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白再也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改變着一切,他的大腦昏昏沉沉,再也無法支持他處於清醒狀態之中。方白癱軟在沙發上,身前那條金毛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守候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房間里的怪物們突然齊聲嚎叫起來,那慘烈的嘶吼蓋過了一切聲音。

  彷彿一切都會葬身於那些野獸的利爪之下。

  它們如殺入城堡的士兵,上躥下跳,利爪劃破了地板,碰碎了花瓶,在所有它們能看到的地方留下咬痕。

  一隻背上長着象牙的野豬撞碎了卧室的門,闖了進去,它見到了蜷在床上的那個女孩,聽到了她的哭泣。它躍躍欲試,本能在支配它身體中的鮮血,它希望見到那個女孩破碎的模樣。

  突然又有幾隻說不清楚模樣的怪物撞到了它身上,闖了進來。

   它們個個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彷彿這裡就是它們的家園。

  只不過它們雖然“肆意橫行”,卻始終沒有觸碰方白和那隻金毛犬一星半點。

  它們的支配者已經陷入了沉睡,看來再也沒有東西能束縛住它們的意志。

  可就在它們萬分得意之時,一道橙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突然閃耀起光芒,有一條橙色的鎖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它有若活物般在半空中打了個旋,然後鑽入方白的身體之中。

  突然,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的轟鳴聲改過了一切的聲響,就像是由無數倆火車在同時鳴笛,震耳欲聾。

  那些怪物的撒野,終於驚動了這裡的主人。

  這座【通魂塔】。

  它突然開始抖動起來,這座塔中所有的一切都跟着它一同晃動起來。

  一股龐大的力量從【通魂塔】的各處匯聚着,然後通過那條橙色的鎖鏈如數灌注到方白的身體之中,只是他仍昏睡不醒,無法察覺到這一切的發生。

  那條鎖鏈通往方白體內的最深處,然後將所有力量傾注於其中,原本在方白體內流淌着的液體也被它染成同樣的橙色。半空中閃爍着橙色的光芒,它們如病毒般在空中擴散,從方白體內鑽出來的那些黑色鎖鏈也被這層閃耀的橙色光芒所覆蓋,包裹,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它們隨着這座高塔的抖動而顫抖着,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突然傳達到每一條鎖鏈之中,而鎖鏈的另一頭,則是那些不受控制,蠢蠢欲動的怪獸門。

  正在它們自覺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這座塔卻讓它們知道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強大。那些鎖鏈開始緩慢地向方白體內縮去,帶着那些掙扎不斷的怪物們。

   它們掙扎,它們哀嚎,可這一切都沒有作用。在那一條條鎖鏈的拉扯下,它們只能乖乖地回到方白的體內。

   有少數的“幸運兒”脫離了鎖鏈的束縛,正準備向四處逃去,方白周身卻突然冒出來新的鎖鏈將它們一一鎖住,將它們帶回到它們應該被關在的地方。

   不多時,它們便彷彿從未出現過般完全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而那些被它們破壞了的傢具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瞬間修復。

   這裡真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那隻金毛犬這才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髮,輕輕舔了舔方白的側臉,留下一塊濕潤的印記,只是後者仍未醒轉,對這裡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曉。

  它只是舔了方白兩下,然後坐在方白的面前輕輕叫了兩聲,可它的主人卻完全沒有反應。它有些百無聊賴,拖着身後嘩啦作響的鎖鏈,起身朝着【異生者】少女所在的房間跑去。

  也許對這個女孩來說,世界上沒有真正安全的地方,所以不管什麼的出現都會使她感到恐懼。

  那些聲響,嚎叫,突然破門而入的野獸與那個喂她吃烤肉,抱她上床的男孩毫無區別。都能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恐懼。

  突然她聽見了不知道某種生物輕輕地叫聲,少女蜷在床上哭地正傷心,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氣息吹到了她的面頰上。她睜開朦朧的眼睛,面前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生物,它探出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

   雖然它毫無惡意,不過這並不是能讓少女不感到恐懼的理由。對她來說,那條狗的殺傷力等同於方白。

   她不出所料的又又又感覺到了恐懼,披着被子爬了起來,手腳並用地向身後爬去,然後便聽見“咚!”地一聲,她從床上摔了下來,屁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以目前的形勢看來,她還得自顧自地再哭一會。少女在疼痛中起身,雙手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後背靠在床邊,這給了她一絲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當然,可能一丁點都不到,要不然她就不會哭的這麼傷心了。

   只是那隻她從未見過的生物,似乎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周圍想起了幾聲輕響,它從床的另一側繞了過來,坐到了少女的身邊,然後繼續伸出舌頭,舔着她沾滿淚水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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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方白動了動身子,卻不小心從沙發上摔了下來,腦袋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疼痛立刻讓他清醒起來。他抱着腦袋在地上打着滾,好一會之後疼痛才漸漸開始緩解。

   腦子裡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說不清楚,就好像一團漿糊攪在了一起,讓他的腦袋無法正常運轉。

   他抬起頭,眼前是與昨天沒有任何區別的客廳。睜開雙眼看到了熟悉的場景,他也就放鬆下來,準備爬上沙發再睡一個回籠覺。

  不是??有床我為什麼不睡床啊?

  哦對!方白想起來了,他現在不是孤身一人的單身漢。

  他現在是與一個只會哭鼻子的小女孩同居但仍是孤身一人的單身漢。

  記憶不斷從腦海中復蘇,方白漸漸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最後看到的東西是那條狗,還有那些怪物。

  昨天晚上自己痛成那個樣子,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可今天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那些怪物也好像沒出現過一樣,自己也不痛了。

  方白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身體中流淌着的力量此刻竟然變成了鮮明的橙色,在他體內流淌。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方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心念一動,控制體內的力量運轉起來,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傳入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