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繞的絕望(4)

  “我們已經幫你們點好餐了,在菜上來之前,你們先說一下你們剛才調查到的事情吧。我和真戶上午的時候,在和渡邊刑警整理我們這幾天調查案件以來的思緒,所以就沒有去尋找其他的線索了。”

  我們一坐下來,中村刑警就有些歉意地對我和櫻庭汌說明情況。我也不好說什麼,假若是渡邊刑警自己提出來的話,作為前輩的中村刑警也不好隱瞞自己的下屬關於案件的事情。並且說不定,中村刑警還覺得,渡邊刑警可以在這個案件上在以後的調查中幫上一點忙。所以花時間告訴渡邊刑警線索,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是渡邊刑警要求作為前輩的中村刑警和真戶刑警你們兩個人,告訴他關於這個案件的進展么。”      櫻庭汌替我問出了我剛才所顧慮的問題。

  “差不多,他也是用一種很狡猾的說話方法,讓我和真戶都沒有辦法拒絕。不過,我們告訴他也沒有多大的壞處。在之後,說不定渡邊可以幫助到我們什麼。”

  中村刑警還是帶着略許的尷尬解釋說道,我們也不會去苛責中村刑警,說他浪費了時間之類的話語。他的做法也有他的道理和身不由己。讓自己的下屬得知自己正在調查的事件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說,中村刑警和真戶刑警還有和渡邊刑警正好待在特別班中,這是難以躲掉的啊。

  “和渡邊刑警說出了全部么,包括我的猜想也一起說了么。”

  櫻庭汌拿起放在面前裝着冰水的杯子,喝了一口,用着審視的視線看着中村刑警。

  “說了一些,我當時沒有打開手機和手記說出全部,在想着能讓他了解大部分的情況就可以了。太過於細枝末葉的事情,我也沒有必要去說。”

  “那麼,中村刑警你認為渡邊刑警是可以幫到我們的人是么。”

  櫻庭汌的這句話,我聽到了一種攻擊性。他好像在說渡邊刑警是一個礙事的人,我們之後的調查不要再和他扯上什麼關係了。

  “差不多,渡邊刑警畢竟是通過自己的工作能力進入特別班的,所以我想,他肯定是有自己的實力的。櫻庭汌你也沒有必要去想,他會不會對我們調查和行動作出有干擾的行為。他也是一個識相的人,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一些分身乏術的事情適當的交給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我明白了,既然中村刑警你這樣想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差點就要點燃的戰場,一夕之間和平結束了,櫻庭汌和中村刑警也不是想要在公共場合鬧出不好場面的人。

  “客人們,不好意思,久等了,這是你們點的餐。”

  招牌的禮貌用語傳來,服務小姐端着托盤一一給我們上剛才中村刑警點的套餐。

  “那麼,還有需要的話,可以再叫我。”    服務小姐離開我們的座位周圍。

  “我們剛才去淺川悠介的公司了。”   餐點一弄好的我,就要開始說出剛才我和櫻庭汌所調查的事情了。

  “我記得,淺川悠介的公司,好像是出版社吧。他也是一個雜誌的主編,你們是怎麼約到他見面的?而且,這個事情我和中村完全就是不知情。”

  “昨天櫻庭汌說,是他和淺川悠介約定好,在今天上午去出版社和他見面的。櫻庭汌提出的條件是,幫淺川悠介拍攝他們的雜誌內頁,我趁這個空隙問淺川悠介一些問題。”

  “原來如此,不過櫻庭汌你竟然會同意做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我以為你不是很樂意做這種需要被固定動作和一定框架所限制住的事情的。”

  中村刑警有些詫異的說道,櫻庭汌漠然地吃了一口意大利麵后。

  “每個工作其實都有他一定的限制框架,我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形式,去做另一個有框架的工作而已。並且,拍攝雜誌內頁的工作,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談到拋頭露面,我拍攝的僅僅是雜誌內頁,並不是封面。能購買這本雜誌的,都是封面人物的粉絲,關注到裡面實質的,是那些衣服買手,和時尚博主想要看的品牌主推衣服。我只是一個助理而已,不過也不排除,會有人被我所吸引到。”

  “啊,櫻庭汌你要說的時候,還真是讓人難以反駁啊。”

  中村刑警有些汗顏地說道,接着吃了一口豬排,喝一口冰水。

  “櫻庭汌在拍攝雜誌的時候,我問了淺川悠介關於他17號晚上是不是一直都是在玩,還有服部達也後面的安排是怎麼樣的。”

  “淺川悠介給我答案是,服部達也當天晚上沒有喝醉,他是和淺川悠介玩樂完了之後就立刻自己回家了。送自己回家的那個從12點還在陪伴的同事,淺川悠介他說他不認識,我覺得應該是服部達也那邊人。那麼,淺川悠介所說,他是兩點左右就被送回了自己家,接着就是一到床鋪就睡著了。”

  “服部達也之所以自己一個人儘快回去,我記得他說的是,他第二天要見一個酒水廠商的負責人,要準備的比較妥當。我還讓淺川悠介,寫出了他當天晚上都去做了什麼,都去了哪裡,佩陪同自己的,都有哪些認識的人,我都叫他寫了下來。”

  說到這裡的我,從口袋裡拿出了淺川悠介寫好我所要求的東西的那張紙。

  我把摺疊成四四方方的紙放在餐桌上空餘的地方,中村刑警沒有立刻接過去查看,而是繼續吃着自己的豬排套餐。

  “你是說,在12點之後,陪同淺川悠介和服部達也的人,淺川悠介是不認識的?”

  中村刑警要提出的問題首先是關於陪同人士,我點了點頭。

  “我有點擔心,那個陪同人士會不會也是服部達也也不認識的人。例如說是馬場香佑放在身旁,臨時監視服部達也防止他做出格的事情?”

  中村刑警放下筷子,一臉懷疑地看着放在桌子中間的那張紙。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馬場香佑她也會擔心自己的男朋友,畢竟男朋友是和一群同時,出去花天酒地,然而自己又不在現場。”

  “澤人,你的說法是往好的方面說的,不過也是天真的想法。這個陪同的人,假若說是馬場香佑臨時安插進去的,是給服部達也一群人偽裝不在場證明之類的作用人物,或者是為了掩蓋馬場香佑自己做過了什麼事情。這個關鍵人物,服部達也也不認識的話,我們問馬場香佑說不定她根本不會說。那麼這個人,除非在監控里可以清晰地鎖定他的面容,不然很難找到,進行對峙。”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關於宇治宮愛知的死,我們一直在調查的是其他的嫌疑人和宇治宮愛知是不是有另一層關係是吧。那麼調查他們的不在場證明,目前好像不是首當其衝的事情。”

  “能調查目前可以知道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比較有好處的。可能會覺得浪費時間,但是我們也不能確定這些信息在之後的日子中是沒有用處的。往事皆有可能,說不定這些信息在之後尋找關鍵性證據之中大有用處。”

  出來回答我的疑問的,是櫻庭汌。我很詫異他竟然會解釋這種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問題,還是說,他是在維護自己今天上午的行為。

  畢竟,我剛才好像也是在說,不去探尋嫌疑人之間的關係而是去找一些根本找不到動機的嫌疑人的不在場線索,反而是浪費櫻庭汌所付出的種種。

  櫻庭汌應該也是一個不會甘願自己的付出被別人認為是打水漂的那種人吧,不過也沒有人會是這樣的。除非那些真的對很多事情都是無所謂的人,不過這類人我應該是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際的。

  “那麼,我們說是要調查嫌疑人之間隱藏的關係。目前已知的關係都是有哪些呢。我的大腦里有一個淺顯的認知,但就是不夠清晰。”   

  “澤人前輩,難不成你還沒有理清楚目前已經的關係么。”

  櫻庭汌用着質疑的話語對我說道,不過語氣中沒有責怪還有驚訝。

  “對,我腦海的印象中,就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這是我的原因我清楚。不過還是需要再好好的整理一下。”

  “那我來幫你整理,正好中村刑警也在吃飯沒空看淺川悠介所寫的東西。”

  櫻庭汌吃完最後一口意大利麵,接着把盤子推到一邊。

  “魔女案,一共有9個相關人士。在此時,我們已知的就是:1.死者坂本綾,死者西島熏和嫌疑人服部達也還有馬場香佑同為情侶關係。在之前的筆錄記錄中,淺川悠介好像也是喜歡着馬場香佑。2.死者古田皇,和安藝和真、風間透是保險合作關係。兩位對古田皇抱有殺人動機。和宇治宮愛知是戀人關係,但是宇治宮愛知和馬場香佑的合作關係說明,宇治宮愛知對於古田皇的愛可能沒有那麼多。古田皇與腹部達也和淺川悠介也有矛盾,也是可以形成殺人動機。3.宇治宮愛知和淺川悠介曾經是上下屬的關係,宇治宮愛知的死,是我們要探尋的問題關鍵所在。我們就是要尋找,宇治宮愛知和另外的四個嫌疑人:也就是服部達也、淺川悠介、安藝和真、風間透有沒有另外的關係。如果有的話,就着重調查,說不定宇治宮愛知的死與他們有所聯繫。但是沒有的話,就把調查中心轉移到和宇治宮愛知可能是合作夥伴的馬場香佑身上,尋找關於馬場香佑的相關證據。”

  “這就是這個案件目前大致的關係還有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的清晰陳述,澤人前輩你還有什麼問題么。”

  “我的想法是,目前是不是不排除,西島熏和坂本綾和三個新的嫌疑人有關係?”

  “對,不排除。”    櫻庭汌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呃….你們還真的是很厲害啊。”    吃完午餐的中村刑警一臉愕然看着我們。

  “見識多了,就沒有必要大驚小怪了。”   真戶刑警拿着餐巾紙擦着嘴巴。

  “也算是給我們上了一課,我和真戶也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調查了。”

  “那你們先說一下,你們下午打算怎麼調查吧,說清楚我和澤人前輩也可以配合你們的調度開始調查另一個方向。我們原定的調查計劃是下午去拜訪服部達也。”

  “啊,我和真戶一開始也是這麼打算的….”   中村刑警若有所思。

  “風間透也問過一次了,那麼下午櫻庭汌你和澤人的計劃不變,我和真戶去造訪一下安藝和真。”     最後,下午的調查計劃定格在這裡了。

  “那我清楚了,中村刑警你先看一下淺川悠介所寫的不在場證明吧。我們下午調查完的話,晚上回到警視廳,調一下經過地方的相關監控。這個工作任務,你也有機會派給渡邊刑警不是么。”

  “櫻庭汌你還真的是把一切都算得精確無誤的啊。”    中村刑警簡略地擦了一下嘴巴和手指之後,拿起放在餐桌中間的那張紙。

  “不好意思,服務員,可以收走了。”     中村刑警還沒攤開紙,真戶刑警就叫服務員收走餐具。

  服務員笑臉盈盈地收走餐具后,中村刑警把那張紙攤開放在了桌子上。

  淺川悠介的字跡也不算多好看,是可以認得清楚的那種級別。以前聽母親說過,一個人的字可以反應他的人。那麼看起來,這個略微有些輕佻和帶有隨性的字跡就是淺川悠介他自己了。不過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筆的問題,淺川悠介寫的字看起來有點用力。

  “讓我來看看。”     中村刑警雙眼發亮,聚精會神地看着中間的那張紙。

  “淺川悠介17號7點的時候,和同事說要不要休息一下出去玩。原因是,《B.B》雜誌周年刊的內容編排還有編寫以及策劃都順利完成了。”

  “接着,8點時候先是在澀谷的一家餐廳見面,淺川悠介寫的是他早上下午的時候就聯繫了服部達也。服部達也也帶來了他在酒吧的兄弟一起來。”

  “然後就是,淺川悠介還寫了一個服部達也身邊多了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生面孔。他認為是服部達也新找來的夥計所以就沒有多問。”

  “8點半一行人在餐館吃完飯後,就立刻趕去一家風俗店進行玩樂。當時淺川悠介說他玩得很開心,例如國王遊戲以及其他帶有懲罰性質的遊戲。餐館和風俗店都是在澀谷的三丁目,具體的名字淺川悠介沒有去看,他說說不定跟着自己的同事知道那兩家店是叫什麼名字。”

  “隨後,他們轉到一個俱樂部,好像玩了保齡球已經乒乓球。俱樂部是在四丁目,名字淺川悠介是說叫‘Ball 悅’。從俱樂部離開之後已經是凌晨的12點,因為其他的同事第二天還要工作,所以就先回去了。”

  “他們去往銀座,一開始本來是想去買一些東西的,但是看到了一家夜店臨時想要進去快活一把。當時身邊的人除了自己不認識的那個生面孔,還有服部達也已經兩三個服部達也的夥計。”

  “服部達也的夥計在夜店玩到一點的時候,因為喝多了被叫來的出租車送回家去。到了凌晨兩點,一行人從夜店出來。服部達也自己叫了計程車先回家。剩下的那個不認識的人,送了淺川悠介回家。去銀座玩的夜店也不清楚名字,他也不清楚是在那個丁目。”

  “這就是淺川悠介所寫的全部,我們都需要一一去調監控嗎。”

  “不需要,把他後面有些的那些人的聯繫方式和名字都拍下來。需要調的監控是淺川悠介的家還有那家問那些人是不是這張紙說的內容都是屬實的。把這些照片都一一發到那些人的郵箱中,打電話去確認就夠了。那麼,我們開始下午的調查吧。我和澤人前輩下午去找服部達也,需要中村刑警你們幫忙聯繫了。”

  “淺川悠介這張紙還有所說的內容,要問完服部達也才是完整的一個信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