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啊!”胡桃像個撒嬌的小孩子在沙發上來回打滾。

“無聊就去幫忙哄小孩,別在這裡胡鬧,還有這是我的位置。”顧田一站在沙發邊上無奈地看着胡桃。

顧田一口中的“小孩”指的是並不是什麼外人,而是西門白夜,現在她正在與名為“薩因中隊”的惡魔族假想敵進行火力交鋒。

糊弄西門白夜原本是司馬廉的日常工作,但是司馬廉正在住院,只能由其他社員去陪她玩耍,所以顧田一才會把這稱為“哄小孩。”

“別這麼小氣啊,讓一塊地方給我,咱們一起睡在沙發上不好嗎?”胡桃賴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看着顧田一。

甜蜜的小窩被霸佔的顧田一看着胡桃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把手伸向了胡桃身下。

本來是打算開個玩笑的胡桃看着顧田一這種舉動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但同時又對顧田一的行為有些期待,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他是生氣了還是打算反過來嚇我一跳呢?雖然胡桃在短暫的幾秒內進行了許多設想,但顧田一接下來的行為卻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顧田一就像端菜一樣把胡桃抱了起來,憑藉他強有力的手臂肌肉把胡桃穩穩地放在了地上,然後脫掉鞋跳上了沙發開始了精緻的六小時午睡,順便一提,他回籠覺和晚上睡覺的時間分別是五小時和十一小時。

“你這樣小心單身一輩子。”胡桃咬着牙恨恨地說道。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鈦合金直男?

“單身就單身吧,我有沙發就夠了。”

顧田一轉向沙發靠背不再說話,百無聊賴的胡桃只能去西門白夜那邊找樂子。

“受死吧你這惡魔!你已經彈盡糧絕了!”西門白夜正騎在星幻身上用收起來的雨傘戳着銀音。

“很疼誒!你再打我要還手了!”雖然雨傘是平頭雨傘,但是被一直捅來捅去的也會很痛。

“儘管嘴硬吧,特萊德的爪牙!你的氣數已盡了!”

“可惡……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銀音跨過星幻一下子繞到了西門白夜的背後,西門白夜還沒反應過來,銀音就攥起雙拳抵在西門白夜的兩個太陽穴上,像鑽頭一樣來回擠壓。

“啊!痛痛痛!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被銀音處以“鑽刑”的西門白夜馬上就淚眼婆娑地把傘扔到一邊求饒。

“這還差不多。”銀音鬆開了雙拳。

“哼哼,愚蠢的惡魔族,居然就這樣把我放跑了,你給我好好等着吧!”被銀音放跑的西門白夜馬上就撿起了傘大放厥詞,不過比起銀音,西門白夜的台詞反而更像反派。

“吃我一記軟綿綿酸澀血漿爆彈!”西門白夜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個西紅柿砸在了銀音頭上,鮮紅的汁液順着銀音的下巴滴在了地上,這還真是軟綿綿又酸澀的攻擊,雖然跟血漿沒什麼關係。

“你這傢伙……”銀音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看着銀音恐怖的表情,西門白夜馬上躲在了星幻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着銀音。

“老師!你讓開,我今天要好好教育一下她!”銀音的怒氣讓房間的溫度都上升了0.5度。

“算了算了,銀音,她還是個孩子。”星幻把西門白夜護在了身後。

“正因為是小孩才要好好教育!”

“好好說就好了,不要動用武力——”

“讓開就是了!老頭!”

“老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今天就算豁了老命也不可能放你過去的!”星幻意識到她在社團沒有絲毫的威懾力,決定重新讓銀音意識到自己好歹是個老師。

與此同時,在社團出現了另一種令人生畏的氣場。

“西——門——白——夜——”化身阿修羅的雅哩哩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西門白夜的旁邊。

“噫——!”

“不能浪費食物,聽到沒有!?”雅哩哩抓着星幻的臉像揉麵糰一樣向兩邊拉伸。

“窩……窩機道惹!”西門白夜具有延展性的臉像史萊姆一樣被拉長,雅哩哩鬆開手后,她的臉就像被拉伸的橡皮筋一樣彈了回來,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紅紅的兩道抓痕。

“知道了就道歉!”雅哩哩生氣地說道。

“銀音對不起,我不該拿西紅柿砸你……”

“誰讓你對銀音道歉了!給我向西紅柿道歉!”雅哩哩按着西門白夜的頭向著銀音頭上的西紅柿鞠了幾個躬。

她們真的在陪西門白夜進行角色扮演嗎?胡桃想到。

不過正是因為有銀音這樣會跟小孩子較真的人在,西門白夜玩的也才盡興吧,雖然她們的年齡其實是相同的。

看着這四個人,胡桃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現在司馬廉不在,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胡桃笑眯眯地走到了四人中間。

“學姐儘管說唄,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讓司馬廉知道嗎?”銀音一邊用毛巾擦着頭上的西紅柿一邊說道。

“你們四個,喜不喜歡司馬廉呀~”

“呀!”胡桃剛說完,銀音就尖叫着把毛巾甩到了胡桃臉上,上面還殘留着西紅柿與洗髮水的味道。

“學,學姐對不起!一不小心就……!”

“沒關係沒關係。”胡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般把毛巾揭了下來。

“所以說,你們到底喜不喜歡司馬廉呢?”胡桃重新問了一遍,絲毫沒有讓銀音把話題岔開的意思。

“喜歡!”西門白夜首當其衝喊了出來。

“喂喂!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銀音用教訓的口吻對西門白夜說道。

“才不是亂說,克里埃特大人會陪我玩,而且總是做出有趣的事情,吃飯的時候還會幫我夾菜。”西門白夜開心地說道。

所謂的陪她玩其實只是司馬廉隨便的應付,之所以幫西門白夜夾菜則是因為西門白夜手太短,夾不到桌子另一端的菜,當然胡桃沒有說出來。

“那你喜歡雅哩哩學姐嗎?”銀音問到。

“喜歡!花仙族做的飯非常好吃!”

原來西門白夜說的喜歡是小孩子的那種“有好感”啊,銀音鬆了一口氣。

“那社團里的人你都很喜歡咯?”

“當然了,因為大家都很有趣!”看着西門白夜天真的表情,銀音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

“你居然會喜歡我讓我有些意外。”銀音說道。

“不,只有對惡魔的爪牙我不會仁慈,完全喜歡不起來,不如說已經到了討厭的地步。”西門白夜擺出了厭惡到極點的表情。

“決定了,我現在就要抓一個穿黑色洛麗塔的19歲中文系大一女生祭天。”

“噫——!”看到銀音擼起了袖子,西門白夜發出了慘叫。

“好了好了,都消停一下,那其他人呢?”胡桃看了看其餘三人。

銀音看着地面沒有說話,雅哩哩則是在思考怎樣的回答會妥當一些,漸漸地,她們的視線移動到了星幻身上。

“咦?我也要說?”星幻指了指自己,畢竟現在的她使用的是白鬍子老頭的外表。

“說吧說吧,現在社會很開放了,我們不會太驚訝的。”

“那可能我的回答要讓你失望了,作為一個老師倒是很喜歡努力學習的學生,但是綜合考慮我對司馬廉的想法,更多的是偏向於感謝的情感吧,畢竟是他拉我入部的。”

“誒……這回答好沒意思啊。”胡桃對這個答案不怎麼滿意。

“是一個沒意思的人還真是抱歉啊。”星幻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那你們兩個呢?”

“土豆燉牛肉有點花時間,可是沒有肉菜銀音和星幻肯定不買賬,西門白夜又需要補充營養……那就做豆芽炒豬肉好了,可是最近豬肉漲價漲得又很厲害。”雅哩哩在思考問題的途中突然想起還沒決定今晚的晚飯要做什麼,在小賬本上又寫又划。

胡桃笑了笑決定暫且不管雅哩哩,看向了銀音,兩個人面面相覷,銀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學姐,請問這是個一定要回答的問題嗎?”銀音不怎麼樂意回答。

“不是呀,不過你不回答的話我就默認你不喜歡司馬廉了。”

“可是學姐問這種事做什麼?我們怎麼看司馬廉對學姐來說並是不那麼重要吧?”

“如果我喜歡他的話,不就需要知道有哪些競爭對手嗎?”胡桃的笑容突然消失,看到胡桃的樣子,銀音倒吸了一口涼氣。

“哈哈哈,開玩笑的,你的反應好誇張啊。”

“學姐……”面紅耳赤的銀音的眼角在微微抽動。

“其實我問你們這個問題,是想開展一個活動。”

“活動?”銀音的頭上冒出了問號。

“是的,活動的內容就是比一比誰最喜歡司馬廉!當然不僅限於異性之間的喜歡,把司馬廉做為一個普通的同學喜歡也是可以的。”

“……”

銀音的表情僵住了,她已經完全搞不懂胡桃要做些什麼了。

另一方面,西門白夜則是一跳一跳地說著“我!我!”,躍躍欲試地打算報名參加。

“我也可以參加嗎?作為粉絲和聲優的那種喜歡。”雅哩哩小聲問道。

“當然可以了,活動沒有參加的門檻,男女皆可。”胡桃說完,看了一眼星幻。

“不,我就算了。”星幻立馬搖頭拒絕,不過這個反應也在預料之內。

“那喵玉你要參加嗎?”胡桃問了一聲正在桌邊畫畫的喵玉。

“我打死也不會喜歡那個豬頭男的。”喵玉不帶一絲猶豫地做出了回答,看來司馬廉還真是被她討厭得很厲害。

這時,胡桃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新消息,備註上顯眼地寫着“銀音”,內容只有短短兩個字:“出來。”

看到消息,胡桃才發現銀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社團離開了。

“你在做什麼啊!”胡桃剛剛出門就被埋伏好的銀音拉到了一旁。

“當然是在愛情的海洋里幫你揚起高帆。”

“我不需要啊!而且我又沒說過我喜歡那個人……”

“嘿嘿,某些人入部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胡桃露出了壞笑。

“我,我那時候只是沉默了而已,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喜喜喜喜歡他!”

“既然不喜歡他那你不參加這個活動就好了,不過我先提醒你一下,熊尺霍暫且不談,彩笑衣現在可正在醫院和司馬廉過着親密的二人世界,說不定司馬廉後天出院的時候已經當爸爸了……開玩笑的。”

銀音陷入了沉默,在醫院看到彩笑衣親手喂司馬廉吃飯時,她真的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但是讓她糾結的源頭是另一個人。

銀音到現在仍然不知道那個紫頭髮的小女孩跟司馬廉是什麼關係,如果她正在與司馬廉交往,為什麼司馬廉不告訴彩笑衣和熊尺霍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如果兩個人沒在交往就更奇怪了,畢竟她和司馬廉都已經在辦公室做出了那種事……

在搞清楚這件事之前,銀音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那我就先回房間啦,司馬廉出院當天社團里應該很熱鬧,你可以作為活動的觀眾一起點評一下誰對司馬廉的感情最深厚。”胡桃帶着滿面笑容回到了社團。

銀音一個人在門外陷入了思考。

如果司馬廉正在和那個紫發女孩交往,那麼銀音一定要想辦法阻撓那些不知情的人干涉司馬廉的戀情;如果司馬廉並沒有和那個女孩子交往,那麼銀音為了她自己的幸福,也要阻撓其他人向司馬廉示好才行。

所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這個活動的順利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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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今天就出院了,我來扶你下床吧。”在司馬廉出院當天早晨,彩笑衣一如既往地精神飽滿。

相比之下司馬廉就沒那麼好受了,住院的這幾天他幾乎要被彩笑衣逼瘋了,可是他又不好隨便發牢騷,畢竟彩笑衣這幾天都是趴在他床邊睡的覺,而且“她”照顧了司馬廉在醫院的起居也是事實,加上彩笑衣是出於對司馬廉的好感才會這麼做的,雖然手段有些過激。

不過司馬廉是不會接受的,拋開彩笑衣尚未有明確定論的性別不談,她和熊尺霍的動機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看到了司馬廉在水泉大劇院的身影,迷上了他。

其實如果彩笑衣真的是個女孩子,司馬廉並不會太過排斥她,至於熊尺霍,雖然司馬廉不想承認,但是相貌確實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對人的評判標準之一。

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他並沒有把相貌作為唯一的評判標準,只是綜合考慮過後,認為他並不了解熊尺霍,所以不會輕易答應這段戀情。

在不了解對方這一點上,熊尺霍和彩笑衣也是一樣的,明明只是在新聞上或者別人口中聽到了司馬廉的一個方面就向他表白,未免太不明智了,而司馬廉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接受,則是對兩名女生的不負責。

“學長?”彩笑衣在出神的司馬廉面前揮了揮手。

“啊,抱歉有點走神了。”

“用不着道歉的,學長真是的,動不動就向人低頭。”

“有嗎?”司馬廉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評價。

不過或許這是他孤獨多年的本能,一旦發生突發事件總之先擺出道歉的姿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遇到麻煩就儘可能避開。

“咚咚咚。”

“嗯?這種時候是誰會來敲門呢?”司馬廉撐着身子坐起來打算下床去開門。

“學長你的腿傷還沒痊癒!還是我來吧!”彩笑衣搶先一步跑到了門口。

“請問——啊!”彩笑衣話都沒說完就被一對白皙的手臂拖了出去。

“額,彩笑衣?”司馬廉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卻沒人應答。

該不會有不法人士侵入醫院了吧?司馬廉流下了冷汗,可是醫院的安保這麼健全,應該不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才對。

那難道是——幽靈?

司馬廉不是相信幽靈的那類人,但是一個好端端的活人突然在眼前消失實在是有些恐怖,而且即使司馬廉叫了對方的名字也沒人應答。

不會吧……這還是在醫院,不對,醫院不正是鬼故事發生的最頻繁的場所之一嗎!司馬廉有些發抖。

“司馬廉。”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還有很多漫畫和動畫沒有看我的老爸老媽還在家裡等我學成歸去,如果你也是個有善心的鬼就放我一馬讓我走吧,阿彌陀佛耶穌保佑阿拉真主護我平安——”司馬廉一邊閉着眼說求饒的話一邊雙手合十舉過了頭頂。

“司馬廉,是我!”

仔細辨認了一下這聲音,司馬廉才發現他幾乎天天都會聽到這個人說話,他睜開緊閉的雙眼,石隸花果然站在了門口。

“你怎麼會來這裡?”

“銀音說你腿傷還沒完全痊癒走路不方便,讓我來接你回學校。”

銀音居然會關心司馬廉到這種地步,他感到有點意外,不過本來應該由彩笑衣送司馬廉回學校就是了。

說到彩笑衣,司馬廉猛然想起彩笑衣人不見了。

“對了石隸花,你剛有看到一個穿着短裙和泡泡袖天藍色上衣的女孩子嗎!?”

“你說的是那個超級可愛的紅色長發妹子吧?剛才被銀音拖走了,說起來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居然獨佔,太狡猾了!”石隸花顯得十分悲痛。

“銀音也來了嗎?”

“她陪我一起來的,剛才把那個可愛的女生抓走後就突然不見了,不愧是運動系的女生,跑的真快啊……”

銀音到底想幹什麼啊?司馬廉有些頭痛。

“算了,你先扶我回學校吧。”司馬廉吃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也真夠嗆,居然被那個‘金剛石佛’差點把腿砸斷了。”石隸花幫忙扶住了司馬廉。

“這件事居然傳開了嗎?”司馬廉擔心這件事進一步增加他在校內的知名度,當然是負面的。

“並沒有,這件事只在我們《水泉大學少女鑒賞聯盟》裡面傳播了一段時間。”

“那就好……”

司馬廉不想和那個聽上去很詭異的組織扯上關係,簡單回應之後就不再過問。

“說起來,今天是周六,司馬廉是要去社團對吧?”

“啊?你怎麼知道我有個社團要參加?”司馬廉不記得他對石隸花說過陸遊社的事情。

“因為你在水泉市大劇院不是都講出來了嗎?在廢棄教學樓有個社團,我們《美少女渴求者行會》剛好有人拍了那天的現場錄像,雅哩哩可真可愛啊……”

“你到底加入了多少個類似的組織啊!”

“開玩笑開玩笑,剛才說的那些組織都只有我一個人,錄像是我亂編的,其實是有類似的傳聞,在水泉大學被廢棄的教學樓有一個充滿美少女的社團,沒想到我詐你一下你就招了。”石隸花陽光的笑容和他黑暗混沌的美少女渴求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司馬廉對這個表情有點反胃。

“你沒告訴別人吧?”司馬廉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當然當然,美少女的情報當然要雪藏,這可不是什麼模特雜誌一樣的東西可以跟人分享!”

司馬廉有些害怕陸遊社被曝光,所以知道這是石隸花個人私藏的情報讓他安心了一點。

“還有啊,司馬廉……”石隸花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怎麼了你這幅表情,好像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正事一樣。”

“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我想說的是,有這麼多美少女陪着你你居然不告訴我!你一個人聊的過來嗎?不過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畢竟換做我也會這麼做。”

“別把我說成那種人……”司馬廉很想揍石隸花一拳,可惜現在石隸花正扶着他回學校,雖然司馬廉也可以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回去,但是有人摻着點還是更舒服一些。

對司馬廉來說,陸遊社的成員都只是朋友而已,是司馬廉時隔十年久違地交到的朋友。

(大概……能被稱為朋友?)

司馬廉不是很懂,不過他可以確定陸遊社對他來說十分重要,所以石隸花把他的入社動機說成精蟲上腦讓他有些生氣。

“別生氣啊,我開玩笑的,我想說的是,能否替小生……引薦一下?”石隸花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啊?”

“別露出看蟑螂的眼神看你的舍友啊......”

“你別誤會,我看蟑螂的時候可不會用這麼厭惡的眼神。”司馬廉有些想掙脫石隸花自己走了。

“總之!你想要我對這件事保密對不對!”

“你在威脅我嗎……”司馬廉嘆了一口氣。

“哪有哪有!我只是想說,我都替你保密了,你把我介紹給那幾個女孩子也沒什麼吧?反正我也知道在廢棄教學樓了,只是替我說兩句好話而已,這種舉手之勞你就幫一下吧。”

司馬廉十分不想讓石隸花這種穢物弄髒陸遊社的地板,但是正如石隸花所說,他已經知道社團在廢棄教學樓了,就算司馬廉不幫他引薦他自己也會想辦法侵入。

“而且你想想,我這麼猥瑣,還好色,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個能吸引到女孩子的優點,就算把我介紹給她們也無濟於事的,求你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這個理由也太可悲了……”司馬廉扶了扶額。

“這麼說你答應了!?”

“嗯。”

反正就算給你機會你也不可能中用,司馬廉這麼想着跟石隸花走回了學校,不一會就到了廢棄教學樓樓下。

“雖然我之前聽說過這棟樓在鬧鬼的傳言,實際來到樓下后才感到這棟樓陰氣十足啊。”石隸花打量着教學樓的大門。

“覺得可怕你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也能上樓梯。”

“哎司馬廉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就算真的撞上女鬼我也不會介意的,一般鬼故事的主角生前都是個大美人,死了也不會變難看的。”

“那萬一對方是男人呢?”司馬廉無奈地問道。

“我的眼裡只有女人,看不見男鬼,男鬼就不存在!”

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司馬廉被石隸花徹底打敗了,如果真的有男鬼見到石隸花,一定會被他可怖的慾望嚇跑,從這個層面上講石隸花比鬼怪可怕多了。

已經走慣了的走廊由於左腿受傷變得異常漫長,這期間從樓上傳來的雞飛狗跳的聲音,平時的陸遊社有這麼熱鬧嗎?司馬廉感到熟悉的社團有些陌生。

但在他登上樓梯時,吵鬧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就好像剛才的聲音只有在一樓才能聽到一樣,該不會是真的鬧鬼了吧?不過反正有石隸花在,他的“陽氣”旺盛到可以辟邪。

所以,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司馬廉一邊想着說這種話會不會被魔女吃掉頭,一邊來到了陸遊社的門前。

明明剛剛在樓下還能聽到吵鬧的聲音,現在在門外卻聽不到一點動靜,難道是大家知道司馬廉出院了,想要給司馬廉一個驚喜嗎?

“司馬廉這裡真的是社團吧?怎麼我看着像是某些地下交易據點?”石隸花直率地發表了感想。

“你積點嘴德會死嗎……”

“當然了!當人考慮着積德這種事的時候,不就已經在考慮下輩子的事情了嗎?比起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更喜歡活在當下。”石隸花露出兩行白牙做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

——所以你才沒有女朋友,司馬廉雖然這麼想但是沒說出口。

“可能是大家還沒來社團吧,畢竟才九點多。”說著,司馬廉慢慢打開了門。

“喲……喲!”坐在沙發上的銀音向司馬廉和石隸花打了個招呼。

“你那是什麼奇怪的打招呼方式……”司馬廉環視了一圈,發現社團並沒有其他人在。

“啊哈哈,偶爾也想換個心情面對新的一天不是嗎?”銀音乾笑了兩聲。

不對勁,銀音的樣子實在是不太正常,藍色的馬尾位置有些偏斜,而且銀音這種每天早晨會好好打理自己的人不應該帶着一頭雜亂的髮絲,她的襯衫乍一看很整潔,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有很多小褶皺,應該是臨時整理了一下,滿頭大汗和不太平穩的呼吸就像剛剛運動過一樣。

“銀音你瞞着我幹什麼?”司馬廉嘆了口氣。

“咦!什,什麼啊?我什麼都沒瞞着你啊。”

“哼哼,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剛剛……”司馬廉直勾勾地盯着銀音,銀音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隨後司馬廉如同降下仲裁的法官一樣作出了定論。

“你剛剛一個人在社團做運動了吧?然後為了不讓別人覺得一個人在社團跑步或者倒立的你像個怪人,才馬上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剛剛我在樓下也聽到社團里鬧出了很大動靜,老實招來!”

“額……對!我剛剛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一日之計在於晨,不好好運動一下可不行啊!”銀音說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裝模做樣的做起了熱身操。

換做平時,如果銀音被司馬廉這麼說一定會大發雷霆,甚至不顧司馬廉受傷的左腿上前給他一拳的,但是銀音居然毫無反應!?

不對勁,從司馬廉和銀音見了面卻沒有吵架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不對勁,而且社團今天異常地安靜。

“唔……唔!”

“嗯?司馬廉,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女人的呻吟聲?”石隸花的兩隻耳朵就像美少女雷達一樣對這聲音產生反應動了動。

“你一說我也感覺我聽到了類似的聲音。”司馬廉摸了摸下巴。

“唔咕咕——唔——唉我果然不能像雅哩哩學姐那樣完美模仿貓頭鷹的叫聲,你們兩個怎麼了?”銀音歪了歪頭。

“原來是你的聲音啊,我還以為是哪個女孩的嘴被毛巾塞住了。”

“噗!”正好在喝水的銀音噴了出來。

“嗯?銀音你今天好反常啊!對了……彩笑衣早上被你抓跑了,現在她人在哪裡?”司馬廉吃力地一步一步走向銀音。

“她……要補課呀,你想,她在醫院照顧了你那麼久。”

“那你為什麼要把她帶走呢?”

“這……”銀音頭上流下了冷汗。

突然,一片金黃色打破了司馬廉視野中原有的色彩平衡,像是金色的毛球一樣的東西從沙發後面探了出來。

看到司馬廉和石隸花都詫異地盯着那個角落,銀音馬上慌張地一把抓住了那團金色的毛髮,然後伴隨着“唔唔!”的呻吟聲按了回去。

“銀音,剛才那個……”司馬廉獃獃地看着沙發。

“剛才那個是給我妹妹買的毛絨玩具,不要在意。”

“那個是胡桃學姐的頭吧……”

“是毛絨玩具。”銀音僵硬地維持着笑容。

“可是那聲呻吟和胡桃學姐的聲音——”

“是毛·絨·玩·具。”銀音一字一頓地強調道。

銀音今天果然有問題,司馬廉給石隸花使了個眼色,石隸花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司馬廉慢慢地從右邊繞到沙發後面,同時石隸花也配合司馬廉的步調從左側慢慢包過去,銀音馬上就反應過來先撂倒了行動力比較強的石隸花,隨後把行動不便的司馬廉放倒,並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喂!銀音,你到底做了什麼!”被軟禁在椅子上的司馬廉大聲吼道。

“對不起,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可能無視掉啊!”

很明顯剛才探出頭的是胡桃學姐,從社團空無一人的情況來看,沙發後面很可能不只有胡桃學姐一個人。

“你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了嗎?”被銀音用關節技癱瘓在地上的石隸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嘖,為了你好,我勸你不要自討苦吃!”銀音轉向了石隸花。

“在沙發後面可是有被捆綁的美少女啊!作為一個男人,即使你說不讓看我也忍不住!”石隸花一個箭步向前衝鋒,可惜銀音快他一步,趕在他前面用鉤臂把他擊倒在地。

然而,石隸花又一次慢慢悠悠站了起來。

“什……”

“不要以為痛苦就可以阻擋我觀賞美少女的步伐!”石隸花彎着腰,自下而上凝視着銀音,如同獵鷹一樣銳利的眼神讓銀音有些退縮。

石隸花露出了微笑繼續說道:“這隻會讓我更期待看到被捆綁的美少女罷了,因為……被毆打的痛苦與看到美少女被捆綁,這s與m的結合簡直是錦上添花啊!”

“石隸花。”司馬廉感動地看着燃燒起鬥志的石隸花,“你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啊……去吧!向著沙發背後,向著你理想中的天國勇敢前進吧!”

“唔哦哦哦哦!”石隸花使足了力氣想要向前奔跑,卻被銀音再次撂倒。

每次被撂倒,石隸花就會像不倒翁一樣重新站起來,體力有限的銀音逐漸喘着粗氣沒了力氣。

“為什麼,不惜做到這種地步也要……你是過不去的!”銀音用憐憫的眼神盯着石隸花。

“哼哼,明知看不到下面的風景也要努力嘗試,這正是短裙的魅力所在,正因為沒有被人看到,內衣才有它的價值,為了這份名為‘未知’的誘惑,即使丟掉在下這條小命也值了!當然被你毆打會產生快感也是原因之一。”

聽完石隸花的這番話,銀音徹底明白了。

對於這種變態濃度達到120%的純種變態,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那就帶着你的夙願下地獄去吧。”銀音握緊了拳頭,然而她背後傳來的司馬廉的聲音讓她停下了動作。

“謝謝你替我拖延時間,石隸花。”

司馬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椅子上爬到了沙發的背後,趁着銀音走神的這個空當,石隸花也像一條泥鰍一樣從左側突進到了沙發後方,映入司馬廉和石隸花的視野的,正可謂是天國與地獄景象的混合體。

幾名少女正被捆得像麻花一樣被丟在沙發後方,嘴上還被貼上了黑膠帶,因為呼吸困難,幾人的面部都有些潮紅。

“沒想到這裡真的是地下交易的據點啊,哈,哈哈……”石隸花發出了乾巴巴的笑聲。

“石隸花?”司馬廉擔心地看着石隸花,石隸花就像醉酒一樣打了個踉蹌,趕忙扶住沙發靠背來維持平衡。

“別擔心司馬廉,我不過是有些……累了……”似乎是被銀音毆打了很久,石隸花顯得十分疲憊。

“可是你流血了啊!”

正如司馬廉所說,兩股鮮紅的赤流從石隸花的鼻孔緩緩湧出,跨過嘴唇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血窪。

“這只是幸福的物質化形式罷了,司馬廉,看來我要去的不是地獄,而是天國啊,哈啊……哈啊……”

石隸花剛剛說完,就“撲通”一聲倒在了鼻血的血泊之中。

“石——隸——花!”

可憐的石隸花,就這樣因為他的純情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