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暮外的回聲（4）
“久等了，這是您們點的套餐請慢用。” 服務員悅耳清脆的聲音傳入耳畔中，我道了聲謝後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盤子。
原本要離去的服務員在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櫻庭汌，櫻庭汌滿不在意地拿起早就擺好的叉子捲起一卷意大利麵塞入口中。
“那麼，我們是要邊吃邊說這個案件是么。” 櫻庭汌把意大利麵咽入口中后，語氣冷淡的說著。
“我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大致的情況，還在等上級的消息。如果判定的是連環殺人案的話，就是我們特別班負責的案件。我也只能大致地和櫻庭汌你說上午的一些猜測和大概的情況。”
“那澤人前輩就可以直接和我說，為什麼還要特意的約我出來？”
櫻庭汌似乎有些不滿的說著，我感覺到氣氛有些的不對勁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準備引導氣氛的走向。
“因為我想，櫻庭汌你很久都沒有和我們一起出來吃飯啊，所以就趁着這個機會來把你約出來一起說說話之類的。”
“…..既然這樣的話也我也沒有什麼話說的。” 櫻庭汌一下子就被我哄住了。
“屍體是在四丁目的XX天橋發現的，被裝在睡袋裡面然後放在上面的。不知道是不是拋屍還是兇手當場殺害死者然後把屍體放在準備好的睡袋裡的。”
中村刑警回想着上午的情形，清晰地陳述着。
“死者死亡原因是跟去年的魔女案一樣是么，都是心臟被挖掉？”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死者身上的上半身，手臂和大腿都有匕首的割痕，而且都很深。心臟被殘忍的直接挖走，身上的其他地方目前沒有發現傷口。屍檢報告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就會出來了。”
“天橋那邊有攝像頭么。” “有，不過在一個月前就壞了。”
兩個人在談論的過程中，我和真戶刑警也沒有中途插話就這樣靜靜地吃着我們的午飯，然後看着他們說明案情。
“中村刑警你剛才說死者有可能被兇手當場殺害的是么，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幾點。” 櫻庭汌眼神嚴肅，手中的叉子自從開始討論后就再也沒有動過了。
“法醫初步判斷是在凌晨的一點到兩點之間，XX天橋是人流量比較少的地方，所以我認為兩種可能性都比較大，畢竟都是在不會引人注目的地方怎麼做都可以。”
“如果是在某個地方殺害然後再把屍體抬起來放在天橋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線索。例如封鎖附近的街道進行魯米諾試劑的噴洒來查驗血跡。”
“這是我們知道的，我也打算如果調查命令下來之後就這樣進行調查。”
“上午你們調查的時候壓制住媒體了嗎，還是會肆意他們進行報道這個案子。中村刑警你也說上午的案子和去年發生的兩件魔女案很相似不是么。”
“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幾乎就是按照同一個作案手法來的。我們上午已經極力壓制住了媒體，頂多能撐到後天的上午。如果搜查令在我們這邊的話，說不定還能更延遲得久一點。”
薩莉亞餐廳——我們所座的卡座不知不覺中氣氛愈發的凝重，中村刑警和櫻庭汌每蹦出來的一句話，一個字都讓我不禁正襟危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櫻庭汌這次討論案件的態度意外的認真，他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死者的身份你們都查到了嗎，如果要一直等着上級的命令的話對於探案來說就是一個很重大的錯誤。”
“恩，這是當然的。” 中村刑警表示同意，喝了一口咖啡。
“死者名字叫古田皇，是一個保險公司的員工。目前我們還不得知他父母親的筆錄，所以還是一句話….”
“要等上級的命令是么。” 櫻庭汌簡介明了地替中村刑警回答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中村刑警點了一下頭，開始吃飯。
等到我們都搜刮完餐盤中的事物后，繼續坐在薩莉亞的卡座上。
剛才渡邊刑警說的搜查一課的課長去高層商量這個案件的歸屬，不知道結果到底如何了。上層會向著我們這邊，還是搜查一課那邊。
“倘若說，這次的案件歸屬於搜查一課的話，你們特別班應該怎麼辦。我們這次的談論還有意義嗎。” 櫻庭汌端着咖啡杯說著。
“我….主要還是覺得，有櫻庭汌你在的話，勝利的天平會傾向在我們這邊。”
被提及至關重要的一點的中村刑警，有些心虛地回答櫻庭汌。
“確實如此，可不是你們要我出來和你們一起討論案件的嗎。去年發生的兩起魔女案的資料都是在搜查一課那邊，我沒有第一手資料很難進行第一步的猜測。死者父母親的筆錄又不在你們的手上，你們目前誰都沒有調查權，嫌疑人如果繼續犯案的話怎麼辦。” 櫻庭汌一連串地說著，我們三個人更加的心虛了。
“你們雖然在媒體那邊壓制住了消息，可媒體還是知道一些現場情況的。如果有記性好的媒體記者想起了兩年前的案件，將三個案件一起報道出來的話，你們警視廳還是沒有準確的目標，甚至嫌疑人都還沒有找到，那你們….”
櫻庭汌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也不用繼續說下去其中的意思我們都不言而喻。
“那個……那個櫻庭汌，我們約你出來吃飯主要還是說說話，不要一直把心思放在這個案件上啦。下午肯定是會出結果的，假若不行的話，就要請櫻庭汌你出馬進行解決了。”
我試圖用撒嬌來平息櫻庭汌有些不滿的情緒，櫻庭汌看了我一眼后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情緒應該是被我撒嬌消除了，這讓我有些竊喜。
“…..也就只能這樣了。” 櫻庭汌小啜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放在茶托上。
“那麼，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呢，我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
櫻庭汌耿直地說出了尷尬的方面，中村刑警有些汗顏地看着他，真戶刑警默不作聲地喝着紅茶。
“櫻庭汌你最近有和小嵐聯繫嗎，她春假結束后不是要入讀南濱了嗎，自從上次考試后我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五祭的消息你可以自己聯繫她來問啊。不對，你們也可以現在把她叫出來。”
“五祭那丫頭最近在南濱忙學生會的事情，所以到底有沒有空我們心中都沒有底，所以我叫櫻庭汌你出來就是問一些學生會的事情。”
“澤人前輩你不知道學生會的事情嗎….也對，你高中三年都沒怎麼和學生會的人進行接觸交流。”
櫻庭汌直接說出我的痛點，感覺被自己的戀人說出自己的不足心更加的受傷了。
“五祭她是今年剛進南濱是嗎，剛進南濱如果就要加入學生會的話，事情確實會比較多。首先就是春假結束后又有新的高一入學，他們學生會要總結去年一年下來社團的所有事情。包括：貢獻、資金、人員、以及參與的活動之類的。這些都需要學生會進行工作總結。”
“如果五祭是在春假這期間加入學生會的話，首先就要做這類的工作。還要統計去年南濱高中舉辦的活動，還有來賓的訪問記錄等。學生會與此同時還要和理事會的人商量明年的活動計劃，還要和老師商量考試的時間與之相配合。”
“這些計劃一開始如果制訂好的話，後面有變數豈不是很慌亂？”
“就是要提前制定好，假使有變數的話才能更方便的進行後面大格局到底時間調整。” 櫻庭汌有力地反駁，中村刑警抬起雙手表示投降。
“五祭是剛剛加入學生會，那些前輩肯定也會為了要鍛煉她的能力然後把活一堆一堆地給她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櫻庭汌繼續說著。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五祭她是在學生會是哪個職位，只是普通的會員還是比較好，但是倘使是書記或者其他比較有職權的職位的話這個春假你們可能約不出來她。” 櫻庭汌說出了其中全部的信息，我們三個人都目瞪口呆。
我、中村刑警和真戶刑警誰都沒有料想到剛加入學生會竟然會有這麼多事情等待着她。那麼五祭這個春假可能都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那，學生會需要構思那些活動的準確內容嗎？”
“這個不用哦，是整個學校的學生一起開會討論準確內容的。”
我接過話語，中村刑警明白地點點頭。
“那麼，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么。” 櫻庭汌打算進入下一個話題。
“櫻庭汌，你以前是加入過學生會是嗎，為什麼這麼清楚。”
“現任學生會會長告訴我的，春假結束后我就是學生會的會長了。”
…..空氣瞬間凝結，我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聽到了什麼。櫻庭汌悠夜竟然要當學生會的會長，而且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今天問他他還不會說。
不，應該是在他未來和我相處的日子都如果不是我問及他都不會說。
櫻庭汌什麼時候會有這種覺悟了，加入南濱高中的學生會擔任會長。這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情，櫻庭汌穿着學生制服傍晚時分坐在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上開始處理事務。
不對，也有可能會一整個下午都待在學生會的辦事區域直到放學之後才回家。甚至學園祭之類的學校大型活動還會直接住在學校中。
那麼以後，櫻庭汌會主動和我說在學生會工作的事情的嗎。
這次他不主動說出來，以後我就是少知道一個關於櫻庭汌的事情是嗎。
為什麼…..我會想到這些…..櫻庭汌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吧，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告訴我的。他那麼強的能力在學生會處理那些事物也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沒有特別的必要一定要和我說。
可是….我踏入大學后可能每天都會和他說我今天在學校遇到的事情。每天一個早安和晚安，問及一些日常的事情。
這些事情倘使我都不主動去做的話，櫻庭汌會主動對我說這些嗎。
他會不會無視我這個戀人，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對不對，櫻庭汌會答應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我在場，所以他還是在乎我的，我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比較好。
“還真是意外啊，櫻庭汌你會加入學生會。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給自己找麻煩的人。” 中村刑警有些語塞，他也應該是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了吧。
“我加入學生會有幾個原因，其中一個就是澤人前輩。”
“誒？我？” 櫻庭汌突然提到我令我猝不及防。
“對，我加入學生會後主要是想在和澤人前輩以後的相處中找一些話題可以談及。畢竟我讀高三后和澤人前輩見面的時間就會隨之減少。”
櫻庭汌說出的答案差點使我痛哭流涕，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動。
“等等等等….櫻庭汌你是什麼時候決定要加入學生會的？”
“昨天我和現任會長剛確認完畢，就是安道光。澤人前輩在聖誕節派對的時候你們兩個人應該見過。” 櫻庭汌轉過頭說完后又轉回去。
“啊，是那個後輩啊…那麼櫻庭汌你還有什麼原因要加入學生會？”
“我答應了一個人，他做成功了某件事後我就要加入學生會，算是我們之間的賭約。” 櫻庭汌沒有任何的思考就回答了我的問題。
“賭約…..” 我陷入了回憶中，櫻庭汌是和他社團的人進行一個賭約還是…
我記得聖誕節派對的時候，我看到他有和一個後輩正在聊天，會不會就是在說這個。
“這個賭約，澤人前輩我會找時間和你說的。那麼，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櫻庭汌似乎有些的不耐煩，我隨意的瞟一眼看到他的咖啡快要見底了。
“目前沒有，櫻庭汌你着急回去嗎？不妨等下和我們一起回警視廳然後等上級的命令。” 中村刑警發出邀請，櫻庭汌陷入了思考中，隨後看向了我。
櫻庭汌突然看向我讓我錯不及防，他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嗎….
此時，真戶刑警和中村刑警也一起看向了我，我遭到了三個人的視線聚集。
“櫻庭汌，如果你下午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還是陪着我吧。”
我受不了眼神聚集在我身上的這種感覺，最後我選擇了讓櫻庭汌陪着我。反正櫻庭汌也是這樣打算的，我就順水推舟。
“澤人前輩你是想調查這個案子嗎。” 櫻庭汌扭過頭，將咖啡底最後的一點咖啡喝光。
“恩….我還是蠻想調查的。這次發現的屍體和去年的魔女案相似度極高，所以我很好奇這個案件的幕後兇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促使他這樣做。” 我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櫻庭汌明白地點點頭，放下咖啡杯。
“既然你想做的話，那我就陪着你做。中村刑警，真戶刑警，我們又要再合作一次了。” 櫻庭汌緩緩道出，中村刑警歪着頭笑了一下。
真戶刑警拿着紅茶看向窗外，這個時候中村刑警的手機傳來了收到郵件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