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跑步聲接連不斷地傳入自己的耳畔中,伴隨着還有自己的沉重短促的喘息聲。與我同行的五祭嵐,面色凝重彷彿預見了地獄出現的場景一般臉色煞白。

  我手裡拿着手機,因為奔跑的緣故一直都沒有收進衣服的口袋中。我們兩個人走到電車站,不管不顧地衝進月台,碰巧我們正要坐的電車飛駛進來。

  一刻也不願意放過的我們兩個走進電車車廂,我拿起手機查看時間。現在是晚上的六點34分,剛剛打開的郵件界面依然沒有關閉。

  郵件界面有一封五分鐘前收到的郵件,發件人是陌生的郵件地址,郵件的內容只有兩個字:最終。

  這很明顯是櫻庭汌發的,這是他最後的線索暗示。我懶得去關心為何他沒有發給中村刑警,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櫻庭汌已經有危險了。

  當我想到鈴木龍之介為何出現在附近小巷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通了。鈴木龍之介的下場和中村刑警一樣,都是哥布林殺手集團最後的目標。哥布林的第三方勢力,不僅要殺害中村刑警,也要殺害作為五年前陷害有馬啟斗的罪魁禍首,鈴木龍之介。

  鈴木龍之介是鈴木財閥的公子,只要他死了,哥布林的第三方高層也成功的報復了五年前的仇恨。他們一開始和鈴木財閥合作和千葉警署合作,就是衝著中村刑警和鈴木龍之介來的。

  只要這兩個人死了,加上高橋涼的資料證據。哥布林的第三方完全就可以出賣鈴木財閥還有千葉警署全身而退。我想,他們已經找到了和千葉警署以及鈴木財閥一起共沉淪同歸於盡的替罪羊了。

  鈴木龍之介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巷附近,為什麼工藤先生和大友彥樹兩個作為組織內部的老派殺手還要做為新人考察場地這種低級工作。就是因為,那個小巷中的雜貨鋪就是哥布林殺手集團幕後黑手的所在地。

  之所以叫大友彥樹和工藤先生前往小巷,目的就是因為大友彥樹曾經向組織內部說過工藤先生的殺害方法問題。那麼,他們兩個人一起去那邊,是組織內部要求去觀察他們的。

  那麼,鈴木龍之介是知道那個地點的,所以他去了小巷那附近尋求幫助。櫻庭汌他的卧底計劃可能早就敗露了,不對可能在那次考察場地中工藤先生就已經暴露了。這些都是哥布林第三方勢力的最終目的…..櫻庭汌發送郵件給我,而不是發給中村刑警目的就是為了讓我過去而不是讓中村刑警過去。

  一旦中村刑警前往了那個小巷拯救櫻庭汌的話,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

  不過….鈴木龍之介最後的生死哥布林他們要打算怎麼處置。

  鈴木龍之介去往小巷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殺害鈴木龍之介,而是將他打暈放在了小巷的附近等待着刑警們然後將其帶走。

  哥布林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直接殺害的話然後按照這個步驟進行下去就可以了,只要他們能賭一賭櫻庭汌沒有發現中村刑警是目標這個事實的話,中村刑警也會死在他們的手中。這樣他們的目標就能達成了。

  為什麼….還是說,把中村刑警引出去他們那邊的做法是備用的方案嗎。

  真戶刑警已經回來了,中村刑警應該在和真戶刑警一起待在警視廳中對接資料。那麼鈴木龍之介他人在哪,被警視廳帶走之後應該是進行監禁,他的處置要等到哥布林這個案子了解后才繼續進行。

  等等….鈴木龍之介是被監禁在警視廳嗎…..是被監禁在特別班的監禁室還是說在警視廳其他的地方進行監禁。

  如果我是真戶刑警或者中村刑警的話,我會把鈴木龍之介監禁在哪裡?為了方便搜集有關於哥布林的情報的話,我會把鈴木龍之介監禁在特別班裡,這樣也可以隨時隨地在工作的時刻套取鈴木龍之介已知的信息。

  那麼,哥布林集團是不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鈴木龍之介故意放出來被警視廳的刑警帶走然後讓特別班的人審問呢。如果哥布林他們就是清楚這一點,做出這相應的步驟的話,從而得知他們的目的就是….

  哥布林殺手集團已經研發了一種新型的遠程遙控炸彈,這種新型的遠程遙控炸彈我記得渡邊刑警好像和我說過一個大概….

  【具體的構造我們雖然可以拆除,但是還不能完全的詳細分析,準確來說其實只有一個外殼,炸彈是裡面的微型裝置】

  如果,鈴木龍之介在被故意放出來之前,身上裝上了那個遠程炸彈的微型裝置的話….哥布林的最終目標是鈴木龍之介和中村刑警….也就是說!

  電車駛到我和五祭要達到的目的地,我拉起五祭的手腕立刻下車跑出檢票口。找到一個空曠的街道,尋找着警視廳大樓的方向。

  我拿起手機,打開郵件的界面,給中村刑警編輯郵件,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希望鈴木龍之介在被監禁特別班之前就經歷過一次徹底的搜身過程。

  :中村刑警快一點離開特別班的辦公區域!快一點!立刻!馬上!

  一道紅光在自己的頭頂前閃過,遠處傳來微弱粗糙的轟鳴聲。我抬起頭,一眼望去,那高聳屹立的警視廳大樓,頂層的玻璃被震碎,支離破碎的玻璃碎片往下掉落。冒出來的濃濃黑煙和耀眼的火光倒映在我的眼眸中。

  我拿着手機的手正在顫抖,心中滿是難以表達的絕望和哀傷,這個時候手機的郵件聲音傳來。我猛地低頭看去,是中村刑警發來的郵件。

  :From   中村刑警

  :我沒有事情,碰巧和真戶去搜查一課那邊辦點事情,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在去一樓大廳的路上。等會兒,消防隊應該就會來了。

  中村刑警發來的郵件使我立刻安心了,剛才心中的石頭徹底放下了,我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們走吧,中村刑警他們那邊一時半會兒也騰不出時間來再和你聯繫了。”

  五祭掙脫我拉着她手腕的手,然後反手抓住我的手腕,隨後我就跟着五祭一同前往櫻庭汌所說的起初之地….

  來到那個小巷附近的時候,我和五祭停下了腳步深呼吸了幾口調整氣息以及心跳。我收起手機,調整好氣息之後控制住自己剛才如波濤般此起彼伏的情緒,隨後和五祭一起邁出步伐。

  來到那小巷的出口,看向斜對面的雜貨店,陳舊的木門關着,只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空隙。掛在門上的牌匾看起來搖搖欲墜,殘舊不堪的老舊模樣顯得飽經風霜。

  我們兩個人前往斜對面的雜貨鋪,站在門口最後一次調整自己的動作神態,面部表情。我們沒有提前設想好台詞或者應對情景之類的反應,接下來全是靠自己的臨場反應能力。

  我輕輕地拉開木門,將頭探進去環視了一圈雜貨鋪,沒有一個人。只有上次見到的那些貨物陳列在柜子上,我將木門完全拉開,和五祭一同走了進去。

  “有人嗎?我來問一個東西。”       我用着客人的購物語調說著。

  “有人,有人。”    這個時候從裡屋傳來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

  他穿着白色的運動套裝,面容有些疲勞,跺着小步子從裡屋走了出來。

  “請問客人您需要什麼,我這個小店有的話盡量滿足客人您的需求。”

  “之前不是一個老奶奶在看店嗎,怎麼換成了….”    我好奇地問到。

  “啊,我母親她出去外面散一下步,所以就我來看店了。”

  “這樣啊,那我問一下,這裡有沒有南濱高中統一配置的運動服和運動鞋,其他雜貨鋪都關門了,就只有這一家開門的。”       我裝作有些苦惱的語氣說著,男人笑逐顏開擺出了迎接客人的笑臉。

  既然原店主不在的話,就說明裡屋沒有其他人了。

  “當然有,不過我需要找一下,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這裡買過運動服和運動鞋了。”

  男人隨後轉身,走向右邊的柜子低下,打開柜子要開始翻找之前,轉過頭。

  “需要客人您們稍等一下,你們可以趁現在看看這裡,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其他東西,我找到了會拿來給您們看的。”

  男人恭恭敬敬地說著,我和五祭也在雜貨鋪中到處走來走去。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和有馬啟斗有關的親人,裡屋裡面,櫻庭汌和工藤先生大概率也在。不然我就沒有線索再去尋找其他地方了。

  我看了一眼五祭,和她交匯了一下視線。她眼神堅毅地點點頭,我隨後轉身前往裡屋的方向。躡手躡腳地走進裡屋,首先是一道走廊,走廊不算長,直通過去有三個房間。

  老舊的木製地板踩上去就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十分痛苦地壓制住自己的腳步步伐,小心翼翼地踩在上面保證自己不發出聲音。

  沒邁出去一腳都提心弔膽地,心跳加速,背脊發涼。我先走到了第一個房間,門是半打開的,可以看到裡面的樣子,好像是卧室。

  隨後,我走到另一個房間前面,昏暗的燈光下一切顯得十分陰森恐怖。另一個房間是關着門的,門是日式的拉門,我輕輕地拉開它好像也是一個卧室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漆黑的房間內,我也看不清什麼。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個房間了。我重新踏出步伐,前往走廊最裡面的房間。

  最裡面房間的門是一扇鐵門,我輕手輕腳地站在門口,雙手緩緩地放在門把上,輕輕地扭動把手。

  “看來我的計劃不成功啊,竟然沒有引來我所想要的那個目標。”

  一個沙啞得猶如乾涸枯燥的沙漠一般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我立刻反應過來轉過頭,只見作為原店主的老奶奶站在我的面前。她手裡拿着上次插在頭髮上的簪子,迅速地朝我的腹部桶來…..

  我來不及躲避一個,往後滑了一小步,扭動了把手。老奶奶雙手拿着簪子直插我的腹部,剎那間從腹部蔓延而上的痛苦包圍全身,我的大腦頓時放空,意識逐漸模糊。我隨着被打開的鐵門往裡面倒去,我整個人躺倒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

  我側倒在地板上,彷彿眼前所看得見的東西宛若旋轉木馬旋轉着。我下意識地蜷縮身體,雙手捂在被簪子插中的腹部。

  疼痛感的侵襲讓我說不出話,只有殘餘地力氣能讓我嘶啞地嗚咽幾聲。我半閉着眼睛看向門口,昏暗的燈光打在老奶奶的上半身上,而下半身被裡面的漆黑所給遮蓋。老奶奶面目猙獰,眼神兇狠,看起來像是不擇手段逮捕獵物的獵手。

  我勉強伸長着脖子往屋裡裡面看去,外面的光亮稍微透射進來使我依稀辨別這裡是一個倉庫。我還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櫻庭汌和工藤先生兩個人被綁在一起背靠背的坐在角落。

  “這兩個小鬼自投羅網還真是可笑,不過也真是可惜還需要再浪費時間利用你們去引出中村玄一出來。”   男人擒着五祭的雙手,一臉得意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