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你們會感覺到困意，睡一覺就沒事了，不過每一級的提升，都得事先在基礎的肉體上進行鍛煉，一級還好，我身上有到四級為止的，以後看情況吧。”
“黑，我可以直接進行二級強化，你應該明白的。”
灰拉扯着我的衣服，冷冷的說道。
我自然是知道，她一直以來的表現，足夠證明她的身體素質到了什麼程度。
但是我不想冒險。
“不行，得先觀察下有沒有預料之外的不良反應。”
“黑總是這樣過於謹慎，換句話說就是有些膽小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明白，二級級大概就是四倍於成年男性的力量吧，我有沒有猜錯？”
意外的比我想象中還有了解這個藥丸的效果。
但是。
“不行就是不行。”
“黑對我就特別嚴厲。”
“我沒有針對你。”
“哦。”
她移開了視線，坐到了床上。
總覺得她似乎有些急躁，從受傷之前就開始這樣了。
我還以為她應該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誒…黑哥跟小灰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而鬧脾氣喔！我們現在是夥伴，要團結友愛的！話說大概什麼時候藥效會發作…也、也就是會感覺到困意，我得找個地方睡呀……”
“找什麼地方，就在這裡了，這房間就我們三個，雖然不大但是很安全。”
“可是…畢竟男女有別啊……”
“我們現在連燈都不敢開，只能靠檯燈照明，行動很不方便，最好不要分散開。”
“但是…我…我不太習慣在男生邊上睡覺……！”
她的聲音就像蚊子一樣小。
雖然蚊子沒有聲音。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是有男朋友的。”
“我、我跟他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啦！我們那的風俗是男女未成年之前，連親熱都不允許的喔！最、最多也就牽過手而已……”
滿臉通紅的銀髮少女，露出了甜蜜的傻笑。
原本就如天使般迷人的面容，變得更加讓人難以直視了。
被這傢伙喜歡的那個男人，應該是被神眷顧的存在吧。
我只想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的風俗。
現在的小情侶不都是確認完關係就跨入大人階梯的嗎？
雖然這些都是通過網絡了解到的，可能是有些片面了。
“我又不跟你們睡在一張床上，不用想太多。”
小賓館套房的雙人床並不是很大，但她們兩個睡還是可以的。
鋪好床毯，整理好薄棉被，把落在地上的兩個枕頭拍了拍放好。
我來到了專屬位置。
安靜的牆角。
“大概還有十分鐘藥效就來了，你們去洗下臉就休息吧，衣服也可以換點寬鬆點的，一直束縛着也不好。”
“啊，總算可以脫掉了！”
看起來很開心的葵，脫了一半的衣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迅速的拉了回來，然後滿臉通紅的朝浴室方向跑了過去。
直播脫衣，觀賞失敗。
“黑，我以後還是穿普通的衣服，之前你讓我穿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是這樣的。”
一直在邊上看着我們的灰，在確認了葵離開了之後，冷冷的說道。
扭了扭自己的身體，臉上還有些不自然的紅暈。
我才想起來。
“…是我忽略了你的體質問題，你以後還是穿寬鬆點的，不過都得好好穿着。”
不小心忽略掉了。
可能這就是她受傷的原因吧。
“即使是我，也會覺得有點難受的。”
“什麼難受。”
“被一個異性，忽視到這種程度，我可是會哭出來的喔。”
“那你哭一個，我看看。”
“我哭了，你呢？”
她的雙眼，依然是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哦。”
我閉上了雙眼，感覺是在浪費時間。
聽着聲音，她們應該是躺到了床上。
眼角略微睜開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視線跟灰對上了。
沉默一瞬，她沒有說什麼，我也沒有什麼想說的，就這麼互相看着。
那是沒有任何曖昧，非常奇怪的對視。
感覺移開的就輸了，所以我也沒有移開。
“黑好像就沒正常的休息過。”
從被子里露出半個頭的灰，撥開了落在了臉上的髮絲。
“習慣了之後怎麼休息都是一樣的，而且…這樣靠着牆壁，處理突髮狀況的速度要比躺在床上快的多，比較能讓我安心。”
畢竟現在也不是什麼安全時期，總得有個人負責警戒。
其實我好睏啊，但是我不敢睡，我也很絕望。
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來。
“黑哥就像小灰說的那樣，有時候過於謹慎了，明明還是有沙發可以睡的嘛…當然讓出床的紳士行為，還是值得讚許的喔！”
“你可以去睡沙發，我跟黑睡床，我也會對你表示讚許。”
“嗚…小灰為什麼總是這麼冷冰冰的呀…我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要…活潑…一點……”
並沒有把話說完的葵，似乎是睡著了，發出了安穩的吐吸聲。
灰再次看了過來。
我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
又變成了莫名其妙的對視。
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深處，究竟在思考着什麼。
那沒有光芒的眼睛裡，看到的我又是怎麼樣的？
有點好奇。
“還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說完好好休息。”
不能說她的藥效並沒有發揮，因為我能看到她的眼皮已經在抖動了。
顯然是在強行抵抗着困意。
“黑是喜歡葵這種類型的女性嗎？請務必回答，我有點好奇。”
“喜歡嗎…為什麼這麼想？”
溫柔又有些活潑的葵，總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似乎是曾經的我，身邊也有着類似的存在。
“因為你看我的時候，沒有那種眼神。”
她的語氣似乎有點緊張。
非常少見，我幾乎沒有聽到過她的這種語氣。
我認真的看了過去，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你們本來就不一樣。”
”因為我很臟嗎？”
她還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啊。
“不會，你比我乾淨太多了。”
能聽懂多少，只能看她自己的理解了。
“我不知道你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你有怎麼樣的過去，在你自己主動說出來之前也不會問什麼。”
“沒什麼好說的事情。”
“所謂的喜歡，就是無時無刻的想和對方在一起，而所謂的愛，則是只要對方能夠幸福，自己怎麼樣都好…這是屁話，雖說愛是無私的，但實際上更多的是自私，那就是想佔有對方這點，是不會變的。”
雖然我已經記不清楚那時候的感覺了，但這方面的知識還是多少通過網絡了解過的。
比較籠統，但也足夠用來教育懵懂的少女了。
“佔有…？我一直以為你跟我一樣，對這種無聊的感情論不感興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麼沒有意義。你所說的愛，也許不過是被裝飾着美好光環的虛偽之物。”
語氣冰冷的灰似乎不想再跟我說什麼，閉上了雙眼。
“…感情上的事我懂的也就比你多一點，我不解釋了。”
我也閉上了雙眼，
休息的時間很寶貴，即使我不會陷入沉睡，但是體力跟精神的恢復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聽到了棉被掀開的沙沙聲，然後柔軟的觸感從我的大腿上傳了過來。
睜開雙眼，能看到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的灰，眯着眼睛凝視着我的雙眼。
坐在我的大腿上，雙手繞到了我的脖子上
“既然黑也不是很懂，那我們要不要試試…接吻好像……”
她那如粉雕玉琢般的精緻面容，慢慢的貼了過來。
就在她的鼻息都能夠拂過我臉龐的時候。
終於忍耐不住困意的她，無力的躺在了我的身上。
“……”
剛才如果她不停下，我會不會阻止她？
應該是不會，我也快要守備不住防線了，剛才的她，有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差點就墮入肉慾的深淵了，很危險。
一定是我太累了。
從容貌上來說，她無疑是在我見過的異性里最頂級的存在。
或者說人類不應該會有這麼完美無暇的容貌，所以我一直都有點把她當作是類似精靈的不知名生物。
當然相對的葵就是屬於天使了，雖然容貌上比灰要差點，但也是很強的程度。
我也曾在網絡上看過不少偶像歌手明星之類的直播，但跟她們比起來，那差距就如雲泥之別。
但是我的內心空空如也。
什麼都沒有的我，不想成為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接受會怎麼樣？不接受又怎麼樣？
對在乎的人來說，這是很重要的行為，對無所謂的人來說，這也許就跟握個手一樣沒有什麼的。
我伸出了雙手，停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在空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回抱她的身體。
我連碰觸她們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伸出手，也許會變得無法回頭了。
但是送到眼前的肉即使不吃，聞總是要聞一下的，占點小便宜沒有問題。
默默的品味了十幾秒，心底似乎出現了想要就這麼陷入夢鄉的慾望。
這麼做是可以允許的，但是她這個姿勢對身體並沒有好處。
我並不想讓自己的麻煩變得更多。
輕輕的把她抱回床上，才塞到被子裡面，就被小聲的說著什麼夢話的葵抱到了懷裡。
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倒是讓這原本就不大的雙人床看起來還顯得有些空間了。
我能照顧的了她們兩個人？
在這越發危險的世界裡，我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既然已經拉了進來，我必須對她們負責。
這是我僅能完成的堅持了，所以我不會妥協。
踩着揮灑在地面上的銀色月光，我來到了由白木搭建而成的簡約陽台。
感受着迎面拂來的微風，能夠看到樓下的街道除了泛着冷光的路燈，就只有零散的喪屍在遊盪着。
若不是世界突然變得如此，也許我還在如機械般的執行着命令。
不作思考，沒有目的，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
無心的傀儡，我究竟還要做多久。
有心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
連渴望都方向都沒有，存在於胸口的只有無盡的空虛。
其他的黑級，都遵循着自己的慾望去生活，這個世界除了最上頭的組織之外，沒有任何國家能夠限制他們。
所以他們都迷失了本性，而我則是因為沒有任何慾望。
僅是為了活着，而且又失去了黑級該有的能力，到底我該去做什麼？
我自身的存在意義是什麼？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太久了。
不可能會思考出答案。
現在我遇到了跟自己類似，卻又有着決定性不同的灰。
她有着堅定的方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即使踏向深淵，也不會猶豫。
我連深淵都不知道在哪裡，或者說我就在深淵之中。
但是沒有結局，或者是需要用一生來感受這份孤獨。
最終把灰按照命令的交出去，至於她會有什麼結局即使跟我猜想的不同，我想也不會是什麼可以讓人笑出來的末路，從她的眼神中我早已看到了深淵。
本質上來說，我們仍然是兩個世界的人，除非這個世界真的徹底失去了秩序。
我也不用去執行那最後的任務，那我也許會考慮一下，把她當作真正的夥伴。
“之前那些影級小隊的人，其實很有可能是來尋找她的，但我不可能把她直接交給他們…我的任務，只能由我自己完成。”
也許這只是借口，但也許又不是。
是與不是雖然分歧很大，但我無法對自己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也不想去深入的思考其中的含義。
我想要任性一下。
想要以自己，而不是以傀儡的身份，去任性一下。
從衣袋中掏出了煙盒的我，點燃了一支價格不算昂貴的香煙。
對於這個我並沒有依賴，僅僅是有時候需要這個東西，所以之前我有特地拿了一包。
當然我也不討厭吸煙的感覺，畢竟這裡面有着能讓人些許安定的成份。
視覺強化。
原本在夜幕下還顯得朦朧神秘的夜景，頓時變得清晰了起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屬於生物類進化科技的一種能力。
但也可以劃分在所謂的異能之列，同時可強化的還有反射神經以及體能各方面。
幅度並不算很大，不過在某些特定的場景下，卻顯得很有用處。
現在的我除了範圍感知跟視覺強化，沒有任何其他的能力。
正面跟影級的對上，勝算連一成都沒有。
還有之前拆掉了空投直升機的那隻異形，我也沒把握能夠解決掉它。
已經不能猶豫了。
從衣袋中掏出了白色的藥瓶，裡面存在着三顆藥丸。
當時瀧給我的時候說過，遇到無法應對的危機就服下。
三顆吃完就會死，但是可以極限的激活人體的潛能。
在組織的開發記錄里，這個是停用了的超級強化葯。
她應該不會騙我。
“在這沒有未來的世界裡，也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但什麼都不做就放棄，我還做不出這樣的選擇。”
不再猶豫的打開了藥瓶，拿起了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也沒有類似於能力的東西出現，雖然瀧跟我說是立即生效，但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
腦海中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她還是他，在呼喚着我的名字。
不是黑，是我曾經擁有的名字。
帶着陣陣嚴寒，卻又有一股溫暖的熱流勉強的抵抗着，讓我不至於承受不住。
我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困意。
“糟、我不能睡…！”
勉強的走進房間的我，似乎並沒能靠在牆邊。
眼裡的世界已經混亂不堪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再也抵擋不住的困意，如潮水一般的將我捲入了黑暗。
有人在呼喚我。
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