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開局一條小火狗,裝備全靠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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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清火踏出廢棄教堂,再次來到陰暗的森林中。
天色漸晚,湛藍的天色早已轉變為粉紫色。從樹冠上下射的光線越來越少,令原本就昏暗無光的樹下變得更加幽暗。
對於人類來說,這裡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輕鬆制霸的地方了。光線一暗,人所能觀察到的事物就變少,能注意到的危險也變少了。在這種時刻還來此處冒險的人,要麼是想自殺,要麼就是弱智。
可清火不太一樣。
獸人擁有絕佳的夜視能力。就算是夜晚的森林,清火的視力也不會受到一絲影響。
此時的她不停地張開嘴,品嘗着森林裡空氣的味道。
排除恐懼的士兵們的味道、意志堅定的神劍使的氣味;再排除聖女身上的幽幽香氣、牧師身上淡淡的乾淨清香,清火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比酒精還要刺鼻。
還有一股盜賊身上的酸臭味。
(雜念,和盜賊在一起。)
清火向那個方向慢慢移動。
有一件事讓她覺得很困擾——為什麼雜念會和盜賊們和平共處呢?
(雜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皺着眉頭,加快了腳步。
(還是需要親眼所見。)
清火在心中嘆息着。她怕驚動到盜賊和雜念,不敢出聲。不是怕自己打不過他們,而是怕他們受到驚嚇后快速改變位置——要是盜賊們精一點兒,選擇分頭逃離,她就慘了。
再怎麼厲害,再怎麼能開無雙,都不可能有分身。
(所以,才想把他們一網打盡,一勞永逸。)
在這個世界裡,神劍使似乎是抗擊黑惡勢力的勇者大人。在魔王被初代「勇者」打倒之後,他的後繼者只能做這樣的小事來維持稱號。
勇者和魔王,應是一個平衡。
勇者生來就是要擊敗魔王,讓世界和平一段時間…等到魔王再度復活之後,新的勇者就會繼承先人的使命,前去討伐。
這種宿命是無法逃避的。
可能這個世界出了一些差錯。
清火本來不想糾結這些的,但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當本子凈化師把所有本子都凈化完了…本子凈化師能幹什麼呢?)
(跟那神劍使類似,去打擊其他色情勢力?)
(……但是,在我們世界裡,除了本子就沒有這種東西了吧。)
一時間,清火有些迷茫。
「清火,未來的事你還不需要操心,先做好現在需要做的事就好。」
(嗯。)
清火默默點頭,繼續向濃烈的酸臭味和刺鼻味混合在一起的地方進發。
不知跑了多遠,煙的氣味混入了酸臭而刺鼻的混合氣味中,遠處也出現了忽明忽暗的火光。
見到這火光,清火鬆了口氣。
——終於,要結束了。
她加快腳步。
按理說,她本應放輕腳步的。不然,這巨大的聲音會讓驚覺的盜賊們知道這不速之客的到來。
可清火等不及了。
隨後,她聽到了不對勁的沙沙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們知道了。)
清火咬咬牙,加快了移動的速度。
(已經被發現的話……就沒有需要隱藏的必要了。)
“喂…!”一個舉着火把的男人從樹叢中鑽了出來,發出尖銳刺耳的叫喊聲。
清火被他所吸引。
“你這傢伙…離我們遠點兒!”
這人說著,朝清火揮動火把,似乎想把清火趕走。
清火看着他手中的火炬,沒有停下來。
盜賊們還算聰明,知道用火去驅趕魔獸。
可是啊,清火根本就不是魔獸,而且也不怕火。
「啪呲——!」
盜賊手中的火把突然熄滅,毫無準備就陷入黑暗中的他開始張牙舞爪地跑跳,發出尖叫。
“怎…怎麼回事!火把怎麼這樣就熄滅了!——啊啊啊!”
盜賊在驚慌失措中,想起了自己身前的巨大威脅,於是發出更大的求救聲,屁滾尿流地向身後爬去。
“你這個廢物!”從清火身後的樹林中傳出罵聲。隨着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一個暴虐而兇狠的聲音從後方傳入清火的耳朵——“怪物,受死吧!”
清火及時看到從她身後射來的帶有火光的利箭,輕鬆跳開。
如果是普通魔獸,一定會被火光威懾到不敢動彈,直接一命嗚呼了吧?
“媽的——!”
以為自己不會失手的大鬍子男人丟下弓箭,拿起了背在身後的小鐮刀。
“去死吧!”
在來到這片樹林中的時候,清火就聽到了盜賊們的呼吸聲——也許,他們能瞞過人類,普通魔獸,但他們瞞不了清火的鼻子和耳朵。
在這種所有事物本應融為一體的自然中,人類的存在是那麼的違和。就算和樹林保持同節奏的呼吸,他們還是那樣的顯「耳」。身披綠植又怎樣呢?被強行砍下的死掉樹枝的味道和仍在樹冠的樹枝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人,是無法隱藏自己的存在的。至少對清火來說是這樣。
所以,清火感覺他們的行為很可笑。
不只是剛才點起火把驅趕她的盜賊,朝她射火石箭的盜賊,在樹林里,還有幾個蹲着屏住呼吸的盜賊。
她好像能聽見他們心中計謀未被發現的竊喜。
這一點讓清火十分惱火。
(你們以為,我一直都沒發現你們的存在嗎?)
她朝旁邊跳了一下,躲過刀鋒。鐮刀割到旁邊的植物,長草「唰唰」幾聲全部被割斷,落在滿是落葉的泥地上。
之前的火箭並未熄滅,而是射中了雜草。火焰迅速蔓延。
(哼,還不錯嘛。)
清火大喜。
(米克洛伯茨,拜託了!)
「好的!」
火焰像清火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被她輕鬆支配着。
火蛇從烈焰中竄了出來,逐漸變成一條火龍。
“可惡啊啊啊!”
清火身後的盜賊從灌木中跳出來,鐮刀直接劈到清火身上。
見自己的武器確確實實打在了敵人身上,盜賊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哈,怎麼樣?不怕火又能怎樣?還不是會被高智商的我們打倒?還不是會被人數壓制?哈哈哈哈哈哈——”
盜賊狂妄地笑着,胳膊用力,想讓鐮刀繼續進入清火的身體。
他的鐮刀緩慢融化。
“這…這是??”
盜賊驚呼。
清火的毛皮溫度極高,這類金屬武器無法傷她分毫。
清火扭頭,壓平身子,低聲嘶吼,火龍就沖了過去,將狂妄的盜賊吞噬。
「噼啪——」
盜賊還未發出慘叫,就變成了火龍的「食物」。
在獲得燃料供給之後,火變得更旺,龍的體型也大了一圈。
(可笑的傢伙。)
清火一揮前掌,火龍便圍着她轉圈,將周圍的一切捲入它的火焰中。
不下數十秒,周圍不可一世的盜賊們全部化為灰燼。清火輕哼一聲,繼續向他們的營地前進。
(這種傢伙有什麼難討伐的?還是說,是「雜念」太過強大?)
(神劍使的實力應該不是很弱…看來,是後者了。)
營地里的盜賊們都準備好了,他們拉着弓箭,提着鐮刀,朝清火進攻。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被清火控制的火龍擊退了。
清火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畢竟,她想要討伐的對象不是這群菜雞。
在盜賊們跑得跑,逃得逃的時候,清火注意到了她的目標,們。
數只比她之前見過的「雜念」還要大好幾號的「雜念」。
幾名盜賊們躲在雜念身後,朝清火發出嘲諷的大笑——“哈哈哈,你肯定打不過我們的黑魔。受死吧!無理取鬧的小畜生!”
(它們的強大也不是你們的強大啊。)
清火鄙視地看着躲在雜念背後的過街老鼠們。
火龍像是能看懂清火的表情一樣,沖向「雜念」們。
「雜念」用巨大的結晶手臂阻擋,誰知,靈巧的火龍繞過了「雜念」的攻擊,轉而去吞噬了躲在「雜念」身後狂笑的盜賊們。
“怎麼…怎麼會這樣!啊啊啊啊——為什麼黑魔不保護我們!”
(真是又噁心,又可笑。如果不是因為…算了,我才不會讓他們變成火龍的燃料。)
清火嫌棄地瞪了那些驚慌逃竄的盜賊。
火龍吞噬了所有盜賊,變得十分巨大。
(那麼,是時候了。)
清火注視着為首的「雜念」。
(去——!)
火龍咆哮着,盤旋到樹冠頂部,又轉頭直下向清火正盯着的「雜念」衝撞。
「雜念」的體型太過龐大,沒來得及用手臂阻擋,於是,它和火龍來了個完整的正面接觸。
「噗——」
結果出乎清火的預料。
火龍在觸及到「雜念」表層坑坑坎坎的黑色結晶的那一剎那,就像遇水一樣,瞬間被撲滅,僅留下一股黑煙,后被樹林中的微風吹散。
清火併未因此而停下躲閃的腳步。
她知道「雜念」很強,但她沒預料到,火龍竟無法傷及「雜念」一絲。
(本以為火龍能燒毀「雜念」的一層表皮的。)
清火懊惱地想着。
(嘛,火龍已經把那些臭蟲燒掉了,也算值得。)
她聳聳肩,開始思考如何應對眼前的四隻「雜念」。
「吼吼吼哦哦哦哦——————!!!」
被火龍打到的「雜念」被清火的戲法氣到,發出怒吼,朝清火揮動巨大的爪子。
可是,它太太太太大了,動作十分緩慢。
清火向前滑步,輕鬆閃過。在閃過的同時,她的爪子輕輕在雜念身上劃了一下。
於是,一種從心底發出的冰冷感傳至全身,讓清火不由得顫抖。
(好…好硬。)
幸虧清火感覺到什麼不對之後,迅速收回了腳掌。不然,就不是顫抖幾下那麼簡單了。
也許,她銳利的指甲會因此崩掉。
(早知道就不犯賤了…emmmm)
驚出一身冷汗的清火轉身。
這下,她不敢輕舉妄動了。
她藉著慣性在草地上翻滾,變回人形。
在這種爪子和火焰都沒有用的情況下,繼續使用獸形態作戰是很危險的。
(所以說…黎琋那個傢伙,到底有多強啊?)
這種怪物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幹掉的。
(先試着削弱吧。)
清火抓起盜賊丟下的弓和箭,瞄準黑色怪物的眼睛。
「咻——」
箭命中「雜念」的眼睛,然後發生了爆炸。
「吼————!!!!!」
「雜念」發出慘叫,開始胡亂地用手臂攻擊。
其他的「雜念」故此向旁邊退去。
(成,成功了?)
可惜,「雜念」朝清火衝來。
(額??!)
「雜念」就像眼睛沒有受傷一樣,非常輕鬆地確認了清火所在的位置,揮動着巨大而危險的爪子。
清火深呼一口氣,向旁邊躲去。
(看來…這傢伙不靠視力索敵……)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將弓箭扔到地上,又拿起了盜賊們用的大砍刀。
(交給你了,米克洛伯茨。)
清火閉上眼睛,大砍刀立於胸前,發出強光。
「放心吧。」
「吼吼吼吼吼吼吼——————————」
「雜念」朝清火揮起爪子。
在爪子馬上就要割開清火的喉嚨的時候,清火睜開眼睛,用力揮動大砍刀。
“喝啊————!”
她發出野獸般的吼聲。
手起刀落,發著金色強光的大砍刀斬斷了「雜念」的手臂。
「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雜念」發出尖銳刺耳的慘叫聲。
清火向後退去,看了一眼手中的砍刀。
砍刀的刀刃已經出現裂紋,不能再使用了。
清火輕輕嘖了一聲,將大砍刀丟到「雜念」臉上,「啪!」的一聲,大砍刀破碎了。
清火向側方翻滾,抱起了「雜念」的大爪子。
普通的武器只能和「雜念」同歸於盡,那麼,如果是「雜念」本身呢?
清火抬頭看了一眼失去一條胳膊的「雜念」的傷口橫截面——全部都是黑色的。切口不管裡外,都是黑色的。
黑沙從那傷口中不斷流出,「雜念」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不得動彈。
(這東西難道就沒有骨頭嗎?)
她原以為自己會看到宛如《HapOpyTreOeFriOends》動畫中骨肉的血腥橫截面。
眼前的現實與合理的想象差距甚大,讓人反胃。
清火盯着那傷口看,感到分外噁心。
尤其是在她抱着這玩意兒的手臂的現在。
(這雜念……到底是什麼東西?)
清火抓着「雜念」的手臂,朝其他「雜念」掄去。
她的手因為和黑色結晶之間產生摩擦而血肉模糊。清火咬牙忍住疼痛,狠狠地把手臂甩在「雜念」的臉上。
「噼啪——!」
也許是因為極大的慣性和衝擊力,「雜念」的表層瞬間破裂,裡面的黑沙朝四處崩裂。
清火身前的隱形防護罩阻擋住了黑沙的侵蝕,但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雜念」沒有發出大吼,而是深深地嘆息一聲,消失了。
(……)
(雜念為什麼要嘆息?)
清火不顧因疼痛而從眼眶溢出的淚水,再次掄起「雜念」的手臂。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不知為何,她突然升起無名之火。
(這種噁心的東西,為什麼要在最後嘆息?為什麼?)
(為什麼噁心的傢伙需要人去營救?和本子相處在一起,失蹤早已是定局!為什麼我要進入本子去救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還不如就這樣讓本子里的怪物吞噬掉她。)
(不。)
清火的面部肌肉緊繃著,沒有鬆懈一下——她怕自己被疼痛擊垮,再也無法戰鬥。
(這個傢伙……還會被原本就在這本子里的英雄——神劍使營救。)
(憑什麼?憑什麼神劍使要去救她?憑什麼?)
(神劍使也有自己的家人,也有自己的抱負,為什麼要為那種垃圾放棄自己的生命?不要告訴我這是神劍使的職責,這是道德綁架!)
「清火,冷靜一點。」
“閉——嘴——!”
清火的手終於磨到無法抓住「雜念」手臂的境地了。
「轟隆————!」
雜念的手臂脫手之後,憑靠慣性砸中了另一隻「雜念」的頭部。
一聲嘆息之後,那隻被砸中的倒霉鬼消失了。
所有的雜念在清火的一通亂砸中都消失了。
沒有敵人之後,清火脫力跪在地上。她閉上眼睛,用劇痛無比的手掩面。
她不敢看自己的雙手,因為,她早就感覺不到任何手指的存在了,指節也是如此。
清火跪在樹林中,啜泣着。
“為什麼我非要做這種……事啊——明明是那些傢伙…自己犯的錯,為什麼要我來…承擔啊?米克洛伯茨,為什麼啊,你說說,為什麼啊?”
「你先冷靜下來。」
米克洛伯茨說完話,清火感覺自己的手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呵,我真沒想到那玩意兒那麼硬,能把你的手全都磨沒了?如果不是我,你怕不是要殘廢一輩子。」
“才不會呢,只要把這本子凈化完,一切都會復原的。”
「你是打算不用手凈化這本子,是嗎?」
「我存在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你這種亂來的傢伙。你剛才明明可以一直和我配合,用盜賊的刀斬斷那些黑色怪物才對。可是你沒有,雖然處理速度快了不少,但對你的傷害也很大。」
「就算生氣,也不能這樣啊。」
“只要「雜念」死了就行,別的我不想管了。”
「不要忘了你來這個本子的目的啊。」
“……就是這裡。我憑什麼要去救那個本子畫師?說不定讓媽媽死掉的本子就是她畫的…”
「不要這麼想,臭小鬼。你現在是本子凈化師對不對?作為本子凈化師,這些難道不是應該做的嗎?」
“可是…本子凈化師需要…去救被拖進本子里的人類嗎?”
「好像不需要啊。等等,清火,你身後有人。」
清火停了下來。
她動動耳朵,吸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身後的來者。
“為什麼你在這裡…?”
剛說完一句話,清火露出驚訝錯愕的表情,脖子被來者打了一記手刃,昏了過去。
“對不住了,請你忘記這些事情。”
女孩抱住清火,快速離開。
“喂喂?我完成回收了,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告訴你,不要太多事,她待會兒就醒了,知道嗎?”
女孩不耐煩地對着耳麥說。
“呀啊啊,放心吧放心吧,只要再去一趟附近的廢棄教堂,把那個本子畫師救下來就好。”
“呸!事兒真多。”
女孩暗罵道。
“嘿嘿嘿,這本來就是你的任務好伐?如果不是清火…你現在還沒打完雜念吧,嗯?”
“————”
女孩越走越遠,聲音逐漸變小。
一直躲在大樹上的白貓眯起眼睛,看着女孩的背影。
“有趣。”
它舔了舔尖牙。
“米克洛伯茨,有趣的稱謂。”
白貓點點頭,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所謂本子凈化師,就是做這些事的嗎?哎哎,”它搖搖頭,“明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嘛,喵~”
白貓打了個哈欠,跳下樹。
“嗯嗯……那小傢伙不記得我也是蠻可惜的。下次有機會再見吧,唉~”
“又或者說……「米克洛伯茨」能解決這個情況?”
白貓喃喃自語着,鑽入灌木叢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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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火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好似做了很久的夢。
雙手發麻,渾身發酸——這種疲憊的感覺,分明是運動了很久才會出現的。
可是,她並沒有去哪裡冒險的印象。
清火思考着,緩緩坐起身。
(嗯…)
現在的她正躺在火車包廂的下鋪上。
她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查看四周。
一切都跟印象中的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現在幾點了?)
「清火醒了嗎?現在是下午的四點十五分。」
米克洛伯茨的聲音從她腦中傳來。
“額?我睡了這麼久?”清火驚呼。
她昨晚什麼也沒幹,很早就睡下了。結果,今天她……一直睡到下午四點十五分??
「嗯……」
如果清火是其他旅客,恐怕就要坐過站了。但烏拉拉鄉還很遠。
故此,清火也鬆了口氣。
“嘛,算了……反正也沒誤了下車。”
(下次,你一定叫醒我啊,別再讓我睡到這個點了。)
清火伸了個懶腰。
「……」
(米克洛伯茨?)
清火抬了抬眉毛。
「啊,抱歉,剛才有點沒反應過來。叫醒你是嗎?好的,我知道了。」
(你怎麼回事……從剛才起就覺得你不太對勁。)
「不?是你的錯覺。」
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拉開。
清火抬抬眼皮,看向來着。
是一名女警察。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清火問道。她可不想招惹警察。一般車上出什麼事,獸人都是第一時間被調查的。既然清火之前一直在睡覺,那麼就應該沒她什麼事。
(清火,冷靜。)
——只要調查完畢,發現什麼問題都沒有,就沒事。
(這也是獸人不喜歡乘坐公共交通的原因吧。)
她嘆了口氣。
可不知為何,此時的她有一絲既視感,就像是此時的事她曾經歷過一樣。
(但是……上一次我被警方調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那個時候媽媽還在……)
清火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而女警察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喂,你在想什麼呢!難道說,剛才的女性失蹤案,是你搞出來的?”
女警察抽出手槍,指着清火,嚇得她立刻舉起雙手。
“喂!等等,警察小姐,我是良民!”
“而且……有人失蹤了?”
清火探悉到了話題的重點。
她人畜無害的模樣倒是讓女警察稍稍放鬆。女警察放下手槍,死死盯着清火的狹長瞳孔看。
(嗯……這樣的眼睛很奇怪嗎?)
(也許是很少見吧?)
清火動了動耳朵,等着女警察的答覆。
“是的,一名本子畫師失蹤了,但是現在她又回來了——就是衣服變得破破爛爛的,不過毫髮無傷。這是個好事。”女警察高聲說道,眨眨眼睛,“不過…我們並不知道是誰抓走了她,又把她送了回來。作為本子凈化師的你,有很大嫌疑。”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
清火認真的看向女警察。
“我問心無愧。”
“但是,這車上有最大嫌疑的人,就是你了。而且在那個失蹤的本子畫師身上,我們搜索到了紅色的毛髮——”說完,女警察指了指清火的頭髮,“和你的一樣。”
“證據確鑿啊,就算你演得再怎麼真實,證據都是逃不掉的。”
“這不可能!”
清火咆哮道。
女警察緊盯着清火,手再次摸向手槍。
“請您不要再掙扎了,等會兒和我們下車,再想說什麼,就去警察局裡說吧!”
說完,女警察掏出了閃亮的手銬。這時,清火感覺這手銬是那麼的刺眼。
“等…等一下——”一個小女孩扒着門框,跑到清火的包廂里。
見女警察和清火沒有打起來之後,小女孩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哈……哈……呼…嚇死我了,還好趕上了…”
這小女孩正是之前和清火說過話,還將她當作模特的藤池。
她擦掉臉上冒出的虛汗,大口呼吸着。她這樣難受的樣子讓清火像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使呼吸困難的她感覺好受點兒。
但是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女警察手中的槍可是貨真價實的。扣動扳機,清火的小命兒就玩完了。
——雖然可以讓米克洛伯茨幫忙抵禦就是。
可清火併不想讓那麼多人知道米克洛伯茨的力量,尤其是警方。
“你好,藤池小姐。不要妨礙警方執行公務。證據確鑿,我的推斷是不會錯的。”
女警察的視線片刻不離開清火。
清火沒有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在她的記憶中,她是沒有與那名失蹤的本子畫師相遇的。她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談何綁架,又歸還?
根本就沒道理啊。
記憶中,她壓根兒就沒離開過房間。
(難道說……是我夢遊?)
也許是清火因為太討厭本子畫師,所以在夢中綁走了本子畫師,最後因為良心發現,就歸還了?
不然,那個本子畫師身上的清火的毛髮,根本說不清。
清火真怕她剛才的腦洞是真相。
“不,我可以證明,清火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怎樣證明?”
“她前段時間,一直再給我當模特,不信的話,可以看看我的畫本!”
說完,藤池紅着臉舉起了自己的寫字夾板。
那上面畫得全是清火。
“因為我不太會畫獸人,所以就邀請清火小姐陪…陪我。她根本就沒有去綁架那個本子畫師的機會。”
藤池躲在寫字夾板下面,不敢看清火和女警察的臉。
(藤池…你真的要這麼做?)
“但要是……你是這個獸人本子凈化師的同夥怎麼辦?”女警察推測着,可她嚴肅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五官變得放鬆起來。
“不,不會的,”藤池苦笑,“我可是本子畫師,清火小姐是本子凈化師。她不會喜歡和本子畫師合作的。”
(等等……藤池你是,本子畫師????)
得知這一消息的清火像被五雷轟頂了一樣。
“嗯……說的也是…最後的推測不成立,那位冬青小姐沒有損失,也沒有立案,就這樣結束搜查吧。”
女警察嘆了口氣,將槍放下,看來,她也不是很想繼續查下去。
“既然這樣,我離開了。佔用了你們這麼長時間,很抱歉。祝你旅途愉快。”
說完,女警察便向後退去,把門拉上。
「咣當咣當——」
包廂里,只有坐在床上、蓋着被子的清火,和跪坐在地上的藤池。
“那個…對不起,我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說那些話……”
藤池紅臉說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她看着伸在面前的手,愣了一下,抬頭。
是清火的手。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清火笑着對她說。
“我原以為你們本子畫師都是群只在乎自己利益的人,沒想到,還是有人會做好事的嘛。”
清火將藤池拉了起來。
“不,不是。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畢竟清火小姐才是拯救了冬青的人。”
藤池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
清火側頭問道。現在的她,比藤池剛剛見她的時候,開朗了許多。
“不,沒什麼。”
藤池搖搖頭。
(原來,本子凈化師也不都是窮凶極惡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