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廉,19歲,男,水泉市計算機專業大一學生,理想是成為遊戲製作人,不希望變得引人注目,理想的生活類型是平靜的生活。

然而他所追求的生活方式如今正受到嚴峻挑戰,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他身上所擁有的社會性死亡倒計時,隨時可能讓他當眾出醜,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已經成為了校內數一數二的名人。

就在上周的周末,司馬廉在水泉市大劇院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他原本以為雅哩哩放棄偶像職業就可以為事件畫上句號了,可這件事造成的影響遠不止此。

現場有上千名觀眾,不可能沒有一個人錄像,所以司馬廉和雅哩哩的身影第二天就出現在了《水泉日報》上,加上媒體炒作與網絡傳播越傳越誇張,司馬廉在大學裡無時無刻不被投以“看名人”的目光。

好在雅哩哩當偶像時簽約的事務所拿到了違約金,主動把這個話題壓了下去,所以這件事的傳播範圍也僅限在水泉市內。

受到注目不一定是壞事,司馬廉甚至可以藉機提升他的現充程度,藉此消滅倒計時,不過司馬廉並不這麼想。

(又來了,一個個都像在動物園看猴子表演一樣……)

大家關心的並不是我這個人本身,而是對在我身上發生的這件事感到好奇,等知道了有趣的故事後就會失去興趣,把這件事丟在大腦的某個角落罷了,司馬廉如此想到。

所以當有人上前搭訕時,司馬廉都會以“你認錯人了”結束話題並快步走開,比如現在。

“你,你就是司馬廉吧!”有人戳了戳司馬廉的後背問到。

到底是誰這麼沒禮貌,在搭訕的時候去戳別人的後背啊?這搭訕技巧也太拙劣了!司馬廉嘆了口氣慢慢轉過了頭。

“你認錯——嗚哇!”看到搭訕者,司馬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不,準確來說是整個人都躺在了地上裝死,畢竟對方可是一頭熊。

(為什麼校園裡會有熊啊!)

就算學校周遭有一片小樹林,有棕熊跑進校園也太離譜了,司馬廉突然想起來,見到熊裝死好像是網上的謠傳,充滿好奇心的熊往往會對食物又拍又舔,如果他們餓着肚子的話也會不嫌棄地吃掉“屍體”。

既然這頭熊跑進校園,那一定已經飢腸轆轆了,可是現在司馬廉爬起來逃跑也只是加快他升上天堂的步伐。

“你沒事吧!”這時,熊開口說話了。

(我一定是在做夢。)

既然如此,乾脆早點醒過來好了,司馬廉掐着他大腿的一小塊肉使勁一扭。

“嗷!嗷啊啊啊!”

(好疼……)

看來這不是夢,既然如此,只有一個可能了。

“難道我可以跟動物溝通了?”

不對,司馬廉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今天早晨他才剛剛跟初冬的蚊子殘黨搏鬥了一番,並明白了人與節肢動物註定是無法相互理解的。

稍微冷靜下來的司馬廉決定睜開眼仔細觀察一下那頭熊,然而他剛剛睜眼視野就被大片的艷紅色侵略,當他意識到那是某人的嘴唇的時候,那嘴唇離他只剩不到十厘米了。

司馬廉趕忙一個翻身滾到了旁邊,與此同時從司馬廉身旁傳來了“轟隆”的巨響,原來是剛剛準備親吻司馬廉的“棕熊”因為司馬廉滾開了,一下子撲到了地上。

司馬廉定睛一看,那並不是一頭熊,而是一位能勉為其難辨認出是女性的壯碩人類,粗壯的四肢猶如老樹枝幹強壯有力,豐碩的肢體就像一個裝滿能量的大膠囊,白到可疑的面部皮膚明顯是化過了濃妝,剛剛佔據他視野的紅色則是不知塗抹了幾層口紅的嘴唇。

“你,你幹什麼啊!”從死神手下逃過一劫的司馬廉質問道。

“你沒事啊!嚇死我了,我都準備替你做人工呼吸了。”女生紅着臉用粗獷的聲音說道。

如果司馬廉剛剛沒有躲開,那後果遠比死亡要嚴重得多,被這張“血盆大口”做人工呼吸,他恐怕會直接被吸成脫水的標本。

“總之謝謝了,我先走了……”

司馬廉說完轉身想走,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回去,就像地球的引力突然轉向了自己後方,司馬廉直接摔向了女性的身前。

“你是司馬廉吧?”魁梧的女性拽着司馬廉的衣服說道。

“你,你認錯人了……”

“我怎麼會認錯人呢!這張臉即使化成灰我都認得!”

女性的話讓司馬廉的心涼了一半,對方該不會是來尋仇的吧?司馬廉並不記得他得罪過誰,一定要說的話也就只有在食堂吃飯時,有人想要坐在他的對面,司馬廉謊稱這裡有人了來獨享一張桌子而已。

如果這次大難不死,我以後一定學會分享餐桌!在司馬廉想些雜七雜八事情的同時,女性突然鬆開了手。

“太好了!這就是本人嗎?比照片上的還要帥!”

“等一下!你先告訴我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司馬廉已經搞不清事態了。

“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在水泉大劇院的英姿時就愛上你了,我喜歡你,來投入我的懷抱吧!”

伴隨着女性赤裸裸的告白,司馬廉的大腦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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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哈……嘶……哈……”司馬廉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氣,雖然在男廁所做這種事情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劇烈的運動使得他必須馬上補充氧分。

雖然司馬廉運動能力不是很強,但是那名魁梧的的女性也不擅長奔跑,所以司馬廉拼盡全力從她手下逃掉了。

“嘿!被我抓到啦。”突然爬上司馬廉背部的這份重量讓司馬廉嚇了一跳,一瞬間他以為那個女生追上來了,但是這個重量顯然不夠格,而且聲音也又軟又甜,對方纖細的手指在司馬廉肩部留下的觸感告訴了司馬廉對方是個女孩子。

(等等,這裡不是男廁嗎?)

“怎麼會有女——唔!”司馬廉話說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嘴。

“會被聽到的。”少女緩緩貼着司馬廉的身子從背後走到了他面前。

司馬廉用僅有的理性推着對方的肩膀拉開了距離,正如少女所說,如同棕熊一樣壯碩的追求者還在走廊遊盪,司馬廉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所以他壓着嗓子說道:“你是誰?”

“別急嘛,咱們才剛剛見面。”說著,少女便將手伸向襯衫的扣子。

“等一下!”司馬廉趕忙按住了她的手,“我是在問你的名字!”

“難道了解一個人僅憑名字就夠了嘛?不如來與我實踐一番,好好地深入了解對方——”

“請你自重一點!”司馬廉盡量不讓聲音太大。

被司馬廉訓斥的少女也停下了手部的動作,顯得十分委屈。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你沒有自覺嗎!怎麼能對第一次見面的男性做這麼不檢點的事!那是對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然而司馬廉剛說完,少女就露出了開心的表情,重新將手伸向襯衫的紐扣。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司馬廉有些急躁。

“當然聽到了,你不是已經答應我讓我脫衣服了嗎?”少女顯得十分不解。

“誰也沒說過那種話!”

“這種事只能對喜歡的人做,可是,你就是我喜歡的人啊。”

在半小時內接連被兩名女生告白,司馬廉的大腦有些運轉不過來了,他干張着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果然是夢。)

說完,司馬廉再一次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因為“棕熊”可能還沒走遠,司馬廉把因疼痛產生的哀嚎憋在了嘴邊。

“別這樣對自己啊。”少女看到司馬廉痛苦的表情,趕忙把身子湊了上來。

“停!快住手!”

司馬廉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少女推開,靠在牆邊急促地呼吸着空氣,狂野跳動的心臟簡直要從胸口飛出來,甚至雙腿都已經開始發抖。

“唔……司馬廉好無情啊!”少女淚眼婆娑,故作姿態的扭來扭曲。

不妙,這樣下去絕對會出意外,這個女生太可怕了,司馬廉一邊想着一邊調整他的呼吸。

“總之有什麼離開這裡再說,要是我們兩個在這種地方被看到就糟糕了。”司馬廉使出了緩兵之計。

“有什麼好糟糕的?”

少女再一次想要把身體湊上來,司馬廉趕忙說道:“因為這是男廁吧!一男一女在這種地方被看到肯定要鬧緋聞!”

但是少女依然不為所動,把鼻尖湊到了司馬廉的面前,把手指抵在司馬廉的嘴唇上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女孩子咯,這種事又是誰擅自決定的?”

看着“少女”邪魅又性感的笑容,司馬廉的常識正式宣告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