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現在還無法一個人完全掌控目前這形勢,儘管她已經比之前強大了太多。 

   先不說面前這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着的【同生者】,還有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李三獨。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她那個溫柔的老師了,會不會做出一些他本來永遠都不會做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而且她現在才剛剛變成【共生者】,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若是要同時應付他們兩個人,那的確有不小的難度。

   停留在原地便是退步,而進步也意味着會遇到更強大的敵人。對蘇澄來說,現在正是如此。她努力維持着自己臉上的平靜,大腦卻在飛速的旋轉着,希望能想到什麼好方法來解決面前這混亂的局勢,成功地帶方白離開這裡。

   可鎮浮屠卻像是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一樣,他輕笑了一聲,在眾人沉默着再次開口。“女娃子!別想那麼多了!今天你我這一戰避無可避,那個叫方白的也逃不出這裡。不如我們就以他做局,你贏了,你帶他走!你輸了,我要他的命!”

   “不可能!”蘇澄緩緩搖頭,她仍是鎮定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這可由不得你。我在地下呆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第二個【共生者】,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你。”

  “動不動就是打呀!殺呀!你還真是無趣啊。現在早已經不是五十幾年前,靠着一雙拳頭就能解決一切的時代了。”突然一個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在眾人眼前人影閃動。可出現的卻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家人。

   道煙波突然出現在蘇澄身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身後跟着的是道家的所有人,肩膀卧着那條小小的中華田園犬,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除了他那個和女朋友約會去了的大兒子除外,道家的所有人都出現在了這裡,他們也要插手這場爭鬥之中。“都快一兩百歲的人了,到了這年紀還欺負一個小女孩?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他們一家人的突然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然,鎮浮屠也心中也是又驚又怒,見到道家人毫無理由地便站到了蘇澄那邊,他的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道家這些人無論那一個單獨出來分量都不輕,就更不用說他們同時出現了。

   “看來【審判者】那股力量還真是吸引人。”鎮浮屠皺着眉頭開口試探道。“你們道家不一直潔身自好嗎?怎麼,現在也忍不住了?” 

  “你也不必試探些什麼,今天我們一家都在這裡。如果你想對方白做些什麼,就先過我們這一關吧。”道煙波不為所動,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卻不多透露一丁點的消息。

    鎮浮屠突然有些猶豫,因為道煙波不是道三三,他是道家的一家之主,他說的話整個道家都會遵守。而他們道家修的是“無塵心”,講究心行合一,若撒了謊,便是破了道。他們修行者最重要地便是要修鍊自己的內心,為保持道心無塵,撒不得一點謊的。

   他說要守在方白身旁,那就是要守在他身邊,別無二心。見道煙波言語之間滿是堅定之意,鎮浮屠不免心生退意。他雖然是凌駕於【同生者】與【異生者】之上的【共生者】,若論去一對一的單打獨鬥,在這金陵城裡沒有幾個人會是他的對手。可那道家滿門【成界】,雖說他們那種古修行者的【心界】並不如他們那些【異能者】那般厲害,可也不能因此而小瞧他們。

   道家突然出現在蘇澄的身邊時,還險些將她嚇了一跳,不過隨後她就看見了今天上午在大馬路上對方白動手動腳的那個穿着紅衣服的小姑娘,她也注意到了蘇澄探視而來的目光,朝她擠眉弄眼着。蘇澄這才發現認出他們的身份,沒想到他們的來頭還真有點大。

   若他們對方白也有着別的想法,那就真的麻煩了。可不知為何,蘇澄轉過頭看着道三三那張帶着笑容的俏臉,突然感到些許的心安起來。有一種感覺在告訴着她,他們的出現是為了幫助自己度過這難關。

   道煙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無論是真是假,蘇澄此刻也只有選擇相信他們了。

   “你確定要幫他?”鎮浮屠盯着道煙波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龐,竭盡腦汁也想不出道家和方白到底有何關係,可在這目前的局勢對他來說極為棘手,他忍不住心生退意。

   鎮浮屠眨了眨眼睛,眼神在蘇澄與道家人之間流轉不休。最後發出一聲輕“哼”,然後消失在眾人眼前。

   當他的氣息完全消失在周圍,蘇澄這才略微放了放那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臟。在遠處看好戲一般的李三獨此刻也不能再無動於衷了,他輕輕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我們........也走吧。”然後率先消失在眾人眼前,他需要回去好好思考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以後自己應該以怎樣一種姿態來面對別人。

   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地撤退,只不過有人卻是盯着面前那熱湖面露難色,那麼大一座湖,裡面的水說沒就沒了,一丁點都不剩,真不知道該想一個怎樣荒唐的理由來向普通民眾們解釋那一切。

   道煙波護了方白一程,卻也沒打算向蘇澄討要任何報酬,見周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臨走前只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顧他!”隨後,也招呼着一家四口匆匆而去,此刻到好像方白與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了一般。

   “謝謝!”蘇澄對着他們的背影鞠了一躬,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與方白有着何種淵源,不過畢竟在這為難關頭幫了方白一下。

   “不必謝我,緣去不可留,緣來不可擋。我修道,一切都聽道的。”道煙波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此刻正在擔架上睡得正香的方白,然後轉頭離去。

    蘇澄伸手撥了撥額前有些凌亂的秀髮,重新將目光投入到方白的身上,她赤着腳走到方白的身前,將那個渾身上下完全被紗布裹住了的男孩子抱在自己懷中,然後朝着身後的不能稱之為湖的熱湖走去

   一切都看似塵埃落定,可蘇澄心中卻又一種隱隱約約說不上來的擔憂。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將方白帶回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以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