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請等一下…你們說的他,難道是…”

“…沒錯,就是張晨凜他。雖然不太可能,但現在只能這麼推測了吧。”

看着因過度驚訝而瞳孔收縮的雲雀,青年在嘆了一口氣后才點頭回應說。

少女就沒有一刻忘記過,每一晚總是會夢見當晨凜將自己推進傳送門中的那一刻,被驚醒后就難以再次入睡,這種情況已經一直持續了一年多。

在這種精神狀態下,卻還是硬要裝出一副開朗的樣子,不斷地以傷害着自己的笑容去面對他人,對少女的心靈已是近乎自殘的行為。

那麼,現在知道張晨凜有可能回來了,羽無又會有什麼感受?

“抱歉…我稍微…先失陪一下了!”

差點連飲料也給碰跌,少女抓起背包就全速跑向店外,還因沒有看路而差點撞到店員,但她已經管不了這些了。

“…讓丫頭她自己這樣亂跑真的好嗎?”

透過手機的鏡頭,響音只能看到雲雀的身影消失在邊界外,就算她想阻止亦無能為力,但呂梓然不同,要是他想的話,肯定能阻止雲雀。

“如果張晨凜真的回來了的話,那我沒有理由要阻止她,而且…就只有她一直都還未得到想要的事物,那是我們無法插手的事,只能由他們自己來解決…不管最終會得到什麼結果也好。”

“怎麼聽哥哥你這麼說…好像覺得讓雲雀姐姐和晨凜哥哥見面不是好事?”

雖然還不懂那麼複雜的事情,但畢竟是最親的哥哥,葉靈還是能聽出,對於讓兩人見面一事,呂梓然似乎是抱着不置可否的態度。

“…葉靈你就別想太多了,吃完甜品我們就回去吧。”

青年只是微微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頭頂以催促她趕快把剩下的甜品吃完,並沒有正面回答妹妹的問題。

葉靈並沒有猜錯,呂梓然確實不認為讓兩人見面一定是件好事,至於原因的話其實很簡單。

暫且先不管沒有了傳送門,晨凜到底是怎麼從那邊的世界回到這邊的,為什麼他明明回來了卻要像這樣躲着眾人?

直接地推測的話,躲避着眾人,也就說明他有什麼不想讓眾人看到,又或是不想讓眾人知道,再聯想到他一個人留在那邊的話…

回來了的張晨凜,還真的是那個張晨凜嗎…?

“這麼說來你還是沒變啊,這麼寵溺妹妹可不是好事啊?”

“閉嘴,沒事找你了,下次再見吧。”

也不等對面回話,不想再看到響音那挑釁意味的青年便關掉視頻通話收回了手機。

看着因為口腔中的甜味而露出滿足笑容的葉靈,呂梓然又搖了搖頭,將不安的思緒趕出腦海。

肯定不是的,張晨凜還是那個張晨凜,要不然他就不會對自己說出那句話。

姑且…還是替你們祈禱一下吧,你們自己的結局…要由你們自己去爭取啊。

能做的就只有等着他們的消息,為他們的結局獻上小小的祈禱,希望兩人能有個好的結局。

“好甜…”

如果,能像口中的蛋糕那樣甜就好了。

街上的行人彷佛都成了礙事的人偶,讓少女越發地感到煩躁。

就算是強化過的身體,也已因為長時間的奔跑而變得渴求起空氣來,但更讓少女感到痛苦的是,沒有目的,又沒有結果的尋找,對精神造成極大的負擔。

即使一直地奔跑着,每個角落也不放棄地去尋找,雲雀仍然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為什麼明明回來了又不出現?為什麼唯獨不和自己見面?越是想下去,少女的胸口就越是難受。

仔細想想的話,就算張晨凜回來了也根本沒有任何證明說他現在就在這個城市,而且就算少女如此拚命地去尋找,也只不過尋找了整個城市的一小角。

比起和魂獸戰鬥時更甚的絕望感向雲雀襲來,如果一直不知道他回來了,那就不用再一次感受無法再次與晨凜見面的痛苦。

無論怎麼掃視周圍也無法找到晨凜的身影,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漏了眼,會不會剛才擦身而過卻沒有注意到…各種各樣混亂的想法快要將少女給壓跨。

“為什麼啊…”

終於,並非是因體力,而是精神被擊跨,少女停下了已經快要麻木的雙腿。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已轉為暗紫色,但即使抬頭看向上方,地上霓虹燈的光芒也佔過了星星的光芒,能看到的就只有漆黑一片的夜空。

猛地湧現出來的脫力感讓雲雀快要站不穩,靠向牆邊便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地上。。

“果然…我還是無法好好地活着…”

正如呂梓然說的,自己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在活着,只不過是為了實現和晨凜的承諾,才像行屍走肉一樣扮演着一名開朗的優等生。

曾經也有想過忘掉過去的一切,真正地作為名為“雲雀”的普通學生而活着。

可是做不到,過去並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事物,由其是有關晨凜的一切,越是努力想忘記,那份記憶就越是清晰。

“到底我該怎麼辦才好…張晨凜…沒有你在的話,我就什麼做不到啊…”

身體疲倦得像是無法動彈一樣,明明曾向自己發誓,必須要笑着活下去,不能再流下一滴眼淚,不去浪費他所拯救下的這條性命。

但此刻晶瑩的淚珠又一次不爭氣地自眼角滑下,就算再拚命去偽裝也好,自己始終是個軟弱的愛哭鬼,就算過了那麼久也沒有任何改變。

路人對坐在地上的少女投以好奇與疑惑的目光,卻沒有人敢和這位抽泣着的少女搭話。

在和晨凜分開后的每天都過得好寂寞,如果是以往的自己,就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會感到寂寞,可是在和他相遇又分別後,就算身邊再多的朋友也填補不了那份寂寞。

“求求你了…不要再藏起來了好嗎…”

為什麼要拋下我一個…這才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少女以手背抹去了臉頰的淚痕,下一秒卻又留下了新的淚痕;忍着胸口的劇痛,掎扶着牆壁,好不容易才蹣跚地重新站起來。

 “那個…你沒事嗎?”

“!”

突然,陌生的聲音傳入到少女耳中,讓少女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向少女搭話的是一名穿着附近商家制服的年輕女性,看她手中拿着的一籃紙巾,大概是商店要她在街上派發宣傳用的紙巾吧,新人接到這種任務也並不罕見。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先把眼淚抹乾吧?”

女性親切地將紙巾遞給了雲雀,儘管有點不知所措,少女還是接下了她所遞出的紙巾,抹掉了眼角的淚珠。

“謝謝…還有,抱歉,麻煩到你…”

“怎麼會,反正只不過是些派不完的紙巾而已,因為看到你好像遇到了什麼很傷心的事情,所以才會哭得那麼厲害吧。”

年輕女性笑了笑后,又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顆糖球送給雲雀,自己也掏出了一顆丟進口中。

“不過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再不回去的話父母會擔心你的吧?如果真的有什麼想不開,和親近的人說一下比較好喔?”

“嗯…您說得對。”

雖然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可就算說出來也只會途添對方的擔憂,少女便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你還只是學生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想着去輕生喔,你身邊重視你的人會很傷心的…啊,我可能說得有點過了吧,但看到你剛才的樣子,就有點擔心…如果我哪裡說錯了先跟你道歉喔。”

“…是,嗎。”

原來,自己剛剛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想去尋死一樣啊…

雲雀並沒有覺得對方失禮,畢竟自己剛才看上去十分糟糕,這點她還是有自覺的。

不過這兩年來,就算過得再痛苦,她都沒產生過一絲尋死的念頭,只因為現在這條性命是由晨凜所拯救下的。

只是或許呂梓然說得沒錯,晨凜說的話已成為了對自己的詛咒;自己能活下來是他所期望的,但如此痛苦地活下去,真的是他所期望的嗎?

“如果還是有什麼看不開的話,不如去喜歡的地方散散步吧?那樣心情應該會好一點的。”

“喜歡的地方…啊!”

他和自己約定過的,未來如果能回來的話,就會兩個人一起去遊樂園玩。

如果他回來了,那麼少年肯定會想實現這一個約定而前往遊樂園。

他並不是在躲着自己,他早就在遊樂園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去和他一起實現那個承諾。

“謝謝你的建議…!我現在馬上就去遊樂園!”

“欸?遊樂園?雖然我是說去喜歡的地方,但現在這個時間不是已經…喂!你冷靜一下…”

聽到少女的話,年輕女性不由得呆了一呆,但在她想阻止少女前,雲雀已經邁起步伐全速跑向這個城鎮中唯一的遊樂園,留下還未反應過來的年輕女性愣在原地。

和剛才完全不同,儘管因為全速奔跑着而喘不過氣來,但充斥着少女胸口的,卻是快要洋溢而出的緊張與期待。

一方面她希望晨凜能在遊樂園等着自己,可同時又覺得這種如此理想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矛盾的心情令她感到另一種的痛苦。

不對…他一定在的,因為已經約定好了…一定會…!

儘管沒有任何的證據,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這麼相信而已,可是,縱使如此。

“這裡…就是…”

抱着混亂的思緒,不知不覺中少女已來到了這城鎮中唯一的遊樂園的門外。

這個時間點遊樂園早就關門了,雖然招牌仍在發亮,但園內的全部機動遊樂設施都已停止供電,就連那大型的摩天輪也像要隱沒於深紫的夜空中一樣。

然而,不管少女再怎麼環視周圍,別說都沒能看見張晨凜,就連路人也沒看見幾個,周圍的安靜和死寂,令人難以聯想到白天的熱鬧。

果然…不在嗎…

在失落的同時,雲雀卻不知為何感到一抹安心。

說不定這就是天意,正是為了讓自己能完全死心,所以才會弄出這麼一出鬧劇,也許一直以來,只是自己拒絕去認知晨凜已經不在了這一事實罷了。

現在就應該承認了,他不可能再回來,以後也不可能再看見他。

“嗯…也是呢,沒有必要抱持過份的希望…本來就,只是奢望而已…”

所以,就讓事情到這裡結束吧,不要再提起張晨凜,將他的事埋在心底里,重新出發,開始新的人生…

本應這樣才是最好的。

“但是…對不起…讓我再哭最後一次吧…以後我就會…”

理智已經很清楚自己該放棄再去找他,可崩堤的感情並非是理智所能抑制下來的;淚珠又一次不爭氣地湧出,淌下,然後滴落至地面。

緊閉的大門外,藍發少女只是佇立在原地,任由眼淚不斷流淌着,明知道應該要放棄,雙腳卻無法動彈半分,就像不想離開這裡一樣。

不行啊,不能再留在這裡,早就該明白了吧…他不在這裡。

“該回去了…得回去了。不要再在這裡停留了…好嗎。”

彷佛是要說服自己一樣,少女不斷自言自語着,明明眼淚仍止不住,卻要勉強自己強行露出笑容。

“該結束了…不要再任性下去了啊。”

好不容易,少女終於說服了自己放棄那僅存的最後一絲,僅僅在最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無光的遊樂園,便打算邁步離開這裡…

叮鈴鈴~~

然而,就在她剛轉身的一刻,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少女瞬即回頭一看。

“…!”

透過大門鐵柵的空隙,只見裡面的所有機動設施不知為什麼都被開啟了,旋轉木馬,雲宵飛車,就連摩天輪也…整個遊樂園都“活”了起來。

為什麼…似乎也不用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下一刻,少女便看到了有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從遊樂園的深處遙遙晃晃地走了出來。

“張…晨凜…!”

少女激動得想馬上跑進遊樂園內,可明明園內全部設施都隨着輕快的音樂活動着,就唯獨擋住她的這道電動閘門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黑影終於走到了閘門之前,之所以會顯得圓滾滾的,是因為來人此刻正穿着這個遊樂園吉祥物的玩偶裝。

儘管如此,雲雀還是堅信,在玩偶服中的正是自己一直都渴望與之再會的張晨凜。

“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再和你見面…一直都想實現那個承諾…!”

少女甚至有點語無論次,本來都已經放棄了,但現在他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儘管是隔着一道閘門和玩偶服,她還是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虛幻美好。

“…”

不過玩偶服並沒有開口,反而將同樣圓滾滾的手放到嘴巴旁,似乎是示意讓少女保持安靜,又或是稍微冷靜下來。

模仿着他那滑稽的深呼吸動作后,雲雀好不容易才稍為冷靜了一點,接着玩偶服又朝她招了招手,讓她更接近閘門一點。

“怎麼…了嗎?”

“!”

玩偶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塊手帕蓋在了左手上,而右手則是咕嚕咕嚕地轉了幾圈后,朝手帕一指,當它拿起手帕后,本來應空無一物的左手中卻多了一封信。

“信…?給我的嗎?”

接過他遞來的信,雲雀本打算直接拆開來看,但玩偶服卻慌慌張張地擺着手,似乎是想讓她不要現在拆開。

這讓少女產生了一抹疑慮,為什麼要穿着這裡的吉祥物的玩偶服,為什麼從剛才就一直不說話,又為什麼要用信來和自己交流?

會知道那個約定的,理應只有張晨凜一人而已,而會讓本已關門的遊樂園再次開啟起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為。

“…為什麼不能直接和我見面,是有什麼原因嗎?”

“…”

布偶服依然沒有出聲,只是向少女一鞠躬,像是想向她道歉的樣子;雲雀自然不會接受,但在她再次開口之前,布偶服又有了新的動作。

他做出了一副在苦苦沉思般的樣子,在轉了轉那腦袋后,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樣,打了個無聲的響指后,便重新將手帕蓋到左手上。

“---”

“…!這是…”

出現在他手中的,是一朵盛開的湛藍玫瑰,層層迭迭的澄藍花瓣美得彷佛能把人吸進去一樣,難以相信世間上竟會有如此一朵和完美一詞這麼相近的花。

“這也是…送給我的嗎。”

花,對以往沒有常識的少女來說只不過是植物的一種,即使是現在,她也並沒有特別喜歡花朵。

可是,這朵玫瑰和別的花不一樣,不僅是因為它美得夢幻,更因為這是晨凜送給自己的禮物。

而且不僅是外表,才剛接下這朵藍色玫瑰,少女已經能感受到玫瑰花的幽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卻又不會刺鼻,讓人精神亦頓時為之放鬆下來。

放鬆…

“咦…為什…么……”

雲雀的視界突然模糊起來,身體漸漸脫力,在因意識中斷而倒下的前一刻,少女嘗試向著玩偶服伸出手,對方似乎也想握住她伸出的手,可在兩手碰到之前,少女的意識已然完全沉入到黑暗之中。

“唔,安全接住。”

在她要倒在地上之前,一名紅髮女性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接住因花的香味而進入到睡眠中的雲雀。

“辛苦你啰,那我就先把這孩子送回去了,你和其他人記得收拾好東西才走,不要留下線索啊。”

“不用你說…快點把羽無大人安全送回家。”

如果此時雲雀還醒着,她肯定能聽得出,布偶服內傳出的並非是晨凜的聲音,卻也並非是陌生的聲音。

“那就待會見了,亞蘭。”

目送紅髮女性抱起雲雀消失在遠處后,玩偶服總於摘下了頭套;裡面的不是誰,正是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亞蘭。

“終於結束了…”

在脫下了整件玩偶服后,亞蘭拿出通訊器切換了一下通訊器的頻道,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后才向對面問道:

“這樣你滿意了嗎?”

“嗯,謝謝你們的幫忙,雖然我也沒什麼能答你們的了。”

“沒什麼,本來我們就欠了你不少…只是,既然你都研發出和這邊聯絡的技術,為什麼神凜大人你不親自和羽無大人說,而要花這麼多功夫?”

雖然本應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通訊器中傳出的,毫無疑問是晨凜的聲音。

“讓其他人看到你的身影,令他們認為你回來了,再引導他們去找羽無大人,最後再讓羽無大人她來到這裡,由我來作為‘張晨凜’將那封信帶給她…比起這樣,我把通訊器直接交給羽無大人不是更好嗎?”

“不行啊,要是她知道了能和我聯絡的話,肯定會變得更加依賴我,無法自己好好地活下去的,而且…要是真的和她說了話,我覺得我會恨不得馬上研究出回來那邊的方法的,那樣可不行。”

“是嗎…神凜大人你送給羽無大人的藍色玫瑰,花語是奇迹,但同時亦有着不可能實現的事這一意思在。我可以問一下,你是基於什麼考慮才會想將藍色玫瑰送給她?”

那朵藍色的玫瑰是在晨凜的委託下特意栽培種植的,所以才會有着近乎完美的外表,在剪下來之後就會一直保持着盛開的樣子永不枯萎,是世界上僅有此一枝的,名副其實的奇迹之花。

“我和她再見面,是不可能實現,也不應該實現的事,僅僅是像現在這樣通過你們幫忙,亦已經是一個奇迹了,這不是和藍色玫瑰很相襯嗎?”

“這樣啊…”

“我要對她說的話,都已經在那封信里了,在讀完那封信之後,就算是自己一個人肯定也能好好活下去,所以…先到這裡吧,該是時候切斷對話了。”

從晨凜的語氣中,能聽出一陣深深的懷念;明明能和這邊通訊,卻不與他們直接對話,亞蘭感覺自己能夠理解晨凜這個決定,又不能夠理解。

就算是現在,他所背負的事物仍是那麼地沉重,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所以亞蘭才會毫不遲疑地答應少年的請求,特意做了這麼多事情。

畢竟,欠他的早就已經堆積如山到無法還清的地步了,明明他本來不應該,亦可以不用背負那麼多的。

“明白了,容我最後再問一句,米蕾婭小姐她還好嗎?”

“當然,現在就在和遙聊天罷了。那我先掛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聯絡吧。”

“好的,有什麼事情請儘管吩咐,我們一定會好好完成的。”

那就再見了,簡單地道別過後,晨凜便切斷了通訊;這通訊是單方面的,只能由晨凜那邊發起,所以這次切斷了,亞蘭也不知道會否有下一次的通訊。

很大可能不會有了吧,因為正如他所說的,要是聯絡過多,那麼他很可能會忍不住和羽無他們直接對話。

放下通訊器,青年轉過身去看向身後冷清的遊樂園,看着每一個遊樂設施,想象如果那兩個人一起能放下一切,在這裡快樂地遊玩着的身影,令他心裡頓時感概萬分。

亞蘭腦海中產生了很多如果,如果當初做出了另一個選擇,那些想象現在會否就不會只是想象?

“只是有一件事,晨凜大人你錯了…羽無大人她不是一個人,她身邊有很多重要的朋友和夥伴在,還有你…”

看着這兩個人,就算是亞蘭這種不太信任情感的人也變得相信,即使是分隔於兩個世界,肯定亦不會讓兩人的連繫有任何一分動搖。

一定是這樣的,未來也會一直都是如此…如此想到后,亞蘭不由得久違地由衷的笑了出來。

“好了,那麼我們也該…全員,聽到嗎。”

然後,青年又再次提起通訊器,調查了一下頻道,對散布在遊樂園各處的同伴們下令說:

“收工了,都回去吧。”

下一秒鐘,所有的機動設施,輕快的音樂,璀璨的燈光…一切都回復到寧靜與幽暗之中,就好像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境,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在對終於能往前邁進一步的少女獻上最為衷心的祝福后,亞蘭便轉身隱沒於黑暗之中。

“晚安了,羽無大人,祝願你能有個好夢…一個能讓你得到繼續前進下去的,小小的勇氣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