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一步，兩步。
她突然想起在戰爭中被當作性工具的那些女孩子。她們身上的恥辱刺青，傷痕，疤痕。
她在小學的歷史課上看過那些觸目驚心的圖片。
三步，四步。
難道那些孩子就必須被那樣對待嗎？不能使用自我性行為的套子嗎？
為什麼要做那些多餘的事情。
六步，七步。
她們也有家人。殺錯誤的人就應該贖罪。
可是，這不是現實啊。
八步，九步。
她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如說是熟悉的味道。
這味道和她家裡的味道差不多。
雌性的味道。
失控的雌性的味道。
還有那股墨魚臭。
她也知道那是什麼。
但是，還有一股血的味道。
（難道說……）
叮噹快步上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象。
可惜，事實與她的想象相同，又有些不同。
雌性，不，雌犬的味道。
味道來自於被釘在地上的失神少女。
一劍穿喉。
血水與不明液體混合在一起，在她的嘴邊，兩腿間。
雙手，雙腳上也插有匕首。
（紅眼魔女。）
她聽說過那類獵奇本子，她知道，她涉獵過，她看過更過分的。
可這是身臨其境。
“唔——”
她捂住嘴。
反胃，噁心。
叮噹感覺要把自己早上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該，該死。）
（原來那三個人是做了這種事之後在這裡休息的嗎。）
（他們甚至沒有任何心理壓力，還要把我當作下一隻獵物。）
即使是素未謀面的少女。
“叮噹，你看見了嗎。”
“這就是他們的罪行。”
“……”
“如果你覺得你要殺的士兵們可憐，那你應該會認為他們殺死的這位少女更可憐。”
“而且，他們不止殘害了這一名少女。”
“在本子結束后，他們還會參加更多的對魔法戰爭，殺害更多無辜人。”
“你是想成為本子凈化師的吧，你必須成為本子凈化師來逃避之後的升學吧，你想着要讓自己改變吧。”
“那就去動手，不要做聖女婊了。”
“成為本子凈化師吧，凌叮噹。”
“你是在對我說教洗腦嗎？”
“對不起，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煙灰機械般的回答，讓叮噹想起來她AI的身份。
（對啊，你不是人，只是…）
“魔女——！該死的魔女！”
從叮噹背後傳來士兵的狂亂嚎叫。
瞎掉的士兵在地上爬行着，他的額頭撞出了紫色的淤青，披頭散髮的，手因為地面的瓦礫而血肉模糊。
“真是像狗一樣狼狽呢。”
煙灰發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嘲諷。
“AI？”
叮噹握緊手中再次出現的匕首。
她有種這個煙灰不是她的煙灰的錯覺。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她這分神的時候，士兵扭曲地向叮噹撲去。
叮噹只見與喪屍毫無區別的士兵愈來愈近，可她沒有任何可以行動。
除了閉上眼睛。
“你這個bitch！你媽也是bitch！”
“……”
叮噹猛地睜眼。
她什麼都聽不到了。
除了「要殺掉這個人」之外，她什麼都不想了。
她沉默着，沖向也向自己跑來的士兵。
因為失去了視力，士兵沒有任何防備。
煙灰生成的匕首十分尖利。
就是叮噹這種從來沒用過匕首的人，也能將士兵切開——當然，士兵沒有變成兩半。
“噗——”
叮噹從手中的匕首那感受到了一定的壓力。
她只能聽見自己平靜的心跳聲。
“指令 分解。”
她雙手中的匕首消失掉，從士兵傷口那大幅度湧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手。
白色T恤也沒有倖免。
士兵爬倒下，一聲不吭。
（啊……）
叮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時間像是暫停了一樣。
“初段考核 成功。”
“防火牆模式 再啟。”
“AI人格 加載成功。”
“誒誒誒誒誒！！叮噹完成考核了嗎！？”
時間再次啟動。
“什麼…不，煙灰，你回來了？”
她不顧煙塵與血腥味，大口呼吸着。
“抱歉哦，剛才好像是有什麼人入侵這個終端了。”
“沒事，你回來就好。”
聽到煙灰正常的聲音，叮噹感覺很放心。之前要給人洗腦的樣子有些讓她后怕。
“謝謝叮噹。對了，剛才就是初段考核哦！”
“……？”
“這次的考核主要是為了判定新成員是否有能力成為本子凈化師。”
“所以說，叮噹很棒哦，幹掉了一名會強行與少女發生性關係的人。已經通過考核了呢。”
叮噹苦笑着。
如果不是因為他說的話，她可能還是不會對那個人渣痛下殺手。
她不能在這種壓抑的情緒下持續太長時間，在這個本子世界裡待的每一分鐘都不能鬆懈。
她要儘可能獲得更多情報。
那麼，獲得更多可靠情報的最簡單方式就是詢問煙灰了吧。
叮噹想明白之後，開始組織語言。
“煙灰？”
“在？”
“現在為什麼我通過考核之後，還不能從本子里出去？”
“初段考核是有限定時間的。在3個小時之後，所有人才會被傳送出去。那些幹掉士兵的人就能成為本凈師了。”
“所以說，實際上那些不可一世的士兵們才是獵物，我們才是獵手嗎……”
叮噹想穩住自己顫抖的手。
“是哦，如果不是他們在攻破城門，毀掉王都之後還要搜索少女滿足自己的性慾，是不會被狩獵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凈師就是需要殺掉那些充滿邪念的人。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哦，他們只是本子里的角色，不是真人。”
叮噹開始說服自己接受煙灰的安慰。至少這樣能讓她自己的心好受點吧……？
“那現在我還要做什麼呢？”
“屠殺屠殺士兵？殺的越多，對你的評分應該也會越高哦。”
“嗯……我也許會被他們反殺……不過那兩名失去戰鬥力的人，我可以試一下補刀。還有什麼能做的嘛？”
“這樣的話……我想想…那叮噹就需要進行第二步考核——尋找到另一名見習本凈師組成小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