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咯!”下午六點左右,星幻第一個坐在了陸遊社的餐桌上。

在雅哩哩做飯期間,司馬廉幫她打下手,或者端碗端碟,雅哩哩則耐心地教導他每道菜的工序。

畢竟下定了決心要幫助雅哩哩,至少要先學一學怎麼做飯,司馬廉也在認真地記着筆記。

全部做完之後,陸遊社的成員們擺好餐具和桌椅板凳,很快就準備好了一桌子熱乎乎的飯菜,當然也不缺像星幻這樣摸魚打諢,飯菜一擺好就第一個坐到桌子邊上的人。

“停。”司馬廉擋住了星幻伸向飯菜的筷子,“今天學姐難得有空坐一桌菜,讓學姐先吃。”

“飯菜又不會介意誰先吃它們……”儘管不大樂意,星幻還是收回了筷子。

“我沒關係啦,你們先吃就好。”雅哩哩並不是很介意。

“你看看,她自己都說沒問題了!”星幻趁司馬廉不注意快速夾走了一大塊肥肉。

“你……!唉……算了。”

真是拿這個神明沒什麼辦法,司馬廉嘆了口氣。

不過在水泉大劇院的那天晚上,在司馬廉的央求下,星幻不顧“不能干涉人間”的規矩把他傳送到了舞台的後台,而且在其他人看來星幻就是一個白鬍子的老教授,他想要先吃就讓他先吃吧。

而且,司馬廉今天的心情十分不錯,自從雅哩哩不當偶像的那天晚上起,他就一直感到神清氣爽,今天早晨起床后他才注意到,鬧鐘表面烏泱泱的倒計時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個頑固的倒計時顯示在右下角。

因為水泉市大劇院的事情被很快刊登在了各種新聞周刊上,所以司馬廉也成了一個“小名人”,社交度上升后,倒計時自然而然地減少了。

“誒!你怎麼又把肉全夾跑了!”銀音看到星幻專挑肉吃,身為肉食者的她有些坐不住了,兩人之間很快就爆發了一場肉食戰爭,桌子上的肉菜被風捲殘雲般的消滅了。

“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司馬廉有些頭痛地制止兩人,但是兩人完全不聽勸。

“可惡,那我只能用行動來阻止你們了。”打不過的就加入,司馬廉跟着搶起了為數不多的肉菜。

“看上去很有意思,我也來湊個熱鬧吧。”胡桃一邊說著,一邊精準地把肉夾走,戰況一時十分激烈。

“你們給雅哩哩留一點啊!”喵玉着急的看着一桌人搶肉,也加入其中,不斷把肉夾到雅哩哩的碗里,但是她完全沒注意到,星幻正不斷把肉從雅哩哩的碗中夾到自己嘴裡。

至於西門白夜,為了維持她白夜吸血鬼的設定,堅持吃着各種白色的食物,但是因為她不喜歡大蒜和肥肉,所以這場戰爭與她沒什麼關係。

“夠了!”顧田一使勁敲了一下桌子,就算他再怎麼沒有威嚴,社長說話沒人敢不聽。

“今天,哪怕有任何一點綠色剩在盤子上,你們以後的晚餐就沒有肉食。”

“可是……”

“可是什麼!?”銀音說的話被顧田一憤怒地打斷。

“可是盤子是綠色的的……”

“那就快點把蔬菜吃光把盤子拿去洗掉!”顧田一說完,大家趕忙爭相吃起了蔬菜,雅哩哩看着這幅景象露出了苦笑。

沒想到她做的飯會成為戰爭的導火線,不過好在有顧田一鎮場子。

“學姐你還不來吃飯嗎?”司馬廉問到。

“我就不了,我打包一點菜一會帶去醫院吃。”

雖然雅哩哩的母親願意照顧她的父親,但是畢竟她還有工作,所以雅哩哩會儘可能幫母親分擔一些壓力。

榆葉子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去醫院幫忙,但是最近因為忙着辦理雅哩哩重新與水果蛋糕事務所簽約的事情,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抽身,她還因此擔心會不會被雅哩哩的母親比下去。

“學姐,前段時間的事情……真是謝謝了。”司馬廉對胡桃說道。

“不是說了別提那件事了嗎,我是為自己花的錢,和你們沒關係,我反到要謝謝你給了我一個花錢的機會,不然就算我想付清雅哩哩的違約金,對方也不會輕易放走這麼一個好苗子吧,比起那個……”

胡桃從包里鼓搗着什麼,突然掏出了一個小音箱。

“顧田一又寫了新的曲子,司馬廉和西門白夜,你們要不要再試着比拼一次誰更適合填詞呢?”

“你這女人是什麼時候!”顧田一記得他把文件層層加密存在了電腦C盤的一個死角,到底是怎麼被胡桃找到的?

“我就算了吧。”司馬廉有些為難地拒絕了,畢竟之前完成填詞的不是他,而是倒計時。

說起倒計時,司馬廉想起來倒計時的時間快要結束了,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鏡子,右下角顯示着倒計時的剩餘時間。

[00:01:13:215]

還剩下一分鐘就要發作了,這時候只要迴避一下就好。

倒計時的發作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覺真好,司馬廉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我去一趟衛生間。”說完司馬廉離開了房門。

一分鐘后,陸遊社的每個人手機上突然都收到了一條相同的短信。

【我沒有帶衛生紙,求求你們誰快來二樓西側的衛生間救救我!】

“我們還在吃飯啊,她居然發這種消息……”銀音表現得十分不滿,但是她卻是第一個起身去送紙的。

“你在哪裡?”銀音走到男廁所里,她喊了一聲,但是無人應答。

幾秒后,從別的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回應。

“我在隔壁!”

“什麼啊,原來在隔壁……等等,隔壁不是……”銀音看了看廁所門上的標誌。

“隔壁不是女廁嗎!你這個變態,給我一輩子待在裡面吧!”

“銀音!?銀音!救我,不要走!我發完短信以後手機沒電了,你要是走了就沒人能來救我了!”

但是銀音頭也不回地回到了社團。

“誒,司馬廉人呢?”看到只有銀音一個人會到了社團,雅哩哩感到有些奇怪。

“他說他有些困,先回去了,你們不用管他。”銀音生氣地說道。

“這樣啊……”但是迷糊的學姐完全沒有察覺到銀音的感情變化。

其他人多少也看出了銀音在說謊,但是顧田一要睡覺,西門白夜在作詞,喵玉和星幻自然不去關心這種事。

至於胡桃,則是估算着時間開始掐秒錶。

“學姐,您在記錄什麼啊?”雅哩哩不解地問到。

“我在記錄,一個十九歲的成年男性,最長能夠維持蹲姿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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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司馬廉一瘸一拐在走廊扶着牆移動。

前天他在廢棄教學樓的衛生間幾乎要蹲到意識模糊,結果正要去上廁所的雅哩哩一開門就發現司馬廉在裡面,而且維持着蹲姿奄奄一息。

司馬廉神情恍惚的蹲在女廁,這種行為完全可以當成是變態來報警,不過雅哩哩還是把紙遞給司馬廉,然後捂着臉跑掉了。

當司馬廉爬着回到社團時,胡桃向他展示了秒錶上的數字,司馬廉足足蹲了四十多分鐘。

“說不定你適合去參加世界下蹲比賽誒!不過有那種比賽嗎?”胡桃說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而西門白夜則是向他投去了“克里埃特大人好強!”的眼神,但司馬廉卻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已經過了兩天,司馬廉還是不能直着腿走路,扶着牆用內八字移動已經是極限了。

“咚,咚,咚。”

“請進——哇你怎麼還是這個鬼樣!”看着如同喪屍般走進辦公室的司馬廉,星幻嚇了一大跳。

“唉,我也沒想到都兩天了還是這樣,整根腿完全不聽使喚……先不說這個,你說的要對我做檢查是什麼?”司馬廉問道。

他來辦公室,就是因為星幻說司馬廉的身體需要檢查。

“你的倒計時不是減少了嗎?我要看看治療徹不徹底,我先變成方便幹活的樣子吧。”說完,星幻變回了那個紫發蘿莉的外表,紫色花紋裝飾的神衣看上去與她稚嫩的臉龐有些脫節。

“嗯……這還真是好得徹底啊,沒想到上新聞就可以解決這麼多問題,要不你乾脆錄一段丟人的視頻發到視頻網站上吧。”

“絕對不要!”司馬廉把雙臂擺成X形,“我就是為了避免社會性死亡才不想要倒計時的,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也對……”

看來倒計時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

“啊!”星幻突然叫了出來。

“怎麼了?”

“好像有小蟲子飛進眼睛了……”

“唉……真沒辦法。”司馬廉說著湊了上去,端着星幻的下巴看了看。

“是左眼嗎?”

“對對對,好難受……”

“知道了。”

司馬廉對着星幻的眼睛使勁一吹,裡面的小黑點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終於好了。”

“你就不能用神力直接殺了它嗎?”司馬廉無奈地說道。

“那怎麼行,要是擅自用神力干涉人間的生態鏈,我可是要被上等神制裁的。”

神的規矩還真是麻煩,司馬廉搖了搖頭。

要是星幻用神力害司馬廉有了倒計時的事被發現了,該不會被勒令召回吧,那被倒計時困擾的我要怎麼辦?司馬廉有些擔心。

“咔噠。”房間門突然響了一下,不過司馬廉沒怎麼在意,星幻也還沒從蟲子飛進眼睛的狀態中調整回來。

銀音也因此很幸運地沒有被發現。

她想要就英語期末考試的事情來找星幻諮詢,卻沒想到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因為司馬廉沒有把門關牢,所以銀音透過縫隙,看到司馬廉正端着一個紫發女孩的下巴,兩個人緊緊貼在了一起。

(是,是在接吻嗎……)

銀音感覺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逐漸想起了她加入陸遊社的動機,是害怕司馬廉就那樣和雅哩哩開始交往,這次雅哩哩險些離開社團,但銀音完全高興不起來,好在最後司馬廉把雅哩哩帶回了陸遊社。

但是這樣一來,司馬廉和雅哩哩可能會交往的問題再一次讓銀音擔心起來,而且經過這次的風波,他們兩個人的羈絆應該更加牢固了。

不過看樣子,銀音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畢竟司馬廉不可能在有女朋友的狀況下和雅哩哩交往,但是這完全讓銀音笑不出來,她寧願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可她確實看到司馬廉進入了辦公室,並且裡面只有司馬廉和一個紫發的女孩子。

“嗯?哪裡又來一隻飛蟲,我說,你是不是該打掃衛生了,小心還有蟲子飛進你的眼睛。”辦公室里,司馬廉對星幻說道。

“這裡很乾凈,有蟲子是意外啦!”

就在不知不覺間,誤會的種子已經在幾人之間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