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不就是白眼狼嗎?”
在屏月庄社的高層集會中,一名男性高層高喊道。
“白社長當時真的瞎了眼把她招進來。”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嗎?獅焰的《我在醫院開後宮》已經被她搞得烏煙瘴氣了!”
“所以說,為什麼當時我們要踢她來着?”
高層們開始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
“那個人根本就是不給別人臉面啊,隨便談論別人的作品,有不少前輩都被她氣到了。”
“雖然說她的畫作水平很高,但是速度也太慢了吧!這幾年她才畫了幾部作品啊!”
“為什麼熱度這麼高?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她在社交方面,完全的廢物啊。如果不是白社長,她根本就不會進入社團吧?”
“我建議她畫點除了純愛人妻之外的東西——可她根本就不聽啊。”
“話說,泥風是不是被她拉黑了。”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讓所有高層閉上了嘴。
沒錯,他就是社團中擁有最高領導權的副社長大人。
副社長大人翹着二郎腿,坐在會議桌最裡面,他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是想要嘲弄這裡的人。
高層們見他這番架勢,都默默地閉上嘴,看着他。
副社長咧開嘴,皮笑肉不笑着。
“你們終於安靜下來了。”
“實際上,我不太能理解你們為何要如此激動。”
“她在離開我們社團之後,她愛幹什麼是她的事情,就是她當本子凈化師,她就是當掃黃師,撕本師,都與我們無關。”
副社長大人說著,他雙手合十,肘部立於桌上。
“你們這樣在背地裡談論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沒有人回應,副社長大人冷笑着,繼續說:“況且,政府會給我們這些本子社團一定的補助資金,本子凈化師跟我們本子畫師,沒什麼利益糾紛……”
“再說,難道你們還覺得《我在醫院開後宮》是個很好看的本子嗎?得了吧,初版印刷一個月之後,你們就用膩了——我也是。在那之後,你們有誰能對它衝起來的嗎?”
“倒不如說,本子凈化師們在協助我們清掃垃圾……”
副社長將手平放在桌面上,用指甲撞擊着。
「嚓,嚓,嚓」的聲音讓每個高層的心都繃緊了。
“但是呢…她要是想着跟我們復仇才去當的凈化師……而這幾率又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那我們就也得做點什麼了。”
副社長起身,在會議室里踱步。
“你們聽說過本子魔改師的名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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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爽!爽!爽死了!”
叮噹興奮地大跳着,其他的凈化師看着她,都繞着她走,並快速遠離協會的這條街道。
可她卻沒精力在意這些——現在的叮噹已經沉迷於復仇的快感而無法自拔。
“你們看見了嗎!”
她回頭,朝也想遠離自己的隊友們大喊着。
“我直接用煙灰生成的刀切了他的「buy some apples!」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清火按下她手中的消音器。
“「buy some apples!」啊!「buy some apples!」啊!”
她肆無忌憚地說著粗鄙之語。
黑子像看耍猴一樣,一臉冷漠地看着瘋狂的叮噹。她側頭,對另外兩個人小聲說:“為什麼她這次會這麼興奮。”
“嗯……”清火低頭沉吟着,她正努力地思考,然後,再抬頭,很有自信地看着黑子,“應該是她以前被醫生弓/雖/女/干過?”
“當我沒問。”
黑子將頭扭回,繼續盯着前面手舞足蹈的女孩。
就在這時,叮噹卻突然停下來,她從褲兜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然後又將手機收回。
“……?”
黑子抱住手臂,將她奇怪的舉動放在眼裡。
她再次側身,向旁邊的兩個人問着。
“我說,她剛才是收到什麼奇怪的消息了嗎?”
“……也許?”
清火心不在焉地應答着。
她耷拉着耳朵,看着天,像一條敗狗。在她身上,不能看出一絲勝利的喜悅。
黑子皺了皺眉,她不大喜歡清火這種易於被他人影響的情緒。
這顯得她和叮噹,當時對羅傑斯特的唾罵,和對安奈護士的反駁毫無用意。
“你不要太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那就是個本子,就是個虛構故事。你根本就不應該被那些虛構之人傷害到。”
“可是,那些虛構之人也是現實之人創造的,他們代表了現實之人的想法。”
清火慢慢低頭,回答着。
“現實中有那麼多的人,也就有着不同的觀點。有的人的觀點十分偏激,有的人的就十分緩和——這是很正常的。就像是有的人信Raiden教,有的人不信一樣。面對那些不信教的人,難道吾會衝到他們面前,讓他們信教嗎?”
“不會的。”
溫特爾自言自語着。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清火。
“被別人的言論傷害到就輸了。”
叮噹走到三人面前。
“嘛,我不是獸人,自然無法理解你們的想法,也無權去感受你們的痛楚,”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想彈掉上面根本看不見的灰塵。
“但是我知道,別人說那些話,目的就是要讓你在意,讓你難受。所以說,為什麼要讓那些人爽呢?”
“反過來把他們氣個半死才好玩呢。”
“你走回來幹什麼。”
黑子對她所說的話並不感冒——雖然她知道叮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人根本就沒資格說這種話吧!
她想到了叮噹那天在科研室大發雷霆的樣子。
“嗯?我想讓你們趕緊跟我一起回家,咱們待會兒再去凈化一個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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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回到宿舍,回到自己和黑子共用的房間,打開自己裝滿本子的紙殼箱子。
這是她想做的事,卻也是個幌子。
因為她現在翻找本子的時候根本就沒在想「啊,要挑什麼樣的本子比較好呢?」,而是在想剛才收到的郵件。
(本子魔改師。)
她腦海里反覆出現着這一詞彙。
是的,剛才的郵件,本子魔改師就是發件人。
本子魔改師?聽着還以為是什麼反抗本子凈化師的奇葩組織——好像還真是。
叮噹在當本子畫師的時候,就聽說過「本子魔改師」的名號。
據說,那是一群熱愛本子,不滿本子凈化師做法,因此在不斷進行示威,遊行和地下行動的人。
可是叮噹只是一名普通的D級凈化師,還是剛剛才轉正的,本子魔改師根本就沒有理由知道她,更沒有理由知道她的郵箱。
(也許只是個騙子?)
(從黑客那裡買入大量的電子郵件地址,然後再進行垃圾短信的投放——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啊。基數大一些,總會有人相信的。)
她思考着,把翻找完的一摞本子碼齊,放在地板上。
(我們這次應該凈化什麼本子呢?)
在叮噹認定那群人是堆騙子之後,叮噹將這件事拋到腦後,開始認真尋找下一次凈化用的本子。
(最好裡面有獸人。)
她想到了剛才清火的失落的表情。
“《O門O教女子OO實錄》?這個本子評級很高吧?”
“嗯,這個大概是C等級的本子。”
煙灰No.3187回答了叮噹的自言自語。
“額,那等着以後再說吧。”
叮噹將本子放在代表「應該會鴿的凈化」的本子摞上。
她們現在還沒有能夠凈化那麼高等級的本子的能力。
她又拿出了一個奇怪的本子。
“《那個總想O她OO的王八羔子》?”
叮噹眨眨眼。
哦,這是她當時在漫展,心血來潮買的百合R18本。
這個本子的CP還挺有意思的,一個傲嬌變扭的黑魔女X一個小時候被黑魔女當作養女兒,現在總想上她媽的白毛美少女。
叮噹蠻喜歡這種CP感的,她覺得這本子的作者「天堂樹」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但是不管喜不喜歡,是本子就要凈化啊——)
她嘆了口氣。
“《兔子不想和你說話》?這個東西怎麼也在這裡?”
這是個全年齡的百合本子,作者廢狗重置了一次,還鴿了一年多。
她怎麼把全年齡的本子也放進這箱子里了?
叮噹默默站起身,把這《兔嘮》放到桌子上,然後,她再繼續蹲下翻找本子。
這時,黑子走了進來,她把門關上,坐到床上。
她翹着二郎腿看着在地板上蹲着忙活的叮噹。
然而叮噹並沒有時間去管她。
“喂,”黑子很自然地向叮噹搭話,“你剛才收到什麼信息了嗎?”
“沒有。”
叮噹快速回答。
“哦,那是那群罵你的人又回來了?”
“不是。”
“那,你怎麼那個反應?”
黑子抱着手臂,疑問着。
“沒什麼,只是騙子發的垃圾郵件而已。”
她頭也不抬地回答。
對話也就這樣中斷,兩人陷入沉默。
正當黑子在心中咒罵著「這個人到底會不會聊天啊」的時候,叮噹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也許是良心發現,突然抬起頭。
說不定也只是她不太喜歡這種安靜而緊張的氣氛。
“黑子,”叮噹小聲說著。
“什麼?你在叫我名字嗎?”
“我想問你你凈化本子的理由。”
也許是不自信吧,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理由?”
黑子發出一聲嗤笑。
“你都不告訴我,我怎麼會告訴你呢?”
“額,好吧。”
叮噹將頭低下,繼續翻找着自己箱子里的本子。
“我只是想問問。”
“科科。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我在哪都一樣,”
黑子皮笑肉不笑着,她起身,瞬閃到叮噹旁邊,拿起了本子,仔細審視着封面。
“額,你幹嘛?”
叮噹瞅了一眼黑子,沒有阻止她的行為。她還沒開始思考黑子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思路就被打斷。
“沒事,就是看看本子。”
黑子直臂,將本子擺在眼前。
“你看吧,只要放回原處就好。”
叮噹卻沒時間管她。
“哦,我就是看看封面——我還沒有變態到像你那樣研究本子的地步。”
黑子將本子前後翻轉,她開始看本子的背面的信息。
“說起來,本子在被凈化之後,是會在封面的標題處出現「本凈師凈化版」?”
“應該是吧。”
叮噹拿起了《小菊花課堂》,放到「大概會鴿的凈化」摞上。
“喂,你這裡有沒有那種已經凈化完的本子啊。”
“有。”
她隨手指着自己身後的一摞本子。
“那些都是,你想看就看,但同樣,看完給我放回原處。”
“好好好。”
“果然呢,本子上面會標着「本凈師凈化版」!”
“是嗎?”
叮噹假意應答着。她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以前在當本子畫師的時候,論壇里經常會有求助帖子——「我的本子被本子凈化師凈化了,還打着本凈師凈化版的標籤!我還想看,怎麼辦啊,急急急!」
這個時候多半是沒救了。
論壇里的人也就只好回復「大兄弟,你去看別的本子吧,沒救了」,「別水了,沒救了」。
本子凈化之後,凈化師的身影會出現在本子中,將本子劇情改變。
這種事情是不可逆轉的——反正叮噹是沒看過那種逆轉奇迹。
在凈化師凈化完本子之後,離開本子前,煙灰AI就會生成一張寫着「本凈師凈化版」的紙條,放在本子中。
這樣,不僅可以告訴其他本子凈化師,這個本子已經被凈化了,也可以告訴那些看本人,這本子已經被凈化了,如果你還想看本子的話,找別的吧。
一想到這裡,叮噹就想到之前收到的郵件。
“本子魔改師…?”
她小聲自言自語着。
(那群人是幹什麼的?是魔改本子劇情嗎?他們做的事,和本子凈化師相反嗎?)
(還是說,那就是騙人的?)
她根本想不明白。
“你說什麼?”
黑子回頭,提高聲調。
“本子我倒是聽清了,你說了什麼?磨…?”
“沒事,我口胡了。”
叮噹捂住嘴。
“……”
“話說,你看過furry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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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德!給老子過來!”
“來了!”
克里奇應了一聲,趕緊跑到大哥旁邊。
雖然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我的名字叫做克里奇!才不是什麼阿德!」,可他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唉,作為老大手下的小弟,他哪敢說什麼不是啊。
大哥起名叫他阿德,那他克里奇就得叫阿德。
大哥想叫他什麼,他就得叫什麼。這就是行規。
這裡是獸人的世界,每種獸人的身體優勢,生來就不同,他們能做的也不同。
就像是禽鳥種的獸人,他們就能飛行——當然,在成年之後他們才可以考駕照,合法飛行。
鹿種獸人,他們體型修長優美——是天生的模特。
而狼種獸人,便是力量的化身,他們通常都會做體力活,警察,軍人那種工作。
當然,這些只適用於那些中層社會的獸人。
克里奇是一隻長得很可愛,漂亮的金毛巡迴犬。
狗是在世界大戰時,為了戰爭和未來而培育的優良品種,少了一分狼的烈性,多了一分理智,當然,也少了部分的攻擊力和體型。
對於別的原生獸人種來說,他就是個試驗品怪物——即使他們金毛犬種很早就是獨立獸種了。他小時候受到了不少無端的謾罵。
那他自己呢?
他不喜歡自己的血統。這種跟狼比稍小的體型和殺傷力,比猩猩要遲鈍些的大腦——那些工作都被那些優秀的品種奪走了,那他這種四不像能擁有什麼呢?
只能走向社會的黑暗面了啊。
畢竟,狗比別的物種都要強的,就只有「忠誠」了。
老大需要的就是忠誠,腦子還聰明的人。
克里奇和大哥一直在為老大工作。說是什麼工作,他也說不太清。
反正就是被人委託壞事,然後去做壞事,拿錢的那種黑活。
沒事再碰碰瓷,敲詐一些倒霉蛋。
雖然他不大喜歡在工作的時候讓別人痛苦,但這也是他唯一能做好的事了。
“你這小狗,動作不能麻利點嗎!”
大哥暴躁道,他伸腳去踢了一下克里奇,可克里奇能感覺出來他沒在用力。
“抱歉,下次我會火速跑來。”
克里奇低聲下氣地說。
“好吧,老子再相信你一次。”
“剛才常務來電話了,我們有新活兒。”
“什麼活兒?”
“阿德,你知道傑斯那隻土狗嗎?”
“知道是知道…他是背叛了?”
“不,那倒沒有。只是有人舉報他,說他跟一個變態組織有聯繫。”
“那個變態組織的名字,還用我提嗎?就是抓住你,想把你變成便器的那個傻缺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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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走在全是獸人的大街上,不停地被獸人們用看珍奇物種的眼神看着。
她們幾個人都被這些目光盯着,就連長着狼耳和狼尾的的清火也是這樣——這街上走着的大部分獸人都是獸頭模樣,很少有變成只長獸耳和獸尾的人。
叮噹被這尷尬的氣氛壓得透不過來氣,她扭頭問清火:“為什麼清火你不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獸頭模式?這樣就不用和我們一樣被別人冷眼相待了。”
清火睜大眼睛,靜默了一會兒。
“不,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改變自己的模樣。”
她搖搖頭。
“不過倒是你,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本子凈化?讓專業的獸人隊凈化不就好了嗎?”
“不,我就是要凈化這個本子。”
叮噹將頭轉回來。
這個本子,是屏月庄社畫師「好多魚」的作品。叮噹看完這本子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人根本不適合畫本子」。
好多魚的這個本子講的是斑點犬獸人鹽,被鄰居大黃狗傑斯綁架之後,帶到一個組織的基地中進行各種不可描述的事情。
畫風和劇情都無可挑剔,是個極好的佳作。
但是,本子可惜了世界觀。
叮噹認為他可以畫點別的——而不是本子。
把好多魚的本子凈化了,讓他趕緊去上岸當正經漫畫家,順便還能跟社團復仇。
多好的事情!
就是她們在這本子里待着有點難受。
她們根據煙灰No.3187的直視,拐到了居民區。在街道的兩邊就是別墅群。
居民區的路人沒有剛才那麼多,她們壓力稍稍減輕,各自都鬆了一口氣。
“第三個房子就是鹽的家。”
煙灰No.3187的聲音從每個人的耳邊傳來。
“那麼,傑斯的房子,就是我右手邊的這個了?”
叮噹看向她右手邊的「第二個房子」。
還沒等到煙灰No.3187回答,每個人都知道了答案。
那條黃狗就在他的院子里鋤地。
他光着上身,健壯的身材因此清晰可見,他不斷揮動着手中的鋤頭。他的肌肉時而緊繃,時而放鬆,有彈性而不失力度的動作讓人能感覺到他體內蘊藏的力量。
傑斯看到有人站在街道上看着自己,耳朵警覺地立起來,他眯着眼睛,拿着鋤頭來到叮噹等人面前。
“有什麼事嗎?”
傑斯強忍着怒氣,盡量表現得比較禮貌。
但是叮噹還是能感覺到他對她們的厭惡。
是因為自己被人偷看打擾了?還是因為她們的長相的原因?
“我沒見過你們。”
叮噹腦子轉得飛快,她快速地想出了幾種應答方式。
“這——”
“閉嘴!”
傑斯厲聲道。
“我不跟愚蠢的人類說話——你們根本就不應該懂我們的語言,不應該存在於我們的世界中!”
“你再說話,我就用我的鋤頭把你的腦子敲開。”
他看着叮噹,露出自己的犬牙,揮了揮鋤頭。
然後,傑斯又看向一旁的清火。
“怪胎,你說。”
“啊?”
清火小聲驚訝道。
“我在叫你的名字!怪胎!”
傑斯粗暴地大聲吼着。
他這番架勢嚇得清火一愣。
“你是跟這些傻逼人類待久了,連獸語都聽不懂了嗎!”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我們說的語言有區別嗎?”
叮噹清了清嗓子,大聲道,音量不亞於剛才大吼的傑斯。
這種小身板能說出這麼大分貝的話,真是令人吃驚。
傑斯暴躁地轉看向叮噹。
“你難道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這裡是日落小鎮,你們人類在這裡是沒有人權的!”
他指着掛在西邊的太陽。
“等着一能看到夕陽,我就會用這鋤頭敲碎你的脊椎骨!”
“你以為我會害怕你的威脅嗎?你以為你能做到嗎?”
叮噹瞪着她那雙紅眼睛。她眼中沒有一絲恐懼。她反問着傑斯,又漸漸向他逼近。
“來啊,朝這裡打啊!”
她指着自己的臉。
“打啊,給老娘打啊!”
傑斯咬牙,掄起鋤頭就向叮噹劈去,卻被一個藍色透明的五邊形屏障打斷。
“叫你打還真打,真聽話啊。”
因為接收到了全部的反作用力,傑斯的雙臂在顫抖着。
“你他媽……”
傑斯將鋤頭拿下來,認真審視着眼前的茶發女孩。
“不過是一個破擋箭牌,別他媽拽了。”
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那你也打不破,呵呵。”
“那麼現在我們能正常對話了嗎?”
“所以,到底有什麼事?”
傑斯壓低聲音,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這是我的家,你們沒有權利在這,懂嗎?”
“那你就有權利進入鹽的家嗎?”
“鹽?”傑斯高聲吼叫着,“你們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計劃的?你們是老大那邊派來的調查員嗎!”
他的聲音突然開始顫抖。
“我們只是一群興趣使然的獨立調查員。”
叮噹聳聳肩,並不想告訴他真相。
“總之你就回答吧,是不是想要將鹽綁架后訓練成奴隸?”
她抱着手臂,對面前的暴怒大狗無所畏懼。
“你知道的太多了。”
傑斯丟掉鋤頭。他暴起,伸出拳頭向叮噹的腦袋打去,
叮噹也不是傻子,在傑斯起跑之前,她就注意到了傑斯的架勢。
她沒有向後逃跑,而是俯身向前沖,並且非常順利地躲開傑斯的拳頭。傑斯見叮噹躲開了自己的攻擊,他的嗓子發出了低吼聲,轉身,伸腳朝叮噹踹去。
這也被叮噹輕鬆躲過。
當他想要再次攻擊她的時候,卻被粗暴地抓住了兩邊肩膀。
他想要扭動掙扎開束縛,卻不料自己一動都不能動。
傑斯扭動脖子,想要看他身後的人是誰。
是他之前罵過的怪胎。
清火眉頭緊鎖着,她的嘴彎成一個弧線,看起來很不開心。
“你?”
“我們只是想問問你會不會綁架鹽,為什麼你要向我們攻擊呢?”
“你企圖毆打我的朋友,這讓我很生氣。”
清火捏着傑斯肩膀的手越來越使勁,傑斯開始害怕自己的肩膀上的骨頭會因此而粉碎性骨折。
會嗎?不會嗎?
他無法確定。
“那麼,傑斯先生,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嗎?”
傑斯被弄得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這群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老子愛幹什麼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他大聲喊着,這氣魄就是不像一個被女孩子抓住肩膀擒住的男人。
叮噹沒有回復他的這句話,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明白自己的處境后,他像一隻泄氣皮球一樣癱軟下來。
“是啊,老子就是準備好要去把他給綁架,怎麼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自己準備要做的事。
“原來是這樣啊!”
叮噹恍然大悟,大聲道。
“那你介不介意我們揍你一頓呢?”
“什麼?”
傑斯耳朵豎直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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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奇蹲在郵筒旁邊,默默地看着鋤地的土狗,傑斯。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肌肉和力量不放心,克里奇早就衝過去把那個人揍一頓了。
突然,從遠處走來了4名吵吵鬧鬧的女生。
克里奇仔細看了一眼,嚇了一跳——那是三名人類和一名獸耳獸人的清奇組合。
(這獸人妹旁邊有三名人類???)
這裡是日落小鎮,在日落之前,所有人類都必須要離開這座小鎮——不然,就會被偏激的小鎮居民圍毆虐殺。
再有一個多小時,這裡就會是人類的末日之地。
現在這裡的人類絕對是找死——這裡的路程遙遠,那幾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離開。
換句話說,她們涼了。
她們四個人來到了克里奇正在監視的傑斯的家門口。
傑斯的直覺很敏銳,他注意到了那四個站在他小院子前的四個女孩——也許也不敏銳,因為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克里奇。
傑斯提着鋤頭,來到四個女孩的面前,他高喊着什麼東西。
好像是其中一名茶發的少女刺激了他。
傑斯掄起鋤頭就向茶發少女砍去。
克里奇本來以為那女孩完蛋了,而害怕的閉上眼睛。在他再次睜開眼之後,他卻發現茶發女孩毫髮未傷。
傑斯好像在和女孩說著什麼,可克里奇並不會唇語術,他的耳朵也聽不到來自那麼遙遠的地方的聲音。
再到後來,傑斯突然沖向少女,茶發少女也輕鬆躲開。
旁邊的紅毛狼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到了傑斯的身後,她快速擒住他,讓他不能再動彈一下。
她們據理力爭了一會兒,最後開始動手,暴打了傑斯一頓。
見到那手段,克里奇再也不敢說人類都是一群軟蛋了。
他剛才看到了三名「真男人」。
本來老大是讓他和大哥觀察觀察傑斯的舉動,發現有什麼不對的之後再動手。
大哥不在這附近,克里奇看着傑斯手中護理得很好的鋤頭就不敢上前。
雖然有很多奇怪的變數,但是結果沒有發生變化——傑斯還是被揍了一頓。
而且傑斯被揍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慘。
(嗯……管他呢。)
克里奇聳聳肩,表示「這可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