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伸出手，觸摸她那如畫般動人，又顯得十分脆弱的笑容。
也許只是我的幻覺而已，因為她不可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就跟我怎麼笑，都很難看一樣。
那對冰冷的瞳孔，是不會簡簡單單的就恢復光芒的。
所以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了。
非常快的速度。
我的感知範圍雖然有四五十米，但卻是如超聲波一般擴散出去的，而且存在着間隔。
也就是說如果有什麼東西能夠一瞬間的突破這個距離，我的感知就跟沒有一樣。
掙脫灰的雙手，提起了手邊的黑色長槍，對着上一秒還空無一物的空氣，拼盡全力的揮了出去。
並沒有產生破風之後的聲音，反而是出現了宛如砸在了堅硬物體上的沉重手感。
力量被反饋到了雙手之上，震的我緊握着槍身的雙手都發麻了。
如果我的身後不是灰，那我大可以將力道卸到體外，讓我的身體隨着向後退去，這樣對身體的傷害能降到最低。
但在這一瞬間，原本就是經歷了極度疲勞，才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的灰，不可能有餘力去做些什麼。
我甚至能確定，她肯定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我不能退。
硬抗下了所有的力道，並極力的扭轉了自己的腳踝和腰身，以婉轉的爆發力讓對方的力道多少被融到了我自身的力量之中，隨後注入槍身。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它那長滿了黑色鱗片的粗壯肢體，被我甩了出去。
“灰，去把葵叫起來。”
應該是瀧之前說過的那種，可以進行超級彈跳的異形。
瞬間可以突破幾十米的彈跳，攜帶而來的重擊，砸在人身上估計可以直接砸成肉醬了。
剛才抵住了我的位置，應該是它的腿部。
【波、波哇！】
身型兩米左右，形態非常扭曲，跟人類一樣是兩足站立，但卻渾身布滿了黑色的鱗片，而且沒有手臂，是真的就只有兩隻腳。
整體的除了雙腿，其他都是非常的怪異，就像是營養不良的人一樣。
但它那也許是頭部的地方，卻有着一隻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瞳孔。
【嘎唔呀呀噶！】
它在說什麼？
不對，應該是說，為什麼它被我摔到了地上，我卻沒有直接衝過去呢？剛才很明顯是個不錯的時機。
啊…原來是這樣。
我的腹部，插上了一把銳利的刀刃。
那是我送給灰的，雖然不算很久，但也用了有幾個月的軍刀。
“不要傷害她。”
那是完全黑暗的雙瞳，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她沒有拔出刀身，而是保持着姿勢。
我很清楚她若是攪動起來，我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再有餘力去對抗那隻異形了。
所以我沒有猶豫的，抓住了她的雙手與刀身之間存在着的刀柄部分，力量上她不可能跟我相比。
但即使是深陷疲勞，此時的她必然爆發出了自己的全部潛力。
所以我沒有跟她糾纏，那隻會讓我的傷勢加重。
於是我扯着她的雙手，將刀身抽了出去。
噴洒而出的鮮血將她的頭髮染成了紅色，但她的眼神中依舊是充滿了狂暴的黑暗。
“灰，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聽的見我現在說的話，但我只需要她的注意力能移到我的臉上。
這一次她並沒有無視我的聲音，而是將那染上了狂躁波動的雙眼看了過來。
我的增幅能力，可以將精神力從眼神之中傳遞出去，濃縮至極致的情況，能夠讓人普通人陷入短時間的瘋狂。
同時也能讓精神混亂的人，平靜下來。
【啟動附屬神跡，視覺傳輸精神力增幅，幅度為極致五倍，濃縮比例1：10，普通人瘋狂率70％。左眼視力損耗，5％。黑級個體編號006專屬AI，為您報告。】
是的，因為過於極致，對於視力上的損耗非常嚴重，且是永久性的不可逆轉，我以前應該是沒用過這個。
從她那藍寶石般美麗的瞳孔之中，能看到映出的我，此時左眼發出了詭異的銀色光芒。
“啊…我…？”
確認了灰的雙眼中出現了一絲清明的我，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她解釋。
轉身再次揮舞出自己手中的長槍，氣流的波動在我使用出精神力增幅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
對方並不是適合作戰的類型，所以它利用了這些時間進行了彈跳的蓄力。
這次的衝擊比上次要大上了不少，而且比起突襲時注重的速度，這次明顯是在力量下足了功夫。
本就被刺穿了的腹部再次噴出了大量的血液，這股力量已經不是現在的我能夠抵抗的住的東西了。
卸掉力量後退也沒有意義，對方如果再次讓灰陷入剛才的那種瘋狂，我在一邊倒的情況下，沒有時間在去防禦另一個人的攻擊。
啊…算了。
【確認，超直感啟動，計時開始，1、2、3……】
寒意瞬間就傳到了全身。
隨之而來的力量，就像是沙漠中尋覓到了綠洲一樣，讓我全身都感覺到興奮的暢快感，並瘋狂的注入了身體的各個角落。
本來就因為長時間的疲憊，加上腹部受到重創的身體，現在只感覺到充滿了力量。
——意識突然中斷了。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成了一片雪白。
就像是之前在檔案里看到的那樣，不…還要更加廣闊，這是真正的只有白色的世界。
【黑級個體，編號006。這裡是您的意識世界，鑒於您算是初次使用‘超直感’進行戰鬥，我自行決定了啟用教學課程，現在請您看看自己身體的變化。】
能聽的出來，這是平日里從在我的腦海深處出現的聲音，不過此時它卻是向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
在這裡我彷彿也能呼吸，感覺的到自己正常的一切。
【不用擔心，意識的加速里，外面只有一瞬間，您可以靜下心來。】
即使沒有開口，它也明白我在想什麼。
或者是我潛意識的已經告訴了它，只是我自己沒發現而已。
伸出雙手，能看到上面出現了些許銀色的顆粒，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如同火星一樣在運動漂浮着。
數量很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它們，但它們確實是存在着的。
不僅是我的體表，體內也是一樣。
【‘暗物質’沒有固定顏色，銀級的只能讓其在體內運行，並不能表現出來，只有影級以上的才能夠形成這層‘暗物質之鎧’。】
“這個有什麼用？”
雖然不用開口就能交流，但果然還是很不舒服。
【每個人的使用方式都不同，您的是極致的強化，不僅肉體增幅，體表覆蓋的這層也能夠形成一股力量，而且是可以傳導出去的，您應該見過一些為武器附上光芒的組織成員，就是這樣的理論。】
“怎麼附加？”
說完我的手裡出現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槍，跟黑金系列的那把變形長槍不同，這把要顯得更加沉穩內斂，簡直就是黑到發亮的程度。
【您可以把身上以及體內的這些銀色顆粒，當作是自己流動的血液，去接受融化它們。】
我並沒有閉上雙眼，在這裡的我本來就只是意識的存在。
靜下心去感受它們的波動，非常的自然，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它們本就是跟着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
想象着自己成為了一道河流，它們則是像魚兒一樣在我的身上歡快的悅動着。
沒有抵抗也沒有排斥，有的只是絕對的信任與依賴，還有那深深的銘記，它們是我的，我也是它們的。
就是這樣的關係。
【然後將它們想象成自己武器的形態，也可以極致壓縮於一點，您用的是長槍類武器，比較適合這種攻擊方式。】
手中的黑色長槍，此時已染色了一抹銀色的光芒，那原本也是漆黑泛芒的槍尖，出現了如同彗星一樣閃耀的銀色光芒。
——意識再次中斷了。
粗暴的被扯了回來，大腦只感覺到一股天旋地轉的暈眩，同時還有沉重的力量壓在自己的手上。
差點就沒能撐住。
這傢伙還真是隨意啊。
顫抖着的雙手恢復了平靜。
加速了的緩慢世界裡，能看到那醜陋扭曲的怪異軀體，正在奮力的扭動着，為自己壓在我長槍上的腿部灌注力量。
隱約的，也能看到它的體表似乎有些許粒子在漂浮着，過於細小，以至於之前我都沒能覺察到。
【咔？沙沙亞！？】
但這股力量對現在的我而言，還是過於弱小了。
輕鬆的彈開住了對方灌注了全力的衝擊，我並沒有向上次那樣將它甩出去，而是選擇踏前一步，用空出來的右腳踢在了它還停留在空中的身體之上。
如果是平時的狀態，這一腳的力量可以讓我的腿骨都粉碎。
但因為有着那些銀色的顆粒，以及肉體獲得了強化，此時我只能感覺到自己腿部的肌肉震動了一下的程度。
它的身體發出了如重物落地一般的巨響，但這並沒有結束。
被踢到了空的它，能看出來那瞳孔之中出現了疑惑和不解，以及不願死亡的恐懼，但它已經沒有機會了。
在它飛向空中的瞬間，我已經讓自己的左腳爆發出了最大的蹬力，就連腳下的地面都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來到它還在上升的身體的側面，爆發的蹬力已經進入了頹勢。
想象着自己的血液凝聚於自己的腳尖，我朝着空氣踩出了一步。
砰——！
氣流被壓縮，隨後發生爆炸的暴空音從我踏出的腳部區域傳來，我確實是在空中踏出了一步。
這個是我想象后的一種戰鬥方式，既然可以控制它們的流動，那也應該可以在身上凝聚到一個點上釋放，產生的能量不可能會低。
結果證明我的想法並沒有錯。
旋轉身體，讓腰部爆發出力量，隨着旋轉讓槍身上蘊含的力量到達頂峰。
它的體表鱗片硬度很強，剛才我全力的一腳也只是讓它被擊飛出來而已，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傷害。
所以我只是將自己的力量凝聚到了槍身之上。
這股力量並不能將它直接劈成兩半，所以不是用槍刃，而是用槍身的部分，砸在它的身上。
命中鋼鐵一般的手感，手心傳來的反作用力差點讓我沒能握住槍身。
【噗、咳哇！】
噴出了黑色液體的它，將地面砸出了如蛛網一般擴散而開的裂紋。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它無法做出任何的防禦，身體受到了劇烈的衝擊，精神力自然也會是最弱的時候。
也就是所謂的必斬局面。
利用了它的身體，在空中獲得了再次發力條件的我，已經凝聚出了足夠貫穿它身體的攻擊。
砰——！
第二次空中踏步，目的是旋轉身體積蓄更加強大的力量。
漆黑的槍尖出現了彗星一般的銀色光芒，就像是燃燒着的流星一樣，一往無前。
達到極致的瞬間。
【貫穿真理之槍啊，請為黑暗中的迷途之人，指出通往光明的道路，即使前路是歸寂，燃盡一切亦無悔。】
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什麼聲音，但此時的我根本沒有去注意。
脫手而出的長槍，就如夜幕下劃破天際的一抹流星。
沒有回頭，也沒有退路。
代表了燃盡一切的意志與戰意。
【沙…沙沙亞……！】
槍尖只在它的頭上停滯了一瞬，它那雙色的瞳孔之中出現了不甘與悔恨的情緒，但並不能改變什麼。
銀色的光芒貫穿了它的身體，隨後如同火焰一樣從它那漆黑的身體各個角落蔓延開來。
連慘叫聲都沒有，頭部被貫穿的它渾身燃燒着銀色的火焰，身體也只是抽搐了幾下，就再也沒有生命氣息的存在了。
落到地上的我，能看到的只有一柄黑金色的長槍屹立在那裡。
那如蛛網一般破碎蔓延開裂紋的地面的，大概有十米左右，立於中心的它，孤寂而高傲。
【黑級個體編號006，您剛才的有聽到嗎？】
就在我邁出步伐的時候，腦海中響起了熟悉又冰冷的聲音。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剛才確實在投擲出去之前，聽到了什麼聲音。
【您有聽到啊，那個是可以提升攻擊力的一種類似咒語的東西。】
不不…那種羞恥的台詞可以提升攻擊力？
【是的，很多人都一邊喊着一邊打打殺殺，我這裡有些組織記錄的影像，您要確認下嗎？】
剛才你念出來有效果嗎？
【只有三分之一的效果。】
好吧，如果是為了生存…一點中二的台詞還是可以無所謂的，對了是必須照着念出來嗎？
【心懷虔誠的信仰，像是禱告一樣的詠唱出來就可以，台詞並不是固定的，剛才那個是您以前經常用的。】
……
……哦。
【正是如此，您能理解就好了。】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我還是放棄了思考，朝着長槍的位置走了過去。
來到它的身邊，腳下只有一灘血跡，以及發出焦臭味的殘破軀體。
用左手握住槍身，將它收入手環之後，我並沒有解除超直感，而是來到了灰的身邊。
她的目光還是獃滯的，而且從恢復過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看着。
看着我腹部上的傷口。
“…灰，不是你的錯。”
我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所以思考了半天，還是只能說出這種並不算安慰人的話。
“…剛才那個，是幻覺嗎？”
她低下了頭，平時總是冰冷的語氣之中，出現了蕭肅的殺意。
就連她的身體周圍，似乎都出現了一股狂暴的氣息。
染着鮮血的雙手，也在靜靜的顫抖着，那是充滿了力量的顫抖，就像是剋制不住的殺意，要衝出了身體一樣。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表現出明顯的情緒，以往即使是有點波動，都是非常的平淡。
“嗯…是幻覺，那個怪物有個眼睛很奇怪，應該是誘導向的精神攻擊。”
“我看到了，那些骯髒的男人，想動我的妹妹。”
她的聲音就像是擠出來的一樣，不僅比平時低沉了不少，還蘊含了強烈的殺氣。
“嗯，然後呢。”
“他們碰我可以…但我的妹妹，不行…誰都不行。碰的人只有死，就算是我打不過的，我死也要拉着他們一起。”
如人偶一般精緻端正的面容之上，那散發著濃烈殺意的湛藍雙瞳，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
那是她最真實的意志，深邃又濃烈，沒有妥協的餘地。
“好了，去吃點東西喝點水休息一下。”
我是沒辦法像她那樣，動不動就抱人。
所以我的選擇是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是繞到她的身後，摸了摸她的頭髮。
那是簡單的綁了兩條髮帶，在身後隨着微風擺動着，沾染了鮮血，黏糊糊的黑色頭髮。
雖然此時的她非常凌亂，不僅身上到處都是血跡。
之前因為長時間逃命，沒有清洗過的臉上自然也有不少污垢。
但在我看來，此時的她卻是那麼的耀眼。
至少她有一個必須去完成的目標，為之可以付出一切，燃盡所有。
而我，卻是空無一物。
為了什麼而燃盡一切，是一種令人嚮往的事情，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黑呢？我全身都染上了你的顏色，你要怎麼辦。”
“這種程度的傷口，沒有什麼問題，我的再生能力大概跟怪物差不多了。”
“確實…我記得你有說過，然後…你以前說過不喜歡聽對不起，這次…我把你弄成這樣了，你也可以用那個來捅噗……你最近真的很喜歡欺負我。”
我敲了敲她的腦袋。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
“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
從一開始她在我的面前就是真誠的。
只要不殺她，能把她送到那裡，她什麼都可以是我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一無所有。
身上僅剩的東西，也都是要奉獻出去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被掠奪的呢？
她早就已經被掠奪了一切。
“下次記得砍輕點。”
她明白，我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嗯，我會注意的。”
我也明白，她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因為我們，已經不算是陌生人了。
既然她從願意把我當作夥伴一樣的存在，那我也這樣吧。
即使最後還是要分離，但過程中，也許能儘可能的讓她去體驗一下她過去不曾有過的東西。
因為她應該是這麼希望的。
即使這很有可能會如同慢性毒藥一樣，越陷越深。
但是她的這個微笑，讓我無法拒絕。
因為真的有點可愛。
“進去好好睡一覺。”
“我想跟黑一起睡，抱着我睡。”
“不抱，快點進去。”
“黑，我是無所謂的，你明明就——”
“滾進去。”
我冰冷的說道。
她靜靜的凝視着我的雙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回到了哨點裡面。
那裡我有把手環里的幾個背包放出來，吃的喝的她們都可以直接去拿。
【計時結束，未超過極限值，懲罰為各項數值下降至一半，持續時間為30分鐘。因本身就是在疲勞以及重傷的狀態下，消耗了額外的生命力，所以並不會再次陷入疲勞。黑級個體編號006專屬AI，報告完畢。】
明白，辛苦你了。
【這是我的職責，還請注意身體。】
意外的還挺人性化。
腹部的傷口，因為我刻意延長了的時間，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當然，損失掉的其他東西，肯定是更加重要的存在吧。
不過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種程度，比起死亡要好的多了。
從手環里拿出了汽油桶的我，花了點時間去處理那具異形的屍體。
畢竟沒法保證它有沒有同伴之類的，同種族之間對血液的氣味肯定非常敏感，雖然發出濃煙也會有點危險，不過相比之下應該會好的多。
靠在哨點外冰冷的牆體邊緣，感受着從樹林中吹來的清新氧氣，這種地方遭遇倖存者的幾率很小。
即使是出現，我也不覺得他們能在五十米範圍外就看到我，特別是這裡的晚上，除了哨點邊上的一個高立的暗黃色照明燈，就沒有其他的光源了。
之所以會選擇在外面警戒，就是因為這附近樹林較多，感知上經常會被某些動物影響。
待在外面，多少也能偶爾用強化過的視覺觀察一下附近。
所以閉上了雙眼的我，以十秒一次的感知頻率，開始了屬於我自己的休息時光。
清冷的夜風，讓我的全身都覆蓋上了些許的寒意，但這比起我體內存在着的寒意，根本就微不足道。
不過也沒有到無法承受的程度，只是存在着，讓我始終無法平穩自己的吐吸。
但這問題也不算太大，我的體力之前就已經恢復了，現在只需要閉目養神即可。
晨曦微露，夜幕之中浮現了一抹魚肚白。
伴隨而來的還有樹林中，某些不知名動物那歡快的清脆叫聲。
身旁的鐵門被打開了，兩位少女來到了我的身邊。
“休息好了嗎。”
我沒有睜開雙眼，平靜的說著。
“…黑哥，我們給你做了熱粥！進來吃點……”
因為有手環這個方便的科學道具，之前在牛排店附近，我就把些比較麻煩的生活用品也放了進去。
也就是說只要有電源跟水源，我們在吃上面算是可以安逸了。
不過食物的來源，還是得去搜尋。
“還有香腸雞蛋，是我打的蛋。”
“不不…小灰你打的蛋全是殼啊……”
睜開了雙眼，能看到臉色古怪的葵尷尬的對我笑了笑，另一邊則是依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灰。
用那一如既往，又感覺像是多了什麼的冰冷瞳孔，直視着我的雙眼。
“今天開始，給你們安排一點戰鬥技巧的訓練課程，要用心學。”
“我會用身體記下黑的形狀的。”
看着我舉起的右手，灰迅速的退了兩步。
“…”
“黑哥…小灰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咬着我耳朵的銀髮少女，臉色古怪的看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
我只能作出這樣的回答。
即使最後我們也許終將分離，但在過程中產生的東西，一定都是有價值的。
那也許會成為改變我的某種東西吧。
我真的覺得這樣就好了嗎？
不明白。
瀧所說的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但卻又只存在一條死路。
我的想法，什麼都不能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