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光芒令夜空的星星失去了屬於它們的光影,夜晚皎潔的月光亦顯得有些許黯淡。

將轎車停靠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宣琴則坐在了葉雨恆旁邊的副駕駛位上,他們在監視着萊因克爾的這座廠房。

表面上和一般的衣服加工廠房無異,但實際上內部戒備森嚴,就連圍牆也如城牆一般高聳。

不同於葉雨恆等人潛伏在廠房的四周,柳若心駕駛的麵包車和血警們都停留在了這廠房約莫五百米以外的位置,麵包車中有着許多電子設備,這些便是柳若心的——武器。

“斯洛爾已經進入到廠房裡面,同行的還有兩名女生?對不起因為只看到背影,我暫時沒有辦法調查得到他們兩人的身份。”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柳若心你不需要道歉。”

宣琴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安撫起了她內心的不安。

“貨物開始從斯洛爾開來的轎車上卸下,那兩名女生開始往預想好的會議室走去——等等,斯洛爾兩名部下的身份我已經查到了。”

一邊通過監控所獲得情報反饋給自己的隊友,柳若心一邊調查起斯洛爾身邊兩名女生的情報。

“這兩人都是斯洛爾所在大學的學生,父母也都在這座人工島上,關於她們的出身以及家庭的資料都很詳細,從這兩份資料判斷她們應該是人類才對。”

利用面部信息搜集來的資料顯示在了那輔助用的屏幕,快速地閱讀着那密密麻麻的情報,柳若心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琴姐他們莫非是眷屬?”

“是眷屬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是這樣也絕對不能受到這個可能性的影響,知道了嗎?”

“知道了。”

擔心着自己的部下會因善良而受傷,宣琴不由得以冷酷的聲音提醒着他們。

“柳若心,四周有血魔的跡象嗎?”

“不,我現在沒有發現到有血魔的樣子。”

由於四周都是馬路和人行道,基本上沒有能夠躲藏和潛伏像血魔這種異人之物的隱蔽點。

掌控了這附近所有監控攝像頭的控制權,但柳若心並沒有發現有血魔在潛伏的模樣。

“貝德爾先生能麻煩血警按照計劃好的那樣出發嗎?”

“我明白了。”

沒有了往時的輕浮,貝德爾回答的聲音有着葉雨恆未曾聽過的穩重。

“宣琴隊長,他們已經在會議室裡面會面了,我已經讓貝德爾先生他們血警出發了,現在可以開始潛入了。”

“那麼清血開始!”

“Yes madam!”

掏出了懷中那承載着絲莉婭血液的小瓶,回想起自己妻子受傷的姿態,葉雨恆死死地握住了拳頭。

將瓶中的血液一飲而盡,感受着那灼熱的溫度流淌過自己的咽喉,隨後像是要將自己燃燒殆盡一般擴散開來。

感受到了真祖之血在自己的身體內發揮起作用,葉雨恆和宣琴的目光觸碰在一起,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們便按照着計劃那樣地越過了這高聳的圍牆,侵入到了這間廠房內。

警報系統等設備早已被柳若心所關閉,廠房內的防守只剩下了萊因克爾的手下們。

廠房內的地圖早已熟記於心,和柳若心寫好的作戰計劃一樣,潛入到了廠房中的葉雨恆和宣琴迅速地往斯洛爾等人所在的會議室趕去。

“這裡是菲爾,和洛絲一起到達頂樓,隨時可以開始行動。”

會議室的位置在廠房內的最上層,菲爾和洛絲薇爾則來到了會議室的頂部。只要利用菲爾那吸血鬼一般的怪力,便能夠輕易地砸碎會議室的天花板從上方突進到了會議室之中。

“這裡是葉雨恆,我和琴姐已經到達會議室所在樓層。”

站立在應急樓梯的入口處,警戒着隨時會有人進入的可能性,葉雨恆向柳若心報告了自己與宣琴的情況。

“我明白了,現在會議室的門外有兩名保鏢,至於會議室內部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發出了遲疑的低喃,鏡片下的視線直直地盯視了電腦屏幕數秒之後,柳若心作出了決定。

“所有人注意,現在開始按照計劃開始——清血!”

緊張的感情令柳若心的手心冒出了汗水,在咽下了一口唾沫之後,柳若心以激昂的聲音做出了宣言。

“嘭”

柳若心的指示響起的瞬間,爆發出兇猛的蠻力,連接着會議室的地板被菲爾所粉碎。

宛如雷鳴一般的轟音灌進了葉雨恆和宣琴二人的鼓膜中,作為信號宣琴化作漆黑的閃光,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猛速奪去了守在會議室門前兩人的意識。

房門被葉雨恆踢開,架起手中那猩紅的血劍,會議室內的斯洛爾和那兩名女性已經被他們四人所包圍。

“你們來得比我預想得要慢上一點啊~”

目光從緊握着戰斧的菲爾身上移走,輕而易舉地將後背交給了菲爾和洛絲薇爾,穿着淺黃色休閑裝的斯洛爾的注意力落在了葉雨恆的身上。

勾勒在其嘴角上的輕浮笑意逐漸崩毀,狂氣的嗜血笑容扭曲了斯洛爾。

“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無法掩飾的恐懼在萊因克爾的面容上擴大,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萊因克爾大聲地向手持利器的葉雨恆等人發出了質問。

“我勸你先離開這裡會比較好哦~”

抓捕萊因克爾並不是葉雨恆等人的第一任務,不想把他捲入到這常人所無法想象的戰鬥中,宣琴以冷冰冰的聲音作出最後通告。

隨後萊因克爾就像是解脫一般,發出怪異的慘叫聲,他拔腿就從這變的破爛的會議室中逃跑。

抓捕萊因克爾的任務早就計劃好交給血警的各位,相信血警們已經開始對他的手下進行鎮壓了。

“那兩個女生是你的眷屬嗎?”

斯洛爾似乎沒有要立刻動手的打算,看着斯洛爾身旁的兩名女生,宣琴作出了冰冷的質問。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正當宣琴準備對斯洛爾發起追問的時候,發生在那兩名女生身上的異變打斷了宣琴的聲音。

“嗚!”

悲鳴聲從她們的嘴巴中泄出,血跡從兩人的肌膚中滲出。鮮紅的血液從她們的瞳孔、鼻腔中溢出,肉體出現了崩壞膨脹。

兩人都增長到了將近三米的高度,瘋狂增長的指甲轉變為了白銀的鋼爪,染上了鮮血的眼瞳中失去了理智的光彩。

血液的腥臭味在空氣中瀰漫,在短短的十幾秒內——她們異變成了血魔。

“吼!!!”

發出響徹雲霄的咆哮,隨着刺耳的空裂聲響起,那兩名眷屬——血魔如戰車一般地朝菲爾、洛絲薇爾以及宣琴沖了過去。

地板被擊碎,菲爾和洛絲薇爾在那名血魔的進擊下被卷到了樓下,雖然宣琴以劍技卸下了那血魔的衝擊,但也被迫將戰場轉移到廠房內。

“怎麼不見你那吸血鬼老婆,她該不會還躺在醫院裡面吧?”

就像是故意留下葉雨恆一樣,狂笑着的斯洛爾對上了葉雨恆的目光,說出了挑釁的話語。

“你他媽的!”

怒火被輕易地點燃,地板在葉雨恆的踐踏下粉碎開來,葉雨恆發起了破竹一般的進擊。

“乓!!!”

刺耳的金屬碰撞聲橫穿了葉雨恆的鼓膜,猩紅的血劍與漆黑的十字劍死死地咬合在一起,激濺出耀眼的火星。

熾烈的怒火成為了葉雨恆戰意的燃料,以強蠻的力道將身前的斯洛爾給推開的同時,葉雨恆的踢擊橫掃在他的側腹之上。

斯洛爾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在葉雨恆的掃踢下,倒飛出去從3樓墜下。

身體狠狠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后如決堤般地向後翻滾,直到圍牆的攔截才得以停下。骨頭的斷裂使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變形。

從3樓的廢墟中一躍而下,並不打算讓斯洛爾獲得喘息的時間,舞動起鮮紅的斬閃,葉雨恆發起了迅猛的追擊。

“哈哈哈哈哈哈!”

狂亂的笑聲從斯洛爾的嘴中衝出,即使雙腳的骨頭斷裂變形,他也立刻從地面上站起。將深黑的雙手劍架在了自己的身前,斯洛爾他攔截下由葉雨恆所叩擊出的凶閃。

身上的傷勢在迅速地自愈着,斷掉的骨頭也在一瞬之間得以接上,已經看不到斯洛爾身上那從三樓墜下所造成的傷勢了。

刀劍交擊的尖銳嗡鳴聲不斷地響起,那鮮紅的撕裂被漆黑的劍擊悉數地攔截下來,四濺飛出的火花照亮了葉雨恆的怒容。

深黑色的閃光與淺黃色的身影周旋在一起,捲動起獰惡的漩渦,蠻暴的斬擊在相互地蠶食與侵蝕。

地面被碰撞在一起的劍擊餘威所絞碎,泥土迸發飛濺,樹木也被切斷,成為了葉雨恆與斯洛爾戰場的廠房邊緣已然成為了廢墟。

如雷霆一般的迅猛劍技在不斷地壓迫着斯洛爾,儘管佔領了場面上的上風,但葉雨恆的血刃卻始終無法切開斯洛爾的肉體。

“怎麼了?怎麼了?就這種程度的話可沒有辦法為你的老婆出氣啊!”

“你給我閉嘴!”

血紅的斬閃彈開了那雙手劍的防守,大氣發出瀕臨破滅的刺耳聲,葉雨恆所揮砸出的拳頭於斯洛爾的面容上炸裂。

再一次被葉雨恆所擊飛,隨着皮開肉綻般的聲音響起,拋飛到了半空中的斯洛爾狠狠地砸落在了地面上,這一次葉雨恆並沒有發起追擊。

盯視着緩緩從地面上爬起的斯洛爾,他那凹陷下去的鼻樑很快便得到恢復,擦掉自己的鼻血,葉雨恆所帶來的傷勢轉瞬便得到恢復。

只是一味地進攻沒有用,必須要牽制住他防守的動作才行啊。

思考着突破斯洛爾防守的可能性,葉雨恆的左手往腰間的手槍摸去,在斯洛爾從地面上爬起的瞬間,葉雨恆再一次發起了雷霆萬鈞般的突擊。

血色的斬切朝斯洛爾的咽喉呼嘯而去,就如葉雨恆預想得那般,斯洛爾利用着手中的雙手劍擋下了他的斬擊。

得手了!

計謀成功的喜悅化作了笑顏,冰冷的手槍緊貼在了斯洛爾那握劍的右臂上,葉雨恆迅速地扣動下手槍的扳機。

“嘭!”“嘭!”“嘭!”

轟雷般的槍鳴聲震撼着大氣,銀制的子彈撕咬在了斯洛爾的右臂上。他的右臂被那噬人的彈丸所擊飛,大量的鮮血從手臂的斷裂處中湧出。

雙手握劍的體勢出現了崩毀,乘勝追擊的葉雨恆橫掃出暴虐的袈裟斬。

猩紅的半月切進了斯洛爾的左肩上,撕裂開他的胸膛,葉雨恆的斬擊橫跨了斯洛爾的整個身軀。

溫熱的鮮血濺到了葉雨恆的臉頰上,不可逆的傷痕從左肩橫跨到了斯洛爾的右腹之下,此刻刻印在斯洛爾身上的傷痕,和他對絲莉婭造成的傷痕一模一樣。

連續往後退去了數步,最終斯洛爾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鮮血不斷地從胸前的傷口中滲出,但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痛意一般,臉上由始至終都掛着那令人膽寒的狂笑。

“這是我替絲莉婭還給你的。”

抹掉了粘在自己臉頰上的血跡,冰冷地盯視着斯洛爾的葉雨恆作出了宣言。

“果然和傳言一樣,你砍出的傷痕是無法自愈的啊~”

被子彈所咬斷的右臂剎那之間便重新長了出來,但是胸前那由血刃所迫切開的傷口卻始終刻印在斯洛爾的身上,不見有一絲要癒合的跡象。

狂亂的笑意扭曲着斯洛爾的嘴角,用着剛長出來的右手手指插進了自己胸前的傷口中。在攪動了一番裡面的血肉之後,斯洛爾舔了下自己那那沾滿血液的手指。

“裡面有你老婆那吸血鬼因子的味道呢!”

地面發出了破碎開來一般的鳴響,在剎那之間斯洛爾便已經闖進了葉雨恆的視野之內。

伴隨着裂空之音的響起,像是要將大氣撕碎的深黑斬光亦隨之趕到。本能地架起手中的血劍,葉雨恆艱難地擋下了那由斯洛爾祭出的斬擊。

好沉!

與剛才的斬擊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與刀身上反饋回來的力量震得葉雨恆的手腕發麻,對上斯洛爾那血紅的眼瞳,裡面只剩下了嗜血的殺意罷了。

身體被斬切開的劇痛再進一步地刺激着斯洛爾的吸血鬼因子,疼痛乃是斯洛爾戰意的源泉。感受着這不可逆的傷痛,斯洛爾他揮出了更為強蠻的斬擊。

“乓!!”

金屬碰撞的激響刺進了葉雨恆的鼓膜之中,手骨傳來了斷裂開來一般的錯覺,強忍着這份痛意不讓手中的血劍被擊飛,葉雨恆扣下了仍握在手中的手槍扳機。

“嘭!”“嘭!”“嘭!”

隨着炸雷一般爆鳴聲的響起,沒有辦法也不打算躲避開那近距離下的射擊,銀質的彈丸貫穿了斯洛爾的小腹。

捲動起獰惡的風浪,葉雨恆那蠻暴的踢擊橫掃在了斯洛爾的身肢上,他被踢得倒飛了出去。

圍牆被斯洛爾撞斷後倒塌,厚重的磚石埋在了他那瘦削的身體上,更是掀起了一陣煙塵。

右手手腕傳來的激痛令葉雨恆放棄了追擊,在換上新的彈夾后,葉雨恆把手槍塞回到了槍套中恢復雙手握劍的體勢。

就如葉雨恆的判斷一般,剛才的一連串的攻擊只能夠拉開自己與斯洛爾之間的距離。從圍牆的廢墟中站了起來,除了那一道顯然的斬傷以外,其餘的傷勢都在迅速地癒合着。

“小子你是喝了那真祖的血液才能夠用這血劍的吧?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能夠承受真祖的血液嗎?!”

陰冷的目光鎖定在了葉雨恆手中的血劍上,如雷閃一般地將自己和葉雨恆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和質問聲響起的同時斬切出了破裂的閃光。

“乓!!”

“關你什麼事!”

斬斷了斯洛爾的進擊,葉雨恆並不打算要回答斯洛爾的質問。

右腕腕骨的傷勢隨着二人的交擊在不斷地加重,斯洛爾那宛如戰車進擊一般的攻勢在不斷地碾壓着葉雨恆。

猩紅的斬雷與漆黑的閃光在相互交錯,大氣在不斷地震動着,火星如夏日的煙火一般四濺迸發。

在劍技的交碰下,葉雨恆逐漸處在了下風當中。傷口在不斷地增加,肌膚被切開的疼痛不斷地蠶食起葉雨恆的精神。

隨着橫掃出的血月被斯洛爾所擋下,葉雨恆往後躍去,他迅速地從斯洛爾的攻擊範圍中脫離。

“呼~呼~”

葉雨恆吐出滾燙的氣息,喉嚨變得如同要着火一般熾烈,在不斷地調整自己氣息的同時,思考着如何打破這份僵局。

單憑我的斬擊根本就沒有辦法破開他的防守,看樣子右手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右手的腕骨已經斷裂開來,變得紅腫的右腕在不斷地顫抖着,葉雨恆現在的發力基本上都是靠着左手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