水聲中響起少女地慘叫聲。
“姐姐輕點，輕點……頭髮……”
“乖乖的別亂動，泡沫都飛到我身上！”
“有什麼關係！姐姐不是也要陪我一起洗……姐姐的胸好軟……好舒服……”
“別突然靠在胸上……”
“妹妹我好久沒見姐姐……很擔心姐姐……哇……好燙……”
……
搞什麼鬼……姐姐？這孩子是白菲婭的妹妹嗎？
輝夜山覺得她髒兮兮的身體需要好好清理一番，連這個房間也要適當的處理下異味，首先要做的是拉開遮陽的窗帘和緊閉的玻璃窗讓味道淡去，再使用空氣清新劑壓制下那股刺鼻的味道，身上的長袖薄外套也要丟進洗衣機去。
剛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完成這些軟軟躺在地上休息，便聽見浴室內傳來地各種聲音，與其說是在清洗更像兩人的玩鬧，沒過一會兒再沒有聲音傳出，八成是為了防止大家聽到使用魔法隔絕開。
“變態山想偷看她們洗澡的樣子？畢竟還沒有看過庫露露之外的人洗澡！我能夠理解變態山對胸部的執念！”
趴在地上翻閱漫畫書的小紅連頭都沒回說。
“喂喂，不要說得我像個偷窺狂一樣！那些都是不可抗拒的力量！”
這個色蝙蝠又隨便窺視別人的思想，再說自己沒想做那種事情，要是讓浴室的兩個人知道絕對會有大麻煩。
就連眼前的……
輝夜山努力辯解時扭頭瞥了瞥庫露露，發現她在衣櫃、書架和電視櫃前來回走動，從回來開始十分認真的確認放置在家裡的東西，對大家的談話完全沒反應。
這主僕二人實在太反常了！
現在這個出租屋內明明有個稱呼白菲婭姐姐的女生，接下來用腳趾頭都能明白髮生的事情，可色蝙蝠沒有任何的緊張感，難道是對自身實力的肯定？
“剛剛變態山可是摔在她身上還用手玩弄着胸部，完全是變態的行為！加上今天也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着天使和那個人類女生，難道說你喜歡胸大的女生？這下庫露露危險了，說不定會把庫露露的那份給別人，甚至把庫露露被趕走……”
別隨意說出那種危言聳聽地話！
自己在她眼裡到底是什麼，惡魔的化身？
站在衣櫃前的庫露露聽到這裡身體一滯，低頭看着那貧困地胸部，又瞥了下趴在地上的小紅面色沮喪的樣子。
“阿輝討厭庫露露？”
“這個……當然是喜歡庫露露！”
輝夜山覺得小紅的話語太傷人，才令庫露露產生不安感，這種時候當然要鼓勵庫露露，削去她心中的疑慮。
“哪怕庫露露的胸部……也不討厭嗎？真的還會幫庫露露買喜歡的漫畫？庫露露想要的零食也不會減少？”
“倒不如說庫露露這樣的貧胸女孩也很招人喜歡！”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要求也不盡相同。
輝夜山覺得像庫露露這種類似二次元主人公的迷糊女孩很能激起旁人的保護慾望，那隻色蝙蝠應該也是懷着同自己一樣的想法吧？
現實里如果和這樣的女生相處非常非常不幸！
“那庫露露就放心了！”
庫露露小臉微紅地點點頭，繼續忙碌起她的事情，等她拿起新買的漫畫坐下翻閱時臉上已是滿滿的笑容。
浴室地房門緩緩開啟，響起吱吱地聲音。
輝夜山放鬆地心神再度緊繃起來。眼下還有一個大麻煩需要應對，那就是自稱白菲婭妹妹的神秘女孩。
如果說白菲婭的人類身軀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精美人偶，搭配暴露的黑旗袍更是毫無保留襯托出她誘人的一面，是庫露露無論如何都難以追趕上的，而這樣的珍寶有幸見到兩件不知該使用那種表情？
輝夜山唯有獃獃地望着她們出神。
扭捏站在白菲婭身後的女孩穿着同一制式的雪白旗袍，染上各種污跡的純白過膝長襪也煥然一新，從精緻的五官到身材何其相似，連大師也難以做出另一件巔峰之作，只有孿生姐妹才能像同個模子刻出般。
“阿哼，我來像大家簡紹下，這是我的妹妹黑夜織，專門到人類世界來探望我的……順便……”
白菲婭說著將身後女孩朝前一推，扶住沒站穩的她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沒有繼續往下說。
啊？
回過神的輝夜山清楚這席話的含義，她的妹妹黑夜織絕非來人類世界探望姐姐，恐怕是接受了相同的任務。
“姐姐你怎麼和這些傢伙一起？”
那雙鑲嵌臉上的異色雙瞳在掃過房間的三人充滿敵意，系成雙馬尾的烏黑長發與頭上的呆毛好似隨受風吹拂而輕微搖擺，更多的是出自她身上冒出的殺氣。
“這傢伙真的是黑無常？”
輝夜山聽到白菲婭稱呼她妹妹的時候就有心裡準備，望着眼前的少女還是無法相信她的身份。
這姐妹兩都有COSPIAY的愛好？竟然連衣服的款式都差不多，還是地府的女鬼差被閻王要求穿成這幅摸樣？
那這個閻王真是個差勁的傢伙……
“說話的口氣好大！竟然瞧不起我……明明是個和螞蚱一樣弱小的人類，要知道我可是……”
第一印象妹妹黑夜織太自大了，那副自吹自擂的模樣讓人看不下去,有必要貶低人類？特別是用手指着別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這傢伙是地府的頭號大笨蛋！”
背對大家的小紅連頭都沒動下，依舊趴在地上盯着跟前的漫畫書，聽到這裡故意打斷的她好像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連庫露露也一邊吃着零食填補肚子的飢餓感，一邊饒有興趣地翻閱新買的漫畫書，完全無視黑夜織會帶來的危害。
唉！真是敗給她們！拜託有點緊張！這可是白菲婭的妹妹黑無常！換句話說是來索要性命的鬼差！
輝夜山覺得整個出租屋內只有自己擔憂接下來的事情，她們反倒變成無關緊要的旁人。
“不要隨便打斷別人的說話！還有我才不是笨蛋，我是有名字的！大家稱呼我黑無常黑夜織……等等，你這隻臭蝙蝠為什麼會出現在人類世界？”
她自顧自地說起時，仔細盯着小紅看了好一陣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
讓人覺得一開始沒有認出色蝙蝠，只把她當成庫露露的同伴。
“啊？還是這麼遲鈍！我以為你早就認出我來！原因當然是我和我的主人庫露露暫時借住在這個人類的家，那麼能請你離開嗎？不要待在我家裡！”
小紅已是在下逐客令。
輝夜山總覺得現在和原先到手的劇本有衝突，眼前的黑夜織怎會被她的言語蒙蔽？
自己擔憂地望向白菲婭，希望她能幫忙勸說隨時會發難的妹妹。從之前兩人反常的舉動來看，姐姐的話還是很有作用。
身為姐姐的白菲婭已然從黑織夜身邊走開，淡然地坐在電視機旁擺弄好遊戲機后拿起遊戲柄試玩新買的一款遊戲，對家裡正在上演的鬧劇充耳不聞。
庫露露這隻蠢惡魔多半是察覺不到潛在的危機，那副悠閑享受的摸樣勉強說得過去。白菲婭作為了解雙方的人，現在的行為也太奇怪了！
是源於對自家妹妹的信賴，還是……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就不打攪你們，下次……不對不對，都怪你這傢伙突然打斷我說話，差點上當被忽悠走……我來人類世界是為了幫助姐姐完成任務帶回這個螞蚱！那和這隻螞蚱簽訂惡魔契約就是這邊的惡魔？”
黑夜織的腦袋沒想太多，好像忘掉出現在出租屋的原因，竟然向房門走去。她剛伸手推開邁出前腳，整個身體一滯，反應過來后異常生氣地衝著色蝙蝠大吼大叫。
“哇啊！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為你的阻止，姐姐才沒辦法帶這隻螞蚱回地府！哼，我一直等待這個機會！嘿嘿，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可怕之處……”
她似乎已經把小紅當成囊中之物，臉上露出惡魔般邪惡的表情，多半想着什麼糟糕的玩弄方法。
“哦？所以你才會狼狽的出現在這裡？一看就是犯了低級錯誤，難道是使用傳送魔法的時候搞錯方位傳送進下水道？又然後順着下水道流到污水池，爬起來的時候被路邊的狗狗追趕咬破衣服……”
嗚嗚……
與其說是假設，更像親眼目睹她身上發生的不幸。
黑夜織雙眼打着淚花，好像要哭出來地樣子。好一陣才面紅耳赤的伸出手指着她發出“你你你你”地聲音。
輝夜山瞬間覺得黑夜織是個比庫露露還要愚蠢的傢伙！地府到了無人可派地步？竟讓一個笨蛋來人類世界？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傳送魔法一開始就是設置好的，我出現在姐姐先前出現的位置！只是沒想到和螻蟻一樣的人類非常狡猾，到處設置着陷阱，加上受到野獸的侵擾浪費很多的時間罷了！”
黑夜織一本正經地說出在人類世界后的遭遇。
啊哈？
輝夜山作為土生土長的人類，從她嘴巴里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強忍着笑意漲紅着保持原樣。
陷阱、野獸？
拜託這裡是人類世界，並非什麼異世界。不存在那些危險的事物。自己多少有點同情她在的遭遇。
“那個，白菲婭你的妹妹其實很弱嗎？你不怕她被色蝙蝠欺負？”
輝夜山悄悄地走到白菲婭身邊，輕聲詢問一句。
自己心目中的天枰已經將她的妹妹同笨蛋劃上等號，還要加上自大、冒失的特性。要明白蠢惡魔身上都沒發生這樣的事情，偶爾也有聰明的時候，和嘴巴上說著“人類城市有魔獸、陷阱”的傢伙完全不同。
唉！
眼裡全是對她的安慰！
“人類你那張臉完全是要安慰我妹妹的表情！難道人類真的喜歡胸大的女生……開玩笑！接下來我要說正經事！咳咳，人類認為地府產生我可能失敗遭受囚禁之後派出她的原因是什麼？難道是讓敵人同情嗎？”
啊？當然不可能，閻王的腦袋只要正常，絕對會想方設法派出更強大的鬼差……
白菲婭詢問不無道理。選中妹妹的黑夜織很厲害？
真是這樣？
完全看不出她是個厲害的角色，感覺跟庫露露一個水平！
“我的妹妹非常非常厲害，如果把統御地府的那位比作遊戲的最終BOSS大魔王，她就是設定里只有大魔王能夠阻止的棘手角色！那個使魔和我一起都很難獲勝……這種在超出範圍的角色一旦出現，就只有同歸於盡的選項！”
原來是這麼可怕的角色？
那你還有心情打遊戲？快點阻止拿出鐮刀的妹妹呀！要是繼續受色蝙蝠的刺激，揮下鐮刀整個出租屋都會完蛋。
至於白菲婭的後半句話則是廢話，難道像遊戲選項一樣說句“喜歡你”就能輕鬆搞定？那完全是忽悠第一次見面的笨蛋。
再說那傢伙對自己的印象十分差沒半點可能，按照輕小說內的套路行動，絕對會變成下一秒消失的路人角色。
該死的現實……
“那個，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隨便把那麼危險的東西拿出來！”
“你這個螞蚱不要和我說話……再說這個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是武器武器武器，姐姐教導我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輝夜山試着阻止未來有可能發生的粗暴舉動，沒料到會糟糕小紅的彎曲的手肘絆住腳，驟然間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向前傾倒。
哇哇哇！
黑夜織在原位慌亂地挪動身體，明明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根本沒判斷出跌落的範圍，半個身體受到衝擊摔落在地。
砰砰！
“變態山真可怕，又撲到一個無辜的女孩！這就是你想要的死亡方式嗎？”
小紅瞥了眼身後發生地慘劇，搖着頭感慨一句。
自己跌倒的責任在這隻色蝙蝠身上，她卻沒當回事，還在一邊說風涼話。該死的色蝙蝠除了力量外一無是處。
“庫露露知道，這是漫畫里的平地摔！只會由主人公引發的特殊技能！接下來會像漫畫一樣的展開嗎？”
庫露露地視線從漫畫書上挪開，正一臉期待地盯着倒在地上雙方。如今是深受漫畫的毒害她，開始將二次元作品的情節聯繫到現實里。
哇哇！
說得自己好像故意摔倒的樣子！這些傢伙分明是在增加自己求生的難度。
“人類的辦法還真不錯！想像遊戲一樣攻略我妹妹嗎？的確是很好的方法！不過我的妹妹早就有喜歡的人了！誰都沒辦法改變！”
白菲婭按下遊戲柄上的暫停鍵，看向這邊翻起白眼臉上儘是惋惜的表情，似乎在諷刺這種大膽的行為。
摔倒在女生身上時總會發生手掌放在胸部揉捏的橋段，亦或是整張臉觸碰到胸部的情況……
總會讓常人覺得是假裝成事故巧妙的進行變態行為，這種套路似的內容更像為了博人眼球而刻意描寫的片段。
沒辦法，大家都喜歡輕小說、漫畫、動畫內出現這樣的“熱血”鏡頭，現實里很難做到，更多被對方慌亂推開。
輝夜山也不是紙片人，每一次都能幸運的摔在女孩身上帶來福利鏡頭。
誰讓現實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套路，自己整張臉很乾脆地和堅硬的地板接觸，還發出清脆地砰砰響聲。
手上更沒有什麼柔軟的觸碰物，值得一提眼睛可視的範圍光線昏暗，好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背上倒是有東西壓住。
多半是完美避開各種潛在危機的黑夜織肢體。
“啊啦……抱歉抱歉，我沒注意到！你你你……沒事吧……”
輝夜山下意識地搖晃起暈沉沉的腦袋說，發現枕在背上的觸感消失，下一秒整個出租屋內響起慘絕人寰地呻吟。
啊！！！
砰！
輝夜山的雙肩受到可怕地衝擊，身體急促地朝後退去，直接撞在牆壁上，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疼痛感，連發出呻吟地氣力都沒有。
眼前出現本不該出現地各式幻影，好似人類臨死前的走馬燈。
有中學時同豆包的小小約定，有同家人爭吵后獨自關在房間的過去，有拒絕升學志願的選擇……
到底……
輝夜山完全不明白受到這種待遇的原因，左手捂着暈乎地腦袋抬起頭向前想用身上最後的力氣看清現狀。
只見坐在地上的黑夜織一手護在胸前，另一隻手抱住腿緊盯着這邊。那雙鑲嵌着暗紫與淺藍兩種寶石色的眼眸冒出炙熱的怒火，大有燒灼成灰的念頭。
難道是摔倒的時候腦袋鑽進她白色旗袍的下擺？
自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剛剛非常不幸地被那用過膝白絲包裹的雙腿踹出去的。現在只能假裝不知道，免得讓事情變得更加尷尬。
至少死後會好受點……
“你這個螞蚱看到了？”
哈？
這樣地詢問方式好像有經歷過……是意外發現小紅沒有穿內褲習慣的時候，難道說這傢伙也有不穿內褲的糟糕習慣？
“我……”
眼下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詢問。
“你這臭螞蚱沒騙我？做好受死的準備吧！”
黑夜織緊盯好一陣，這才撿起落在左手邊的鐮刀站起來說。
“……”
輝夜山內心七上八下，處境變得相當不妙。
只能艱難地轉動腦袋看向小紅和正在打遊戲的白菲婭，希望能來幫忙阻止下一秒會揮出鐮刀的傢伙。
“阿哼，這傢伙特別在哪裡？軟弱不堪的廉價靈魂瞧不出任何的利用價值，丟進地獄當個普通的苦力都浪費位置！本身也沒有才能！準確來說至始至終都不存在才能，屬於毫無起眼無人需要的那種！可你們卻在他身上做那麼多的手腳，是看重他的什麼？”
或許是自己的求助之心感動了小紅，她突然插嘴提出疑惑。
“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還和這個螞蚱簽訂惡魔契約？難道來人類世界姐姐沒告訴你們……”
黑夜織驚奇地望着她和坐在哪裡點頭地白菲婭，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出人意料的事情。
“最開始和變態山簽訂契約的可不是我們！庫露露為了繼續享受現在的生活才會和他簽訂那個契約！沒想到這傢伙身上早早打上標記！藏得這麼深不希望被人察覺一定有原因！”
輝夜山要是有力氣，一定會大聲向小紅表達自身對契約的不滿。
完全沒想到庫露露會因為這種廉價的理由簽訂契約，每天吃零食、看漫畫、玩遊戲的生活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用常理來推測她的愚蠢行為本來就很奇怪。
“這傢伙是笨蛋嗎？那有這麼隨便的理由，還以為你們早就發現他的特別之處！害的白擔心！”
黑夜織把庫露露當成腦袋有問題的傢伙，想來在地獄找不出第二隻會如此做的惡魔。已經不能用傻氣來形容。
“麻煩告訴下變態山的價值！”
“反正是屬於地府的東西！告訴你們也沒關係！我說出這個螞蚱的身份，別嚇一大跳！他就是傳說中寫出《亡者救贖》的人類！”
黑夜織得意洋洋地伸手指着這邊說。
“哦？這不可能！人類腦袋的構造據我觀察與那位是天壤之別！”
白菲婭停下按動遊戲柄的手指，絲毫不在意熒幕里倒在怪物們攻擊下的角色，扭過頭來用異色的雙眼死死盯着妹妹黑夜織，難相信從她嘴巴里聽到的消息。
好比母豬會上樹般令人驚訝不已！
沒錯，換做是誰都無法相信。
“一定是搞錯了，變態山寫不出來那種東西！”
“庫露露覺得阿輝完全沒可能！”
庫露露她們都有看過自己的小說，自然能體會其中的差異，很快便懷疑起內容的真偽。
“嗯？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怎麼連姐姐也一樣！”
黑夜織注意到大家臉上濃濃的疑惑色，連執行同樣的任務姐姐白菲婭也是這樣，歪着嘴發出不滿地聲音。
如果不是這樣特殊的身份，哪需要她們姐妹參與？
惡魔在人類世界隨意牽走墮落的人類每天都有發生，只要彼此未觸犯底線，厭惡他們的天使都睜一眼閉一隻眼，大家不會惦記這點小事。
“這麼說是真的？人類你曾經是個非常有名氣的小說家！不過已經失去那份才能，變成普通人類！對於人類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知道真相的白菲婭搖頭惋惜，望着熒幕出現復活點的角色按動手裡的遊戲柄繼續遊戲。
輝夜山明白這是不得了的內幕，哪怕從未翻閱這本名字是《亡者救贖》的書，單單受惡魔、幽靈、天使稱讚這點來看，它的創作者絕對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
沒想到會是自己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說家，那她們要帶走自己的理由是什麼？僅僅是完成這本她們口中未完結的書嗎？
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
“這可是用‘生死簿’判斷出的目標！絕對沒有偏差！再說那本書來就是屬於我們地府保護的東西，沒想到會發生惡魔偷竊的事情！導致流露到各個世界去！我們不過是防止那樣的意外再發生才讓姐姐強行將創作者帶回去！然後我們能名正言順的得到它……糟糕，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消息泄露給你們知道……”
黑夜織匆忙用手捂住嘴巴沒有繼續說下去，臉上更是一副犯了大錯的後悔表情，來之前多半被叮囑不能亂說。
“原來是這樣！庫露露不小心和變態山簽訂契約，變態山已經是屬於庫露露的東西沒辦法改變！”
小紅直接給她潑了盆冷水，斷言之前的所作所為是白做功夫，既定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好比生米煮成熟飯地糟糕情況。
是這麼厲害的契約嗎？
輝夜山對她的話半信半疑，身體乘着這個空檔倒是逐漸恢復點力氣，疼痛感也微微減輕，想要挪動身子站起來短時間內很難做到。
眼下只能聽她們講着同自己過去的故事。
瞧她們的樣子已經知道和庫露露簽訂的是何種契約，卻沒說出名字，回想當時的過程想來不止是簡單的填補壽命，還有某些不可明喻地附加作用。
當然自身沒有任何插手的餘地，只能作為商品擺在那裡等待他人的接收，這可能就是凡人的悲哀。
如果可能，希望能繼續活過着普通的生活，哪怕每天面對庫露露她們這些傢伙，也比去地府報到強百倍。
“只要把這個螞蚱帶回去會有解決的辦法！想要阻止我就試試看吧！這一次絕對會贏你！”
黑夜織拍着胸脯自信滿滿地說。
當下自己變成觸手可得的道具，還是有着豐厚獎勵的那類……她說出那席話是否意味生命的倒計時開始？
啊！
要寫什麼內容遺書？
白髮人送黑髮人，家人一定不願意收到這種東西！哪怕是自己這個違背家人意志沒出息的孩子！
【親愛的爸爸、媽媽、妹妹，當你們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和世界做了最後的告別，這輩子能……】
輝夜山現在的身體情況是否是臨死前的輝光普照？
連起身都很難走到撰寫它的力量都沒有，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懇求去見家人最後一面應該不會拒絕吧！
“我們決鬥過99次，你只贏了……唉，一次都沒贏過……我不想欺負你！”
小紅望着躍躍欲試地黑夜搖起頭。
這樣的勝率很嚇人，除非她的對手是個笨蛋，要不怎麼都能贏幾次。
背靠着牆壁地輝夜山轉念一想，事情還沒發展到最糟的地步，只要身為姐姐的白菲婭不幫忙，自己還能繼續呼吸人類世界的空氣。
四肢倒是能活動了，想來再有不久便會從那一腳的衝擊下恢復。幸好有加護的治癒魔法效果，要不然會躺在臨近的醫院休養幾天。
“哼！我一直都有進步，絕對不會犯過去的錯誤！像河邊釣魚的時候不會被釣上大魚壓住……連姐姐都誇我變得非常非常厲害！這次會堂堂正正的獲勝！”
黑夜織臉上浮現出悲痛表情說。
多半是從曾經的失敗吸取過教訓，經歷常人難以想象的磨練，自認為不會在相同的地方跌倒。
“注意下分寸！不要做的太過分！”
白菲婭見妹妹一副隨時都會開始的架勢，冷不丁冒出這樣句話，聽上去好像是勸說她的力量使用問題。
難道這些傢伙想拆掉出租屋嗎？
“姐姐放心吧！我已經好好教訓這隻臭蝙蝠，等不及看她失敗的樣子！臭蝙蝠快看，這是什麼？”
黑夜織輕輕地點頭收起危險的鐮刀，把手伸入身前的“異空間”從裡面掏出單薄的片狀物走到小紅跟前坐下，拿走她漫畫書的同時遞出手裡的東西。
“喂喂，快把漫畫書還回來……哇！怎麼可能，應該全部都燒掉才對！你究竟從哪裡偷來的？快銷毀它……”
小紅看清她手裡的東西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東西，伸手便要去搶奪。
“為什麼要告訴你！想要的話就認輸！我就大發慈悲的還給你！”
黑夜織死死護住手裡的東西，一副她只要願意“認輸”就還回的大度表情。
難道色蝙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
自己若是得到它，是否也能用來要挾色蝙蝠呢？
輝夜山向她們投去好奇地目光。能讓小紅臉上露出發現沒穿內褲時才有慌亂表情，那絕對是想到重要的存在。
腦子剛冒出這個想法，便感受到色蝙蝠瞥了一眼這邊，那森森的寒光是在告誡自己腦袋別胡思亂想，否則會第一時間被幹掉。
可那種形狀難免會想到熟悉的東西……地獄應該沒有相機……
“要讓我知道是誰交給你，我一定會叫他生不如死……”
阿丘！
小紅氣憤地說著會對罪魁禍首進行的殘酷懲罰，坐在她們附近的庫露露突然打了個噴嚏，輕捏兩下鼻子繼續翻閱着漫畫書。
完全都不關心屋內的兩個傢伙。
誰讓她們的態度更像小孩子吵架，連心驚肉跳地自己都失去興趣，只希望好好休息會兒，補足氣力後去準備這幾個傢伙的晚餐。
“哼，怎能像你這種不穿內褲的笨蛋服輸……”
這話由小紅來說太荒謬。
輝夜山都有瞧見黑夜織下方露出的白色細絲，明顯是穿相同顏色的內褲，完全不像某人說的那樣不知廉恥。
“嗯？不穿內褲是常識……不對，穿內褲是常識，不穿內褲的傢伙都是和你一樣的變態！”
黑夜織臉上露出難以理解地怪異表情，伸手指着眼前的小紅說。
看來色蝙蝠這個問題由來已久，這樣的理念來自她以前的某個變態主人吧！也只有變態才會要求他這麼做。
阿丘！
庫露露已經打起第二個噴嚏，身體顫顫發抖地樣子，張望四周好一陣，嘴巴里低聲念叨什麼，再一次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漫畫書。
“明明是個幽靈竟然有羞恥心？我就是因為沒有穿內褲每次才贏你！”
小紅站起來指了指她下擺處清晰可見地白絲，自豪地講出獲勝心得。總覺得是在忽悠對方。
比試輸贏和內褲沒任何聯繫吧？
輝夜山卻不得不佩服她能把沒穿內褲說的冠冕堂皇，好像穿內褲本身就是錯誤的和事情。
算了，還是不要在意色蝙蝠的個人喜好！
“完全是你用下流的手段偷襲內褲的關係！堂堂正正的戰鬥怎會輸給你！”
黑夜織氣急敗壞地說著過去發生的經歷。
難以相信內褲會決定輸贏，太過荒唐！從這點來說，的確是她的弱點，同某個缺乏羞恥心的無常鬼完全不一樣。
這難道是姐妹的差異？
“這是你最大的破綻！只要能獲勝手段什麼都不重要，要是你連這份想要獲勝的覺悟都沒有一輩子都贏不了我一次！”
哇啊！才不是，才不是這樣！
大受打擊地黑夜織鬆開攥在手心的紙片蹲下身子抱頭髮出痛苦地呻吟。她無法接受色蝙蝠的歪理。
“那我就收下它了……”
小紅撿起紙片，乘大家迷惑地時候用手裡冒出的暗紅魔火燒掉，確定連一點殘渣都沒剩，這才安心地拍了拍手。
“可惡！你這傢伙……剛剛都是騙我的？哈哈，哈哈……我早有準備，你手裡只是復刻的備份！我還有很多其它不同的版本！”
黑夜織意識到中了她的詭計，一掃剛剛內褲帶來地窘迫感，臉上沒有失落時的慌亂、頹廢表情，反而發出勝利般地嘲笑聲。
這傢伙話音剛落，就從連接的次元空間掏出相似的物件們夾在手指間，正式宣告色蝙蝠陰謀的失敗。
“是誰出賣了我？你竟然連那種都有……”
小紅按耐不住內心地怒火，氣憤地瞥了眼起坐在旁邊的庫露露，瞧她那不明所以的疑惑樣止住到嘴邊的話，稍稍恢復些理智。
在輝夜山看來，這無疑是想說她手上的東西源自庫露露。奇怪的是她們彼此並不認識對方的樣子。
“誰讓你被史萊姆們弄得這麼狼狽……還有這個更好笑……”
黑夜織自顧自地指着手裡的東西說。
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到令人打寒顫的地步，連電視熒幕都顯出薄薄的霧氣，還有那空氣中散播的殺意……
“閉嘴！”
小紅陰沉着臉吐露出兩個字，又抬起手擲出片狀的東西，嗖嗖地從她臉前掠過時帶走幾縷黑髮，隨之插進牆壁里。
照片……黑夜織的照片……
現在是進入搞笑片段了嗎？
輝夜山望向一角深入的方薄片，特別是上面烙印的清晰圖案后，腦袋停止了思考。
倘若黑夜織手上的和色蝙蝠剛剛扔出的照片差不多，那麼她只是在用這種東西要挾。小紅丟出類似的道具意味着反擊開始？
“人類，麻煩你把她丟出來的東西拿給我瞅瞅！”
白菲婭說得輕巧，這個照片死死鑲嵌在牆壁里，就算自己用盡全力都沒辦法拉扯出來，特別是那結實的程度和普通照片完全不一樣。
“人類還真是沒用！”
她牢騷兩句，按下遊戲柄的暫停鍵走來，輕輕一捏就將它從牆壁取出來，完全沒浪費多少力氣。
跟自己拖拽的時候是兩碼事。
什麼嘛，不要投來鄙視的眼神，等自己氣力恢復也能做到。
“……”
輝夜山想辯解幾句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搪塞，借口什麼只會顯得自身更加無能。
好在她的注意力停留在照片上，估計是在想什麼，哪怕另一邊開始互相扔起相似的東西也沒在意。
“為什麼……為什麼……臭蝙蝠你是用什麼手段得到它們？”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小紅和黑夜織彼此驚訝對方丟出的照片，卻又能很快的扔出更多的照片，兩人明顯是在相互拆台。
嗯？
輝夜山活動了幾下四肢，緩步走到堆積成小山的照片身邊，順手撿起張小紅剛剛丟來的照片，雙眼透露出灼熱地目光緊盯着它想要瞧出點什麼。
幸好大家都沒在意，否則會被當成對她們照片產生興奮感的變態。
這是張稀疏平常的照片，倒不如說小紅和黑夜織扔出的照片均沒有特別的地方，顯露出的表情發自內心，如果把它們拼湊在一起，更像一段段記錄往日生活的備份。
讓人疑惑的是它們被完好的保存着，瞧不出時間留下的痕迹，不知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東西。
出現在色蝙蝠身邊的陌生少女，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當然還有更讓人疑惑的姐妹合影。
照片中的白菲婭穿着現今打扮的深黑旗袍彎曲雙腿坐在漂亮的軟皮沙發上，潮紅的精緻小臉垂下羞愧樣，同趴在身邊穿着白旗袍蹭着臉頰的妹妹一齊用手比劃出桃心的形狀。
兩人面對着鏡頭沒有任何不快地表情，拍照人好像很關注姐妹的成長，想來是出自親近之人的手。
難道白菲婭她們同小紅的關係很要好？
要不很難理解這些東西存在的理由！
“人類你在看什麼東西？一定是，沒錯，一定是……竟然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做出這種事情……”
白菲婭奪過輝夜山手裡照片看了好一陣，陰沉着臉大有將嘴巴說得某人痛打一頓的衝動。
“哇！你們兩個還要玩多久？快給我住手……老實的待着！聽到沒有？不然……”
她如同殘忍地魔物般發出咆哮聲，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殺氣，走過去抬起胳膊重重地敲在兩個人的腦袋上。
“姐姐……”
“……”
黑夜織和小紅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下一秒雙雙退縮到庫露露身邊，顫顫抖抖地身子害怕地不敢大聲說話，只能拚命地點着腦袋。
“你們兩個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要再讓我看到……”
“嗯（嗯）！”
輝夜山已經不知該如何吐槽戲劇性地結束方式。
這是姐姐的威嚴嗎？連小紅都被她恐嚇住，乖乖收拾起丟着滿地都是的照片們。
“都是你的錯，竟然招惹姐姐生氣……”
“怎麼怪我？明明是你先！可怕的傢伙……這一次就算我們平手……”
小紅埋頭撿起照片丟入身邊的裂縫時不忘數落她。
“我怎麼可能主動認輸，分明是你這隻臭蝙蝠先……”
“是你是你……”
爭奪暫時到這裡結束？
輝夜山暗暗鬆了口氣，礙於姐姐的震撼估摸短時間不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咕咕!
自己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來自肚皮的催促聲，想來庫露露她們也在等待果腹的晚餐，都吃掉好幾包零食了，還能吃下別的東西嗎？
幸好以前有買幾套備用的餐具，要不黑夜織只能和白菲婭一起使用。
唉～
明明是個要取自己性命的危險無常鬼，要讓她待在這個家天知道會發生什麼。看來受傷的不僅是身體，連腦袋都出了點問題。
“你也要留在這裡？”
內心當然希望她能回該回的地方，話到嘴邊卻沒勇氣說出來，畢竟色蝙蝠有朝自己傳遞某種訊息，明智的選擇接受這樣的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