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你今天非得要為那個孩子出頭?”千軍易精神萎靡,這是一場毫無公平性可言的戰鬥,自從那個小孩子出現在這裡之後,千軍易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挨打,挨打,接着挨打。

  那個小孩實在是太厲害了!他身體之中蘊藏了人類根本無法想象的力量與信仰,那種純粹的心念令所有人都難以抵擋,那條龍從未告訴他金陵城中竟然還藏着這樣一個生物。他的力量比起曾經的【審判者】還要強大,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力量!!!

  “你覺得李曌就是無所不能的嗎?”那小孩微微歪了歪頭,突然向他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他是這片土地上最至高無上的龍,得到了他的庇護就算是再渺小的人類也能夠成為人間的帝王。而如今,他選擇了你,你便也覺得自己能操控這一切了嗎?”

  那個小孩子自顧自地說著,緊接着他便朝着千軍易天真無邪地笑了起來。這幅場景真得很奇怪,一個小孩用一種極其天真的語氣卻對你講述着一件他看起來根本不會說出來的事情,那種強烈的違和感有一種無論怎樣都無法被消除的怪異。

  更何況,他還是那麼的厲害,誰都打不過的那種厲害。

  “你!!!!”這句話一進入到千軍易的耳中,就像是一點微弱的星火落入了滾滾油鍋之中,隨着“轟隆”一聲,在瞬間掀起了一片火海。“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他瞪大雙眼,瞳中滿是清晰可見的不可思議。那是他至今為止深深隱藏在心中的秘密,沒想到面青前這個十幾分鐘前剛剛才與他第一次相遇的孩子竟然會了解那所有的事情。

  “你只要知道,龍選擇一個人並不僅僅只看它的心意。它還需要看山,看水,看這天地,看這眾生。靈並非無所不能,反而,創造出靈的那些人類才是真正的無所不能。那條龍選擇了你成為這座城市的主人,而命運卻已經選擇了那個孩子。”

  “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就像今天把你留在這裡一樣。靈雖然看不透命運,可它們卻是這個時間最相信命運的東西。它們本就依託於命運而生,命運選擇誰,它們就選擇誰。命運叫誰死,它們就會把利劍對準什麼人。”

  “因為人的出現,世界上便出現了災難。因為災難的出現,這片土地便出現了無所不能的神龍。而那龍卻要逆天而行,之後那些渺小的人類之中也便出現了【縛靈者】。春風拂水,青山白頭。這些都是命運,人無法為所欲為。同樣,靈也不能,要不然李曌也便不會選擇了你,不是嗎?”

“它不信命,所以此刻正被困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寸步難行。而你我今天在此地相遇,不正是這一切最好的解釋嗎?”那個小孩子臉上掛着有些古怪的笑意,右手握着一把銀色長劍,這幅場景無論從何處而言都處處盡顯滑稽,可千軍易此刻卻沒有任何心思關注面前那個小孩子看起來異常滑稽的外貌。

  

  只是千軍易並沒有認真去解讀那孩子話中隱藏着的另一個真相,他此刻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思考如何能安全地從他面前逃脫上了。那巨大的差距如同一道天塹般橫隔在兩人之前,千軍易清清楚楚地了解只是的實力,若是與面前那個小孩子硬拼下去的話,他絕對沒有能獲勝的可能。

  小男孩的心中卻是一陣難以抑制的嘆息,面前這個人不信命,千軍易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所有人都能被他握在手中。卻不知道靈是一種多麼可怕的生物,它們擁有能夠看破一切的讀心術,當年他與李曌相見時,那條龍也早已知道他面前這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吧。

  他是一頭狼,一頭養不熟,喂不飽的餓狼,沒有人能讓他胸腔內那顆不老實的心臟暫時安靜那麼一會。

  突然,另一個身影突然蹦入了他的腦海,他在突然間又想到了幾天前在熱湖附近見到的那個孩子。手中的劍突然不自然地抖了抖,而就在這時,千軍易突然暴起,渾身上下被重新籠罩在一團黑色之中,在頃刻間,他便化作一條黑色的小龍,騰空而起,張牙舞爪地朝着遠處飛去。

  而那個小孩子只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在他的眼前,並未有任何阻止。

  王守一已經幫方白擋了太多的災禍,過猶不及,終有一條河需要方白自己趟過去,他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磨刀石。”他看着千軍易遠去所攪亂的那團白霧,輕輕地朝着遠處說了這三個字。他心裡終是有些只屬於【靈】的驕傲,不願意對一個“渺小”的人類做出那樣的事情。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突然伸出右手,朝着那雲霧之中輕輕地一點,一條鮮活的生命便自此永遠消失於這個世界之中。

  這片白霧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只是這裡的故事也會隨着那白霧和霧中的人永遠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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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條鎖鏈在撤離出清竹的身體那一刻起,原本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的那份平衡便瞬間被打破。不僅僅是清竹,就連方白身上的力量也在同一時間不安分地醞釀起來。不過有所不同的卻是,一個由下而上,一個由上而下。

  清竹渾身上下的力量瘋狂地奔涌着,從她體內每個角落朝着心臟匯聚而去,隨後源源不絕地化作她背後那棵大樹的養料。巨大的重量直接壓垮了他們兩個人這些天一直躺着的沙發,兩個人在兩棵大樹的壓力下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紫色的光芒閃耀,照亮了這個房間內所有的角落,而與之交相輝映的便是方白背後那愈發黯淡的金色。他身後那棵金色的大樹沒有辦法再維續着之前大樹般的形態,失去了那股特殊的力量,它們便失去了原先的形狀。此刻那棵樹已經無法在為它們提供一個能夠供它們居住的房間,它們必須找到一個新的地方來居住。

而少年的身體,是它們現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