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與城市之間往往沒有明顯的交界線,就像他們此刻身處於的地方一方。【虛界】藏身於現實空間的夾縫之中,可這並不代表它就不佔用任何的空間,

 

     須彌藏介子,這句話即使對【異能者】來說,也是一件很難去辦到的事情。就算是力量無法捕捉到的力量,它也有着模模糊糊,不着邊界的大小,並非一團虛無,更不用說由那力量所構成的世界裡。

  

 “須彌”一詞原是梵文音譯,相傳是古印度神話中的名山,它在佛教中極具意義,據佛教觀念,它是諸山之王,世界的中心,為佛家的宇宙觀。而“芥子”是芥菜的種子,極其微小。“須彌芥子”,意味着舉重若輕,暗含神通廣大之意。

 

 只是目前為止沒有多少【異能者】能達到如此浩渺的高度,而此刻身處於此地的人們,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映像。【異能者】並沒有普通人想象中的那種無所不能的強大,【同生者】太過弱小,【異生者】無法被控制,【共生者】雖然強大,但也有着自己的界限,而且他們稀少的數量註定了他們無法成為這個世界的主流。

 

 或許每個【異能者】在小時候,或是還未成為【異能者】的時候都有着那種幻想。等他們獲得了那超乎常人的力量,便遠離這個世界,踏入那個肆意逍遙的江湖之中。

 

 可等他們長大了,變成了不同的人,擁有了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力量。便帶着滿心歡喜與躊躇滿志,他們背上刀劍,準備放下一切,隻身踏入江湖。

 

 可等他們到了那江湖之後才發現,那裡面的人肩上背的不是刀,而是兩個字——

 

 責任!

 

 他們曾經都太過於天真,以為擁有了力量就能掙脫開規則的束縛。可這個世界會有最為殘酷的現實告訴你,只要你扔身處於這片曠闊無邊的大地上,無論你身在何處,都必須要遵守它的規則。

 

 除非你的力量大到能改變一切,掙脫一切束縛。

 

 距離將夢白逮住那兩個帶着長生不老葯出逃的少年少女已經過了大約十幾天,將夢白並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因為僅僅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別人的一切,這種能力就像打遊戲的時候開了作弊器一樣,初一開始會感到那種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可漸漸地也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將夢白以前根本不需要做這種事,因為她不僅無欲無求,還擁有着令一切人都畏懼的力量。她不需要去應付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句話,她就能獲得她想要的一切。

 

 在那三天之外,她是這座城市中所有【異生者】的死神。

 

 在那三天裡面,她是這座城市中所有【異能者】的主宰。

 

 那種日子她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而且並沒有任何被終止的跡象。

 

 至於曾經又沒想過要離開這個世界?

 

 將夢白在那三天裡面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可那三天環繞在她周圍的確是無數的美好,在那三天之外的時光,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一舉一動。而在那三天裡面,她又會失去了那勇氣。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絕望的,可那絕望之中卻蘊藏着一絲微不足道的美好。將夢白曾以為她會這樣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控制一輩子,直到某一天死在某一個【異生者】手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過,那個看起來隨時都要失控的少年,最後竟然改變了一切。她與方白,比之紂王與妲己。

 

 她是紂王。

 

 方白才是妲己。

 

 為他燃烽火戲諸侯只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更重要的事情卻是想一個辦法讓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以往將夢白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捲入這樣的漩渦之中,不關乎她自己的事情她絲毫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可那個女孩對於方白卻至關重要,所以將夢白這才做了她以前不屑於做的事情,只為了那個少年的未來。

 

 無論怎樣,林木和花絮月最後還是被她用強硬的手段束縛在了身邊,並且從那個擁有那種強大力量的女孩身上要來了一個承諾。在他們相處的那幾天裡面,除此見面時的針鋒相對也或多或少的消磨了幾分,雖然林木仍對她抱有着不大不小的敵意。可將夢白不在乎,他又不是方白,將夢白當然懶得理他。

 

 令她擔心的只是時至今日,將夢白仍舊沒能改變那個深藏在花絮月心中的決定。雖然這幾天那個少女體會到了這座城市中的種種美好,可這些仍沒有改變她內心之中那根深蒂固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這世間的美好快馬加鞭也追不上她所受的苦難,也許是少女還擔心着眼前的幸福與快樂只不顧是曇花一現,她以後會重新回到那個可怕的地獄之中。環境與經歷決定性格,曾經那些恐怖的經歷對這個少女的影響怕是一輩子也無法消除了。

 

 時至今日,將夢白用盡各種方法也沒有挽回她想要離開的腳步,她還是沒有改變原來那個想法。在【隕星山】上看一眼那皚皚的白雪,然後站在最高峰,像一個星星般從山上跳下來。

 

 她答應將夢白的那件事,有可能再也辦不到了。

 

 看將夢白又無法現在就拉着她到那個少年的面前,以一種殘忍的方式讓他喝下那個女孩的血。方白肯不肯喝是一回事,喝下去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又是另一件事。

 

 反正最差的結果就是因為這件事讓她在方白心中的形象有着與以前一個截然相反的改變,這是將夢白永遠都不想見到的事情。

 

 誰叫上天賦予她那種可怕的天賦?在面對那個少年的時候,她又怎麼可能百分之百克制住自己窺探他腦海腦海中想法的小心思?這樣“兩全其美”的確有些貪得無厭,可將夢白實在不想失去她在那個少年心中的美好。

  

 她很久都沒有為一件事情這麼努力過了,心中有了牽挂,再無所不能的人也會露出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