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光亮透明的玻璃棧道上,拐過通往花園的拐角,我和雨奈來到花園的邊緣區域。放眼望去,闊大的後花園展現在眼前讓人震撼不已。頭頂上的玻璃屏障上排排有序的掛着一個個別開生面的吊燈。

  吊燈的顏色出奇的好看,彷彿是跟着花園裡的花朵相接配合一般照應出花園裡別有洞天般的風景。往前看去寬闊的花園像是四通八達的草原一般,讓人心曠神怡。仰起頭往上看去,輕揚在玻璃屏障的雪舞安分的堆積在上面形成一層看起來像是置身雪洞般的唯美感覺。

  花園裡很與外面對於很是溫暖,像是伸出溫室一般讓人不想離開這裡。和雨奈繼續向前行走,邊邁步邊拍下自己身上沉積下的雪花。在花園最中間看去,一個巨大的水池屹立不倒安置在那。我們兩個人湊近看去,水池裡的水卻奇怪地結起冰來讓人不知所以。

  視線再朝着花園最左邊眺望過去,一個巨大的櫻花樹佇立在最邊緣的地方。冬天的摧殘讓它的花枝不忍直視,但周圍的綠茵草地卻充滿着生機。這個地方看起來很適合一行人來野餐啊。

  繞過水池,來到花園的觀賞區。接連不斷的花叢在石板路上爭艷奪麗,不知道南濱高中保養這個花園一年要砸下多少資金和耗費多少心血。我在一團最為美艷的花團下駐足,仔細看着花團那五彩繽紛的色彩不禁心情舒暢。

  再走進去一點,走道的兩邊刷着紅色油漆的磚牆上鋪滿了許多木藤。木藤蜿蜒不曲,絡繹不絕地連接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春意黯然的天然屏障。找到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我叫雨奈坐在靠背長椅上。

  身後的綠蔭草地放着一個木藤鞦韆,掛着看起來像是千年一般卻很壯碩的滕樹讓人心中不自覺的發出讚歎。昂起頭,擋在玻璃屏障前還有一個花架。花架上崎嶇不堪的花枝橫陳在上面,乍一看毫無章法鋪陳在上面的枝節沒有多大想法,可細細觀賞起來卻有一番難以言喻的美感。

  我們的正對面正好是櫻花樹的側面,看着那宛如老嫗之樣的櫻花樹,心中反而想要在明年春天之日在這裡賞花。

  倏然,想象着未來春天到來之際。櫻花樹漸漸綻開屬於她的芬芳,一片片粉紅色的櫻花花瓣從書上落下。我坐在鋪着野餐布的草地上看着落英繽紛,櫻花的風暴席捲而來但我僅是淡定的和朋友們歡快酣談。

  不過,我能和誰一起來呢。一種悲傷感在心底里油然而生,活了這麼久互相知心知底的朋友一個都沒有。就連可以掏心掏肺的夥伴都可以說是摸索不及。現在坐在我旁邊的一之瀨雨奈,她在我心目中早已經失去她原本應該存在的地位。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來下定決定要好好面對自己內心最陰暗的一面。但還是遲遲開不了口,我彷彿身入泥沼。看着眼前被黑暗包裹住的世界,雙腳深深陷在裡面動彈不得。

  偏要掙扎的時候,用盡全力拔出一隻腳向前邁出一步,但滯留在後面的另一隻腳很不爭氣地越陷越深商量不得。我無助地凝視着周圍的世界,棵棵林立的樹木擋住我的視線,沒有看到一絲光亮。

  我每用盡全力地拔出一隻腳,窒息感卻奔涌而來。一隻手捂住胸口,五指一齊緊抓着胸口,讓窒息感不再那麼強烈。可,這些都是徒勞無功的。泥沼里噁心粘人的泥濘開始活動,一絲一絲不費吹灰之力在往我身上爬去。

  全身上下縈繞着骯髒發臭的泥漿,逐漸包攏住我的全身開始不由分說地吞噬我。它先是堵住我的喉鼻,之後擋在耳廓前。僅剩我的雙眼還在絕望着注視面前毫無生機的世界。最後,就連那可憐的光明,都要給我一注屏障令我再也見不得光明。

  這時,一陣強大有力的光芒照射進來,消亡殘弱不堪的泥濘可見的世界又重新充滿着光明。腳底下的泥沼開始鬆散,逐漸放脫我出去。看着被光明照亮着殘弱不堪的泥沼,我心中滿是得到拯救的歡喜。

  光明彷彿在告訴着我放開步履,剛才排排林立的樹木當我踏出一步都開始倉皇而逃。層層圍繞的黑暗開始明亮清晰起來,我一直所之嚮往的天空還是漸漸露出魚肚白令人着迷。

  那道光依然還在,他在指引着我不能讓這些泥沼再一次的干擾侵襲到我。所以他不遺餘力地消滅那些泥沼,讓它們無處可逃。最後,我要朝着嚮往之處進發。

  我不能再繼續迷茫和猶豫不決下去,這樣慢無休止的地獄還是會重新出現在我的周圍。依舊侵擾我的身心,讓我不得安寧。撕開這片黑暗,才是我真正的歸屬。我要用華麗的外表迎接那道光,底氣十足地站在櫻庭汌悠夜的身旁。

  這些絕不是抵擋我步伐的絆腳石,而是我通往高處的墊腳石。尋尋覓覓的生活已經膩味了,接下來才是真正陪伴你人生道路的風光景緻。這是我的決心,不可磨滅不可改變不容置喙的執念。

  回歸到現實世界的我,發覺到我盯着那顆殘敗弱枝的櫻花樹有些片刻。靜謐的後花園里沒有以前午休當中那般吵鬧的生氣,停留在此時的只有萬籟俱靜的無限安詳。不遠處的大禮堂聲聲傳出模糊不清的歌聲,想必在現場肯定是一首天籟之音的笙歌吧。

  我略帶玩弄自我的笑了一下,雙手撐在長椅上整個人懶散無力地靠在靠椅。雙腳騰空漫無目的地上下搖擺着雙腿,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一樣。雨奈坐在一旁也有些時刻,不過在這段我胡思亂想的過程中她沒有一次從中打斷。

  稍微斜着眼瞟着雨奈,她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嘴唇不停地呼出白氣。她彷彿整張臉都快要埋進大衣裡面,看來一直不說話這樣吊著她的我有些過分了,現在還是立刻進入主題吧。

  “吶,雨奈。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遭遇過火災的事情。”

  “當然記得,你是在調查案件是吧。也是夠不小心的….”  雨奈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閉上了嘴巴。她伸出插在口袋裡的雙手立起大衣兩邊的領子圍在自己的臉頰上。

  “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遭遇這個火災的嗎….恩…我也是蠢啊,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因為這個這個火災的事情本來就是你做的。”

  我平緩的語氣中卻充滿着殺氣,連我自己都對自己感覺震驚,沒想到如今的我可以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如此可怕的話語,還是對着雨奈。

  “對啊,我也是夠不小心的。明明都有裝竊聽器還讓你差點葬身火海。”

  雨奈也很平靜地承認了,我稍稍揚起嘴角。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笑容,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繼續讓我放鬆的內心保持下去罷了。

  “這些案子都是你乾的吧,雨奈。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搜集線索尋找的兇手原本以為遠在天邊….現實是近在眼前。”

  我放下剛才一直昂起的頭,扭了扭自己不太靈活的脖子。雙手伏在長椅的邊緣上,側着身盯着雨奈看了一會兒又自顧自地別過頭去。眼前的黑暗逐漸明亮起來,那星星點點的光芒正在緩慢匯聚中。

  “這段特別冗長沓厚專屬於你的告白,你想要聽嗎?”  我帶着無力的聲音,毫無意義地詢問雨奈。雨奈無所謂地點點頭,把兩邊的領子更加聚攏在自己面前。

  “我一開始發現真相的時候心裡已經不是可以用震驚來形容的感覺,那種天崩地裂眼前天昏地暗的心境真的不想再體會一次。這種奇妙的經歷,我打心裡地認為只會出現在電視機或者大銀幕裡面。結果,卻毫無偏差地發生在我周圍,而且還是我一直信賴和以前愛慕過的你。”

  “吶,雨奈。當時那個雨天我跟你告白的時候你是什麼感受的呢,我記得你好像有一絲的臉紅。在你稚嫩美麗的臉龐上會泛起漣漪還是我第一次見呢,不知道當初你的心裡是心潮澎湃還是波瀾不驚。”

  “嘛,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畢竟我們走到如此般境界,也就證明着已經天各一方。你在彼方,我在你的對面靜靜地注視着你。那段時間內,我曾經何時都像放出我內心狂躁不安的野獸,最後都被制服。我現在可以跟你如此心平靜和地談話,要歸功於我們剛才談論的櫻庭汌吧”

  “我對櫻庭汌的複雜感情還是等我對你的告白結束后再來講述,我還真的很想和你談及我對櫻庭汌那種難以取捨的矛盾感情。此時此刻,此間你我來一場真真正正的告白吧。”

  “雖然這些告白的話語會異常沉重,但我覺得對於雨奈你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吧。你現在安安穩穩地坐在我的身旁,之前的天使形象早已灰飛煙滅,現如今的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惡魔。我可以很誠懇地和你保證,剛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沒有任何的惡意,即使有你也不會有絲毫的介意….對吧?”

  今天星期五南濱高中要準備聖誕節派對所以沒有上課,我正好可以利用這些時間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當然是關於雨奈你的案件,這是理所當然的我想你應該明白的吧?

  剛一到醫院的時候就被消毒水還有各種臭味包圍着,為了能準確尋找到有用的信息我還特意地跑到主大樓去。還真是難以接受啊,大樓里各種讓人五味雜陳的氣氛撲面而來,沒有給你留一點喘息的餘地。

  煩躁、厭惡、不耐煩、勞倦參雜在一起,好似揉成一起變成不成樣子散發著惡臭的肉團扔在你的面前讓我望而卻步。走過一間間的病房,裡面的嘔吐味、尿騷味紛紛迫不及待地往你身上靠像是無時無刻不安分的小鬼頭一般令我暴躁不定。

  可我就是要忍受這些原本不用去忍受的東西,這種方為人上人的成就難得體現在我身上一回。我走到中心護士站的時候,護士看着我穿着校服還以為我是來探望病人的家屬特別熱心腸地問我是不是不知道病房在哪裡。

  我說出我的目的后,護士姐姐略帶失望地偏頭看向一旁。這個時候她還砸了一下舌,真是讓人不爽啊明明我就是來問事情的也沒有其他目的。還是說護士姐姐就是不喜歡我這樣拜訪的人嗎,正事不幹就凈瞎扯着來忙碌慌亂的護士站里搗亂。

  為了消除護士姐姐原本疲勞家上生理性厭惡的感覺,我特地好聲好氣地拜託護士姐姐讓她幫我查一些東西。在我這種大費口舌筋疲力盡后護士姐姐才對我網開一面讓我查一些原本不允許查的東西。

  我很準確說明信息,護士姐姐擺出不厭其煩地架勢一隻手放在鼠標上,另一隻手放在鍵盤外。來醫院能查什麼呢,就是查雨奈你家裡人的病例。這次的告白我要先從根源上入手,就是因為什麼事情會使你改變成剛剛入學的那副模樣。

  我提醒你一下,你具體的那副模樣就是頂着一副撲克臉的冰山美人。難不成你連自己扮演的角色人設都不清楚嗎?看你的表情應該是知道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們說回正題,讓你想要演這副模樣的契機就是導致你父母死亡的那場墜車事件。而墜車事件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的呢?像你一個初三的小女孩不可能會有時間在車上動手腳的。為什麼你用這副表情看着我?線索如果堆積到一定程度,整合起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你親手害死你的父母是顯而易見的。

  我一開始還彷徨不安,在內心不停的暗示自己這是不可能的。可又在手機和記憶里整合好的碎片,就是很好的證據了。所以,我被實打實如鐵一般的事實說服,直接認定你是你父母的殺人兇手。

  至於你為什麼要殺害你父母,這個動機我們接下來說。我現在就說你怎麼殺害的的吧,這段告白可能會有些雜亂無章順序不明所以,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聽完我這段告白。想必,你也早已下定好決定了吧。

  回到剛才醫院那裡,我要求護士姐姐幫我查的東西就是雨奈你父母有沒有什麼病例。還真的有,你父親眼睛不好在醫院看過幾次眼科。可結果都不盡人意,這種眼疾應該是常年拍照加上沒有護理好眼睛來回奔走造成的。

  作為你父親的女兒你當然知道你父親眼睛的毛病,醫院的護士姐姐查了醫院有幾次針對你父親的眼疾開了一些葯還有要經常滴加眼藥水的介意。在藥物這方面你不好下手,你生怕控制不好會被警察查出端倪,所以你在眼藥水上下手。

  墜車案發生的時候是在29號的下午,我記得雨奈你們的墜車案是被認定為意外事故沒有深入調查。這樣正合你意,警視廳沒有把汽車的殘骸拿出來,如果拿出來就可以和醫院配合發現這個事故背後的事情,以及車內放的被調換過的眼藥水。

  你應該就是要出門的時候,調換你父親的眼藥水。在要開車上路之前你父親都會滴一些眼藥水在眼睛上。然後,悲劇造成了。我不是很清楚雨奈你換成什麼東西替換眼藥水,反正能確定的就是你父親雙眼模糊造成墜車案的發生。

  在車要掉落河床里的那一剎那,你可能提前就打開好車門準備在車入水之前先行落入水中然後裝作溺水的樣子,營造一個父母雙亡可憐孤單孑然一身的悲情電視劇里的女主角吧。

  還真的有人上當了,你周圍的鄰居還有警察紛紛都把注意力重你身上移走不過多地打擾你接下來的生活。可以說,你父母的死亡是雨奈你為你以後的生活保障提供一個條件,這種麻木不仁的手法真是令我嘆為觀止。接下來我要說出你這麼做的直接原因,請你耐心的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