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叮噹走在前面，其他三人慢慢地跟着。
除了叮噹之外，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情願三個字。
但算今天，這就已經是第四個本子了——算考核之後她們獨立凈化的本子，那就是第三個。
就說當時在那觸手溫泉中，叮噹四人享受了短時間的休假和放鬆，但後來卻演變成了無雙砍殺和洞穴探秘——每個人的精力都被消耗了不少。
至於醫院後宮，雖然只是看着其他醫生來縫合傷口，但是精神一直是緊繃著的——於是也很累。
最後的furry本，則是大鬧了一場，把故事裡的一個變態組織攪得天翻地覆。
現在的調教本，就顯得簡單很多。
可是，她們是真的沒力氣再凈化了。
黑子嘆着氣，一步一步挪上樓梯。
“我說啊，我們真的不能，在凈化本子之前，先去休息休息嗎？”
她又累又熱，兩隻胳膊也耷拉在雙肩兩邊，隨着她身體的移動而前後甩去。
“我複議，我要不行了——”
清火吐着舌頭，做着和黑子差不多的動作，向叮噹抱怨着。
“我，讓我先在這樓梯口歇一會兒。”
說著，溫特爾直接坐在樓梯口，毫不在意上面的灰塵。她把着欄杆，大口喘氣。溫特爾手上的繃帶好像被汗水浸濕了，顏色要比平常的深一些。
先不說年齡怎麼樣，溫特爾的體型就是一個小孩子——她根本就承擔不下來如此重荷。
黑子見狀，搖搖頭，也坐在樓梯之上。
“我累了，我是真的走不動了。”
“我也是…”
清火小聲說著，她跳了下去，坐在和溫特爾同一高度的台階上。
這樣做之後，她才發現，因為兩個人的身高相差很多，當她們坐在同一高度時，溫特爾是完完全全無法和她說上話的。
因此，清火向下退了兩個台階。
“喂，你們就這樣放棄了？”
叮噹回頭，看着自己頹廢的隊友們。
“又——不是我們想進來凈化的。”
黑子看向樓梯間牆壁上掛的工藝畫。
“既然凈化，我們就要好好乾啊。”
“好好乾個屁！”黑子呸了一口唾沫，“你那是好好乾嗎？仔細想想，你每次凈化本子，除了作秀和出計劃，還幹了什麼？是不是發現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多？”
“沒錯。”
黑子將自己的護目鏡摘下，用眼鏡布細心擦拭。
“說你是隊長，領導團隊，但實際上，你總是把事情托給我們干啊！”
她發著牢騷，向後靠去。
“你要凈化，你就自己凈化！別婆婆媽媽的，不是說這本子簡單嗎？那你就凈化啊。”
黑子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
“我很煩你這種，明明什麼都不會，還要瘋狂逞強，最後把任務都留給別人的半吊子。”
叮噹啞口無言了一會兒。她想要辯駁，但是卻做不到——因為黑子沒有說一句錯話。
那現在能怎麼辦？叮噹是要和自己的隊友好好談談，然後再繼續凈化本子，時間就拖的太長了——這世間應該還能再凈化一個本子才對。
或者，叮噹直接自己一個人凈化本子。
這個本子叫做《千歲調教日記①》，具體來講，本子的劇情就是說，女主角千歲喜歡她的吉野老師。山田老師因為賭馬用光了學校修學旅行的錢。千歲被山田所騙，以為是吉野老師用光了錢，就用肉體和山田老師進行交易…
最後，在《千歲調教日記④》中，千歲想要離開山田老師，決定和吉野老師說這些事情……結果卻看到老師有同居女友。就此，千歲的自尊全部被打碎，她正式成為了山田老師的奴隸。
（也許……我應該可以。）
她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
“叮噹，叮噹，你覺得那個提議怎麼樣？如果你想要凈化本子，那你就自己去凈化，我們在學校外面等你。”
“我覺得挺不錯的。”
叮噹一臉無所謂地回復黑子。
“什麼？”
“你沒聽錯啊，我說，這本子就由我自己來凈化。”
她慢悠悠走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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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在衝動中，用手掐住了佐井的脖子。
他將她抵在桌子上，目瞪圓睜。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驅使着他一樣。
“你，安靜點！”
山田見佐井的臉色逐漸變黑，他稍稍減小力度。
“是你應該安靜點吧！”
突然，從二人身後，傳出一個山田從未聽過的女孩的聲音。
山田猛轉頭，看見了一名茶發少女。
“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佐井伸長脖子，看見了她之前看見過的瘋子少女凌叮噹。
她趁着山田還沒反應過來，用力咬了一口他的手，讓他因痛鬆開手。
“啊！”
山田慘叫着，他像被電擊了一樣，抽搐着鬆開手。
佐井離開將他踢開，從辦公桌上下來。
“山田老師！你到底在幹什麼！”
佐井就算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放下禮儀。
“嘶——嘶——”
山田老師護着自己被咬的手，沒有說話，只是猙獰地看着叮噹。
他呲牙咧嘴地樣子十分滑稽。
叮噹因此「噗」的笑出聲。
“你們當然要安靜點了。那邊正有老師過來，要抓我呢。”
她搖搖頭，看起來很為難。
“本來這邊還挺安靜的，你們這下鬧出這麼大聲，那些老師還有保安馬上就過來了。”
叮噹扶額，嘆了口氣。
“我不是叫你趕緊滾出這個學校嗎！”
佐井掃了一眼叮噹，摸了摸脖子，稍稍鬆懈下來。然後，她還是死死地盯着山田老師不放。
“是啊，我本來應該要滾來着，但是我迷路了。”
“這校園才多大啊，你怎麼會迷路。”
佐井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但就算是此時，她姿色仍然不減。
這也許就是天生的美少女吧？
“我說了啊，我迷路就是迷路了，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難道說你和山田老師是一夥的？”
佐井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山田，是這邊大叔的名字嗎？”
叮噹面無表情地看着這邊的山田老師。
山田深吸一口氣，現在的他正等待着叮噹的評價。就像是等待法官審判的被告人一樣。
“好油膩的大叔啊。”
“小鬼！大叔都是這樣的！”
“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大叔好像想要對佐井同學做什麼呀，你們要做什麼啊？”
“我不知道！”
佐井惡狠狠地喊道。
“我什麼都不想做。”
山田稍稍冷靜下來，他恢復了自己的常態。
“我只是告訴她，她喜歡的老師有貪污的嫌疑，她卻不相信，還要無理取鬧。”
說著，山田用手指着佐井。
“佐井同學，你應該相信老師啊——吉野那傢伙，本來就沒幹什麼好事。”
“吉野老師是無辜的！你張口閉口都在說吉野的壞話，我覺得是你想要潑老師髒水！”
“什麼無辜不無辜的！那錢就是少了！能怎麼辦！”
山田甩手，靠在桌子邊。
“少就是吉野老師的事么！難道就不能是山田老師你的事嗎！我可是聽過你的賭博傳言的！絕對是你賭博的時候挪用了學校修學旅行的錢！”
佐井突然又看向叮噹。
“還有！這邊的你！我就是覺得你不對勁！你之前還給我暗示，說讓我自己判斷事情的對錯？你是在暗示我，吉野老師有問題嗎？我竟然還被你們擺了一道……還開始懷疑吉野老師！我真不是個東西！”
“額…”
“你！你還想說什麼啊你，你還想反駁嗎？事實就擺在這裡，紙已經包不住火了，你以為事情還能因你的巧舌而發生反轉嗎？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暴躁的佐井開始步步向叮噹逼近。
“你當時竟然敢叫我母豬！”
“額，那個，這個，不是一件事就不要說了啊……”
叮噹眼睛咕嚕一轉，轉到別處。
“對不起啦，當時只是一呈口舌之快，說得有點重。”
“你這道歉根本就不走心——”
就在這時，佐井感覺自己被身後的山田有了什麼動作。
前面的叮噹突然沖向他們，她無言，抓住山田的手腕，使勁將它向另一方向扭去。
山田發出痛苦的叫聲，他伸出另一邊的手，想奮力朝叮噹的腦袋拍去。
然而，叮噹拿着一把由藍色透明線構成的匕首指着他的喉嚨。
“不是我不能偷襲，而是我不想偷襲。”
叮噹瞪着她布滿紅血絲的紅顏，威懾道。
“你哪裡來的刀！”
“不，這是匕首。”
趁着叮噹回復佐井的話，山田快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管她有多厲害，只要體格還是個小女生，她就沒辦法贏過中年人山田。
女孩子在自衛的時候，一般是不提倡帶這種管制刀具等攻擊性武器的。因為，受害者女性的力量一般都沒有加害者強大，這也就意味着，女孩子所帶的防身武器，將變成傷害自己的幫凶。
山田感覺自己快把她的骨頭給捏斷了，他將匕首拿到手裡后，將叮噹甩到對面的柜子上。
「哐！」
柜子發出碰撞的聲音。
“你這臭小鬼！”
山田獰笑着。
“還想拿匕首砍我？你能拿得住嗎！到頭來還不是得給……”
他說著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空無一物的右手。
“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呢？”
叮噹爬起來，在山田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透明匕首。
“你覺得，我會那麼輕易的把這東西給你嗎？”
“你們！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
佐井千歲發出尖叫。
作為一名優秀的學生，她應該從未在現實中看到這種兇器，也從未身處於這種情形之中。
那可是匕首啊，能夠殺人的匕首啊。
千歲抱住自己，她回想起剛才山田老師對她做的事。
她顫抖着轉頭看向山田。
這兩個人都瘋了！
“你們都——”
“不要刺激他——！”
叮噹打斷了千歲的吶喊，她轉而將注意力再次放在山田上，躲閃開他的衝撞。
“佐井！你現在真的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她邊向後退，邊避開山田的無能狂怒的衝擊，嘴中卻不忘與千歲交談。
“你現在不跑，還在等什麼啊？”
“…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你。”
“你怎麼還因為剛才那幾句母豬生氣——”
一個沒注意，叮噹被改變動作的山田捉住，山田並將她往自己身前拉去。
千歲驚呼。
然而，叮噹沒被這場面嚇到，她仍然保持冷漠，嘴動了動，四個字脫口而出——
“防禦矩陣。”
「啟動」
另一個沒有聽過的女聲隨即應和，一個五邊形的屏障在叮噹面前，將山田向後頂去。
山田被擠到柜子，頭重重的地砸在上面，令鐵柜上出現凹陷。
他失去意識，眼白翻出，昏倒。
一切，只發生於幾十秒內。
千歲看着昏倒在地的山田，露出驚恐的表情。
“喂，”
叮噹就像是早已習慣這種場面一樣，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朝千歲露出微笑。
“現在你可以和我一起跑了吧？”
說著，她走上前，抓住千歲的手腕。
千歲沉默了。
“喂！你！在這裡獃著幹什麼！”
保安大叔站在辦公室門口，本來想向叮噹破口大罵的他，突然看見了昏倒在地的山田主任。
“——？？！”
“你們幹了什麼？！”
他晃着手中的警棍，極速向叮噹二人跑來。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叮噹緊緊抓着千歲的手腕，將她拉向另一邊。她快速拉着千歲，繞過辦公桌，沖向另一邊的門。
“你！你慢點兒！”
“你們別跑！”
叮噹隨手將辦公桌上的東西甩到地上。很快，穿梭自如的她就從保安的視線中離開。
“喂！喂！”
保安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山田主任，又看着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左右為難的他只能在地上跳腳——追是已經追不上了，只能處理這爛攤子了。
人命更重要。
他蹲下來，晃了晃山田老師的肩膀。
“喂！山田老師！喂！”
不論他怎樣猛烈搖晃山田，山田的眼皮也都沒有動一下。
晃着晃着，信封脫落於他手中。
保安被信封所吸引。
“這個是啥？”
他自言自語着，將它撿了起來。
隨後，他目瞪口呆。
“修學旅行的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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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拉着千歲，跑到天台門前。
看着猛轉門把手的叮噹，千歲嘆了口氣。
“沒用的，因為之前有學生跳過樓，現在全市的天台都是被鎖死的。”
她小聲說著，掙扎，想掙脫開叮噹的手，卻做不到。
“你別亂動啊，稍不小心我們會從這台階摔下去的。”
叮噹緊握千歲的手腕，毫不放鬆，她將匕首比對在門邊。
“你要幹什麼…？這可是鋼木門！”
雖然長得像個普通室內門，但是，這鋼木門裡夾了個鋼板。
千歲搖搖頭，她對叮噹的做法感到無奈。
在她眼中，匕首這種武器根本就可能劈開鋼板——更別提使用者是個瘦弱的女生了。
「咔嚓——」
叮噹將匕首插入門中。
“！你怎麼做到的…”
千歲眼睜睜地看着叮噹像切菜一樣地將門劈碎。
“額，大概是匕首太鋒利了吧。”
說完，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叮噹一腳踢開門。
她不顧千歲的反對，直接拉着她走入天台。
天台空無一人，抬頭便能看見泛紅的天空。西邊的太陽離地平線越來越近，這讓天空的亮度逐漸變低。
千歲深吸一口氣，四處觀望着，看着自己從未有機會觀看的風景。
因為是優等生，千歲從來就沒有來天台的理由。
吃飯也是只去食堂，放學問吉野老師問題之後就會回家，從不在奇怪的地方逗留。
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在高台上觀賞日落。
學校的教學樓並不高，但在上坡，和遠處的那些樓房相比，還要高一個層階。
叮噹鬆開千歲的手，任由她扒在安全網上觀察。
“佐井同學，這是你第一次來天台吧？”
叮噹湊近，用手抓着安全網，看着樓下的操場說著。
“嗯…”
千歲很難回答她這個問題。
在記憶中，她的確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但是，她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認為自己在這裡做了些很可怕，很色情的事。
“是嗎？”
叮噹來到千歲身後，將她往安全網上壓。
“喂！你幹什麼！”
千歲惱羞成怒道，她回頭，想要質問叮噹。
可是，叮噹現在在她的正後面，是她無法觸及的死角。
被比自己瘦小的傢伙控制住，有很不舒服的感覺。
她被死死地壓在安全網上，手指卡在網眼中；若再使勁些，她的手就會被勒出紅印。
“那這樣呢？你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什麼想起來什麼什麼…”
千歲皺眉搖頭。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感覺到了什麼。
她感覺自己以前……也曾被人這樣強壓在天台的安全網上。
雖然當時的感覺和現在的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有一種，你自己以前曾經被人在這壓過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
千歲奮力扭動身體，將叮噹甩開。
她轉過身來，很疑惑地看着叮噹。
“這很正常。”
“你有聽說過平行宇宙理論嗎？”
“……？”
“嘛，總而言之，在平行世界的佐井同學被山田老師騙了，然後被他強行調教成母豬——其中有一次調教，就是在這裡進行的。”
叮噹展開雙臂，似乎是想讓千歲好好看這裡。
“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啊！”
千歲惱羞成怒。
“什麼平行宇宙，什麼鬼東西！”
“喂喂，不要生氣嘛。我只是實話實說，而且，還用了你比較能接受的說法……”
“山田老師的確是在用修學旅行經費賭博，經費的缺少，和吉野老師一點關係都沒有。”
“哈！我就知道。”
“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山田老師是罪魁禍首，我不會被他欺騙，也不會變成什麼可笑的母豬。你已經可以離開了。”
千歲的語速逐漸加快，關於吉野老師的任何，她都不想聽。
“不，事情還沒有結束。”
“怎麼，還有誰想要把我調教成母豬嗎？我怎麼運氣這麼差？”
“不，和調教什麼的都無關，跟你的個人感情有關。”
叮噹扶額。
“感情？”
千歲歪着頭，有些疑惑。
隨後，她立馬來了火氣——
“我喜歡不喜歡吉野老師，關你什麼事啊！”
她的臉紅紅的，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
“吉野，對，你喜歡的是吉野老師！”
“我喜歡什麼關你什麼事！我…也從來就沒要求你拯救我吧！”
“我肯定不會像那個平行世界的自己那樣蠢蛋，會被那種臭大叔欺騙。”
“在人情緒波動幅度巨大的時候，總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在失戀的時候。”
千歲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就差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吉野老師不喜歡我？”
“我可什麼都沒說。”
叮噹聳肩，推卸責任。
“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學生……是這樣嗎…？”
千歲瞪着眼睛，朝叮噹走近，利用身高優勢，壓迫着她。
“雖然很難說出口，但既然你發現，也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叮噹嘆了口氣。
“你的吉野老師現在是有同居的女朋友的。”
“！！！！——”
千歲僵住了。
“我就知道。”
叮噹嘆了口氣，搖着頭。
“……你在騙人，對吧？”
“不，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事實。”
“哈哈、、怎麼可能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的告訴我……”
千歲向後倒退着，不停搖頭，她整個人都貼在安全網上。
叮噹在心中默默對安全網表示感謝。
如果不是安全網，這女孩就要掉下去了。
雖然她在心中已經「掉」下去了。
“額，那我下次再試着婉轉點。”
她假裝沒有在意千歲的感受，繼續搭話。
千歲將重心全部放在身後的安全網上，也將自己唯一的生命託付給它——對現在的她來說，有無這生命，已經無所謂了。
喜歡了很久的人，一直在為他努力，達成了今天的「成就」。
無比期待着自己與他的美好未來，每天都為此奮鬥。
結果，卻一句話告訴她，他從來就沒喜歡過自己？
自己從來都是一廂情願？
千歲不想接受這事實，卻又隱隱約約感覺這是真的。
畢竟，師生戀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成為現實嘛……
老師對學生好，就說明他很負責，並不意味着他「喜歡」學生。
只說明，他熱愛自己的工作。
千歲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眼睛在出汗。
為什麼她現在才意識到？
她之前想象的美好未來，怎麼可能……嘛…
年齡根本就不合適，價值觀也不同，除了學習之外就沒有其他可以聊的地方。
況且，千歲還認為自己不夠優秀。
還配不上吉野老師。
她用手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水。
現在她根本就不能哭啊，等會兒還要再去見吉野老師，去問他功課。
哭了的話，眼睛腫了，就得讓吉野老師擔心了。
千歲跌坐在地上，看着天空上如同被火燒了一樣的雲，這樣，眼淚就只能在眼眶中打轉，而不會流出。
吉野老師根本就不需要她啊！他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喜歡的人。
那，誰還需要她呢？
她捂着太陽穴，忍受着突如其來的頭部劇痛。
走馬燈的畫面在她眼前展開。
“……”
看到了那些衝擊性的畫面，千歲的眼淚無法止住，手指不斷抹去眼角的淚水，然而眼淚卻從中不斷湧出。
她想起來了，她全想起來了。
她本應被山田老師所騙，用肉償還「吉野老師欠下的賬」。
後來在頓悟之後，前去找吉野老師，發現他有同居的女友，即刻崩潰。
本來，她後半段人生，會被山田老師毀得一乾二淨。
然而現在，因為站在她前面的那個人，千歲卻安然無恙地坐在天台上，捂着眼睛流淚。
“我…為什麼在哭。”
現在應該開心啊，開心啊，開心啊。
她沒有被山田/弓/雖/女/干/，也沒有被山田欺騙，也沒有被迫做母豬。
她還是純潔的她，優秀的她，幾乎完美的她。
只是，她心中的支柱倒塌了。
天也塌了。
“我不知道哦。”
“你想哭，就哭吧。”
叮噹將視線轉移到一邊。
“我……”千歲看着頭頂的火燒雲，“全都想起來了。”
“我能先問問，山田老師現在怎麼樣嗎？”
“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哦。”
“剛才有保安大叔留在那裡了，想必那少錢的信封，已經被他發現了。”
“這麼說……山田會被判貪污而被警方拘留？”
“也許吧？我覺得你的推測沒啥毛病。”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謝謝你從山田的手中救出我。”
“不用謝。”
叮噹伸出手腕，看了眼時間。
“就算我知道了這些事，我還是…放不下吉野老師啊……不管怎樣，我都喜歡他了2年，讓我快速放棄，這不太可能。”
“嗯……你說的對。”
叮噹點點頭。
“我在這方面並不能給你意見，就還是鼓勵比較好。”
“為什麼？”
“我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啊，也沒經歷過失戀。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時間去喜歡人。”
叮噹仰頭看天。
“是這樣嗎？”
通過對話，千歲稍稍能控制情緒。她揉揉眼睛，將眼眶中多餘的淚水擠出。
“可能還是你太小了吧。”
“你，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也許吧。”
叮噹沒有精力和她繼續辯論。
“我可不知道將來你會遇到什麼樣的人，是會遇到和吉野老師一樣優秀的人，還是會遇到和山田老師一樣的人渣，這都是不確定的事。”
“我能救你一次，並不能救你兩次，救你三次……懂了嗎？這就是為什麼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讓你保持自己的判斷，不輕信於他人。”
“唉…”
千歲抱住頭部，腦子裡回想的都是突然湧入大腦的色情畫面。
“所以說，你只是讓事件步入正軌……是這樣嗎？”
“你怎麼樣理解我的想法都無所謂，我所要的，只是你的平安。”
“我們素未謀面，你也不是我們學校的人——我根本就沒有拯救的價值吧……”
“你有沒有價值，不是我說了算啊，你的拯救，是情理之中。”
千歲看着叮噹躲閃的眼神，覺得有些不太對。
不如說，她眼前的這個人，一直都不太對勁。
正常的中學生啊，都應該充滿着青春和活力，而她眼前的這名瘦小女孩，卻極顯頹廢。
“你遭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
叮噹挑了挑眉毛。
“我看你現在就是條金毛敗犬。你碰上麻煩了吧？而且，跟我碰到的麻煩，還不是同一種麻煩。”
“你說那是麻煩，那就是麻煩嘍。”
“那我又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得順着事情的發展？”
叮噹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到千歲旁邊，但和她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你個當事人還無所謂，心可真大。”
“作為一個差點被大叔騙的母豬，我覺得你也沒資格說這話。”
“那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就不要再說了，好嗎？！”
千歲的聲調稍稍抬高，看來她真的很不喜歡別人叫她母豬——誰又會喜歡別人叫自己母豬呢！
“可能是我又多管閑事了？就像當時我傻乎乎地以為，我那樣能拯救吉野老師一樣……”
她抱住雙腿。
“但是……”
“所以說你就是傻啊。”
叮噹嘆氣。
從遠處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兩個人卻稍稍放鬆下來。
這急促而反覆的調子在寧靜的校園中格外入耳。
“警笛聲，就意味着山田老師被抓了吧？”
“嗯，你不用再擔驚受怕了。他將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你怎麼辦？你應該也會被抓吧？公然闖入校園，還毆打老師，擾亂校園秩序，破壞學校財產，怎麼樣也得被拘留了。”
“我從未出現過，不就好了嗎？他們可沒時間抓一個不存在的人。”
叮噹起身，朝樓梯間走去。
“我就不和你說再見了，因為我們不會再見。”
把着門框的她回頭，朝千歲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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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播報一則新聞。近日，一所高校的中年男性教師山田氏因貪污學校修學旅行的經費，現已被警方拘留。經過調查，山田氏有侵犯女子高中生的嫌疑…案件仍然在調查中…」
「犯罪者已被繩之以法，請市民們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