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柳白翻了翻身,腿伸出了被子,然后眼睛又闭上了,几分钟后敲门声又再度响起,柳白把头埋进被子装作没听到继续睡。

门外的人彷佛是累了便停止了敲门,门外没了声响。

柳白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振动声夹杂着铃声把柳白从熟睡中惊醒,揉了揉鸡窝一般的头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那个流氓的声音:起床,等下班长回去的话我们的事怕是要被笑一年。”

柳白这才想起那天班长大人提出的要求,这才急急忙忙下了床,匆忙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一下早餐就和李安生出了门。

李安生依旧如往常一样放荡不羁,一件宽大的T恤、大裤衩子,外加一双凉鞋,配上他的随风飘扬的碎发和他秀气的瓜子脸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柳白决定等下在步行街要离他远一点。

至于柳白的打扮还算可以,毕竟是要陪班长大人出来逛街,虽然班长说的是要他们两人给她提东西,谁叫他们欠班长的一份人情,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这两人现在在网吧坐着打刀塔了。男人的快乐很简单,给他们买一个游戏就可以让他们激动的痛哭流涕。

正在走着,李安生突然捂着肚子叫嚷道:“兄弟,我肚子有点疼,我先去趟厕所。”

柳白何等了解自己的好友啊,他一把捉住了李安生的后脖颈:“李子何事慌张?”那想到这个人在他面前放了一个闷炮,柳白赶紧捏住鼻子。

“我真的肚子疼,我怎么会丢下你给那个恶毒的女人呢?放心,哥哥去去就回。”李安生毫无形象的向公厕狂奔而去。柳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还是一个人去吧,没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那么狠,宁愿自己搞坏肚子也不愿去见那个女人。

要是柳白此时的小人心理给李安生知道了,李安生非得给他来个强人锁男不可,他不是不敢去见那个女人,而是他的肚子是真的疼。

柳白整理好衣服,向着明月市中最大的服装城走去。

班长大人,也就是周韵,她今天站在服装城的入口处许久,进出的行人好奇的打量这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生。今天的周韵特别艳丽特别炫目,一头笔直柔顺的长发加上微施粉黛的脸蛋让长相本就不错的周韵更加好看。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紧锁着眉头,抬着头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人,“真是的,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还不来,其实班长大人在约定好的一小时前就开始站在这,不过距离约好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班长大人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周韵低头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何有李安生的电话,不过当她翻到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她却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她决定再等十分钟。

柳白急急忙忙赶到左右找寻周韵,他擦着烈日下不断涌出的汗珠,往人群密集区走去,他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那是一个少女,打扮的俏丽的样子让人眼睛一亮,她站在上午十点有点毒辣的阳光中丝毫未动,因为人群开始涌动她的视线受到遮挡,她微微踮起脚尖,颔首与人海中的柳白相望。周韵对柳白露出一个笑脸,柳白看到了笑容,挥了挥手,不过他并未注意周韵眼神的黯然。

柳白挤开人群走到了周韵身边:“抱歉,久等了,李子等等就来。”

“真的吗?太好了”周韵此时才从失落中缓过来,语气中还透着一丝颤抖。柳白疑惑看了眼周韵,强行打消了心中的困惑。

周韵拍了拍柳白的肩膀:“今天你就是我的奴隶了,好好干,别抱怨,不然你和那就家伙的事可能就会在全校女生的脑子里变成禁断的事。”柳白嘶的倒吸一口气,心里觉得这是个很恶毒的女人啊,不过他也没敢反抗,只能默默跟在周韵身后。一个声音在身前冷不丁响起:“你刚刚在想我的坏话对不对?”

柳白又是嘶的一口凉气:“不是的,我怎么敢呢”柳白憨憨的傻笑。这个女人很难惹啊!

不多时,柳白身上挂满了袋子,可那个女人却还是一家一家的狂买。柳白此时真的很累,他觉得李安生不来陪周韵是真的机智,这谁顶得住啊,柳白在心里已经把李安生骂了无数遍。正在此时,柳白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走到那人身边就是一脚,踢得那人是噢噢直叫。周韵从内衣店探出头来,看到了那个男人惊喜的叫出了声。“李·安·生!”倒在地上准备溜走的李安生无奈的耸了耸肩,被冲出来的周韵拉住了胳膊。

周韵的笑容更加灿烂,拉着李安生向商场深出走去,完全忽视了身后的柳白。周韵看着李安生时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周韵对李安生询问衣服的意见,李安生点了头的一律买了,若李安生对此稍微有点不耐烦,周韵便不在看那件衣服一眼。

这种场景就算落在柳白这种情感白痴面前也明白了,柳白心里并没有多不满,有的也只是对李安生感到开心,虽然这种虐狗情节放在别人眼里让人觉得很嫉妒,但是作为灯泡的柳白只有对挚友的祝福,尽管他现在累成狗,可是挚友觉得幸福的话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所谓挚友,就是相互勉励、相互欣喜、虽然有不如意的事情但是过一天就能化解的友情。

可是,秀恩爱能不能注意下旁边的单身狗啊,混蛋!

他摇了摇头,压住了心头那股幽幽的酸意,跟上了他们。

李安生好歹还算有良心,他接手了白身上的大包小包并给柳白眼神示意,柳白秒懂。他实在是累了,让李公公去对付周韵吧。柳白偷偷溜走,周韵也没在意,这个时候她巴不得只有两个人呢。

自己为什么会碰上这种事情啰?要是李子搞出那种事,他会如此遭罪吗?

自从黑消失后,柳白一直很放松,比如躺在课桌上睡得比死猪。该咸鱼从早上回到教室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现在哈巴子都流了出来还在睡,幸好柳白睡觉不打呼噜,不然柳白肯定要被班主任一顿毒打加臭骂顺便通知家长。要知道高三的任务是很繁重的,每天几十套卷子让学生哭天喊地叫苦不堪,柳白也一样,再加上最近几天的疲倦,柳白昏昏沉沉的倒在了课桌上。

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扒开盖满桌子的试卷,一只鼻子凑到了柳白的耳瓣上,然后猛的一吸,随后在耳旁说到:“挚友,你好香啊。”

柳白感受到了耳朵上湿润的暖风和舔舐嘴唇的摩挲声,他整个人从梦中惊醒,浑身寒毛炸立,立马从桌子跳了起来。

“你个变态想干嘛?"柳白惊魂未定

“额,没想干嘛,不过,你身上味道真香,以我对你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这洗发露是薄荷香味的的。"李安生认真回答道。

“真的香吗?"柳白竟然也用鼻子闻了闻自己。

“怎地,你还不信你爸爸?"

“去你丫的,你个死变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癖好,以后离我五米远,没我的允许不准靠近。”柳白用手画了一条线:“还有,儿子你怎么说话的,爸爸我怎么教你的,你全忘了,想当年爸爸大手拉你的小手你多快乐啊。"

“呵呵。”李安生动了,朝着柳白猛扑上去,柳白立马被李安生抓住一个手,剩下的一只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错了没?叫你顶嘴,啊,还嘴硬,错了没,谁是爸爸?”

柳白被李安生治住动弹不得,但还是嘴硬:“儿砸,我是你爸爸啊!”

男生之间的交情只有父子关系,要么今天我当你爸爸,要么明天你是我儿子,男生之间就是如此。

“好!好!好!"李安生动用那双魔爪向柳白的腋窝伸去,狠狠地挠柳白的痒痒穴。教室里传来了一阵凄惨的笑声还有认错声,同学们早就对这种情况免疫了,除了某些有着特殊癖好女生,不过还是有人不满的说出了声。

“班长,你快管管李安生吧,太吵了吧。"此时也有不安分的人插话,“是的啊,每次他两俩这么吵都不管,我闹闹就叫我,不公平,班长迟迟不动手,怕是和李安生背后有什么交易。”此话出口,教室里传来了阵阵哄笑声。班长也被这插科打诨的话气成了大红脸,羞恼的把叫嚷的家伙挠的不敢再瞎说。

柳白也注意到事情有点影响不好,便制止了李安生。

“走吧,饿了,去吃饭。"李安生也没犹豫跟着柳白去了食堂。路上,柳白感到那句话有点道理,为什么班长不制止咱们呢?这事得问问身边这个男人。

“诶,李子,为什么班长大人不管咱俩啊?"李安生没心没肺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娘们,我怎么可能了解她们的心思,女人的心思可难猜”

柳白微微点头,“唔,这问题有点让人头大,算了不管了吃饭要紧。”吃饭乃天下第一大事,任何事都得在饭桌旁让个座。

柳白和李安生美滋滋的吃完饭,整理好碗筷后就去倒潲水。柳白很安分的等在一旁排队,一个魁梧的身影很快走了过来,把旁人挤开,柳白来不及躲避被那个身影撞了手肘,然后汤水溅了柳白一身,周围一片哗然。那个身影居然头都没回,快速离开了食堂。李安生看到这种情况马上就抡起衣袖就追了上去,柳白立马拉住了李安生。

“别去了。”

“为什么不去,这家伙太没有素质了,我要捶他,要他给你道歉。”柳白很感激李安生对此的怒不可遏,可他不能真的不想再生事端,虽然他也挺生气,自己忍一下就过去了,可他不想让他的友人为此受什么处分。

“这事就这么算了,真让我憋屈啊。”李安生朝那个身影离开的方向竖起一个中指。

“算了吧。”柳白深呼吸一口气,调节好情绪,“我们走吧。”柳白依旧把手中端着的碗筷端正的放入清洗车。

路上柳白用李安生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油污,手上油污难除,可衣服上的怎么办?自己不可能就这样去上课吧。李安生这时开口:“我去宿舍给你拿一套衣服,你在教室等着吧。"柳白点头,往教室走去。

中午时分教室没有一个人,柳白感到有些幸运。没多久,李安生就拿着一套制服急匆匆的进了教室,手势一指,柳白跟着他进了教室后的小卫生间。

“我把衣服脱了,你先转过去。”柳白撇嘴说到。

“我出去不行吗?矫情。”李安生准备用手揉头,可他在屈手的时候蹭到了水龙头的开关,一道水流喷射而出。李安生被凉水刺激的缩了一下臀部,然而捂着裤裆苦笑说道:“怎么办?我裤子也湿了。"两人看向仅存的一条裤子。

正在此时,一个披着如瀑般黑发的女子脚步悠然的走进了教室,班长大人这时正在想着烦人的心事,突然她听到一个声音“把把裤子脱了”的声音,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几分心想“卫生间里为什么有人?而且还要脱裤子!"这让班长大人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有人在这里……?"这时班长大人的脸色有些羞红,自己到底该不该干预呢?这事实在是有违常规。她打起勇气却决定还是将这事上报老师,正在她蹑手蹑脚离开时,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不。”

班长愣住了,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两个男人在卫生间干嘛呢?一股无明业火涌上心头,促使班长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门内两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为了一条裤子互相拉扯着,两个男人白晃晃的大腿让班长闪瞎了眼。

两人拉着裤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一致看向门外的周韵。

看着门外呆立的少女,饶是两人脸皮浑厚也不禁的老脸一红,异口同声说道:“嘿嘿,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

不多时,班长一脸黑线的递给了两人服装袋子,两个男生立马接了过去,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李安生和柳白老老实实坐在班长大人面前的椅子上忍受班长冰冷的视线,这视线就好像在说:“变态”。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这种寒冷刺骨的视线仿佛让人置身于寒冬。这两人才敢开口解释刚才的一切。班长听完他俩的解释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了不少。

“你们是不是傻,两个男人换个衣服都要在一起?是不是撒个尿都要在约好?我真是服了。”班长真是无法理解这两个奇葩的脑回路。李安生便涨红了脸,气不可遏反驳道:“你怎么凭空辱人清白,你在怀疑我们的友谊?”柳白复议:“是的啊。”班长实在觉得这两个男人的关系有点复杂,但不是那种关系自己就感天谢地了。

“好吧,我今天的事情当做没看到,但你们是不是该表示什么。”

今天真的是倒霉透顶,自己不仅脏了衣服还要欠班长的一个人情,毕竟是人家跑到男装店帮他俩买的衣服。

“我俩欠你一个人情。”柳白答道。

“好!”

班长大人下午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与她欢快的身影相比,背后两个出糗崽心情一塌涂地。

事情就是如此,这就是柳白为什么在周末去商城的缘由了。

回到家的柳白一头栽进沙发里,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与女生逛街的痛苦。

为什么平常跑个步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女生,到了买衣服时就这么生龙活虎啊?呼吸着沙发上好闻的皮革气息,柳白眼皮开始打架,一阵疲倦传来,他忍不住睡了过去。

柳白的房子很简单,一个人生活空间很宽裕,房间不是很脏乱,毕竟是男生,床上和电脑椅上的几条内裤就那样随意拜访在那里,墙壁上贴满着动漫人物的海报,几盆多肉摆在窗前。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电脑桌就填满了整个卧室,很简单,柳白也不喜欢杂七杂八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等他醒来时天边已经挂上了弯月,摸了摸叫唤的肚子,向这间房子特有的小厨房走去,顺带提一下,柳白当初看中这间房子就是因为这间厨房。

熟练的做着晚饭,起初离开家的时候柳白对厨房的事情一概不通。他在吃了自己几个月做出来糊状物质后,柳白才做出可以下口的饭菜。

家里饭菜极度可口但柳白实在是受不了那张桌子上的氛围,自己出来吃了一阵苦后总算能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了,他对自己感到很欣慰。

一盘小菜加上昨晚留下来的剩饭,被好好抄了一番,这些就是柳白的一餐,外面的大厦的灯火总能印出餐桌上的两三个影子,只有柳白独自一人一筷吃着饭,夹着朴素的小菜,嚼着剩饭与寂寞下肚。

饭毕,柳白泡了一碗热茶来到阳台上,晚风习习,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饮一口热茶感受着此刻的美好。

打开电脑,看着网友的日常,柳白被逗的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逗比网友这种生物,确实让人感到这个世界美好不少。网上冲浪了一段时间,柳白打着哈欠回到床边躺下,毕竟明天还要上课,他可不想再迟到。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在流浪,一直在流浪,从诞生起他就远走他乡,穿越到一个又一个地方,星际流光曾有过他遗留下来的气息,海洋中他差点葬身鱼腹。

无数年的流浪后,他最后留在了有着温暖阳光的地方向世界展示着他的光芒。这梦做的是如此真实,梦中的细节柳白还能一一列举出来,洗了个冷水脸,他强行压下自己的震惊。

白天的课程是如此的无聊,以至于柳白强争双眼打起精神也抗不住老师对脑海深处一遍又一遍的催眠,他坐着睡着了…高三就是这么无聊,除了考试就是试卷,老师一遍又一遍讲解试卷上的考题。

在自习的时间中,每个人都是对着试卷埋头苦干,柳白也不列外,毕竟他也是要考大学的,一套又一套的试卷被填满,时间也悄无声息的溜走,柳白总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你们不要认为柳白是个学渣,柳白成绩不坏。

今晚夜风似乎特别寒冷,柳白缩了缩脖颈,拉紧上衣的锁链往寒风里走去。

今晚风雨欲来,天边紫电纵横,黑夜被划开了几道骇人的伤口,一道闪雷在柳白耳边响起,吓的柳白脸色苍白,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不知道为什么柳白突然心神不宁,右眼狂跳不止,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道闷雷炸响,黑夜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白昼。有异物被撞倒的声音,声音被掩埋在这天地之力面前,柳白从刚才就觉得有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人感到头皮发麻,身体开始不安的紧张起来。

柳白低着头不断地加快速度,最后直接跑了起来,可那种感觉还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柳白心脏狂跳,终于忍不住左右找寻着追踪自己的人。

没有,什么都没有。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除了路边茂盛的野草。突然从草丛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柳白猛然回头。

一张血盆大口朝他正面袭来。那是一张何等丑陋的面孔啊,半张脸直接露出森然白骨。

怪物眼眶中只是通过一根线连接着眼珠,让人感觉随时会掉下来摔碎,另外半张脸隐藏在脏臭的黑发中,头发中散发着危险的红光,这个怪物嘴巴以下粘着着一层腐烂的皮而已。

柳白眼珠缩成一个点,整个身子被吓的动弹不得,时间感觉就在此时停滞了,一个飞向柳白的丑陋怪物和一个一动不动的少年定格在这个画面中。

柳白意识却没有糊涂,他很清楚自己不闪开的话必死无疑,柳白在脑子里怒吼"给我动啊!为什么不动啊!"强烈的愤怒传遍全身,发热的全身终于回应了他的命令。就在怪物的大口快要咬到柳白的头时,他动了,身体向右微微偏移,一道鲜血从他的左肩喷射而出。

怪物扑到柳白的身上,顿时,柳白的哀嚎传遍整个荒芜的小道,疼痛感让他双眼布满血丝,他艰难的用右手抵挡着怪物不算壮实的身体,这些都是无劳的反抗罢了。

怪物意犹未尽用他那乌黑的舌头舔舐嘴唇,待他把嘴边周围的鲜血全都舔舐完毕后,怪物又低头看向了身下的柳白。

任何生物都会畏惧死亡,在死亡面前全力挣扎才是生物本能,柳白好不容易看到了生的希望,就在怪物低头的时候,右手对着骷颅脸颊上的眼珠捏去,然后用力,怪物发出痛苦的嘶鸣,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柳白艰难的爬起身,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极速逃离这个怪物。

柳白在这里和平的生活了很久,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妖魔鬼怪,那想到今天就遭遇到这样一个凶暴至极的怪物,一直向前,柳白的血迹蔓延了很远很远,只要到了公安局就不会有事了,柳白这样坚信着,再怎么恐怖的怪物也抵挡不了两枪的威力。

柳白只要一直跑着还能有着希望,尽管少年失血过多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向前,向前,自己依旧能够享受阳台上的阳光,自己怎么能这么不明白的死去,柳白的生存欲望令人肃然起敬,然而背后怪物的嘶鸣越来越近,那个怪物好像因为受伤而凶性大发,追着柳白的血迹快速跟了上来。

柳白感到一阵暴戾的风打在自己的背上,然后他就被狠狠丢上了天空,离地五米,他狠狠砸向地面,带起一堆灰尘,一股鲜血从柳白的嘴里涌了出来。他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超能力,在经历了这么猛烈的撞击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翻滚,大脑在这一坠落之后感觉到了全世界都在嗡鸣。

柳白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怪物,看着他越来越近,看着他对着自己伸出长着黑毛的手,他没法做出任何举动,嘴角鲜血炯炯流淌。

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猎物不会再有任何反抗措施,怪物居高临下俯视不远处的猎物,他觉得这个猎物特别鲜美,自己在黑暗中躲躲藏藏十几年,平常饿了就杀些畜生来吃,看到人类想动手却不敢,今天闻到了一股特别鲜美的鲜肉味,这种气味对他来说是致命勾引。

多久年都没有闻过这种香味啊,肚子早就被刺激的咕咕只叫,口水更是流淌不止,它决定冒个险,如果今天没有品尝到这个味道的话,自己会疯的,其他人类可以放弃,这个少年今天必须死。

现在他已经在回味少年美味的口感了,这种美食果然值得冒险啊。它缓步上前,准备去捡起这个鲜美的人类,然后它愤怒的吼叫再次回荡在空气中,这个人类居然再度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柳白飞快的跑进身后的废弃大楼,然后躲进了一个黑暗角落,力竭瘫落在地。

刚才的速度是他身体里最后的力量换来的,现在的他很凄惨,浑身都是血,左肩更是少了一块,头上的黑发混着血水拧成一团,口角更是流血不止。

时间静静流淌,一阵痛苦的咳嗽从黑暗处传出,然后化作黑夜里的余音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柳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咳嗽声发不出来,尽管手松开后掌心接住了一团血污,他感觉自己很虚弱,长时间的流血让他感觉很乏力,他开始犯困,一阵接一阵困意袭上心头,手脚开始变的冰凉,他缩成一团以保持温度,他在等附近急躁的脚步离开。

不过这个怪物未免也太过于坚持了吧,都找了两个小时还不放弃,柳白开始心灰意冷,可能这就是他的结局吗?

"自己要死了吗?"漆黑的黑暗开始慢慢吞噬柳白的视线。突然房子外的脚步声停住了,空气归于平静,生死一瞬间的喜悦冲上心头,自己果然命不该绝啊,柳白撑起眼皮打量这房梁下的动静,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走了吗?"他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钢筋。

"果然没走吗?"一个猥琐龌龊的矮小黑色怪物悄悄的潜入了这个房子,他用鼻子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慢慢的走向那滩血滩。

柳白开始愤怒,这个怪物今晚三番两次想要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自己非得成为你的口粮,为什么自己非的死去,自己想要好好的活着,当绝望逐渐累积就可能变为愤怒,一种名为绝望的愤怒。

柳白的眼珠逐渐被血丝覆盖,一股热气从胸中涌出,疲倦感减轻了不少,身体回复了不少体力。要知道死亡前的呐喊最为恐怖,既然你决定要吃我,我只能选择杀了你或者被你杀了,相信你早就做好了觉悟。

怪物走道血滩面前停住了,气味的源头就是这里啊,为什么人不在呢?怪物左右焦急的寻找,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它开始急躁,开始暴戾的嘶吼,一滴鲜血从它头上滴落,落在它的空空的鼻洞上,它抬起了丑陋的头颅。

柳白动了,用全身力气甩出一根钢筋,钢筋高速刺破空气的声音甚是刺耳,然后猛的入肉,落入怪物身体半截。

他又掏出了另一根钢筋,对准怪物然后跳了下去,空中柳白抡起钢筋蓄力对着怪物的要害猛的一刺,怪物整个身体被洞穿,这下神仙都难以挽救这个怪物的生命,柳白不管这个怪物是否还活着,捡起地上的板砖向怪物砸去,一下又一下,柳白像疯了一般进行着手中野兽般的行为,他自己都想不到在绝境中能如此疯狂,发泄完心中的怒火,柳白的神经一松,连感到疼痛的时间都没有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道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黑暗中的人影看着柳白生猛的样子惊讶的捂住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