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小妍眼神迷离,面红耳热,好像喝醉了一般,起身后身子便不自觉地摇晃,口齿都不那么清晰了。

不对劲!这种感觉是……有过类似感觉的小妍当即感觉出了不对。她首先想到的是去幻境,可她念咒文的嘴刚张开便被司马武一把捂住了。紧接着,他的脸贴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我说的是,你相信我么?”

不等她回答——也没法回答,她就被他搂住,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了床上。这床真是软啊,小妍大半个身子直接陷进其中。

混蛋!你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被捂住嘴,她肯定要大骂出声。

亏你还敢谈信任二字!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会……

“唔……!”

一股电流般的刺激,从肩头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当然不是痛苦的刺激,而是让人禁不住发出陶醉般的呻吟的那种刺激。

这种感觉以前发生过,不想有一天会再次遭遇到。

对,这感觉就和当初中了蜈蚣形梦癔的毒差不多。那种身体上的快感刺激与心理上的厌恶,所形成的撕裂感,是她最不堪回首的,眼下却再次体验到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又是中毒?肯定是那杯茶,难怪味道不对!这个混蛋竟然给我下毒?肯定又是那个无耻女人撺掇的!可小武怎么也能上她的套呢?

难不成他会像咏哥那样被她控制?应该不会……他刚才让我喝茶,还特意说为我泡的,怎么看都是他自己的意思……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肩背上传来的刺激,仿佛有种身子快要飘起来的快感,再度打断了她的思考。是他的手上加大了用力所致。若不是她意志力坚定,意识这一下就随着这份刺激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哈……哈……”

耳畔传来了他粗里粗气的喘息。一股股热气呼在侧脸与露出的脖子上,让她忍不住想要拼命挣扎,想要大声呼救。

但这些都没法做到,因为只要身子一动,那份刺激便不止肩背这一块了,而是要袭掠全身了……而她的呼救,也只变成了无力的“唔——唔——”声。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伴着那耳畔讨厌的喘息,耳边同时传来了他吃力的低语。

废话!不伤害,你干吗下药?不伤害,你现在这么对待我?不伤害,就是你一副要侵犯我的样子?

嗯?等等,他虽然如此,但那份兴奋到要发狂的喘息中,的确也透着痛苦的感觉,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似的。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也的确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不像当初那个人渣那样——噫,想想就恶心极了,但他的确没有那么做。只有喘息的热气,虽近在咫尺,却没有那么做。手上也只是隔着衣服,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没有其它的举动……

一般人不大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分辨,小妍却短暂慌乱后做到了。虽说很费劲,一直受到身体上刺激和心理上折磨的愈发强烈的干扰,但她还是能将一部分思绪从意志力拉锯战的前线中抽调出来,从而判断出了自身所处的真实境况。

这固然是她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和理性的本能所赐,但更关键的还是来源于绝不苟且的强者心态,来源于自尊自爱自强的心理根基,加上两三个月来的磨砺乃至血炼,让她拥有了历史上那些猛士壮士所拥有的优秀品质,铸造出了她超凡强大的内心。

“抱歉,这出戏你必须配合我,不要逃……那家伙肯定在门外听动静,你我只有顺势而为,她才会……到时候再摊牌才有可能听到更多真话……放心,我不会越界的……”

听他那般吃力地耳语,小妍虽疑窦丛生,尚且无法明晓其中全部的意思,但也算听明白了其中的核心意思。但听明白容易,照做却太难了。

首先,经过上次总部附近的遭遇,心理阴影尚存,就算是戏,她也很不想接受这种让她作呕的方式;其次,你说演戏就是演戏?那你干吗要真的下药?还是这种邪恶下作的毒?如此做的必要性在哪里?仅仅这种行为就已经是犯罪,一个犯了罪的让人何谈相信?

再次,这种处境,如何避免假戏真做?这可不比那次幻梦之夜的苦肉计,疼痛是可以忍可以演的。但面对诱惑,尤其是觊觎已久垂涎般的诱惑放在嘴边,可就不那么简单靠一个忍字就行了。那是极其挑战人性与意志的,这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让人相信可以把持住的。现在看他这样,就已经很费劲了,如果继续演下去,谁知道他能顶多久?这无异于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还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这样贴身的状态下,就算她能给自己用法力加强,也难以抵挡。

所以,思虑再三,小妍还是皱着眉直摇头。

拒绝还真是一剂良药,专治各种苟且。确如小妍所想,司马武嘴上那么说,但实在难以把持住,愈发强烈的欲念,让他正遭受前所未有的煎熬,考验着他的意志。他本来就有首鼠两端的意味,软弱和妥协,只会助长这种顺势苟且想法,而看到小妍坚决的拒绝,扎心的感觉反倒促使他强化了意志力。

当然,这个前提是欲念之外所根植于心的真情。他面对诱惑与刺激,两番下决心,又两番转向,就是因为他的真情。爱与欲相生相伴,既紧密联系又相互矛盾,既相生又相克,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人性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微妙。如果小妍半点也不想配合她,只想脱身,其实她蛮可以先答应下来,然后趁其不备,要么进入幻境,要么找机会痛击他,就像对待小捷那样。但她没有,而是明确表示拒绝。不用不耍诈也不用不翻脸,所以某种程度上,拒绝才是对对方的尊重。也只有如此,才有配合的可能性。

“你不是想让她摊牌么?她既然三番五次那么做,就是不想和盘托出,只有顺着她,让她得逞,才有可能搞清这一切吧?”

在被微妙的阻击后,司马武说话都没那么喘了,竟一口气说出了颇有说服力的理由。这让小妍摇着的头停了下来。

确实啊,上次她也说“你现在不必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其意很清楚,她不达成某个目的是不会说的,而她执着地三番五次挑唆他们来袭击我,表面目的非常清楚了。这是不是她的全部目的不清楚,但起码应该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执着,如此不择手段。

晚上就要打擂台了,战书背后的诗词,小瑜身上的问题,这些都是迫在眉睫要搞清的,的确没有耗下去的时间,只有在这里如此做戏,让孙芸香自以为得逞了,才有可能开启下一步,才有可能真正地摊牌……

正在小妍的抵触之心松动之际,耳边传来了他嘬嘴的声音——就是嘴做出吮吸状,嘬到一起再释放,啵地一下,所发出的声响。这动静故意弄得很大,让她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妍侧目看去,见他嘬了两下,也许觉得那样很假,便吻到了床单上。

“配合我……”

不等她明确表示同意,这戏就开始了,同时也放开了捂嘴的手。

“啊……!”

小妍这一声算不上演戏,是憋了半天的自然反应。发出来后,羞耻感让她一时没了动静。这可让司马武有点急了,如果不形成合拍,很容易让人听出不对劲。情急这下,他将嘴嘬到了她的肩膀上,隔着衣服。

“啊……住、住手啊……”这前半句仍然不是演戏,只有这后面的才是:“放开我……啊……”

这也算是半推半就了。本来还有些犹疑要不要配合演出的小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发出的呻吟声实在太过羞耻,不得不用演技混淆掩饰一下。这戏就算正式开始了。

“我爱你……唔……我真的……爱死你了……”

“啊……我、我……啊……”

光听声音还真是刺激,看画面嘛……虽不及声音所表现的,但也足够让人面红耳赤了。

只见他的嘴不由自主地往小妍的露出的脖颈上蹭,双手一直克制着,只是抓着她的双肩和上臂,但那份肉感隔着衣服传导着,让他在逐渐沉迷的花香中愈发情不自禁……还没到放肆的地步,但已经跃跃欲试了,真真假假的戏码逐渐濒临失控的边缘。

而对小妍来说,随着她喘息愈加急促,汗水逐渐湿透了内衣,她逐渐发现,她所担心的考验不止在对方身上,更是在自己身上。她竟然开始动摇了,开始念及他的好,美化眼前的景象,甚至有点假戏真做的意图了。

还是太年轻啊。她以为上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就有更高的免疫力了,殊不知,这种感觉如果可以提高免疫,那欲望就不是无底洞了,就不会有欲求不满的人格沦丧了,就不会被不同文明不约而同地在古代斥之为大恶了。

这次的毒比起上次梦癔造成的还有不同,这个莫名兴奋之余,更加晕乎,让她对于身体的控制更加困难。就像当初在善因殿下部拱形门洞里时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可没有机会在身下画治愈阵。她试图用手指在自己大腿上上画,但手不听使唤,连脑子都开始混沌起来了。

随着肩膀受到愈发强烈的刺激,以及灼热吐息的唇已经逼近到她的侧脸上……她的身体,乃至于潜意识中,都开始渴望更进一步的亲热了,唯有还未沦丧殆尽的理智大呼这样下去非常不妙。她终于体会到了孙芸香某些无耻话语背后的意思……

还好,她没有妥协投降的习惯,身为强者当然还有杀招。上次的经验还是有用的,那就是用痛感来制衡。

她在早已不是做戏的呻吟声中,将舌头伸出,放在双齿之间,一口咬了下去。

好痛啊——!!!

果然比幻境中痛得多!这还是本能保护机制让自己没有咬太狠呢,这就已经这么疼了。

就因为这样,那份让整个嘴都麻木的痛感,让小妍完全清醒了过来。也是因为痛感的关系,满是诱惑感的那股花香也随之淡化了很多。同时,正打算吻到小妍唇上的小武,看到她一嘴的鲜血,血腥扑鼻,吓得激灵一下,停止了动作。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会背叛她、套路她的最重要原因。除了感情因素,他也是真不敢。就像他之前自己说的,她真的太不一般了,他如果认同了孙芸香的蛊惑,真的按她说的做,下场就是失去一切,哪怕真的侥幸得手,得到了那一时片刻,事后也会是彻底决裂的下场。她真的不管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都是够狠够果决,绝不存在安于苟且一说。

幸亏这是一场戏,否则自己就凉透了。

这也是小妍的一大魅力,让人敬畏的魅力,好似女神一般让人仰视的魅力。

戏已至此,可以收尾了。

司马武爬起身,一边做出好似疯狂亲热般的怪动静,一边在自己手背上使劲嘬,同时帮小妍打开了幻境,让其去那边疗伤祛毒,然后再回来。

“混蛋!你这个流氓混蛋,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竟然……!”

回来后,小妍用哭腔,将最后的戏演完。她眼角的泪痕,是刚才咬舌头疼的,算是给把戏给做足了。而这戏码顶多算半真半假,刚才差点弄假成真不得不弄伤自己的事,足以让她破口大骂了。这倒是弥补了演技上的不足。

“我、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我……我……!”

“滚、滚开啊!你这个混账东西——!”

借着闹翻的收尾戏码,小妍甩了他一巴掌,气呼呼地冲到门口,拉开门,果然,孙芸香就站在门外。

就像司马武所说,她果然在门外偷听,她让老乔把孙女支开,给他提供行事的场地。她很怀疑,这小子会不会真的做到,于是就在门外一直听着。

本来司马武还有点担心,因为关于药的事,她说是从自己这里得知的,所以,他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做戏就完全没用了。但一开门就看到她立于门口,他就放心了。偷听就说明她没那么神通广大的监控手段。

“你们这是怎么啦?”孙芸香站在那里笑盈盈地问。

“你!”小妍假装一愣,横眉立目地指着她,“肯定是你撺掇他的对不对?这下你高兴了吧!”

“呵呵,你也应该高兴啊。我早就说了嘛,这是在帮你……”

“陈词滥调!”小妍气得一头撞向孙芸香,“我要向梦仙大人告你们的状!”

“你这孩子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孙芸香抱住她的脑袋瓜,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抚着她的头发温和地笑着说,“你要是感孕成功了,你就是一个时代的开创者了,说你是两界新的主宰都不为过。”

哦?这是要摊牌的节奏?她果然因为目的达成,就开始说之前没说过的事?

“我才不稀罕!你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做这种事?”小妍抡起手臂,锤她的胳膊,这是想表现她的气恼,但看起来更像撒娇。

“不是我凭,是凭你啊,凭你是天选之人呗。”

毫无新意的敷衍。

“就这?”小妍用手撑着她的胸,使劲将自己的脑袋从她的怀抱中抽出来,“天选之人怎么样,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连梦仙大人都不想干涉的事,你偏要横加干涉,不惜到了给我下毒的地步!到底为什么?!”

“呵呵……”她看着小妍的扬起的小脸,妖媚地一笑,“没什么,我就是喜欢看你困扰的小样儿,真是可爱极了。你知道吗?你干掉第一只臆梦那次,我射那一箭帮你,看到你大老远地望着我,向我求助的样子,简直……啊……”

“孙姐,你有病吧?变态?难怪你孙女说你最近很邪性,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性?”

看她一副自我陶醉的媚态,小妍有点恶心又厌恶,总感觉她在耍自己,所以她忍不住蹙起眉头恶语相向。

“对对,就是这种表情,哈哈哈……”

“你——!”

小妍更生气了,这可不是演出来的气,是真的恼怒之气。她一个箭步,从孙芸香身旁冲了过去,直奔楼下,和楼下的小瑜连招呼也没打,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司马武想追出去,却被孙芸香单手拦了下来。

“小子,你真的得手了?”

“是……我是吻到了……但也仅仅是吻到了而已……”他假装羞赧地说。

“呵呵,虽然没用了点,也算不错了。这样就够了。”

“可是,她并没有变成你说的那样啊。看她,都气成那样了,还打了我……你该不是在诓我吧?”

“要怪就怪你太笨,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不过,你放心吧,只要感孕成功,她就离不开你了。毕竟那是你们的爱的结晶嘛。”

“我怎么看着她好像会和我绝交啊?”

“呵呵,傲娇而已,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了。多哄哄她就好啦,女孩子就吃这一套。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

“别无选择?我看她就算真的感孕了也会自己打掉的。”

“呵呵,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当这是肉体凡胎呢?随便就能打?别做多余的担心了,准备好当孩子他爸吧。”

“但愿就像你说的。”

司马武说罢也离开了。孙芸香没有跟下楼,而是走进了小瑜的房间,先是走到床边,看了看他俩刚才在这里留下的压痕,然后走到了窗边。向下看,正看到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

“哼,两个小东西,跟我演戏。”她抱着胳膊,以看透一切的笑眼,盯着他自言自语地说,“可惜,你们还太嫩了,不知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的道理……好戏正要开始,呵呵呵……”

“孙姐,你在跟谁说话?他俩人呢?”

背后响起小瑜的声音。她回过头,笑容随之消失。

“已经回去了,不过估计下午还会来。”

“啊?是么。算了,无所谓……爷爷说找你有事。”

“知道了。”孙芸香闻言下了楼。

臆梦小瑜关上门,一副终于可以放松的姿态倒在床上。刚想懒洋洋地松口气,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便又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床有点乱,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有点潮湿和水渍……刚才就是手触到湿了的地方才感觉到不对的,难道他俩把茶水洒床上了?

此时,在小区的大门外,刚刚平复心境的诸葛妍,正等着司马武从里面出来。

“哼,果然白费功夫,都是你的馊主意!”

看他走出来了,小妍开口便是埋怨,脸色绯红但很难看。

“怎么了?怎么就白费了?我没看出她识破咱俩啊?刚才她还跟我说感孕成功什么的呢。”

“是么?那不过是在忽悠你吧?你根本就是被她耍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觉得咱们的戏挺成功的啊。”

“成功?是找由头趁机占我便宜的成功吧?你这个臭流氓。”

“你可别瞎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小武心虚地连连摆手。

“哼,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小妍羞恼地说着,扭开脸,“她刚才和我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话。我怀疑她已经识破了,但不说破,她就是在耍我们呢!”

“也不一定吧,也可能她还有点怀疑,所以试探我们吧?再说了,我也没说她一定能和盘托出啊,这只是一次尝试……”

“尝试?你还想有第二次?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看小妍又怒了,气呼呼地走向公共汽车站,司马武慌了,生怕她因此和自己决裂,情急之中,他拉住了她的手。

“撒开。”

小妍回头一瞪眼,他当即乖乖松开了。

“我问你,那个药是她给你的?”小妍口气严厉地问。

“是、是啊。”司马武当然不敢承认是他自己的,只能别开视线如此回答。

“真的么?”

“你、你不相信我?”

“你所谓的相信,我已经在刚才领教过了。”

“是真的!”

“哼。你先去吃饭吧,我们下午两点还在这里集合,到时候我再通知一下他老人家,咱们再一起去一趟她家。”

公汽来了,小妍随着人群上了车。站在原地的司马武,看车走远了,他才垂头丧气地离开。这一上午真是大起大落,某一刻感觉飘飘欲仙,某一刻又如坠深渊……唉……

公共汽车上,小妍脸色绯红地站在人群中发呆。她之所以刚才表现得那么易怒,主要是发生那种事后,她就情绪很不稳定。她感觉自己好像心律不齐似的,总是感到有心脏乱跳的声音。

难道我对他真的心动了?怎么会……就冲他那时的行径,我就不可能因此有好感。可当时我竟然真的……那无疑是毒的作用,但清完毒之后呢?为什么我现在还是有心跳的感觉?太奇怪了吧……

“姐姐,你肚子痛吗?”

从旁边的座位上传来一个天真小女孩的声音,让她注意到了自己竟然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

扑通。

心跳的声音。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没想到居然是从自己的腹部传来的……

不会吧!?一股可怕的感觉,从心底腾起。吓得她不由得一会摸摸胸口,一会又摸摸肚子。她的怪异举止,逗乐了那个提醒了她的小女孩。但她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扑通。

这回由于集中了注意力,感觉就更清楚了。的确是肚子传来的,和胸口的心跳感觉不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绝对不会!

惊慌失措的小妍,险些坐过了站。下了车,走进自家的小区,她还不时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她实在不敢相信,但那心跳的感觉,让她怀疑是错觉的感觉,还是一次次地出现。让她没法逃避。以至于,她摸着摸着,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鼓起来的似的。

这太可怕了。

明明没发生什么,明明只是演戏,怎么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回到家,她谁也没搭理,直奔洗手间。进到浴室里,她解开外套,掀起了还有些发潮的保暖内衣,露出雪白的肚皮。

果然是多心了……就是嘛,怎么可能嘛……呵……

扑通!

就在她照着镜子,确认了自己的肚子很平滑之后,刚要放下心,那声心跳便不合时宜地又出现了。好像上天的有意作弄。

更离谱的是,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肚脐跟着动了一下。

她简直要疯了!差点没憋住尖叫起来……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她拿出手机,手指打颤地给梦仙大人发了信息。

好容易吃完午饭熬到了午后,她再次来到了小瑜家的小区外。

这次,她没心情保持日常的做法了,她是从幻境里过去的。并先在幻境中与黄石长老碰头。刚见面,她就直奔主题,让梦仙大人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样?是我的错觉吧?”她心存幻想地问。

“唔……”梦仙大人摸了一下,沉吟片刻后,很肯定地说:“的确是胎音。”

“什、什么?您摸的时间太短了,您再好好看看……”

“摸多久都不会改变结果,那无疑就是……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嘛!这根本就不可能啊!”小妍大喊了起来,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好了,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妍调整了一下呼吸,把上午发生的都告诉了梦仙大人。

“你真的爱上那个黄毛小子了?”

“没有啊!我们演戏而已,真没有做任何越界的事!”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小子动真情了。”

“没……”小妍迟疑了一下,“有一点也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全是那个毒害的!”

“真的只是一点?”

“是……是有一些,那药力太厉害了,所以我就……”小妍羞恼地低下头。

“那就是了……”梦仙大人摇身一变成了银须老者的形象,神色凝重地捋着长须。“看来我也上当了,昨天医院里,看来并不是她的失败,而是我们被她给套路了。她还藏了一手。”

“什么意思?”

“当时她的表现,我以为她没有完全搞清感孕的真相:只有真情产生的共鸣,才有可能发生。与正常的怀孕不同,感孕和身体的接触部位其实无关……”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因为我不想说出来,让你因为这个而产生感情上的障碍。”梦仙大人语气沉重地说,“所以我才强调顺其自然。我以为你一直行事谨慎,感情上也还是个懵懂的孩子,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没想到啊……我还是小看那个女人了。我猜其中的玄机就在药上面。我不知道现在竟然有这种药,这也是我失算的原因。”

“混蛋……”

小妍气得脑冒青筋,顿足捶胸。

本来,喜欢一个人是美好的事,但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喜欢,哪怕只是片刻,也是一种侮辱,一种羞辱。因此而发生了荒唐的感孕,则是更大的耻辱,这自然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她现在还只是个青春期少女,还是个孩子。如果放在古时候,或国外很多国家,这个年纪,也是合法孕育的年龄了。但现实国内婚姻法之所以在设立之初,规定得那么晚,初衷其实就是在照顾女性利益,保护女性的身心。很多发达国家,哪怕法律上如何规定,普遍的社会规律也仍然是倾向于晚婚晚育。因为孕育新生命从来不是儿戏,而是沉甸甸的生活

所以说,不论情理上、年纪上还是心理上,都不可能准备好接受这种事,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无法承受之重。

“那该怎么办啊!打掉吗?”气过了一阵之后,小妍无奈地问。

“很遗憾,这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