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喂！裸奔自閉女！是不是還沒有其他社團願意要你啊？這很正常！因為我們屏月庄社已經把你的光榮事迹全部貼到論壇的公告板上了！哈哈哈哈哈！」
「你可終於走了！謝謝你啊，這下我終於能拿到屬於我自己的資源了！」
「為什麼社長白星總是袒護你這種人？啊哈，現在她不在了！我終於可以說以前我忍着不能說的話了！！」
叮噹下拉列表，看着一個又一個從之前呆過的社團成員的郵件，面孔越來越陰沉。
黑子感覺到了什麼不對，漸漸向她遠去。
她現在可有一段時間不敢惹這個人了。
下一次說不定就真的會喪失第一次了。
叮噹默默地將手機屏鎖上，放在全是驗算紙的桌子上，然後——
“啊啊啊啊啊！！”
她大聲叫着，抓狂着，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扯下來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開始四處尋找東西，似乎是想要找到可以摔在地上的東西用來發泄。
“啊啊，額啊啊啊，啊啊啊啊！！”
叮噹無能狂怒着，將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然後想要扔到地上。
“這可是剛剛修好的東西哦，我可不想在短時間修第二次呢。”
鶴子慢悠悠地說道。
她的話語就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雖然聽着柔弱，卻讓人感覺十分有力。
叮噹看着她，也緩緩將手放了下來，停止衝動。
“你這樣懲罰自己又用什麼用呢？”
黑子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挺不靠譜的，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蠻有大人的風範。
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鶴子，心裡想的是「我應該成為像那樣的大人。」
“還不趕緊把手機拿出來，趕緊罵回去啊。”
黑子差點就要像漫畫里那樣的「我倒！」來表達出自己的吃驚了。
（所以叮噹是在看別人罵自己的信息了？）
（罵回去是什麼操作啊！）
“這根本就不對吧！”
她上前，指着鶴子小姐，兩隻手不停比劃着。
“不！不管怎麼說，罵回去都是不對的呀！這種處理方法根本就不對——哎呀——！”
她語無倫次着，根本不知道該將重點放在哪裡。
“那黑子小姐你倒是說說，叮噹應該怎麼做才好？”
“大概也就是拿着武器順着網線把他們都殺了吧。”
黑子輕鬆地脫口而出。
話音還沒落，她就感覺到了什麼不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連忙擺手。
“我沒叫你殺人啊！我沒教唆你！你以後要是殺誰了可跟我無關！”
“你比我還可怕！難道說你是sadism嗎！！”
鶴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
“難道說這邊的叮噹小姐會被你變成masochism嗎！”
“喂！你不要亂說話！”
黑子想要上前捂住鶴子的嘴，但卻被鶴子的氣場威懾住。
能明確的感覺到，她眼前的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甚至…她感覺這個女人有一股以前聞過的，很熟悉的味道——只是這熟悉的味道現在再也聞不到了。
“沒事，黑子，我沒事。”
叮噹扶額。
“我剛才只是看到點讓我崩潰的信息。如果只是這種隨隨便便的謾罵的話…”
“我已經習慣了。”
“……告訴我她們的地址。”
“沒事啦沒事！”
就算叮噹多麼的討厭那群人，她都沒有想過要怎樣在現實中殺掉他們那種事。
她已經算是體驗過，當自己不怎麼喜歡的人死掉之後，自己的感受了。
她的那些初中同學，雖然在和他們一起上學的時候，叮噹是極其不喜歡。可是，在後來以為他們全部去世之後，叮噹還是很不是滋味。
畢業的分別有時並不是永恆，而死亡的分別才會是永恆。
如果說社團的那些人死掉了，最崩潰的還會是叮噹本人。
因為這樣，大仇已報，她就沒有任何理由來凈化本子了。
這樣的話，她反而會感覺空虛。
叮噹反倒希望他們在自己達成目標前一點兒事沒有。
有的動畫中，總會有一個亦正亦邪的武痴，就是想跟主角一決高下。
叮噹感覺自己就是那樣的。
社團，只允許自己一個人破壞！
也許這樣會有點「你這不是恨，這是病態的保護欲，這是愛啊！」的感覺，但叮噹自己明白就好。
別人怎樣看她都無所謂。
她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喂！凌叮噹！你畫的本子質量也太差了吧！跟我們的高尾老師相比差的太多了吧！你走了真是太好了！副社長真是棒啊！一上任就把你這種佔用資源的垃圾辭退掉！搞得我都想同情你了。」
叮噹看了眼手機，沒有說話。
她不太清楚這些人的用意。
現在的叮噹應該已經離開社團一個月多了。在她沒使用電腦的時候，這些人就使用郵箱輪番轟炸，並持續到了現在。
（他們為了什麼啊……）
（就這麼討厭我嗎？）
她稍稍感覺到一點有成就感的愉悅。
能讓別人討厭這麼長時間的人可不是很多！
（也都是無法通過自身的素質來超越我的人。）
她暗暗地在心中嘆一口氣。
她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是這樣，但她本人是除了厭惡同情之外，還厭惡着那些吃瓜幸災樂禍之人。
他們自己沒有什麼能力，當別人很強的時候，會奉承讚美，在背地裡說他們的壞話；再別人風光不再時，他們又會幸災樂禍，把他們所知道的那些人的所有污點事件全部托盤而出。
叮噹厭惡這種人厭惡得牙根痒痒。
她的打字速度還算快，跟別人對噴的話，勝率還算很大。
但是現在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不是一個人在用郵箱轟炸叮噹，而是十多個人一起來。
就算叮噹是個有三頭六臂的神仙，也忙活不過來。
除非她是獸人神話中的百口巨人。
可能是他們看到了郵件「已讀」的標誌，而決定加速轟炸，叮噹隱隱約約感覺現在的郵件收到速率要遠遠比剛才大的多。
（這下可怎麼辦呢……）
叮噹開始思考。
首先，鶴子和黑子就不行。如果她們兩個人知道叮噹之前在那個社團是本子畫師，她絕對連灰都不剩。
那就只剩下煙灰No.3187了。
“所以說，是有人在網上罵你了？”
黑子竄到叮噹身後，伸着脖子朝她手機看去。
“是，沒錯。”
叮噹趕緊用手捂住屏幕。
“具體還是別看了吧。”
她心跳加速，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瞄向黑子，偷偷地觀察她的反應。
（希望她沒看見關於我曾經是本子畫師的信息。）
有時候她希望自己以前什麼都沒幹過，只是看過本子，不畫本子也行。這種身份標誌，她根本無法讓別人明白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復仇。
「你怎麼可能會安好心來認真凈化本子呢？你絕對心裡有鬼。」
她討厭這種偏見，但也無可奈何。
“沒事的，”她扭頭，正式看着黑子，“在煙灰No.3187的幫助下，我自己就能解決。”
“煙灰No.3187？你醒了嗎？”
叮噹輕搖手機，想叫醒煙灰。實際上這是多餘的動作，不然，她剛才對手機做出的大幅度動作就已經將煙灰嚇醒了。
黑子也只好後退，她很好奇叮噹會以何種方式解決。
看着她沉默的樣子，似乎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也有可能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她感覺自己還是對叮噹了解太少了。
“嗯…？”
煙灰No.3187漸漸從休眠狀態中蘇醒，她的聲音就像剛睡醒一樣慵懶。
“我，睡了多長時間？沒出什麼事吧。”
剛剛醒來，她就為叮噹她們擔憂起來。這讓叮噹稍微有點感動，不忍得讓像小天使一樣的她做「那種事」。
“沒多久，沒有。”
“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新系統……”
“嗯，有。想讓你幫我個忙。”
叮噹手中的手機繼續震動着，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消息，皺了皺眉。
“誒？”
“你會撕逼嗎？”
“誒？！？！”
煙灰No.3187驚訝道。
“這，這個雖然是灰色事項，但是我還是能做到的。”
“不，是我說，然後你將音頻轉成文字，然後再發送出去！”
“誒————！！這樣不會很麻煩嗎！”
“不過不過，為什麼要這樣做？UU聊天的話，語音輸入也可以的吧？”
“如果你覺得麻煩，我讓鶴子小姐和黑子幫我。”
叮噹假裝嘆氣搖頭。這讓煙灰No.3187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在網上被以前認識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郵件沒有語音功能，打字發泄不了，所以才想要你幫我。”
“這，這樣的話，我能幫忙是能幫忙…但是我不確定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現在大部分的運算能力還沒回來……所以可能處理得不是很快。”
“來吧來吧來吧，沒事。”
“我先打開郵件信息，然後開始說話，接下來的文字轉換和發送郵件就靠你了。”
“嗯。”
“3，2，1，開始。”
Re：裸奔自閉女！！
發件人：凌叮噹 <Ling_1208@pingyuezhuang.org>
時間：1010年5月28日（星期二） 下午3:21
收件人：
斑翅 <banchi@pingyuezhuang.org>
誰是裸奔自閉女？你敢再說一遍嗎？你們是在胡謅吧？我可從來沒裸奔過，都是那個什麼也畫不出來，沒人要的夜星自己造的謠。你們這麼大個社團還能搞出這麼大的錯？信不信我報警把你們全抓到局子里喝茶？
我現在過得很好，不要把你們可憐的小地方拿出來跟我炫耀了，這只是你們自卑的體現！
對於你們能宣傳我被你們社團踢出去，我真的非常感謝，這樣別的人都知道你們的品行，不會跟你們合作了。
------------------ 原始郵件 ------------------
發件人：斑翅 <banchi@pingyuezhuang.org>
時間：1010年5月28日（星期二） 下午3:01
收件人：凌叮噹 <Ling_1208@pingyuezhuang.org>
主題: Re：裸奔自閉女！！
喂！裸奔自閉女！是不是還沒有其他社團願意要你啊？這很正常！因為我們屏月庄社已經把你的光榮事迹全部貼到論壇的公告板上了！哈哈哈哈哈！
Re：嘻嘻嘻
發件人：凌叮噹 <Ling_1208@pingyuezhuang.org>
時間：1010年5月28日（星期二） 下午3:22
收件人：
葉子爪 <leafpaw@pingyuezhuang.org>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你以為你沒有資源是因為我嗎？是因為你太弱了好嗎？真正厲害的畫手才不會因為別人太強而拿不到屬於你自己的資源！你不過是眼高手低罷了！我當然看過你的本子。很爛很爛，阿黑顏畫得很扭曲，人體結構畫得有問題，更別說你的那些重點部位畫得是什麼了！你那個是照着香蕉畫的嗎？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哈！！
半公費出版真的開心嗎？我可不會買你那些堆在家裡的本子！
勸你一句，在幸災樂禍想氣別人的時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 原始郵件 ------------------
發件人：葉子爪 <leafpaw@pingyuezhuang.org>
時間：1010年5月28日（星期二） 下午2:58
收件人：凌叮噹 <Ling_1208@pingyuezhuang.org>
主題: 嘻嘻嘻
你可終於走了！謝謝你啊，這下我終於能拿到屬於我自己的資源了！
Re：傻逼
發件人：凌叮噹 <Ling_1208@pingyuezhuang.org>
時間：1010年5月28日（星期二） 下午3:23
收件人：
泥風 <nifeng@pingyuezhuang.org>
你這爛臭雞滿嘴髒話真是夠了。真是笑死我了，從幼兒園回來剛跟街邊的三流混混學的罵人字吧？小心你媽打你哦。我上次見到這麼臭的O還是在跟小學生說話。你真是跟他們一樣幼稚天真，可是他們還能長大，長大還能打手沖，你是不行了吧？
O都O不起來吧？你應該去醫院檢查檢查，是不是不孕不育了。雖然沒見過你兒子，但應該挺可愛的，綠帽子戴好，要堅強。真可憐，攤上這樣的爹。
順帶一提，我已經把你拉入黑名單了。你再怎麼罵我我都不會看見的，我在這邊快樂地拿錢到手軟，你在可憐的社團里拿着幾張皺巴巴的錢。
嚶嚶嚶，真可憐。
啊，對了，我還把你給舉報給郵件官方了，舉報成功之後呢，你會有一周時間發不了郵件。有什麼需要發給其他社團的聯動文件？抱歉，你自己掏錢，坐公車當面交付吧。
你已經被郵政，大型交通系統ban了。要麼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幫你這個忙，要麼自己硬氣點，自己徒步個幾百公里交付。
你不挺牛逼的嘛？
要加油啊，么么噠
來自：開了後宮的凌叮噹小可愛
------------------ 原始郵件 ------------------
發件人：泥風 <nifeng@pingyuezhuang.org>
時間：1010年5月28日（星期二） 下午2:56
收件人：凌叮噹 <Ling_1208@pingyuezhuang.org>
主題: 傻逼
傻逼臭OO你可終於他媽的走了。屑屑。
你馬必4，我祝你馬靈車漂移
老子用你的本子沖都沖不起來，畫的什麼垃圾。
屑死了，草，你是要無中生媽嗎？
在叮噹發完郵件之後，她呼出一口氣，把身體靠在桌子上。她接過了鶴子小姐的馬克杯，還沒查看過是否有咖啡的污漬，她就喝下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燒開的熱水。
熱流通過嗓子的感覺讓她稍微放鬆下來。
一番舌戰之後，喝點水的感覺是最棒的。
“雖然你沒怎麼吐髒字…但是還有那麼多郵件需要回復！我根本就忙不過來啊！”
煙灰大喊着。叮噹是可以休息了，但是她還得繼續努力——將之前收到的郵件進行分類，再將叮噹所說的話隨機排序，再發出去。
雖然有那麼多的郵件，但是表達的意思就只有幾個。
要麼是嘲諷，要麼是幸災樂禍，要麼就是憑空的謾罵——遇到謾罵的話，煙灰No.3187還需要舉報，再接入外網將其ban掉。
她現在有點後悔要答應叮噹的請求了。
本來這些事情都應該她自己做的。現在可好，全都丟給煙灰No.3187了。
煙灰No.3187剛剛蘇醒，她的運算力還未能達到平常的水平。要是現在她需要展開防禦矩陣的話，這防禦矩陣肯定要比平常的弱一倍，持續時間也要短一倍。
她進行了檢索，發現還有幾百封還未查看的電子郵件。
（為什麼那群人要這樣！）
本來她不太理解叮噹為何只能因為向他們復仇而決定加入本子凈化師協會，現在她可就明白了。
人性之惡也莫過於此。
有一些郵件只需要用「侮辱人格的粗鄙之語」就能概括了。
“這就是人類嗎？”
煙灰No.3187在空閑之餘，發出疑問。
“你們將自己認作最有情感，理性的生物，但卻在這種地方互相鬥爭…我真的不是很明白。”
“這種撕逼戰不過是冰山一角。”
鶴子幽幽地說。
“在這種無法面對面交流的地方，人們就會放下平常所克制自己的條框…變得暴躁，在網絡上肆意謾罵他人。”
“在網絡上的那些話語才是他們最真實的想法——因為他們不需要對其負責。”
“這跟本子一樣。”
“置身於虛擬現實之中，不需要對那些本子女主角付出任何代價和責任，只需要動動手或者道具就能獲得生理上的快感…你覺得有些人看起來很正直，但實際上他們喜歡重口肢解本…這是一個道理。”
“我覺得這個打比方一點也不好。”
“雖然說網絡讓人類有了可以盡情發泄的地方，雖然本子讓人類有了可以盡情發泄的地方，但是他們都有着管制。網絡有着管理員，將那些偏激者封號；而本子有你們這些凈化師，將本子女主角們從永久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不讓她們永遠沉浸於人類之惡中。”
“你現在應該很累吧，”鶴子推了下自己鼻樑上的弱視眼鏡，“我覺得在你剛剛修復好之後，使用這麼大的運算力，對你將來的自我進化有影響。”
“誒？”
“什麼？有影響的嗎。”
叮噹捧着外壁溫熱的杯子，插話道。
“也許還會是永久性影響。”
“那，煙灰No.3187還是不要繼續了。”
“額？可可是還有六十多封沒有回復過！”
“那些我自己就能回復啦，辛苦了。”
叮噹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轉了轉肩膀，有一種「我要辦大事了！」的架勢。
“你也不需要自己一個一個回復。”
鶴子俯身，在一旁，邊敲着鍵盤邊說。
「啪」地按下回車鍵之後，她一臉帥氣地微笑着，看着叮噹和黑子。
“你們聽過煙灰001嗎？”
“煙灰001？”叮噹饒有興趣地挑挑眉毛，“當然沒聽說過。”她聳聳肩，似乎對這煙灰001沒什麼興趣。
“我也沒聽說過。”
黑子抱着手臂，在叮噹旁邊附和着。
“煙灰001，是本子凈化師協會的唯一獨立AI，專門為處理數據，管理協會而生。擁有自己獨立的防火牆，與其他煙灰的儲存數據並不共享。”
“她也是我們科研室的數據處理者——不然那麼多實驗和測試，單靠我們這幾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在二人前方的屏幕亮了起來。
「AI煙灰001，為您服務。」
煙灰001的聲音和煙灰No.3187完全不同。煙灰001的聲音十分冷淡失真，像劣質的玩具機器人一樣。
這讓叮噹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遊戲里見過的「基因生命操盤操作系統」，GLaDOS。這種充滿電子的女性磁性聲音，莫名其妙的語調，讓她感覺這個AI沒有任何人情味。
在遊戲中的GLaDOS以前是人類，後來才被做成人工智能。
（難道說煙灰001也是這樣？）
叮噹不敢往下想去。
遊戲與現實無關。
而且GLaDOS在第二部遊戲里還挺有人情味的。
通關后的聯機模式她是一點也沒動，因為她沒有朋友。
“好了叮噹，把手機放在那個插口上，讓煙灰001和煙灰No.3187數據流通。”
“好。”
「已經監測到外部設備，請問需要載入數據？」
“是，將郵件數據全部載入，分類。”
「請問分類格式？」
“接着No.3187的分類方式繼續。”
「載入中………………………完成，接下來的指令是？」
“接入外網，搜索抽象話，記錄。”
「一共搜索到大約7,110,000個相關結果，正在進行記錄………………」
「完成。請問接下來的指令是？」
“將其隨機排列順序，形成有邏輯的話，並結合No.3187發送出的郵件中的文字來構成新的文段，相似度要求低於或等於75%，數量要求在等於被發送的郵件數。”
「正在生成………………現在已經生成出500封近似郵件。請問接下來的指令是？」
“回復郵件，每個郵箱地址至少5封。”
「好的…………………………發送成功」
“循環這些指令，直到No.3187不再接收新的郵件。若檢測到No.3187再次接受與現在相似度為80%的郵件，再次進行該循環。”
「好的。」
“好了，接下來他們就應該不會再騷擾你們了。”
鶴子上前，將叮噹的手機從插口拔出，遞還給她。
“謝，謝謝。”
叮噹接過了略微有些發熱的手機。
“這這這樣就結束了？你不過就是和AI煙灰001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對話嗎？”
她還未理解剛才鶴子說了些什麼，她就已經把手機還給她了。
“啊，就是指令啊。AI煙灰001為了穩定，通常指令都需要口述或者直接打入代碼，沒有凈化師用AI那麼方便。”
“以此為代價，她的運算力幾乎是所有凈化師用AI的總和。”
“好，好厲害。”
叮噹驚嘆着。剛才鶴子說的那些步驟指令，幾乎每一個都需要十分複雜的處理。如果是煙灰No.3187不一定能辦到。就算能辦到，也一定需要很長時間，更何況她現在的狀態不佳呢？
“但是AI煙灰001可沒有什麼防禦矩陣，空間構成，零生成的功能。”
鶴子開始訴說AI煙灰001的缺點。
“也如你所見，AI煙灰001沒有你們的No.3187那般健談。”
“啊，對了，煙灰No.3187防禦矩陣那樣的特殊能力在這次update中獲得了增強。”
“是這樣嗎？”
“雖然還無法在現實中使用……不過可以給你看一下概念圖。”
鶴子再次跑到鍵盤旁邊，噼里啪啦地輸入着代碼。
叮噹和黑子眼前的屏幕也出現了一個透明藍色的模型。模型在360度緩慢地旋轉着。
之前的防禦矩陣是長方形或正方形，只有薄薄一層，而現在的五邊形的防禦矩陣有了三層，輻射性地向前展開。
AI煙灰升級程序，防禦矩陣只是簡簡單單的加厚；而現在的新防禦矩陣是改變了結構。
“現在的防禦力要比之前更強，也使用了新的算法。所以能夠展開的時間也被增加。”
“對於武器的升級…還是希望你進入本子之後再查看，”鶴子回頭，笑眯眯地看着叮噹，“這也算是給你一個驚喜吧。”
“說起武器，是不是黑子同學需要讓我看看武器的反重力裝置？”
“不，不用了。”
黑子向後退了一步，靠在另一面桌子邊，她的手伸在背後，想要抓住自己的手炮。
“誒！”
她驚嘆一聲，將身上的馬甲脫下來，查看那上面用來固定武器的帶子。
上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這——”
“啊，在我這裡。”
鶴子將黑子的兩個手炮放在桌子上。
“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鶴子看着有些氣急敗壞的黑子，淺淺一笑。
“你猜。”
她將手炮放在掃描機下，按下按鈕之後，機器發出轟鳴聲，白色亮線在手炮上劃過，與此同時，電腦屏幕中出現了暴漲的數據。
“啊啊，原來是這樣……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樣，”鶴子沾沾自喜着，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停頓一下后，她的手繼續在鍵盤上舞動着。
“現在應該是沒問題了。”
她大力按下回車鍵。
“誒？可是你除了敲代碼之外什麼都沒幹吧？”
黑子半信半疑地閃現到手炮旁邊，將它們拿了起來，審視。
“這只是你看到的，並不意味着我沒做。”
鶴子喝了一口自己的罐裝黑咖啡。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啊？”
“嗯？難道說，你們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有就要快說。”
她輕撩自己的頭髮，就算在冷白的實驗室燈光下，也十分有魅力。
果然，鶴子只是不修邊幅而已，她的底子挺好。
“沒……沒有。”
“好的，那你們直接從那扇門離開就行，那裡可以直接去地表。”
鶴子指給她們方向後轉身，沒有再看她們一眼。
叮噹和黑子半信半疑地走向鶴子所說的傳送門。
“對了，叮噹同學，對不起。”
這是叮噹踏入傳送門的時候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