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天，這還是司馬廉第一次這麼討厭新一天的到來。
不過在去社團之前，今天早晨還有英語課，司馬廉沒精打采地來到教室，看見銀音早已在角落的座位等好了。
這學期他們又在同一個英語班級，也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倒霉，但是就今天而言，他不太想和銀音坐在一起，所以他坐在了和銀音對側的角落。
不過司馬廉自己也知道銀音不會放過他就是了。
“你今天起得好晚啊。”銀音拿着書包坐在了司馬廉旁邊。
“嗯……昨晚沒睡好。”
“你真的沒事吧？”銀音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我能有什麼事？”
“說什麼呢，你昨天的反應根本就不正常吧？今天也是，還特意坐在這一邊，你到底為什麼要躲着我們啊？”
“……”
這就是司馬廉不想坐在銀音旁邊的原因，前些日子的行為那麼反常，肯定會被銀音追問的。
“我又不是第一天行為怪異了，你還不習慣嗎？”司馬廉不經意地答道。
“就是因為不是第一天行為怪異，所以我才能看出來你昨天的行為和那些奇怪的舉動不同。”
“哪裡不同？”
“你之前的行為根本不帶有惡意，從結果上說大家都很開心，至少我不討厭你的行為，可是你昨天的反應……怎麼說呢？就像是自己被迫做出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決定一樣。”
司馬廉被銀音的洞察力震驚得合不攏嘴，除了奇怪的行為是倒計時所致以外幾乎全部命中，但是自己躲着星露的真實原因不能告訴銀音。
“這是我和星露之間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怎麼能不管呢！之前不是說好一起成為星露的朋友嗎！你要是有什麼煩惱就告訴我，大家一起想辦法嘛！”銀音說完，不少學生回過頭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的銀音乾咳了兩聲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這是我自己的判斷，我已經做出決定了，所以你不要再管我和星露的事情了。”
尷尬的氣氛瞬間瀰漫在兩人之間，銀音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那好吧……星露的事情暫且不提了，你最近為什麼對我的態度這麼奇怪呢？”
“誒？有，有有有嗎？”司馬廉一下子亂了陣腳。
“你這個反應就很可疑，而且最近你都不和我頂嘴了，對上眼神的時候也是心虛的把視線挪開，和我說話的時候像是沒底氣一樣，看見我時走路的步長比以前短了十厘米左右，在社團端飯的時候會特意把肉菜放在我的座位面前，還有——”
“停停停！夠了夠了，這也太細緻了吧？細緻到恐怖的程度了啊！”
“誒？誰讓你變化那麼明顯！我，我都沒·有·細·致·觀·察就覺得你不對勁了！”
“你的語氣側重點好奇怪啊……”
“那不重要啦！”銀音又一次沒忍住在上課時大聲喊了出來，雖然銀音馬上就紅着臉捂住了嘴，不過同學們對於他們兩個的打鬧早就習以為常了，加上任課老師是星幻，所以沒有多少人把這當回事。
“總之，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怎麼會呢！只是，那個……”司馬廉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其實這個變化早在寒假時就已經產生了，只不過司馬廉一直儘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沒想到銀音早就看出來了。
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司馬廉看到了銀音的高考成績單。
一張成績單能說明什麼？因為銀音的各科分數都比自己要高一點所以心生嫉妒？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離他們高考已經過去半年了，哪怕是剛剛走出考場就知道銀音的成績要勝過自己，司馬廉也不會因此產生什麼負面情感。
問題在於，銀音的分數比司馬廉的要高太多了，多到了根本不是來水泉大學的數量級的地步。
是因為圖方便嗎？這當然不可能，畢竟上大學是足以影響人生的決定；那是因為學費嗎？不會，以銀音的家庭條件，學費並不算什麼太大的負擔，更何況以她的成績在高校拿到獎學金也是輕而易舉；是因為在外地沒有熟人？可能性更低了，以銀音的交際能力，走到哪裡都不會缺朋友的。
因此，儘管司馬廉做出了許多猜想，但是最終還是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她是因為自己才選擇了水泉大學。
他至今還記得在剛入學的那一個月，銀音一直掛在嘴邊的話。
——反正你除了我也沒什麼朋友了嘛，要是我都不理你不是太可憐了？
現在想想，這可能就是她放棄更好的選擇來到水泉大學的理由，雖然簡單地出奇，卻很符合她的性格。
自從司馬廉加入了陸遊社，有了陸遊社的這些新朋友，銀音和她其他朋友的交流就越來越少了。
而且仔細想想的話，銀音和陸遊社其他的成員也算不上是多麼親切的關係，來這個社團也不是為了這輕鬆的氛圍或是做遊戲的夢想，這樣看來，她會留在社團，只能是因為司馬廉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陸遊社了。
這樣想果然還是有些自戀啊，司馬廉想到這裡，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
可是除了這個理由，司馬廉實在想不到其他解釋，所以他在不知不覺中就對銀音產生了歉意，不再能理直氣壯地和銀音頂嘴，在她面前總覺得有些拘束，友情、歉意、感動……在他對銀音這些複雜的情感中，他總覺得還有什麼其他無法描述的情感摻雜在裡面，從寒假見到了銀音的成績單后，就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在他的心中萌芽了。
“唉，我也搞不懂。”司馬廉撓了撓頭。
“這算什麼回答啊？”銀音無奈地露出了苦笑。
“就是覺得你願意一直陪我到現在，有點……啊啊啊怎麼說好呢？總之，謝謝啊……”
“唔！”銀音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看到銀音的樣子，司馬廉自己的臉都有些發燙了。
“反正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就是了！好了好了不要再說這件事了！還在上課呢！”
（你也知道啊！）幾乎全班同學都在心裡做出了吐槽。
“老師？”
“啊？哦哦抱歉，不小心走神了……”因為作為老師的星幻像雕像一樣站在了講台上，所以前排的同學做出了提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盯着司馬廉和銀音發獃。
結果直到下課為止，銀音都沒和司馬廉再說幾句話，但是不知為何，司馬廉發現銀音一直在憋笑，甚至有幾次憋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偷笑，難道他剛才說的話很可笑嗎？
雖然和銀音談話的結果還算是輕鬆，可是接下來就要去社團了。
“為什麼今天下午沒有課啊……”司馬廉發出了在常人看來十分奇怪的抱怨。
真是不想去社團，一想到星露今天可能仍然會用笑臉迎接他，他就更心煩了。
陸遊社的大門，彷彿比昨天要更加沉重，司馬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打開這扇門。
“呼……”做了個簡單的深呼吸后，司馬廉儘力鎮定地走進了陸遊社，似乎是因為這個時間點社團的其他成員都有課，所以社團空蕩蕩的。
然而雖然其他人不在社團，司馬廉最害怕見到的那個人卻坐在社團的角落。
“司哥哥！”看到司馬廉來了社團，星露的表情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然而正當她想要撲上去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從星露的表情來看，她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麼。
“司哥哥……你現在還生氣嗎？”星露怯生生地問道。
“生什麼氣……”
“別這樣生悶氣了嘛……我做錯了什麼都會改的。”
“你什麼都沒做錯。”司馬廉的聲音無比冷酷。
“可是，可是司哥哥你明顯就很奇怪，也不陪我玩，這兩天也沒有笑過……”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玩遊戲。”
“但是前一段時間司哥哥明明就——”
“夠了！……別煩我了。”
空氣的溫度“颯”地降了下來，星露的全身都在顫抖，可她還是擠出了一絲微笑。
“司哥哥……討厭星露嗎？”
這句話像是一把尖刀，直直地刺穿了司馬廉的心臟。
司馬廉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句話，但當他真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似乎有什麼怪物在他的身體內部把他蠶食成了一具空殼。
只要簡單地做出回答，一切就會結束了，星露和司馬廉不再會有牽扯，星露也會從倒計時手下解放出來，之後找到新的朋友，和別人一起玩新的遊戲，儘管司馬廉的嘴唇有些顫抖，他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做出了回答。
“討厭。”
在司馬廉說出這兩個字之後，便是死一般的的寂靜，星露嘴角的微笑終於垮塌，隨着“啪嗒啪嗒”地液體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星露的情緒終於崩潰了。
“為什麼……既然討厭我幹嘛要和我一起玩遊戲，為什麼要帶我一起出去玩啊！”淚水止不住地從星露眼角流下，司馬廉除了默默忍受她的怒火外，什麼也做不到。
“我……我……我也最討厭你了！”
“唔……”聽到這句話，在司馬廉心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碎掉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了向星露道歉的想法，然而當他回過神時，已經只剩下星露在走廊的跑步聲了。
“星露……”司馬廉輕聲低喃着她的名字。
結束了，已經不再需要做惡人了，司馬廉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支撐，整個人癱在了社團的沙發上。
好像有什麼濕潤溫暖的液體從自己的臉頰劃過，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些雜事了。
心好痛。
好像之前對星露的每一次傷害，都像是在自己心頭砍了一刀一樣，而現在明明已經結束了，心口卻比之前所有的痛苦加起來還要痛。
直到下午，星露都沒有回到社團活動室，搞不好她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雖然司馬廉沒有讓她連社團都退掉的打算，但是他做到這個份上，也沒有那個臉面去勸星露不要對其他人也心生怨恨。
距離其他人下課還有一段時間，所以現在社團還是只有司馬廉一個人，他連午飯都沒吃，從早上一直躺到了現在，仍然緩不過勁來。
“散散心好了……”
這樣一直消沉下去也無濟於事，既然已經和星露分道揚鑣了，那還是想辦法調整一下心態吧。
工作一會好了，打一打代碼應該能夠冷靜下來，這樣想着的司馬廉打開了電腦，卻發現收到了幾十條未讀消息。
消息是通過《啟示錄Re:2》的客戶端發過來的，會通過這個遊戲和他聊天的人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明明不想想起有關她的事情的……”
不過這可能也是星露最後和司馬廉的聊天記錄了，司馬廉決定還是看一眼比較好。
<在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我想不明白。>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到底怎麼了，至少要讓我知道一下吧？>
<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
……
<我想了想，一個人玩遊戲果然還是沒有兩個人有趣。>
<如果你願意好好向我道歉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因為我也不是真的討厭司哥哥，所以雖然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但一定不是真心的對不對？>
<為什麼不回話啊……>
……
<求你了，不要扔下我……>
<還是說，真的是因為我身上的病症是會傳染的，司哥哥才會躲着我嗎？>
<明明說好了會治好我的。>
<騙子>
……
<我會死嗎？>
<這個倒計時怎麼樣才能弄掉啊，即使閉上眼睛都彷彿能聽到時間減少的滴答聲。>
<明明支撐我好好面對生活的就只有司哥哥你了，為什麼會這樣？>
<活着就夠無聊了，難道要因為這個病症，連活下去的權利都不給我了嗎？>
<與其那樣……>
“糟了！”司馬廉全身的神經系統彷彿被電擊一樣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就像剛從噩夢中醒來一樣心跳劇烈。
星露該不會是想不開了吧！？一想到這裡，司馬廉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星露？你還在嗎？>
<系統提示：對方已下線>
“不會吧……”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星露灰色的遊戲頭像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星露最後一次發來消息是在半個小時前，這樣的話還來得及！司馬廉條件反射般地衝出了社團。
（求你了，一定別出事啊！）
明明只是想和星露撇開關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星露你到底在哪裡啊？對了，去找星幻吧，她肯定知道！
司馬廉一口氣跑到了星幻的辦公室前，但是這安靜的氛圍好像在預示着什麼，司馬廉敲了敲門，卻沒有任何回應。
“不會吧……”
星幻現在應該不在上課才對啊，為什麼不在辦公室？難道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去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司馬廉咬了咬嘴唇，要是知道彩笑衣現在在哪裡就好了，可惜就連彩笑衣的下落他都不知道。
“對了！”司馬廉突然想起來星露的遊戲機是有定位功能的，而他和星露之前一起玩的那款無人島社交遊戲是可以得到周圍的玩家的位置的！
司馬廉趕忙掏出了遊戲機打開了《荒島物語2》，然而定位的結果卻讓他瞠目結舌。
這個學校有這麼多人現在在用這款遊戲機打遊戲嗎！？
在遊戲機屏幕的小地圖上，有二十多個紅色的光點正發出光芒，不管哪一個都有可能是星露。
只能一個一個去找了，司馬廉按找順序從離自己最近的地方開始一個一個地點排查。
因為這一片有不少教學樓，所以除了平面的坐標外，還需要在各個樓層尋找，最要命的是，還不能保證星露的遊戲機現在是打開的狀態。
（真是的，上課的時候別給我玩遊戲啊！）
司馬廉辛辛苦苦跑到了五樓，卻發現是有學生在上課的時候悄悄打遊戲。
“可惡……”
小地圖上的光點還在不斷地變化，大概是有的人打開了設備，這樣找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星露啊？
“誒？”一個位置特殊的紅點引起了司馬廉的注意。
這不是廢棄教學樓的位置嗎？會在廢棄教學樓打開遊戲機的，除了星露不會是別人了吧？
說起來，當時走得太急，居然沒有在廢棄的教學樓內進行尋找。
“等着我啊！”司馬廉咬緊牙關，拖着已經疲憊不堪的身軀再度在校園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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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露！”司馬廉一腳踢開廢棄教學樓通向樓頂虛掩着的舊鐵門，在樓頂的邊緣果然坐着一個嬌小的身軀。
“誒？司——你來做什麼……”星露擺出十分寂寞的表情扭過了頭。
“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我之前說的話都不是真心話！你先聽我解釋！”
“我知道的，司哥哥一直很溫柔，怕我出事，不用裝作關心我的樣子也可以的……”
“才不是裝的啊！你可是我重要的朋友，我是真的在擔心啊！”
“可是今天早上……”
“那是有原因的，所以不要激動，先聽我解釋好嗎？”
“我沒有激動，我只是上來看看風景……”
看到星露的情緒還算穩定，司馬廉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啊……給我發那種消息，我還以為你產生什麼輕生的念頭了。”
“一開始是有的……”
“不，不會吧，別嚇我啊。”
“但是剛到樓頂看到這麼高，就害怕地坐在地下了……”
“哈哈哈，恐高也有好處啊。”
司馬廉走到了星露身邊，因為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是無論如何，有一句話是必須要說的。
“對不起！”司馬廉深深地彎下了腰。
“誒？”
“因為我的擅自決定傷害到你了，真的很對不起！”
“……”星露沉默地低下了頭。
“還有就是，那個倒計時真的不會死的，因為……那個是我傳染給你的。”
“誒誒誒誒！？”
就連性格比較沉穩的星露都震驚地大叫了出來，足以見得這則消息多麼具有衝擊力。
“不過不要誤會啊！我不是為了逃避傳染給你的責任才說了那麼過分的話的！我看你那麼害怕倒計時，所以為了讓倒計時離開你的身體，所以才做了過分的事……”
“只有這種方法嗎……”
“也不是啦，其實——”
隨後，司馬廉便把倒計時傳染的原因和他想要疏遠星露的原因講了出來，當然不包括有關星幻是神明以及他是如何染上倒計時的部分。
“就是這樣。”司馬廉終於講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星露噘着嘴說道。
“對不起，我不該採取這麼過激的手段的，直接告訴你的話，就可以分開的……”
“才不是！”星露用力地抓住了司馬廉的手腕。
“就算倒計時會變得嚴重，司哥哥也永遠是我的朋友！”
“可是你……”
“只要不會死就沒問題！只是出醜的話我才不在乎，除了司哥哥以外的人的意見都不重要！”
“不不不不不，雖然你這麼說我很開心，但是多少還是要在乎一下其他人的意見的。”
尤其是炎夏，如果星露單方面的越來越親近司馬廉卻疏遠炎夏，說不定在某一天會因為家庭倫理造成流血事件。
“那也就是說，你不打算和我隔離嗎？”
“絕對不要！”
星露的態度這麼堅決，很難想像到今天早上她才被司馬廉狠狠地傷到，想到這裡，司馬廉愈發因為前幾天的行為自責了，看來之後要好好補償一下星露才行。
“那走吧，你不是有好多彩蛋想給我說嗎？”
“嗯！”星露開心地站起了身。
“誒，可是……”星露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一般陷入了沉思，司馬廉看着星露的反應歪了歪頭。
“如果這個倒計時是你傳染給我的，那當時為什麼要找星幻老師給我看病啊？”
“啊這……星幻她也是比較有閱歷的大人嘛，這些病她見的多了！”
“因為我是神啊。”星幻的聲音突然在兩人的背後響起。
“嗚哇！嚇我一跳，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從你開始找星露的時候我就跟着你了。”
“那就出來幫個忙啊，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萬一星露出事了怎麼辦？”司馬廉埋怨到。
“如果真的要出事了我肯定會幫忙的，畢竟她被倒計時附體有我很大的責任……”星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一旁。
“那為什麼要光看着不幫忙啊？”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其他人心中有多麼重要！我想給你一個教訓，不然在你制定好那個離譜的計劃的那一天我就阻止你了！”
“明明直接給我說也沒關係的……”
“那樣你根本不會長記性的！”星幻插起了腰。
雖然星幻說的確實有道理，司馬廉也在為這次的事情反省，但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是有些令人不爽。
“不過你當著星露的面說你是神明，也就意味着……”
“都到這一步了，就讓她知道吧。”
看來星幻不打算對星露隱瞞她是死宅之神的事情了，不過從星幻教訓司馬廉之類的話來看，她早就做好類似的打算了。
不過就算跟普通人說自己是神明對方也不會相信吧，司馬廉無奈地看向了星露。
“好，好帥！居然真的有神存在！你會給我一身裝備去討伐魔王嗎？”星露看星幻的眼神直放金光，司馬廉差點忘了星露不是普通人來着。
“雖然會讓你失望，但魔王這個種族早就被滅絕了。”
“那惡龍呢？”
“惡龍一般在神界圈養當坐騎用。”
星幻和星露居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雖然聊天的內容有些超出常識的框架。
“啊，糟了!”星露突然有些慌張。
“怎麼了？”
“倒計時快結束了！”
“啊，原來是這個啊。”司馬廉露出了苦笑。
他作為被倒計時折磨多年（實際上只有半年）的老手，已經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但是星露的倒計時惡化還沒多久，看上去她還十分不習慣。
突然從司馬廉心地湧現出一股自豪感，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
“別怕，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司馬廉嘗試着安慰星露。
有司馬廉在身邊，星露確實安心了不少，她閉上眼睛等待着倒計時的來臨，當那一串數字減少到0的那一刻——倒計時又重新上漲到了十幾個小時。
“咦？什麼都沒發生誒！司哥，哥？”星露睜開眼，卻看到司馬廉脫掉褲子和上衣，以只穿着內褲的姿態站在了天台的邊緣。
下沉的夕陽剛好將他的背影全部包裹，如果不是他幾乎赤裸着身子，這個場景還挺適合用來當作電腦桌面的。
“接下來是黑夜的時代！太陽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今日的夕陽將會是人類最後一次見到光明，我宣布，這個世界，由我內褲王司馬廉接手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司馬廉發出誇張的笑聲時，樓下還有不少人掏出手機照相，這大概是廢棄教學樓周遭人流量密度最大的一次了。
“小孩子不要看。”星幻說著捂住了星露的眼睛。
於是在五分鐘后，結束了激情演講的司馬廉馬上羞愧地穿上了褲子。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司馬廉自己的倒計時還有七個小時才會結束，為什麼又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奇怪的行為？
“該不會……”司馬廉看向了一旁的星露。
“看樣子星露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現充濃度會直線上升，導致倒計時逆流，導致死宅能量的具象化發生錯位——”
“說人話。”司馬廉打斷了星幻難以理解的神學術語。
“簡而言之，如果星露的倒計時結束時你在她身邊，你就會替她承受倒計時的詛咒。”
這麼說來，之前星露的倒計時結束時，司馬廉確實不在她身邊。
“那我的倒計時不是變成雙份了嗎！”
“不是挺好的嗎，既然你說了要對她負責，多承受一份倒計時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是那樣啊！雖然我習慣了倒計時的折磨，但是雙倍的倒計時還是會嚴重影響我的生活的！再說了，如果這是小說的話，讀者也一定更想看到星露脫得只剩個內褲的場景而不是我吧！”
司馬廉說完，星露馬上面紅耳赤地捂住了短裙，星幻也像是看到了變態後退了兩步。
“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倒計時才顯得這麼變態，沒想到……”星幻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好了好了，你替星露承受倒計時不是皆大歡喜嗎？星露，以後你的倒計時快要結束時，就到司馬廉旁邊，倒計時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了。”
“嗯！”
“你們不要那麼爽快的決定啊！對我的影響直接忽略不計了嗎！？喂，不要自顧自地就走了啊！等等我！”
加油吧，司馬廉，和倒計時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敵人的數量從一名上升到兩名，經驗值的上升速度說不定也會跟着加快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