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翻江倒滾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我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照片。雨奈躺在擔架上,側着頭閉上眼睛昏倒的模樣,旁邊的救助人員圍在周圍帶着口罩。還有兩個救助人員在擔架的前端伸出手正要抓起擔架的兩個扶手。

  “你怎麼了?幹嘛愣了這麼久?”

  五祭嵐疑惑的語氣在我面前傳來,她收回了手機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的視線也跟着收回的手機跟着看向了五祭嵐那邊。

  “剛才照片上的有一個女孩,是我認識的人。”

  我說出的實情,因為心中迫不及待的心情不允許我在此刻墨跡,我要跟五祭嵐說清楚一些事情才能讓我好好的了解這個案件背後的事情。

  “你認識的人?”

  五祭嵐重複了我剛才的那句話,我點了點頭加以回應。她疑惑的神情也再次加重,彷彿五官都快要擰在一團了,本來就是娃娃臉的她現在看起來臉更小更圓了。

  說實話,我現在才注意到。面前的五祭嵐不是之前見到的模樣。她的金色長發沒有披肩下來。而是用着兩條的藍色緞帶在頭髮的左右兩側綁了小辮子,還有一些多餘的頭髮梳到了鎖骨處。

  五祭嵐看着自己的手機然後再一次放回在我的面前,讓我繼續看。

  “既然是你認識的人,那你應該可以在她身上問到一些線索吧?難不成你是今天才知道她有發生過這個事情嗎?你們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還是什麼?”

  在五祭嵐的連環提問下,我也無奈地只能一一回答。我頓了頓,喝了一口紅茶。拿起了五祭嵐的手機仔細地看清楚裡面照片的女孩的模樣。沒錯,猶如天使的白色長發,正是一之瀨雨奈。

  我把她的手機還給了她,又一次喝了一口紅茶。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嘴巴總感覺很乾,喉嚨也有很乾渴感覺。

  “她曾經是我喜歡的人。在初三第一學期結業的時候,跟她最後一次分別後,這個學期她轉學到我的班級。可是她的性格卻大變,變得沉默寡言,也只是對我會多說一些話。”

  這是我回答五祭嵐眾多問題中的一個,在回答下一個問題的時候我停頓了一下想知道五祭嵐這丫頭的反應。結果她沒做任何反應,而是饒有興緻像是在聽一個說書人說故事一般。她拿出了一隻手,撐在了桌子上。明亮湛藍的藍色瞳孔平靜如水地注視着我。

  “在她從一個活潑外向的人變成這樣沉默寡言的人之後,我也曾經想要問過她是因為什麼原因有這樣的轉變。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見五祭嵐沒有任何的反應,我也繼續說下去。這下子我回答了她剛才的所有問題。她撐着臉,點了點頭,好似在思考着什麼。

  “所以,現在看到今天的情況。你覺得你知道真相了是嗎,關於你那個朋友為何會有如此大變化的真相?”

  “確實。可能正是因為她父母去世的緣故,所以她才會變得如此這般。這種情況也是蠻常見的,而且不局限與虛擬世界中。”

  現在來看,雨奈會變成如今的這幅姿態,可能就是因為兩年前的墜車事故導致了她心境心態的變化。由於父母的去世,她的生活周遭不得不要進行輪轉。可能在一些親戚的幫助下,也大概是出於自己的想法她自己想要轉學。

  可是,我總有一個問題想不通。現如今,她為什麼要回來呢。是因為我嗎?不可能吧,她怎麼能確定我一定在這所高中。還是說,她只是想轉換一下環境,看有沒有可能藉此變回自己從前的那份活潑外向。

  我還是不繼續想了吧,總感覺我這樣揣摩雨奈的行動緣由是在不尊重她。還是討論一下這個案件吧。

  “五祭,你說這個墜車案是在拋屍案發生后的第二天是嗎?”

  “對啊,沒有。連續兩個案件讓警察們都很頭疼。”

  五祭放下了撐着臉的小手,雙手捧起了紅茶杯輕輕地用她塗了粉紅色唇膏的嘴唇抿了一口芳香撲鼻的紅茶。

  “你是從何而來這些資料的?這種現場照片應該都是鑒識課的和當天搜查的警察才有的吧。難道你還是用煙去賄賂?”

  我露出了質疑的眼神,在這一刻我也察覺到了剛剛的氣氛有些的沉重所以我特地地轉變一種聊天方式。讓這個房間的氛圍不會跟被爐桌的溫暖有着天差地別的違和感。

  “不是啦,我是聯繫了中村警官讓他發給我的。我沒有用什麼齷蹉的手段。”

  五祭嵐揮了揮自己的手,一臉得意洋洋地表情。看來現場調和氣氛還是有點作用的。

  “最好如此。話說中村警官也會同意把資料發給你啊。”

  “我就說了是你要用的,而且我又說了是想跟你討論一下的。昨天他可能工作到很晚,半夜才給我發資料。我勉強地移動自己在打遊戲的雙手拿起手機看資料的,然後一看就看到那個時間。最後才決定發郵件給你的。”

  “等下!你最後才決定發郵件給我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打算跟我分享這些?你剛才說用我要跟你討論的就只是你要達成目的的借口啊。”

  我說到這裡的時候,五祭略顯尷尬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這丫頭,現在還會跟刑警耍滑頭了。如果不是她說漏嘴,我也有可能一直被她蒙在名為‘小夥伴中的共同調查美好處境’的鼓裡呢

  “這些細節你不用去在意了。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不是應該要說一下這個案件嗎?不然你赴約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五祭這丫頭強行扭回話題的中心,算了我也懶得跟着傢伙再計較什麼了。現在眼前的案件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好,你先說說你對這個案件的看法吧。而且你絕不會莫名地找中村刑警要這個墜車案的相關資料,你肯定是有你自己的想法的。”

  聽到我沒有再去追究的說辭之後,五祭微微地揚起了嘴角作出了俏皮的表情。看來她認為是自己的勝利。話說我覺得你這樣的表情真的很做作。

  “咳咳。”五祭嵐故意地咳嗽了兩聲,假裝自己很莊嚴的樣子。

  “真不愧是南濱的啊,還是有些聰明的。你所說沒錯,我找中村警官要這個案件的資料就是覺得連續兩天都發生了案件,所以感覺奇怪。而且,根據你剛才的說法,你那個熟人是在墜車案發生之後性格進行了轉變。我的猜想就是,有沒有可能殺死我父親的人就是墜車案的夫婦。那對夫婦覺得自己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會敗露,然後帶着自己的女兒一起逃亡。最後車毀人亡,然後完全不知情的女兒活了下來。”

  五祭毫不停歇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這令我有些的聽呆了。如果不是她說,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雖然也會在自己獨自思考的時候想到,可是最多也就是不在意地無視它吧。

  “怎麼樣?亦或是,那對夫婦是幫助兇手作案的人。遭到了刑警的探訪后怕這件事情會牽連上自己,所以帶着自己的女兒逃命了。”

  五祭又一次說出了另一個可能性,說實話,這丫頭的腦筋還真的滿靈活的。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五祭嵐見我遲遲不做聲,伸出了手掌稍微地直起了腰離開了自己的作為。她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發現我的眼皮還隨着她的手一起翻動,她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滿地說道。

  “你明明還是神在的,幹嘛啊,還是說我有哪裡說錯了?你可以說說你的見解。”

  “不,我只是聽呆了,你剛才說的很完美。我之所以聽呆了就是被你那番話對你以前的印象有所改觀。”

  “啊,原來如此。看來你還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嘛。”

  五祭嵐略帶驕傲地捲起了自己其中的一根辮子。這傢伙,在外國真的是什麼不好的都學過來了。

  “然後,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很贊同五祭你的想法,目前來看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反駁你的話。你剛才的所有話語我都會記在腦海里,其實接下來我還想問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

  五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眨了眨她澄澈的藍色眼眸,雙眼放空地看着我。

  “我其實想知道你父親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即使你從小就被送出國讀書了。你也應該有跟你的父親相處過一段時間。還有的就是,你的家庭情況。”

  “我的家庭情況啊…是在我問我的母親嗎?”

  我點了點頭,表明正是這個。對於無祭嵐的家庭原因,我一直都不好意思開口。總感覺,怎麼問都不太好。

  “那我一一回答吧。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啊….誒,你上次不是說那個工藤新一嗎?我有去看過,其中那個毛利小五郎有一個特點很符合我的父親。”

  “什麼特徵?”

  話說這丫頭突然提到漫畫中的人物,這樣的切入點還真的有些特別。

  “我的父親跟他一樣是好色之人。有時候跟他出去逛街的時候,他的眼神會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些漂亮成熟的年輕女性,而且偷看完畢后還會露出一本滿足的表情。現在想想還真的有些的噁心呢。”

  五祭在回憶的時候,絲毫不吝嗇對自己的父親露出了厭惡的樣子。不過在這之後,她又表現出一絲溫情表情,嘴角向外舒緩,碧藍如大海的藍色雙眸透射出了意味深長的光芒。

  “不過,他這樣德行我也是理解的啦。畢竟我父親在和我母親離婚後,他也一直沒有給我找后媽。讓他偶爾飽飽眼福也是可以的。說到我母親,在我剛剛6歲左右那段時期,父母就一直吵架。沒有到那種大動干戈的地步,就是吵的十分激烈,兇猛。在吵架結束后,還會在飯桌上說一些互相諷刺的話。最後,受不了的我在自己的繪本最後一頁上畫了我獨自一個人倒在血泊上的畫。”

  “我是在威脅他們哦。在家長參觀會,母親看到了我繪本上最後一頁上的畫,就毅然決然地決定跟我父親離婚了。離婚那天特別平靜,兩個人彼此之間什麼話都沒有說。安安靜靜地吃完最後一頓早餐,我母親就提着昨天晚上半夜就整理好的行李,然後在玄關擁抱了我,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五祭口中,一字一句的話是那麼的傷感。可我沒有從她的語句中聽出任何的傷感,反而她是很異常溫和地,像是在說一個置身事外的故事一般。可是,在這樣的平靜下,才能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可怕。

  客套地說幾句道別的話語,我離開了五祭的家。走下長長地石階樓梯的時候,我望向了一樓的那扇後門。突然想着,我還沒有看過那個案發現場。

  於是,懷揣着複雜心情的我,打開了那扇門去勘察那早已被消除痕迹的案發現場。

  還是跟普通的草坪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由於常年圍着警戒線,沒有人進去修建的緣故。草坪的茵茵綠草都快長到我膝蓋的地方了。

  我盯着面前的草坪,想象着當時丹內刑警發現屍體時候的場景。最後,還是什麼都想象不出來,還是要看看當時的資料。晚上回家的時候看一眼丹內刑警接下來的手賬吧。

  此時,我發覺到背後有一個人從我身後走過,腳步聲平緩輕致。我轉頭看去,一個身着灰白色大衣,白色的高領毛衣很是顯眼。身材略微高挑的他,讓我想到了在百貨見到的長谷部老師。

  僅僅是片刻經過之餘,長谷部老師跟我近在咫尺。

  “長谷部老師….”

  我脫口而出老師的姓氏,感覺不對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在前方不遠的長谷部老師還是聽到了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他稍帶迷茫地左顧右盼,最後回過頭。他一動不動地看着站在警戒線前的我。長谷部老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歪着頭說。

  “你是….澤人星宿?”

  聽到長谷部老師說出我名字,我驚喜地瞪圓了眼睛。

  “長谷部老師你認識我啊”然後我又一次把內心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我都沒有驚訝你認識我,我認識你有什麼稀奇的。你都在開學典禮上講話好幾次了,而且文筆卓良,口才極佳。很難有語文老師不對你印響深刻的。”

  長谷出老師說出這番話之後,我走上前去,對他簡單地行了一個禮。

  “澤人同學你怎麼會在這裡?”

  長谷部老師發出了他的疑問,然後視線移到了我身後的草坪上。

  “啊,我…就是來到這附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