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_是時候算算賬了，“朋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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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只是慢了一步。
她眼睜睜地看着叮噹走進傳送門。
傳送門在她踏入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衝過去，摸着冰冷牆壁。只有這樣她才能接受「傳送門」已經消失，叮噹已經進入本子，而她們沒有的事實。
“黑子，有什麼問題嗎？”
溫特爾探頭，問。
黑子轉身，移了一步，讓她們能看到牆壁。
“傳送…門呢？”
清火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指着灰白色的牆，難以置信。
“不知道，”黑子咽了一下下口水，“在叮噹進去之後，傳送門就消失了。”
“那是因為，本子並不想接納你們。”
哆來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什麼？”
黑子伸長脖子，看向慢慢從後方走來的哆來咪。
“哆來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暴躁。
不管是誰碰到這樣的事，都會生氣吧？
“你確定要我現在解釋嗎？”
哆來咪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下，她紅色的眼睛格外瘮人。
單看哆來咪的表情，黑子就知道這次的情況很不好。
“不管真相怎樣，我都不想什麼都不知道。”
黑子摘下護目鏡，嚴肅地看着哆來咪。
“……”
“本子畫師。”
“本子畫師？”
清火抱着手臂，反問着。
“你們都知道，本子的作者，在畫本子的時候，意識里所想的設定，都會變成本子里的現實，對吧？”
“是這樣沒錯…”
溫特爾點點頭，思考。
“那麼，如果有本子畫師在畫本子的時候，專門想着「這個本子只允許本子畫師入內，而不允許本子凈化師入內」的話…”
“那這就會變成本子的「現實」。”
黑子接了哆來咪的話，轉頭看向原本應有傳送門的牆壁。
“這就是我們無法踏入傳送門的原因。”
（那麼…）
黑子心頭一緊。
她看向清火。
清火表情不是很妙。
“既然凌叮噹能夠進入本子，那就說明，她是本子畫師？”
她強壓着憤怒，一字一頓地說著。
“嗯。”
黑子緊咬嘴唇，點頭。
“……汝什麼時候知道的？”
溫特爾看着黑子。
金瞳在此刻的環境中分外閃耀，刺眼。
也許是黑子太久不接觸正常光線了，她甚至覺得現在室內的光很晃眼。
就像是被強光照射着一樣，她感覺頭暈目眩。
“就在…我們成為D級凈化師，她不顧一切，瘋狂凈化本子之後。”
“別的先不談，”溫特爾掃了一眼黑着臉的清火，繼續着話題，“為什麼一直不告訴吾輩？吾輩不是隊友嗎？”
“為什麼不信任吾輩？”
“……”
看着溫特爾關切的眼神，黑子心裡不是個滋味。
“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我沒有權力告訴你們這件事。我當時知道，也只是因為當時的一個契機。我認為，叮噹在準備好之後，就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的。”
“是嗎？”
清火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子。
“我可不覺得她有「告訴我們」的想法。”
“而你，幫她保守了這個秘密，這麼長時間…”
清火眯着眼睛，慢慢走近黑子。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們什麼事都不帶上我們，讓我們去孤兒院，也只是因為，你們凈化不過來。呵，難道你們以為，我們是天天等着你們呼叫的機器人？我們也有事情要忙，好嗎？”
“對不起，當時是特殊情況，我們不得不這樣做。同時，我們也不知道你們那邊有事。對不起，非常對不起。”
黑子低下頭。
“道歉？現在道歉有什麼用？這只是一件事，還有其他的事呢。你們去實驗室也從不帶上我們！！你們真的把我們當成你們的隊友嗎？”
“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人太多怕有麻煩…”
黑子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清火理論。
清火現在正在氣頭上，待她發泄發泄，冷靜一下再解釋，也不遲。
只是黑子搞不太清楚，清火如此大發雷霆的原因。
（她…很討厭本子畫師嗎？）
“清火，冷靜一點！吾相信，叮噹和黑子有她們自己的苦衷。”
溫特爾上前，抱住清火。
“為什麼，為什麼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清火閉着眼睛，咬牙，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黑子能從她緊握到顫抖的手中感覺到她的憤怒。
見局勢冷靜下來，哆來咪走到三人中間。
“現在解釋，也就會獲得這樣的局面。”
她邊說，邊幸災樂禍地笑。
“哈哈哈，現在的你們，還能凈化本子嗎？”
“你的意思是，叮噹只能一個人凈化那個本子？”
黑子指着身後的牆壁。
“是的呢。畢竟，除了她之外的本子凈化師都進不去那個本子。我們這些本子凈化師，也無法和那些偷偷進入本子的本子畫師們交流。”
“本子畫師？那個本子里還有本子畫師？”
黑子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她保證自己能完美地完成任務。
可是，遇到這種要緊事的，是叮噹。
她真的能毫髮無傷地凈化本子，與一群本子畫師們對峙，再毫髮無傷地從本子里走出來嗎？
對於沒有特殊能力，是個名副其實的弱者的叮噹來說，這似乎是可能性很小的事。
實力的差距，不能用氣勢彌補。
“你們就祝她好運吧——如果你們還願意祝福她的話。”
哆來咪笑眯眯地看着清火和溫特爾。
“你們的任務呢，是凈化以本子凈化師為主角的本子。”
“以本子凈化師為主角？”
“我發現你最近總喜歡反問、重複我說的話啊，黑子。”
哆來咪從傳送門中拿出一個本子。
看到本子的封面，黑子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身體進入閃爍狀態——這種狀態，只有在她情緒相當不穩定的時候才會出現。
“怎麼可以——”
本子的封面，是一個茶發、黑眼圈、紅眼睛、有着虎牙，還穿着JK制服的女孩。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叮噹。
這是叮噹的本子。
不是指叮噹畫的本子，而是以叮噹為主角的本子。
哆來咪隨意翻了下本子的內容，稍稍皺眉。
“是的，沒錯。這個R18級的本子，就是叮噹的本子。”
她扔給黑子。
“交給你們凈化了，加油。”
說完，她轉身，準備穿越剛剛打開的傳送門。
“等等，你不凈化嗎？這種以本子凈化師為主角的本子，很不常見吧？”
黑子叫住了哆來咪。
“抱歉，黑子，”哆來咪扭頭，一臉歉意地看着黑子，“我這邊…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
說完，哆來咪就快步走入傳送門，消失了。
“……”
黑子看向清火和溫特爾。
（加油啊，黑子。就算只有三個人，你們也是一個本子凈化師小隊！絕對沒問題的！）
“那麼，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凈化，叮噹的——”黑子吞了一下口水，“本子嗎？”
她試探着，時刻注意着清火的神態。
清火的眉頭依舊緊皺，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瞄了一眼黑子手中的本子封面，眉頭鎖得更緊了。
她下拉着嘴角，雙手握拳。
“先不說她是本子畫師這件事…我現在是本子凈化師，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凈化本子。”
“既然有一個本子擺在我的面前，我就不會無視它——我可不是不負責任的本子畫師。”
她看了一眼溫特爾，又轉而看向黑子。
“準備一下吧——說不定我把氣都撒在本子里，心情好，就不生氣了呢。”
“相信我，清火，溫特爾。在叮噹從那本子出來之後，我們四個人，一定，一定會把話都說清楚，該解釋的事情，都解釋明白。”
黑子單手戴上護目鏡。
“只要我們能把這個本子成功凈化。”
“好，吾等着。”
溫特爾點點頭。
“煙灰No.3187。”
「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來吧，我們準備好了。”
「確定是這本…叮噹的本子，對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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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本子之後，三個人來到了一棟居民樓的單元門前。
“這裡是…？”
清火的手放在溫特爾的肩膀上，環視四周。
黑子自然知道這裡是哪。
她曾經來過叮噹的家，凈化了叮噹畫的本子，甚至還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
這裡是哪，她不可能不清楚。
“這裡是叮噹的家。”
黑子說著，在單元門的密碼鎖上按下一串數字。
「滴——」
黑子輕鬆一拽，鐵門就被打開了。
“誒？為什麼你知道這個的密碼？”
“你當時跑路的時候，不是讓我去找叮噹住嗎？所以，我就在她家住了至少半個月。”
“單元門鎖的密碼，我也是記得滾瓜爛熟。”
“……也不知道該怎麼誇你了。”
清火嘆了口氣。
雖然嘴上說的話輕鬆了許多，但是她的表情依舊十分嚴肅。
“我想想啊，叮噹家應該是四樓？該死！為什麼那群本子畫師這麼清楚！”
黑子踏上階梯。
“汝指什麼？”
“我們這些叮噹所謂的隊友，都不怎麼清楚叮噹家的地址，以及各種細節。為什麼那群本子畫師這麼明白？我懷疑他們為了這次復仇，專門調查過。”
說完，黑子感覺到一股惡寒。
“跟蹤狂，真噁心。”
“話說，黑子。你知道這次本子需要凈化什麼嗎？”
“不知道。”
黑子抬頭確認樓層數。
「3」
“本子我沒看。我覺得噁心。直接和本子主角說清楚，叫她避開那些會出現本子事件的人就可以了吧？”
黑子現在還不知道，她現在的想法是那麼的天真。
她確認了一下門牌號，按響門鈴。
“來了，等一下——”
裡面熟悉的聲音回應着。
過了幾十秒，房門打開，一名茶發少女把頭探出，看着黑子三人，沉默。
“……”
她眯着眼睛，審視着每一個人。
“嗨…嗨……”
黑子僵硬地笑着，伸出手，向她打着招呼。
茶發少女擺着臭臉，要把門關上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們有事找你！”
黑子腳插在門框與門之間，讓茶發少女無法把門關閉。
茶發少女挑了挑眉毛。
“可是，我完全不認識你們。”
“沒事——我們知道你就行。”
黑子不敢把腳移開，即使剛才被夾得很痛。
“你就把我們當成你的初中同學就行。”
聽到這句話，茶發少女再次關門。
“停停停！”
黑子的手抓住門。
“這樣很痛的！不要再繼續了啊！我發誓我們不是壞人，就先讓我們進去吧！”
“我不想相信一個戴着奇怪護目鏡、攜帶武器的人說的話。”
茶發少女看了眼黑子腰間掛着的手槍。
“那…我知道Reiko的事情，和你成為本子畫師的原因。”
（這樣說，叮噹就能相信我了吧？）
茶發少女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黑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個怪胎……知道Reiko的事？”
“是你…不，我就是知道。”
因為覺得真相的衝擊力過於大，黑子決定等着她準備好后，再告訴她全部。
“那，可以讓我們進來談談嗎？”
“……”
經過一番心理鬥爭，茶發少女把路讓開。
“我不知道你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如果你們讓我察覺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我就報警。”
“謝謝，凌叮噹。”
聽到黑子叫她的名字，叮噹更是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為什麼…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除了你的名字之外，還知道很多事。”
“…把鞋脫了，去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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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派胡言。”
叮噹盤腿坐在墊子上，一臉不屑地看着黑子。
“你以為，你說幾句話，我就能不畫本子，去當那個什麼破本子凈化師嗎？”
“呸！又不是我想畫本子。”
她抱着手臂，扭頭看向別處。
黑子剛才告訴了本子里的叮噹，她們的來意以及要做的事，她本以為叮噹會點頭並配合她們的行動，誰知道，本子里的叮噹根本不買賬，還認為她們都是傻逼。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出門的話，真的會有一大堆人把你圍住，在弓\雖\女\干\你的！”
黑子非常着急。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噁心。你們本子凈化師，就是一群自我膨脹的傻逼！”
“那你因為自己的心理陰影，畫你父母的本子，又有什麼意義？你的父母還是會在家裡隨便「Buysomeapples」啊！”
黑子站起身來，大喊。
“如果你不是懦夫，早就會告訴你的父母，你的想法，而不是在家裡偷偷畫本子吧？”
叮噹愣住，也站起身，上前一步。
“那關你破事啊！老子就是想畫本子，跟你有什麼屁關係？不要多管閑事好嗎？我被弓\雖\女\干也無所謂，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還有！你說我畫本子沒意義，那你們凈化本子又有什麼意義？到頭來，該被弓\雖\女\乾的人還是會被弓\雖\女\干，你們根本就拯救不了什麼人！”
“我讓你們進來真是錯誤的選擇——！！”
她猛推着黑子，將黑子推到門口。
本子里的叮噹轉身，指着坐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話題的清火和溫特爾。
“你們…趕緊給我滾蛋！”
三個人來到客廳之後，面面相覷，沒有動彈。
“……你們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我說的是滾蛋，不是讓你們留在我家客廳！”
本子里的叮噹衝出房間，怒罵道。
“額，那個，我希望你冷靜一下。”
隨着黑子、清火和溫特爾的視線，以及順着剛才說話的聲音，本子里的叮噹看到了讓她感到懷疑人生的人。
是的，另一個凌叮噹。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本子里的叮噹瞪大眼睛，向後退去。
過了好幾十秒，她似乎是恢復了一些神志，指着黑子大喊：“好啊，你們這群本子凈化師，竟然用幻覺騙我？”
“不，額，那個，我不是幻覺，我是真人。”
叮噹走上前，拍拍本子里的叮噹的肩膀，耳語幾句。
本子里的叮噹瞬間臉紅。
“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她又看向黑子。
“不要看她呀，看我！”
說著，叮噹拉着本子里的叮噹，走進房間。
“那個，各位，”叮噹回頭，“關於這邊的事，我處理完這件事就跟你們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