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還真是麻煩。”符雲生坐在電腦前指指點點着,伴隨着“茲拉”的一陣響聲,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白紙被打印機“吐”了出來。

 她拿起那張上面仍留有溫度的紙張,輕輕嘆了一口氣,把它遞給了一旁的面無表情的李三獨。

 “逃離【心界】的時間是的下午四點零二分,大部分人手都被派出去防衛未來三天的動亂。沒人會想到他竟然會破開你的【心界】,然後正大光明的逃出去。按正好你不在【心界】裡面,早知道多安幾個攝像頭也好啊!”

 符雲生看了看牆上掛着的日曆,上面的日期顯示今天是二月三日,春節正正好好在兩天之後。

 黑框眼鏡並不能掩蓋出她聲音中所透露出的疲憊,看來年關將近的這幾天她確實在電腦前忙透了,不過李三獨卻在她的話中感受到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還真是個外強中乾的男人啊。哈!哈!哈!”最後一句話,她以一個自以為別人【絕對】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但事實上正好被一旁站着的那個男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李三獨接過那張白紙掃視了一眼,剩餘的熱量卻早已在並不溫暖的房間里被“揮霍”一空。那上面寫着他們三年來獲得地所有關於那個孩子的資料,整張白字可以用四個字就可以表達。

 一無所獲。

  很顯然,他們並沒有從那個少年身上獲得太多的信息,因為情緒就像一條引線,任何不安全感和不適都有可能提前將他身體里那隻魔鬼放出來看一看這大好河山,順便毀滅一些它眼中不是那麼美好的東西。所以三年來他們也並未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甚至經過上百次的談話之後,連他的姓名也未曾得到。

 同樣,正是因為這種情況,他們也沒有安裝任何監視裝置。

那個少年的頑強,超乎他們的想象。

 說來也是巧合,那個孩子正好也是在這一天的深夜被發現然後送到了這裡,他被帶回來的時候,意識早已經模糊不清,腦子裡塞滿了旁人無法得知的怪事,嘴裡說著含糊不清的話。高燒不退,並且伴着嘔吐與抽搐等併發症。

 所有人都覺得那個孩子會死在這裡,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三年後的同一天他就好像早已策劃好了一般奇迹般地從這裡逃離。

 他剛剛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失控的力量已經蓄積到一個極為龐大的地步,就像一顆極為不穩定的原子彈,只要一點點額外的壓力就能讓它炸開花。

 而他在這裡的三年中,那些力量卻顯得異常的穩定,貌似安分地呆在那個少年的體內,在不經意之間變得愈發強大,而且難以控制。

 與那個體內封印着九尾的漩渦鳴人不同,他體內的力量好像並不在意他的死活,當它們蓄積到那個少年的身體無法再承受的時刻,他的身體就會像一個原子彈一般爆炸開來。

 【轟隆】一聲之後,整座城市都會為他陪葬。

 “在你不在的時候,爸爸已經叫【白開水】和【軍大衣】去幫你處理後事了。”她眨巴着眼睛,拍了拍並不宏偉的胸脯。像是在期待着一句誇獎一般,眼裡滿溢着笑意,嘴角咧開一條明顯的弧度。

 符雲生看着李三獨緊繃著的面孔,卻是異常的開心,因為她很久沒有在面前這個男人臉上看到過如此為難的表情。

 “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啊。”李三獨並沒有理會少女言語中的玩笑,頗為無奈地說道:“現在是四點二十七分,三十三分鐘后【審判者】便會徹底獲得自由,我們所有的力量都被派出去提防那些蠢蠢欲動的蟲子。的確讓我們措不及防。”

 現在這種情況就如同一個即將執行死刑的殺人犯突然越獄,臨走前還自覺自己該帶點什麼東西出去,於是拿走了警察叔叔放在柜子里的槍。他出去之後應該不會良心發現,幹些利國利民的好事。

 “哦!哦!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不正經的少女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手忙腳亂地在滿是文件的電腦桌上翻找起來,“雖然很對不起【小菜花】,不過我還是要給你提個醒。”

 “咦!【寒假減肥計劃】!!!我什麼時候計劃過這種東西?難道是我去年寫的?哎呀,這都一年過去了。”符雲生突然找到了一份她不就之前立下的承諾,對着左下角那行清晰可見的“2019年一月十一日”做着自我催眠。她看似不在乎地隨後把它撕了個粉碎,然後丟到了垃圾桶里。

 收拾好這一切之後,她才了卻了一番心事一般長呼一口氣,繼續在翻找起來。

 李三獨只能滿頭黑線地站在一旁,看她在電腦桌前【自我否定】。不敢開口說一句話,否則就可能遭受面前這個可怕的女人長達幾個小時喋喋不休的怨念。

 “找到了!”符雲生終於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是一張看上去有些老舊的報紙,被夾在霍金的【時間簡史】裡面。“2016年的【新城快報】,這是那個孩子托【小菜花】給他買來的。”

 報紙的頭版頭條寫着“本市著名企業家於凌晨跳樓身亡”幾個黑體大字,時間則是2016年2月03日。

 “你在懷疑什麼?”李三獨匆匆掃了兩眼,除了頭條是件事關人命的大事之外,報紙上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是找不出來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可現在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研究報紙上這張報紙到底與那個少年之間存在着什麼樣的聯繫。

  李三獨讀出來了她話中的潛台詞,既然“小菜花”能為他買來這份報紙,也有可能幫助那個孩子做一切其他的事情。

 例如逃跑之類的。

 “我可不敢!我可不敢!”符雲生連連擺手,做了個求饒的姿勢,“只不過我也知道不小心踩了別人一腳之後該做的事情應該是道歉。”

 “【小菜花】當年背着那個孩子走了整整四公里,冒着那顆炸彈隨時會爆炸的風險把他送到了這裡,滿心歡喜地以為這裡真的能救他。結果那個孩子不需要別人去拯救,三年之後那個孩子的情況比起那時並沒有任何好轉,反而更加嚴重。就連這裡設下的結界也不一定能擋住那股力量的迸發。

 “那既然這樣,他呆在這裡面和呆在外面又有什麼區別?海倫永遠也得不到她渴望的那三天光明,可這個孩子不一樣,在【審判者】獲得自由的這三天里,他也能獲得三天自由。”

 “額........只要沒有人打攪他的話....... ”說著說著,她便開始底氣不足起來。

 “那你覺得一個不小心被遺棄在第三世界國家的【核炸彈】能被各個國家‘視而不見’多久呢?”李三獨反問。

 叮鈴鈴!還沒等符雲生回答,她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異常突兀。

 “可能出事了。”符雲生咂咂嘴,看着屏幕上跳動着的【白開水】三個字,有些苦澀地說道。“非酋在上,保我....不對!保他平安。”

 “喂..........”

 “出事了!”她還沒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凝重的女聲,一開口就帶了不好的消息,“那孩子運氣真差!出【心界】之後直接被傳送到了【聖賢廟】,就在剛剛他正好碰見了【審判者】。”

 “完了!”符雲生喃喃自語道,雙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