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刺骨的雾气让柳白打了个哆嗦,这鬼地方真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不仅冷,还烙得慌,这些小疙瘩石子真是整的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柳白是躺着睡的,那背后的黑呢?

"黑?你在哪?"

柳白下意识开口,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要起身。

"诶呦,你这么突然干什么呢?"

黑捂住额头痛苦出声。

柳白被这一撞又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两个人连忙搓着额头缓解着疼痛。

"我感到背后没人了,以为你不见了。"

"你居然认为我会丢下你一个人溜了?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黑蹲在柳白身侧没好气地说道。

"快起来了,准备走了,这里不安全了。"

"哦."

柳白捡起地上从身上滑落的上衣。此时黑早就穿着完毕,她在消灭山洞曾经有人住过的证据。

"你早上待在我旁边干嘛?"柳白觉得刚才还是有点奇怪。

黑有点脸红,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要你管,本姑娘想干嘛就干嘛。"

"好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无奈的看着黑灵活穿进穿出,柳白准备把破烂的上衣套在身上,不过,这姑娘怎么这么有精神,她手臂上不是还有伤吗?

柳白睁大了双眼,一把拉住了黑,手指抚摸着昨天被砍刀切开的衣缝。龟龟,昨天的伤口就只剩下一道疤了,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柳白失神的摸着少女的肌肤,口中还悄悄嘀咕。

眼前这个少年的面孔如此之近,能看到他嚅动的咽喉,甚至还能嗅到少年身上独有的味道,想起昨晚和早上的行为,她赶忙推开了柳白。

"别乱mo本姑娘,色胚,哼。"

她却是不敢再看少年人一眼。

柳白没在意那么多变化,他好奇的问道:"你的伤呢?怎么好的这么快?"

"伤?那叫伤吗?本姑娘睡一觉就好了啊。"

柳白:"…"

他是个普通人,平常要是他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指,这种伤口都要花三天左右才好,怎么到了黑这,被砍刀砍出的伤口就这么轻易好了?宇宙人果然强,柳白只能认为黑的基因强大,普通人没法比。

"别想那么多,快走吧,那些人的刀子可是等着咱们呢。"黑作势欲拉起柳白的手,却在空中收住了。

"怎么了?"

柳白回过头来。

"没,没什么,走吧。"

出了洞口没想意料之外的刀锋,有的只是秋意瑟瑟的落叶。

吱嘎、吱嘎,鞋子踩在落叶上别又一种滋味。翻过斜坡,翻过峭壁,走过群山,明月市周围的群山还是颇有些原始森林的意味。一片茂密的竹林遮住了柳白和黑的视线,轰隆隆的水流倾落声传入他们的耳膜。

两人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向竹林深处走去。

路上飘落的竹叶撒在黑有些乱的黑发上,引来黑频繁的甩发动作,柳白感到有些好笑,无敌的黑姑娘也会有落败的时候。

越往深处,秋意渐消,春意渐长,有清脆婉转的鸟啼声使得空旷的竹林多了些许生气。一只竹鼠懒散的钻出土地,一抽一抽的鼻子嗅着空气中幼嫩竹笋的味道。

黑彻底炸毛了,她害怕的躲在柳白的身后,似乎女人天生就害怕名字带鼠的生物。

"柳白,帮我赶走那只讨厌的老鼠,它实在是太大了。"

老鼠?柳白苦笑不得,这哪是老鼠啊,可惜这位外星姑娘不了解竹鼠的可爱和美味吧。

柳白反头安抚这位发抖的少女,"别怕,那是竹鼠,不是老鼠,很可爱的。"

"真的?"黑不相信的缩回了视线。

咕咕咕咕咕,柳白不好意思的看向黑。

"真的,竹鼠很好吃的。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

"这玩意真能吃?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行,我先走了,要吃你吃吧。"

黑准备绕着这只可怜的竹鼠走。

"别啊,黑姐,你来一手飞刀呗,就一刀,我一个人把这只竹鼠吃完。"

柳白差点没抱着黑的大腿了,不过也差不多了,他紧紧抱着黑的胳膊不肯松手。

"你给本姑娘松手,松手啊!"

竹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年轻男女纠缠之音。

柳白满意的提着竹鼠和一炳鲜红的匕首,这把匕首竟然把竹鼠的血全部吸收进去了,刀身居然没有沾上一滴血渍。长匕在吸收完鲜血之后褪去了闪烁了下猩红色光芒,然后重新回到了黝黑的刀身。

柳白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把匕首时不时会发光呢?不懂啊?

柳白追上了黑,不管这把匕首如何怪异,这终究是黑的武器,既然如此还需要自己想什么呢?等会先把这只竹鼠烤了,这件事才是先要考虑的。

轰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大,在穿过最后一片竹林后,柳白看见一匹白练从天空坠落下来,落入碧绿的石潭,急湍的水流击打着凸出的石块溅起数米高的白花,湿润的空气中充满着新鲜的气息,在阳光直射下,一匹彩虹居然挂在半空。

是个瀑布!高达数十米的瀑布!

碧绿的水谭清澈见底,被水花荡起的波澜一圈一圈扩散开来,直到紧接着的下个石谭。一个一个石潭连着直到天边,直到柳白他们看不到,但柳白知道,水流再一次倾泻到数十米以下的断崖下面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突然放肆的玩起水来,哗啦啦的水花四溅,黑的黑发和连衣裙紧贴着少女诱人的肌肤,疯似的在石潭里闹了一番后,她又突然安静了下来,手捧起一掌绿水,埋入掌心酌饮起来。

真是猜不透她才想什么啊!柳白心思纯净看着近处的少女的姿态,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好喝。"

水流从掌心漏了出来,顺着脖颈一直向下,少女浑然不知。

叉着腰黑好像在烦恼着什么,突然一把抓住裙摆下面,就要往上一撩。柳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他有点期待黑接下来的动作,然后黑停住了,她扭头看向了柳白。

"你还在看什么?这么想偷看本姑娘洗澡?还看?把头扭过去啊!"

没等柳白转过头,三两件衣服就盖在了他的头上,柳白没能看清黑怎么脱衣服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件脱衣?要是刚才走远点就好了。

"在本姑娘洗澡的时候快把衣服洗了,臭死了。"

嗯?臭,柳白用力的嗅了一下头上的衣服,确实有点臭味,昨天在下水道的战斗黑可是在污水里滚来滚去的。

柳白拿走了头上的衣服,不远处立马传来了入水声。

"还想偷看,没门。"

不远处的水面只现出一颗摆着鬼脸的小脸。

[真小气]我想柳白心中是这样想的。

黑就如鱼儿进入了水一般在碧绿的水潭中游曳着,纤细的小腿轻轻的拨着水花,在着本不平静的水面再添一道涟漪。

柳白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不怎么臭,那就不需要洗了,倒是自己饿了那么久的肚子开始叫唤了。在一块干燥的大石块上架上火堆,柳白烤起了那只可怜的竹鼠。

"柳白。"躺在水面的黑叫唤起了远处的柳白。

"什么事?"

"跟着我在山崖间逃跑,你真不觉得后悔吗?你不是还有家人和朋友吗?你还有更美好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进来呢?万一…万一我被抓住了,你怎么办?"

由于瀑布的水声太大,黑声音中那些颤抖都被掩盖。

"胡说什么呢你,是我自己选择的,在我拍晕那个人的时候我就无法摆脱这件事了,对他们来说,我是你的同党,你被抓住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

"还有就算你被他们抓住了,我也会救你出来的,这是我的承诺。"

没有太多的慷慨激昂,柳白只是在清理竹鼠毛顺便说出了这番话。

黑看不到柳白背后是怎么样的表情,反而是她用右臂遮住了双眼。

"真的是个笨蛋,明明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说什么大话呢!真的、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呢!"

柳白并没有听见这段话,黑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小声嘀咕的同时,感觉整个池子的水都升温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温泉里。

[好像沉入池底啊!]

其实柳白生出这个想法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到他自己都觉得很傻。

"不过要抓你的到底是谁?"

黑还是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她明白自己这是在瞒着柳白,她在顾忌这柳白的心情,明明那个夜晚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美好,可是现在不说出来办不到了。

"你还记得清湖湖畔,中秋之夜,那个牵着宠物的女生吗?"

柳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是说…冷吗?不,这不可能,冷不是这种女人,她为什么要抓你?这一切都说不通啊!不,我不能接受,虽然冷确实身份特殊,但她没必要抓你啊!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无名大火从心中腾的窜起,黑不留感情的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被追杀,这一年来我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和她见面就会出现这种事,不是冷,还有谁?"

清冷的面庞在柳白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天的焰火还映着少女寂寞的身影,一时间柳白没有再出声。

"我,还是…"

背后传来划水的声音,柳白知道黑在靠近自己。

"怎么了?"

放弃了说上一句话,柳白没有回过头。还流淌着水的双手缠上了柳白的胸膛,突然背后感受到了两个软绵绵的肉团,柳白打了个激灵。

他的重心向后倒去,"诶!诶!黑,你这是干什么呢?"

噗通两声,两人双双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