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面的天空逐漸變藍的夜空下,皇國第一航母機動編隊旗艦奧丁號的艦橋內,司令尼克拉斯·傑克·奧臣准將徹夜未眠,他看着在戰略台上以夜光塗料上色的棋子,心裡不斷地在盤算着這次作戰。

在第一航母編隊三艘航母的飛行甲板上,航空攻擊隊正在進行最後的檢查工作。在偵察機出擊后,所有航母便連夜進行攻擊隊出擊的準備工作,為了可以先發制人,皇國的機動編隊必須要在夜明前發出第一次攻擊隊。

“准將閣下!所有攻擊隊已經做好了發艦準備!”參謀長利安德·拉爾拉那上校接到通信員的報告后,馬上向司令官報告。

“第一次攻擊隊立刻發艦!按作戰計劃行動!”尼克拉斯站了起來,大聲地下令道。

“不需要向旗艦十字聖劍號請示嗎?”

“先讓攻擊隊出擊!之後再報告。”

“了解!”利安德立刻大聲復唱命令,“第一次攻擊隊發艦!目標帝國主力艦隊!”

“航空隊,請立刻按作戰出擊。”艦橋內的女通信員立刻向飛行甲板傳遞出擊指令。

在奧丁號的飛行甲板上,負責指揮的將官得到了出擊命令,立刻作出指示。在甲板兩旁待機的水兵立刻在邊緣塗上夜光塗料,當飛行員看到甲板邊緣的夜光塗料后,便知道作戰開始,大家早就在摩拳擦掌急不及待了。之後負責指揮起飛的水兵揮動起兩根熒光棒,開始指揮攻擊隊的艦載機出擊。

“大家別落後了!跟着老子上吧!”航空隊隊長向隊員們作出了簡短的激勵,“就讓我們把上次在托雷蘭斯沒能擊沉的帝國航母變成海底的垃圾吧!”

“喔!上啊!”

航空隊隊員們士氣高揚大聲吶喊起來。

“第一次攻擊隊發艦!祝各位武運昌隆!”

“走你!”

在指揮官大聲下令的同時,手持熒光棒指揮的士兵作出了起飛的指示,航空隊的攻擊機開始按照順序起飛。在接近黎明時分的天空下,一百多架艦載機按順序從三艘航母上起飛,艦載機的大編隊向著東南方的天空飛去。

“很好,這樣勝利就是我們皇國艦隊的囊中之物了!”利安德望着發艦的第一次攻擊隊,心裡十分高興,這次按照作戰計劃在夜明前成功讓第一次攻擊隊發艦,皇國艦隊成功地運用了自己夜間起降的優勢,先發制人地讓攻擊隊作為先鋒出擊。

“無論看多少次,都是十分壯觀啊,你不這樣認為嗎?上校?”尼克拉斯出神地望着飛向東南方天空的艦載機大編隊,以稍微有點興奮的語氣說道,“如果我是畫家的話,一定會把現在這個時刻記錄在畫布上。”

“是……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加令人興奮的時刻了。”

“帝國艦隊估計將會在太陽升起后和我們的主力艦隊接觸,不過在這之前,我們的第一次攻擊隊將會向帝國艦隊進行先制攻擊。”

“到時帝國的航空隊必定未能夠發艦,而帝國單靠飛龍編隊是沒有辦法阻止第一次攻擊隊的。航空隊只要能夠集中攻擊帝國的航母,令其飛行甲板受損,就可以讓帝國無法放出航空隊。這樣一來,喪失制空權的帝國艦隊就不會有機會取勝了!”

“讓兩艘新型航母備置在主力艦隊中央一齊行動,完全就沒有能突出航母的威力,帝國的天才也不過是這種程度嗎?”

“畢竟是從華夏王朝學來的戰術,以航母作為中心編製主力艦隊,根本就沒有膽量讓航母編隊單獨編成機動部隊的勇氣。”

“希恩達爾侯爵家的公子,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尼克拉斯冷笑了幾聲,“模擬戰未嘗一敗的帝國天才嗎?說到底也這只是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貴族公子而已,今天就讓我來教教你航母機動編隊的真正用法!”

裝備了輕型裝甲的飛龍騎士在夜空中盤旋着,東南方的天空開始明亮起來,時間已經接近破曉時分。在後座的老練偵察兵這時通過望遠鏡捕捉到了遠處的皇國艦載機大編隊,他立刻拿起了發信裝置,開始向本隊發出暗號通信:

“這裡是偵察飛龍D3,發現皇國艦載機大編隊,正向東南方行進。”

“喂喂……你沒有必要一邊按暗號一邊小聲說出來吧?”操縱飛龍的年輕騎士不禁出聲吐槽一邊發暗號一邊復唱的偵查兵后,便一拉韁繩後退,“在下建議先拉開距離,離太近的話可是會被敵軍發現的。”

“皇國的艦載機出現在這個空域,就是說皇國的戰術是以航母編隊獨立作戰,打算從兩個方向夾擊我們。”偵查兵說道,“也就是說軍師大人完全看穿了皇國的戰術,而上將閣下的戰術也成功引出了皇國艦隊的夜間作戰航空隊。”

“也就是說我們贏了這次戰鬥嗎?”

“哈哈哈……上將閣下所說的擊沉皇國三艘航母的話並非只是痴人說夢,完全是有可能的。”

“真可惜我不是攻擊機的駕駛員,不然我就可以親手摧毀皇國的航母,為在夜襲中喪生的父母報仇了……”

“年輕人別衝動啊……對了,你看上去很年輕呢……今年幾歲了?”

“十九。”

“什麼時候入伍的?”

“上個月。”

“誒?”老練的偵察兵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地挖耳朵。

“我家是住在菲路的,家裡從事飼養飛龍的工作,我從小就和飛龍接觸了。”飛龍騎士輕輕地摸了摸飛龍的脖子,“疾風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飛龍,我們就像兄弟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啊……”偵察兵這才明白了,“你帶着自己的飛龍來參軍,難怪這麼快就可以輕鬆地駕馭飛龍,一般飛龍騎士需要至少四至五年的訓練。”

“我可是有十幾年的訓練了……我和父母在那天原本是來為海軍送飛龍的,我因為列車故障所以遲了一天,沒想到當我到達托雷蘭斯后,父母所在的旅館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是嗎……你是為了為父母報仇而參軍的啊……”偵察兵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兒子和你同年,要是他還活着的話,下個月就是他二十歲的生日了……”

“大叔你的兒子也是因為托雷蘭斯的夜襲而去世了嗎?”

“不……他是在巴蘭爾多的戰鬥中喪生的……大學宿舍在皇國軍的第一波炮火攻擊時正好被流彈擊中……”

“納尼……”

“原本是假期我讓他回家的,但是他卻說要為了研究努力所以留下了……”偵察兵說著流下了眼淚,“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原本他應該要在巴蘭爾多大學畢業,然後成為醫師的……他也說過他的研究會令人民幸福,他的人生應該是更加精彩的才對啊……根本就不應該在那裡死在空中戰艦的炮火之下……”

“……”

兩個都在戰火中失去家人的士兵這時都沉默了,即使雙方都知道相互的痛苦,但卻無法想到安慰的詞語,只是默默地坐在飛龍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