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現,幽郁的寂靜與陰影仍舊覆蓋著森林,而遠處城市的燈火也仍未徹底熄滅,這一時間段特有的寒氣讓大多數動物都選擇老實的窩在它相較而言要溫暖的多的巢穴中,沒有生機盎然的鳴叫,也沒有人的蹤影,此刻的森林便是這樣的場所了,而這正如行走其中的某人所期待的那樣。

(    )長靴下尖銳的鞋跟保持着不可思議的張力,隨意的踏在鬆軟的泥土上,卻絲毫沒有陷入的跡象,她已在這林間前行了許久,大約幾個小時前,面對灰界他們帶回基地的那位自稱為“夕茉”的少女,她久違的觸及了深藏心底的,名為“疑惑”以及“惱怒”之情的些許,這讓她十分困擾,度過數之不盡的時日後,她早已學會如何完美的運用人類的諸多情感,如同熟練的匠人操作手邊的工具一樣容易……

本該是這樣的。

不過倒也不是什麼太值得驚訝的事,畢竟這是她所積累下來的,這一“人格”自主形成的情感,而人類會在不自覺之中流露出某種情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如說她對此反而感到有趣,就像是翻開了一本被放在書架上遺忘已久,積滿灰塵的書本那般。

但拋開這件事,出乎她預料的情況似乎確實增加了,先是灰界無論如何都不願向她透露的某個“可能會妨礙她”的人,而現在又多出來了個本應在很久之前就被她解決了的問題,不過,若僅僅是在原地為那些已經發生的意料之外感到頭疼的話,她可就不是(    )了。

總之,她終於找到一片開闊的空地,(    )走到位於中心的部分后停下了腳步,並緩緩抬起她的兩臂。

隨着(    )的動作,她周遭的空氣逐漸開始顯現出肉眼可見的形體,不斷染上與她衣着一致的色彩的同時,圍繞着她不斷迴旋着,即使動作已然停止,可這道黑金色的渦流仍然不斷聚集着附近的空氣,其邊緣甚至快要觸及附近的樹木,森林內別說是風,就連皮膚上的感官能夠捕捉到的一絲空氣流動都不存在,可這空地一帶的空氣卻呼嘯着盤旋在一起生出狂風,矛盾般的光景就這樣持續着,直到幾分鐘后,黑金之風毫無預兆的被攏在一起,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束后與位於中央的(    )一同消失不見,唯有驚醒后飛離樹梢的群鳥鳴叫着埋怨那裡曾被何等的不詳之物造訪過。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在“已經結束”的世界之中往返,那些只有她能夠到達的世界的過去,因為某人的緣故永遠與未來糾纏在一起,以莫比烏斯環的形式不斷重複,形成了她所說的“僅限於他們的輪迴”,不過就算是她也僅僅是能做到再度觀看那些曾發生過的事,而無法對其做出任何干涉,偌大的空間之中滿是呈不規則狀顯示出種種情形的光幕,她的面前,身後,頭頂,腳下,幾乎全部被其所顯示的過去的事像所佔據,只有些許深不見底的縫隙作為分割線將每個映像彼此隔開。

“那麼來看看吧,這兩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究竟是怎麼到達“這次的世界”的呢♪”

不悅的心情早已煙消雲散,(    )哼着小調在這不見邊際的光之世界中隨意的上下飛舞,映入眼帘的是她早已看到厭倦的種種事像,與那遙不可及的神的交談,與那些“被選中者”們的相遇,與他們一同到達的未來……

沒花太多時間,(    )就在某道光幕中發現了第一條線索,被稱作夕茉的少女正在某個她熟悉到快吐出來的地方,毫無生機的跪坐在原地,任由烏黑的頭髮在暴風的侵襲下不斷飄舞卻毫不為之所動,宛若無人操控的提線木偶,而這便是(   )所未能預料到的一個未來,而她看着光幕中一動不動的夕茉,嘴角不禁浮上了一絲苦笑。

那時候還是太天真了啊……

知道這在最開始就該被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延伸到她所在的現實之後,(   )立刻轉身前往其他的光幕,希望能夠找到關於另一個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輪迴之中的存在。

若它僅僅是出現倒也罷了,問題在於(    )感應到它的存在時為時已晚,別說是憑藉這源自萬物之神的神力抹消它的存在,就連確認它的正體為何都做不到,即使去向祂再三確認,神也不願透露任何對她來說有用的消息……

但幸運之神似乎總是格外的眷愛(    ),將每一道光幕中的影像閱覽完畢后,她總算找到了那股別樣力量的蛛絲馬跡。

諸多輪迴之中,灰界的身邊似乎多出了某個“從最開始就不存在”的事物……彷彿就是為了灰界將要迎來的未來而存在一般。

“嘿……原來如此,既然沒法直接對“那個”出手的話……就由我來充分的利用一番吧。”

望着那個伴隨灰界身側的不可視之物,(    )露出了她詭秘的微笑作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