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我來了！我還在等着她！”拉着蘇澄的手慢慢穿過面前手足無措的人群，就在離開他們的時候，方白突然開口說道。
他心裡燃着一團火，裡面燃燒着仇恨，憤怒，熱血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條龍被他們家養了數百年，可任誰都沒有想到這百年之中這個世界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不過有一點永遠也不會被時間所改變，世世代代的【縛靈者】們，他們每一位都將成為一位屠龍者。
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蘇澄的認知，直到那個她不認的少年牽着她的手走了幾十米的距離之後她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微微張着嘴巴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再次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那群人，他們的的確確變成了一群普通人，這真的不是一場夢。
“你能將【異生者】變成普通人？”蘇澄忍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忍不住向方白問道。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言語之中傳來少許的得意，至少對於方白來說，能夠為蘇澄解決這樣一件事情的確是一件令他挺驕傲的事情。
“那你能將【異生者】變成【同生者】嗎？”
“可以！”這隻需要控制一下力量就可以，對於現在的方白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能幫我救幾個人嗎？”
“可以！”若是蘇澄不說，方白還不知道該怎麼樣提這件事情，這還真是正中他下懷。可是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直任由他牽着的蘇澄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果然，答應得太乾脆只會讓人覺得有詐。
剛剛光顧着得意忘形了，方白絲毫沒有想到這一點，他現在可不是原來那個和蘇澄的關係好到就差一顆戒指就能拿着戶口本去民政局領證的方白。而是一個十幾分鐘前才突然出現在她生活之中的陌生人，直到方白從那副醜陋的外表上找到那壓根不存在的自信之前，他們兩個人之間還需要維持一會這種互相提防的日子。
“怎麼了？突然不走了！”方白轉過頭，儘管他清楚地直到蘇澄心裡究竟在想着什麼。
“你答應得這麼乾脆，是個人都會覺得有些奇怪。”蘇澄與他四目相對，而後又看了兩眼被方白握着的那隻手。方白這才觸電似地趕緊撒開自己的狗爪子，該摸的時候不敢摸，不該摸的時候倒是沒了什麼顧忌。
真是沒出息！
多少年沒有人能夠解決的問題現在只需要揮一揮手，一個人突然有一天出現在你身邊，然後隨口就將這種事情給答應了下來，任誰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會覺得奇怪是因為這件事情以前從來沒有人能夠辦到過，而對於我來說，只需要揮一揮手。就像剛才那樣。”
方白歪了歪頭又看了一眼身後那群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此刻他們正努力地逃向遠方，曾經那不可思議的事情對於現在的方白來說也僅僅只是揮揮手，動一動手指頭的功夫。
“正因為不需要付出什麼東西，才能夠輕易地去答應。”
方白說得的確是實話，只不過蘇澄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因為他們兩個人僅僅只認識了十幾分鐘，就算再在這裡拖上一會也沒到半個小時。而且這種事情無論對於誰來說都太不可思議了一些，只要身處於這個世界的人都知道將一個【異生者】變成【同生者】究竟有多難。
“我不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不過對於我來說，的確是舉手之勞的意見事情。”
難到從古至今幾百年，他們只能用屠刀來送那些【異生者】到達彼岸。
而方白這麼簡簡單單，好似什麼都沒有做就能完成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算是將蘇澄換做別人，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些話自然無法讓蘇澄完全相信，她眯着眼睛卻無法從面前這個少年眼中看到更多的東西，人們總是喜歡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真相，可大多數人的雙眼卻都不具備這個能力，對於蘇澄也是一樣。雖然身體各個方面都在同時提醒着蘇澄，方白說得是謊話，可她確實找不到這其中有哪些不合理的地方。
“好吧！那你想要些什麼？報酬之類的東西。”蘇澄可不覺得這個長相平凡至極卻擁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會是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見人就幫的雷鋒好少年。
但凡伸手，必有所求。
就連方白都知道要蘇澄幫他做些事情之前搖搖自己的尾巴，更何況是一個能如此“花言巧語”的人。
“我需要錢！”方白毫不猶豫，現在對他來說，孔方兄竟然成了最重要的東西。
不過有一說一，他的確不知道自己除了錢之外，還能向她去要求些什麼東西。方白的武功雖然臻至化境，可依然沒有能夠得道升天，必須要與周圍的“凡夫俗子”生活在一起，雖然比起其他人，他更像是個凡夫俗子。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想一個滿大街晃蕩，到處騙財騙色的‘神棍’？”
蘇澄斜着眼看他，心裡也在盤算着這個鼎鼎大名究竟是什麼來頭。而且這個要求的確與他之前的話有着某種衝突，不過自己除了錢，好像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他了。
“好吧！誰叫我有求於你呢？”蘇澄突然搖搖頭，做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那除了錢呢？你還需要什麼？”
“嗯.....身份證！”若不是蘇澄提醒，方白險些把這個東西給忘了。
“好！我會幫你安排的！”這次蘇澄卻沒有再懷一些什麼，二話不說地就掏出了自己錢包，在裡面翻找了一會，隨後掏出一張銀行卡。然後直接遞給了方白，“這裡面有二十萬塊錢，夠你花一段時間的了。不夠了再來找我要。”
“密碼呢？”
方白順手接了過來，想也沒想地說道。
“147369。不過你現在就得去幫我救一個人，幾個【異生者】。”
“沒問題。隨時都可以。”至少對於方白來說，早些處理完這些事情他才可以早一點靜下心來和那條龍決一死戰。雖然方白自覺希望很大，但也難保不會出現什麼突髮狀況。而且，他確實想儘快去見將夢白一面，那個女孩也讓他有些牽挂不下。
俗話說得好，男人多情，女人長情。
方白覺得自己既多情又長情，那麼問題就來了！
只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方白自己都不敢想象。
方白剛把那張銀行卡塞進口袋裡，便又聽到蘇澄拋來了新的問題，他現在還沒過蘇澄那關，他們都是奇怪的人，總歸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某種無法控制的防備。
至少這副面孔的方白，距離取得蘇澄百分之百的勝利，還需要很長一段距離要走。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了嗎？”似乎在擔心方白起疑心一般，蘇澄盡量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語氣朝着方白問道。只不過這個問題的確把方白給難倒了，因為他現在的確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應該以怎樣一種身份出現在蘇澄的眼前。首先我們可以去做一道選擇題，好了，最先可以被排除掉的選項是他現在不是方白。
那麼這個問題也就只剩下了兩個答案，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亦或是一條能夠改變這一切的龍。這兩個答案之間的確有一些小小的區別，可在蘇澄那裡區別也並不大，因為無論現在的方白是誰，他都不可能是蘇澄心中曾經那個少年了。
雖然這兩個答案好像說那一個都可以，但方白還是十分沒有道德感地將這個問題重新拋給了蘇澄。
“那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可論起鬥法來，他還是差了蘇澄不少的道行。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不過我的確很感謝你，因為你出現地確實恰到好處，我有朋友變成了【異生者】，如果你不出現的話，他們就必須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可你多多少少也得讓我知道一些別的東西吧，你要是什麼都不說的話，我也實在無法安心。”
這番話說完之後，方白也的確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推脫。他現在也只能從那兩個選項之中選擇一個來讓蘇澄滿意。
“我呢！是一條興趣使然的龍。她呢，是一隻狼。”
“你也是........”這個回答讓蘇澄皺了皺眉頭，現在他們身處的地方已經夠亂了，沒想到那些神話中的怪物還是一個接一個地鑽進這個窟窿裡面，不知道這裡究竟有什麼能夠吸引它們的東西。
“神？？？”
“我和那個小女孩可不一樣，我才不覺得自己能成為別人的神，這個責任太過於重大，我可承擔不起。不過，我這次過來，的確和她有關。”見到蘇澄誤會了他的本意，方白急忙解釋道，不過他也的確沒有撒謊，只是有意無意略去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你要和她打一架，然後以此來決定這座城市的歸屬嗎？”其實方白也能猜到這個結果，他不能用普通人亦或是【同生者】的身份存在，因為那樣會無法解釋自己身上那麼強大的力量，而用龍這一身份也必定會讓蘇澄對他有一些顧忌，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同一種生物，人類之所以喜歡養寵物是因為他們知道小貓小狗沒有能夠與他們爭奪這個世界的權力。
而龍卻不一樣，與那種龐然大物相比，他們本身就低了一頭，但俯首帖耳卻又不是大多數人類喜歡做的事情。他們永遠只喜歡被自己人所統治，接受那種苛刻但不致命的統治，但絕對不可能接受另一個物種成為他們的神。
除非它足夠強大，強大到無所不能。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無所不能，所以也就沒有那所謂的【神靈】。
幾千年前，人類為了生存而蓄積力量，希望能夠創造一個可以守護他們的【神】，可他們沒有創造出來【神】，反而創造出了【靈】。這也正是其可悲之處，就是人類往往不想收拾自己曾經所弄出來的爛攤子，尤其是給祖先擦屁股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己，誰都不想干。
“不是打一架，是我們兩條龍之中，只能活一個。”方白又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事實上他自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懶惰的事情，這輩子出門的次數都不超過二十次，好像每次出門都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幾率遭遇生死。比起現在來，甚至當初和蘇澄在【向明學院】的那些日子都很美好，儘管他毫無自由，但有着一身人類的皮。
“不過我覺得你不像。”
“不像什麼？”
“不像一條龍，你也不想和她拼得你死我活。”下午的微風慢慢地拂過身旁，太陽慢慢朝着西邊落下，幾個小時之後這裡會變成一片黑暗，而微弱的燈火會代替太陽。這便是人類想在的力量，那些遙遠的時光討論起來就太過虛幻，至少現在，人類並不需要那所謂的神靈帶領他們前行。
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正走在大街上，突然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你和他聊了幾句，然後發現他有着能讓【異生者】變成【同生者】的力量，然後他又告訴你他其實是一條龍，來這座城市是為了和令一條龍拼得你死我活。
儘管是你踏足另一個世界的神奇女俠，身體里流淌着神奇的火焰，手中還握着一把名為【審判】的長劍，這輩子走南闖北雖然從沒出過這座城市但也在這裡打拚甚久，早已不是那個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騙地找不着北的小女孩。
他說他是龍，說他旁邊那個長得有點漂亮的小女孩是一隻狼。如果這不是一句謊言的話，真會讓人感覺很奇妙。奇妙到讓人無法去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