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真是……沒有這麼聰明就好了。”

柳世湘的臉上仍然掛着幸福的微笑,但是卻同時留下了眼淚。

——拓利法。反生命樹的名字作為自己的名字而成的正位的世界。

——卡巴拉。生命樹的名字作為自己的名字而成的逆位的世界。

所謂的樹並不在名字為樹的她們的身體里,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

但是結合剛才柳湘雨所說的,緹雅的過去,谷澄月明白了,想要轉移樹的持有者,僅有一個機會而已。

那就是——抽取緹雅一半的存在,將樹作為另外的一半塞進了柳世湘的身體內部。

所以……所謂的無限輪迴才會在谷澄月的身邊一直發生着。那都是因為樹在進行着世界線的選定。帶有了柳世湘的情感的樹,會明顯地傾向於裏二十二人的全員存活的good end而選擇。這也是儘管異常者最終都會走向悲劇卻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的條件之一。

“不……世湘,我剛才對你的表白,還有我的心意,不會因為這個而改變。只不過,樹確實很重要。我們做着準備的一天,卡巴拉想必也在做着準備吧。憑她想要融合正位的世界的碎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應該會針對我提出的勝算來針對我們。在她也知道樹在世湘身上的現在,恐怕已經想到了針對樹的選定的辦法了。”

這麼想着的谷澄月,越發覺得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走吧,世湘,湘雨,希望我們能在那決戰之前,想到能取勝的辦法吧。”

“嗯,前輩,在那之前我們就回家好好休息吧。”

三人無言地走了一段夜路,沒有多少阻攔地就回到了谷澄月的家裡,在那家門口,谷澄心焦急地等待着。

“澄月……哥哥,飯我已經做好了。世湘姐姐和湘雨姐姐也一起進來吃吧。”

沒有發什麼牢騷,並且還叫了谷澄月——哥哥。谷澄心她其實是對明天的決戰擔心到了極點吧?但是,她什麼都不問,只是因為她確信哥哥的谷澄月,以及柳世湘她們會贏,僅此而已。

晚飯是咖喱豬扒飯,味道可以比得上專門的咖喱店了。看起來在谷澄月為了家庭生計而努力的時候,谷澄心也沒有懈怠下來。

但是,沒有時間好好品嘗了。吃完飯之後,叮囑柳世湘她們要早點休息。谷澄月一個人前往了二樓書房后的密室。

但是那個密室之中已經有人在等着他了。

“寧螢……為什麼會在我的家裡?”

寧螢正坐在密室唯一的椅子上,手中捧着谷澄月父親生前的筆記本看得津津有味。

“啊,失禮了呢,不過以前也一樣不經許可就進過這間屋子,說是習慣了,或者是什麼呢。”

戲謔地笑着的寧螢,正觀察着谷澄月的反應。

“…………”

而谷澄月只是看着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哦呀,只是半日不見就已經變得沉穩那麼多了。想必是經歷了非常艱辛的事吧?”

自稱有未來視的寧螢,對於谷澄月他們的遭遇顯然是一清二楚的,天成神光會的事也好,那個逆位的世界——卡巴拉的事也罷。都是了如指掌的才對。

再沉默了片刻,谷澄月在寧螢的面前跪了下來。

“寧螢……保護了我妹妹澄心,還有右青弦的事情,感謝之情無以言表……”

寧螢站了起來,走到了谷澄月的身前。

她用無比柔和的聲音這麼說道:

“不用這樣,我也不需要你的報答。你是最清楚我的為人的吧?我做事全憑自己的好惡來判斷。嘛,雖然這一次是真的被通緝了呢。”

露出少許無奈的微笑,寧螢拉着谷澄月起身。

“那麼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吧,你為什麼會在我家出現?難不成是回心轉意了希望能夠和我們一同面對卡巴拉這個恐怖的敵人這樣只有在晨間劇里才能看到的溫馨劇情?”

“啊哈哈哈,The Moon,你真的是變了呢。以前我認識的月的碎片可不是能開這樣玩笑的人。”

變了嗎……對於谷澄月來說,寧螢也是變了的一方。

寧螢站了起來,打了個響指,原本昏暗的密室瞬間被點亮了,而她現在並沒有披着斗篷,那異常而美麗的紫色結晶發尾就這麼露在了外面。

“The Moon。以前曾經說過吧?我的頭髮很美。那是真話嗎?”

“嗯,確實是很漂亮的頭髮。我是這麼覺得的。”

寧螢微微一笑。

“你的眼睛和你的人一樣,純粹而不含任何謊言呢。雖然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但是,谷澄月,你是我第二個願意敞開心扉的人。是呢……在一切結束了之後,我會把力量還給右青弦。那個時候,你願意傾聽我的故事嗎?”

察覺了寧螢對他稱呼的改變,谷澄月笑着回答道:

“啊,當然。”

他本就不討厭寧螢,雖然她是個相當怪癖的人,但是如果能解開她的心結的話,谷澄月願意一試。

“那……這個給你。”

寧螢扯下了一絲髮尾的結晶,那閃耀着光芒的結晶似乎蘊含著無比的力量。

“這是……?”

“哼,異常深度Ⅴ的力量的具現化。想必遇上這個,那個卡巴拉也會非常頭疼的吧。這是我對你們明天決戰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了。”

谷澄月嘆了一口氣。

“果然我們還是無法一起戰鬥嗎?”

“谷澄月,我能信賴的人……只有你和柳世湘而已。不……還有那個在你的夢境之中存在的那個本應消失的女人。其他人的信賴……大概在最開始就被我捨棄了吧。那麼再見了。明天的決戰,祝武運昌隆。”

寧螢把從不知何處找到的斗篷披在身上,轉了個身的時間就消失在了這間密室之中。

谷澄月捏着手上那枚寧螢給予的結晶碎片,久久不語。

————

進入了夢鄉之後,果然來到了那個最熟悉不過的劇場里。

睜開左眼,那位展露着笑容的白髮少女就在他的面前。

“月……你終於向柳世湘表露了真心呢。可喜可賀。”

谷澄月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緹雅所體會到的孤獨,寂寞,絕望感,並不是他能理解的。

“但是……這樣的緹雅,你能夠幸福嗎?”

“已經足夠幸福了呦。月。不……谷澄月。如果能渡過這一次難關的話。就和柳世湘在一起吧。永永遠遠地不要再分開了。柳世湘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如果想讓我安心地消失了的話,就不要再顧慮我的感受了。”

緹雅的眼神中所蘊含著的,是真正的幸福。谷澄月不會看錯的幸福。

而她的身影也逐漸模糊了起來,同時這個夢境之中的劇場也開始崩潰。

“最後……讓我把我的遺物贈送給你吧。”

緹雅解下了脖頸上所系掛的那個奇妙的輪狀吊墜,遞給了谷澄月。

“這個……就是伴隨了命運之輪的碎片兩千年的東西,蘊含著古神的力量的道具。”

“但是……”

谷澄月明白,如果這個吊墜離開了緹雅的身邊的話,唯一能證明她的存在的東西也就會消失。

“不要緊,我的心愿,已經由你們達成了。再說了,這兩千多年的生命……我真的已經累了。”

“嗯,那我會收好的。緹雅的心意。我也會原話轉達給世湘。”

化作無形的粉塵,緹雅伴隨着這個夢境,永遠地消失了。

————

第二天的早上7點。走出密室,來到一樓的餐桌前,柳湘雨、柳世湘以及谷澄心早早地就已經在那裡等着谷澄月了。

而餐桌上甚至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性。

那是一位面容精緻,身材姣好,同時散發著神秘氣息的黑色長發女子。

谷澄心和柳世湘她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那名女子看着。

“這位是……?”

谷澄心明顯對於那名女性有着敵意。

“是她說,見到澄月……見到哥哥就會知道她是誰。”

那顯然也是說謊,畢竟谷澄月根本就不認識這樣的女性。

“你就是裏二十二人的Leader的谷澄月吧?久仰大名了。恕我欺騙了三位,其實我和谷澄月並沒有任何地交集。”

但是她那悠遊自得的態度完全不像是在認錯啊。

“嘛,有什麼重要的事,就讓我們邊吃早飯邊說吧。”

那名女性似乎是驚訝於谷澄月的鎮定,微微張開了嘴。

“哦呀,這般鎮定自若,真是成長了許多呢。不過,谷澄月,面對店長。就是這樣的禮節嗎?”

噗————!!

谷澄月剛喝下去的牛奶噴了出來。

“店長……!!??抱歉……因為從來沒有見過,聲音也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所以真的沒能聽出來。”

“澄月!很臟哦,快擦乾淨。”

谷澄月冒冒失失地又不小心把那牛奶瓶給碰翻了。

“哈哈哈,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前輩呢。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器用。”

“啊啊啊,抱歉抱歉。沒想到店主會在這個時候來,真的是亂了手腳。”

經過了3分鐘,谷澄月的緊張感才散去。

“抱歉,店長。本來的話,我們是應該更加盛大地招待你的。但是……今天,我有我要完成的使命。”

那名黑髮女性眯着眼睛抿了一口牛奶。

“連我的自我介紹的時間都不允許嗎?我可是掌握了那個蓬萊的一部分的情報呦。”

“蓬……蓬萊……?”

連柳世湘都驚訝了。

沒想到這個店主竟然是和他們一樣活動在世界裡側的人嗎?

“我的名字是黑柴加奈惠。過去也用過諸如‘黑鳳尾’、‘黑芝香苗’、‘黑羊歯鼎’之類的名字。嘛……你們昨天打倒的那個黃龍伯,過去也是我的黃金黎明的盟友呢。”

“那麼……黑柴店主在今天現身,是為了……?”

看到谷澄月那急切的表情,黑柴加奈惠不由得笑了起來。

“當然,是為了幫助你們懲罰一下那個可惡的卡巴拉醬呢。當然……我已經做出了引退的宣言,在我找到我想找的那個人之前,我是無法出手的。但是,一點點小小的建議還是可以給出的。”

在她說到想找的那個人的時候,露出了少許寂寥的表情。看起來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麼,那個建議是……?”

“卡巴拉是逆位的世界。拓利法是正位的世界。你們就沒有覺得有哪裡違和嗎?”

“是……卡巴拉是卡巴拉生命樹的名字,而拓利法則是反生命樹的名字。如果真的要分正逆的話,卡巴拉才應該是正位的一方才對。”

谷澄月這麼跟着加奈惠的思路走下去。

“對,沒有錯。但是事實卻與之相反。是因為卡巴拉作為世界的意志而最初接受的,就是人類的惡的一方。眾所周知,人類在未開化之前所做的事情,大多為惡——欺凌、謀害、戰爭、擄掠、歧視、絕望、自相殘殺。在人類的社會完成進化之前,卡巴拉接受的都是這樣的記憶。所以她才會有想要毀滅世界的這種念頭。”

“也就是說……只要給卡巴拉看到美好的記憶,就可以改變她?”

“原理上應該是這樣,但是那可是堆積了兩千多年的負面的記憶哦?要給她怎麼樣的記憶才能奏效呢……嘛,我能給的建議只有這些了。”

但是,剛才,沒錯,就是剛才,加奈惠店長所說的某句話還是讓谷澄月有些在意。

“店長,你提到了蓬萊……難道是知道了我對那些失蹤學生的調查?”

“啊,這一點的話不用擔心。雪鴉那傢伙也並非出自加害之心。要解釋的話稍微有些麻煩呢。”

“拜託了,店長,就透露給我吧,不然的話,這個決戰也無法安心進行。”

店長一副為難的樣子。

“蓬萊呢……他們的目的是研究古神的遺物。超古代文明,這個詞你們大概聽過吧?過去的古神們就擁有這這樣文明的科技,而蓬萊的核心任務則是守護這些秘密和達成古代文明的再繁榮。那些失蹤了的學生,都是在體內有着神明粒子的,可能會和古神達成共振的人,雪鴉則抽走了那些粒子。也就是說那些學生本來就有概率成為異能者或者超人的。但是雪鴉卻剝奪了那個權力。當然,也是為了他們好。”

原來如此……

“前輩……太好了。那麼方曉悅的那件事也算是完美解決了吧?”

“嗯……感謝你,黑柴店長。那麼世湘、湘雨、澄心,我們去咖啡館吧。”

在去咖啡館的路上,谷澄月悄悄地給肖佳緒發了一條短信。

————

“太慢了哦!谷澄月同學!”

一進店門就被坐在前台的肖佳緒所訓斥了。

“這可是決戰之前的討論啊,沒有Leader怎麼開始,如果今天輸給卡巴拉的話,谷澄月你可要負全責哦?”

曌趁機預先甩鍋給谷澄月。

谷澄月掃視了一遍在場的人物。

肖佳緒、右青弦、冼流織、曌、阿娜、季夢卿、稗田佳奈以及零子都在。

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在不犧牲同伴的情況下到達異常深度Ⅴ。

除了他自己。

所以要做什麼,就已經很明白了。

用雙手捧住了胸前的吊墜。感受着命運之輪的氣息。

藉著拓利法給予的攀升異常深度的訣竅,谷澄月的異常深度一口氣突破了Ⅳ。到達了Lost的級別。

命運之輪給出的暗示是——涅槃。如鳳凰一般。

啊……這真的就是,最後一次的,鏡花水月了。

柳世湘握緊了谷澄月那變得有些明滅不分的手。

“前輩,我是不會忘記你的存在的。”

構成進度——50%

柳湘雨跟着這麼說道:

“澄月,我想跟着澄月看到更多更美好的記憶。”

構成進度——60%

季夢卿和阿娜也站到了他的面前:

“(谷)澄月同學,不管是咖啡,還是書,有你這樣的知交真是不枉此生了。”

構成進度——70%

肖佳緒無視柳世湘的視線,牽起了谷澄月的另一隻手。

“澄月同學,你……一直是我的啟明星哦?”

構成進度——80%

稗田佳奈拉着零子的手,走到了谷澄月的身後。

“雖然我一直身在異國,但是零子想必也會成為你以後的助力的吧。谷澄月君。”

構成進度——90%

冼流織拉起曌。

“誒誒誒,我也要嗎?”

“咳哼哼,總之……我冼流織唯二敬佩的人,其中之一就是你,我們的首領,谷澄月。”

“我,皇帝的碎片,能指揮我的人,可以算得上有帝王之才了吧哈哈哈。”

“呸,你少臭屁了吧。”

構成進度——95%

右青弦拍了拍谷澄月那有些虛幻的肩膀。

“這次結束后……一定要,把寧螢也帶回來啊。”

“啊,那是當然的。”

構成進度——100%

谷澄月的身軀重新凝實了起來。

而下一瞬,就融合著命運之輪的氣息攀升到了異常深度Ⅴ級。

他原本就擁有着這樣的潛力。但是,這樣做了的話,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緹雅了。

但是,這就是緹雅所希望的事情。

“世湘,還有大家,我們出發吧。前往那個裏世界。”

————

卡巴拉很早就等在了那個天台的樣子。

而裏二十二人的眾人則呈一字列站在了她的對面。

谷澄月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說在這個輪迴里他還是第一次掌握異常深度Ⅴ級的力量,但是他明白,面對眼前的卡巴拉來說,這樣的力量已經足夠。

卡巴拉看到了柳湘雨,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

“竟然用鏡花水月把那個容器復活了?就這麼有能夠打敗我的信心嗎?”

“不試試的話,誰知道呢。”

卡巴拉揮手之間,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樹杈一樣的劍。

而那把劍又變化為弓,開始朝谷澄月這裡蓄力攻擊。

儘管沒有弓矢,但是彷彿世間所有的魔力都在朝那裡涌動着一般。

“(對付這個……還遠遠不需要使用權能!)”

“鏡花水月——鏡成!”

無數面鏡子一樣的牆壁籠罩了這個空間,而被照射到的卡巴拉卻紋絲不動。

“果然是幻象嗎?你也用了鏡花水月,卡巴拉,這樣的雕蟲小技是對我沒有用的!”

而卡巴拉正準備偷襲站在谷澄月身旁的柳湘雨,卻被那鏡子之中伸出的月白彎刀的刀刃所剜傷了。

“切……看起來這次你的異常深度Ⅴ是貨真價實的呢。”

“想要傷害我的同伴就是這樣的下場,為什麼不直接進攻我呢?難道偉大的世界的碎片也會懼怕我區區一個凡人嗎?”

惱怒的卡巴拉,瘋狂地揮動着手中的米斯特汀的樹枝,那些劍氣疊加着而不衝出,只是無限地在那裡疊加,使得這一擊擊中就會成為絕殺的一擊。

數十倍於剛才速度和大小的劍氣,宛如擁有了實體一般,朝谷澄月的所在衝來。

而谷澄月,只不過是將某一樣東西從手中向那劍氣扔出。

他和在場外的某個人異口同聲地念出了這個權能——

“Erode(侵蝕)。”

紫色的碎片宛如炸裂了開來一般,包裹着那一簇劍氣,而逐漸擴散到了卡巴拉的身邊。

如果谷澄月沒有想錯的話,那個屏蔽5級以下異常能力的能力,應該是類似於一個立場一樣的東西,如果用寧螢的侵蝕異能的話,可以完美地剋制。

而聽到谷澄月的聲音的裏二十二人眾人,紛紛採取了行動。

“妄想具現化——牢生成!”

一個黑色的監牢在卡巴拉的身邊形成,但是卡巴拉只不過是揮動樹枝就迫害了那鐵牢的牢門。

但等待着她的是——

“哈——!!”

阿娜的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正欲走出的卡巴拉身上。而後者雖然沒有因為這個攻擊受到傷害,卻也被轟飛到了天台的另一側。

“凍結吧——!時間!”

“停下吧——!時間!”

像卡巴拉這種等級的存在,對於時間停止系的異能和異常能力都是擁有很強抗性的,但是——雙重的時停,再怎麼說也會出現一絲的破綻。

“快趁着這段時間結束掉她!”曌看到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不由得對谷澄月說道。

“嗯,就這麼辦吧。柳湘雨的仇,寒河江先生的仇,就這樣來償還。”

他閃身來到了飛在半空中時停下來的卡巴拉的身上,將手中的月白彎刀毫不留情地刺下,將那原本屬於拓利法的一半的核心和碎片貫穿而出。

然後離開了卡巴拉的身體。

時停也就這麼解除了。

卡巴拉也有了反擊的機會。

“Recall(喚起)。”

原本那虛影一般的拉弓的卡巴拉此刻變成了實體,那箭矢飛射而出,化作無比的威勢朝谷澄月飛去。

“你的權能,認為我會沒有防備嗎?”

谷澄月輕輕嘆了一口氣。

“Recreate(再構築)。”

箭矢的魔力流儘管能觸碰到谷澄月,卻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因為谷澄月把那箭矢的能量轉換成了正面的治癒能量,也就是說這一支箭矢變成了治癒的箭矢。

而柳湘雨用盡了自己的力量去呼喚那原本屬於她的碎片。

那碎片像是有了目標一樣飛往了柳湘雨的那邊。

“不要……我……我不要再一個人……看那些令人悲傷的記憶了……”

谷澄月將刀放下,刀隨機消失在了這個天台。

“卡巴拉。你沒有錯。錯的是把責任完全推給你的那個愚蠢的神明。現在還來得及……我會拯救你。”

像是得到信號了一般,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天台之上。

是烏托邦的組織序號第6號的梁弘月,谷澄月讓肖佳緒叫來的救兵。

“哼哼,真是看到了一場不錯的戰鬥呢。沒有讓我失望真是太遺憾了。”

“梁弘月姐姐!這個時候就別說些有的沒的啦。”肖佳緒責怪道。

“好好。那麼就讓我,洗凈你那渾濁的心吧。——異能發動:『純凈世界』。”

梁弘月的恐怖的異能。在聽過肖佳緒偶然的述說之後,谷澄月有了這樣的想法。

那個異能,說白了,就是大範圍的精神共享。

梁弘月此刻,將拓利法——也就是柳湘雨體內的所有正面的記憶,全部共享給了卡巴拉。

承受不了如此龐大的記憶海的卡巴拉,此刻宕機了(也就是失去了意識)。

終於鬆了一口氣的谷澄月一行人,互相之間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柳世湘纏上了谷澄月的手臂。

“前輩,終於成功了呢。我們做到了!”

柳湘雨將那回歸的碎片放入胸中。世界的力量又回歸原位。一正一逆的世界分別存在着——意味着世界秩序的回歸。

天穹之上的破裂口開始縮小,那末日一般的景象也隨之而逝。

在裏二十二人的努力之下,一切,都回到了正規。

——The End ——

咖啡館秀森內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真店長的露面使得以前的一些老顧客都回來了,再加上裏二十二人那堆人一直把這個咖啡館當作據點。可以算得上是生意興隆也不為過。

右青弦的勤奮工作下,谷澄月和柳世湘都變成了划水役。

如果說前段時間的異常事態太過沉重了的話。這幾日就簡直是輕鬆過頭了。

以至於原本應該早已準備好的期中考試,谷澄月和柳世湘還有肖佳緒都考砸了。

“不能這樣打瞌睡了!澄月學長!”

舊病初愈的方曉悅正坐在谷澄月和柳世湘的面前,他們每人面前都有着一杯店長親自泡製的咖啡。

“呀~店長的咖啡的美味實在是蓋過了咖啡因的提神效果,整個人都變得fuwafuwa了。”

柳世湘靠着谷澄月的肩,也一併打着瞌睡。而這可愛的模樣就是方曉悅也不忍打擾。

只有肖佳緒還堅持着讀着眼前的習題集。

“不行哦!澄月同學!如果澄月同學的成績掉下去的話,澄月同學的fan就會變少的哦?”

“什麼啊……那種fan,我還不稀罕呢。”

季夢卿在另一邊的桌子上慢慢地品着咖啡,一邊讀着一本非常厚的書。

就像是谷澄月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一樣的感覺。而阿娜和亞留斯也在。

“不過……那種事情,竟然不通知我,也不通知目錄本部,聖書大人究竟是有何打算?”

季夢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約翰娜呢,她是這個世界就算完結了也不會怎麼樣的人,倒不如說她喜歡看到我們這樣努力迴避這個世界末日的樣子。而且……我也相信。我相信着澄月同學會解決一切,然後回到我們的身邊。”

“聖……季夢卿大人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難以理解呢。不過,相信谷澄月的心情,我們是一樣的。”

冼流織和曌坐在了最裡面的位置。

“結果,到最後我們還是沒發揮什麼作用啊。”冼流織有些不開心地回想起了與卡巴拉的決戰。那樣的頂級的戰鬥的節奏實在太快,根本不是她能夠跟得上的。

“流織,你這麼想就錯了。”

“嗯?”冼流織詫異的看向曌。

“你要想,你可是我的專職保鏢呀,又不是什麼解救世界危機的英雄,我們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可以了。”

冼流織會心一笑,“曌很少見的沒有說那樣的大話呢。”

“那是當然,為什麼會說得好像我只會說大話一樣呢!!啊我決定了,要扣你工資,今天晚上的拉麵我就不請你客了。”

在這安靜祥和而沒有波瀾的生活,大概才是谷澄月他們想要的。

儘管仍然身為異常者。儘管異常的事件仍然會時不時找上他們。但是在這樣團結的他們的合作下,任何困難都能迎刃而解的吧。

只有一人……一個人還沒能得到救贖。

披着嚴實的斗篷的她,連自己的姓名都再次改變了。

曾用名:阿米賽斯特、紫石英、寧螢。那些已經都成為了過去。

只要這神的碎片仍然存在於世界之中。她就會不斷地輪迴,不斷地繼續吧。

儘管她知道,她尋找的那個人,已經……再也找不到了。

“緹雅……緹雅·衛爾托。”

或許這個名字只是一個代號。

或許她只是想找一個能陪伴她渡過永劫的人。

這就是她,作為愚者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