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不過若是你想知道的是黑的身世的話,我確實不知道。他是一個很奇特的人,好像有一種很特殊的能力,讓別人更容易去相信他。”

說完,琳微微歪了歪頭,一條金色的鎖鏈頓時從她的身後顯現出來原本的蹤跡,在半空中靜靜飄動着,好似一條有生命的蛇在來回晃動着。

“你看!這就是我相信他的代價。”

你覺得會對別人做這種事情的黑,是你所期望着的那個方白嗎?

........

靜靜地聽完琳說完話,蘇澄心裡的火也被澆滅了幾分。

........

剛才真是發高燒了,她才會覺得那條龍竟然會和方白如此的相似。這個錯覺,還真是讓人覺得諷刺。那鎖鏈與方白的鎖鏈有一些相似之處,但方白卻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

“對不起!”在符雲生和葉清水擔憂的神情裡面,蘇澄這才慢慢撤去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火焰在突然間熄滅,周圍的力量也漸漸地散去。

其實這未必是最真實的答案,但是通過剛剛那條鎖鏈,蘇澄卻得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琳這裡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眾人注視下,蘇澄慢慢地朝着外面走去。

“你們先吃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的符雲生與葉清水便只能看着蘇澄一步步地離開,看着她們的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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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真被將夢白給認出來了,不過這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其實方白知道,只要他回來,那些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的,只不過這一天的確到來的太早太早,早到他剛剛回來才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

這座城市裡面有很多麻煩是需要人去處理。而大部分的事情卻只有方白會做,只要他去做,就自然會露出些馬腳。甚至只剩下那張沒有人認識的面孔。之後要去做些什麼的確有些難以去決定,不過今天來到這裡,能夠帶將夢白逃脫出這裡,讓她不用再為自己身上的力量而擔憂就已經讓方白“不虛此行”了。

只不過這種滿足感卻並不夠百分之百的純粹,因為他救了 將夢白的同時,卻也需要對另一個女孩的命運負責。就算時針向前波動幾圈,他也無法改變那個命運。因為在這場早已被安排好了的宿命之中,方白已經做了他所能夠努力的一切。

自從相遇到至今,那個女孩變成了一棵樹也不過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而他卻只能看着這一切逐漸地發生。

【縛靈者】並非能夠拯救一切的救世主,現在就算是龍也沒有再讓這個女孩恢復正常的神力。

而方白現在唯一所能夠做的事情則只有,在這棵樹傷害到別人之前,讓清竹毫無痛苦地離開這個世界。不受束縛的力量會成為一場災難,而在這個解決災難的過程中,註定會有人死去。

方白轉過頭,站在這花雨之中看着那棵參天大樹,剛才拯救將夢白的那種欣喜也在瞬間化為烏有。儘管這一起都不是他的錯,但方白卻對這個解決免不了有所介懷。若不是他突然來到了這裡的話,今天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儘管沒有人能夠改變那個解決,但方白卻一點都不想拿起那支筆。只不過,他現在卻必須要面對那些事。

她生前最喜歡花,卻在將死之際變成了一棵樹。這到底是命運的恩賜還是嘲諷,沒有人能夠知道。

不過對於現在的方白來說,他則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夠決定命運的人。如果這也算是一種命運的話。

“對不起!!”方白微微伸出右手,金色的光芒在他的右臂上環繞不休,就像是一個有着自己生命一般的小精靈一般,那光芒閃耀了幾下之後,便一頭鑽入了方白的手掌之中被方白緊緊地握住。而後金色的光芒愈發的濃烈,一道金色的光芒從方白的手中朝着遠處發散而出,就真如一道光一般沒有盡頭。

可它卻終究不是一道光,而是一把能夠劈開樹皮樹榦的斧子,一把能夠取人性命的長劍。如果時針能向前撥動一個月的時間,若是方白當時擁有現在如此強大的力量的話,或許能夠在今天之前找到改變着結局的方法。可現在無論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整樹都是由清竹的力量所化,她已經病入膏肓,無論誰來都無藥可救。

事到如今,決不能再拖下去了,再過一會的話方白就真有可能再看到那種紅霧飄蕩在外面的大街小巷上面。方白右手握着那道長得有些離譜的金光,終於下定了決心,橫舉着那把長劍緩緩地朝着面前這棵紫色的大樹砍去。

紫色的花瓣紛紛落在那道金色的光上面,好似在阻擋着方白接下來可怕的行動,可這一刻,就連曾經那些情感也無法阻擋方白的腳步。他必須砍掉這棵樹,以保證這座城市之中,其他無辜人的不會因此受到傷害。

金色的光芒散發著強大的力量,光芒足以讓所有人的眼睛都無法直視。方白最終還是不再猶豫,儘管面前是一個女孩的生命。成為【異生者】並不是她的責任,但這個責任卻必須要她去承擔。

那場看似長到沒有盡頭的光劍帶着一絲猶豫,最後還是狠狠地切入了那棵大樹的紫色樹榦之中,沒有任何阻礙與遲滯,就如同是在用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切開一塊柔軟無比的豆腐一般。

金色的長劍在瞬間就被樹榦所吞沒進去,方白周身間不經意間外泄的力量吹動着周圍的花瓣,就連腳下的草地也被在這股力量的撕扯下被掀開,只剩下了黑色的泥土。那力量蘊藏着淡金色的力量在不知不覺間構成了一道任何事物都難以逾越的結界,那些在半空中飄飄蕩蕩無處不在的花瓣一接觸到方白周身的結界,不是被吹向一旁就是被捲入其中,粉身碎骨。

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力量已經到達了一種境界,力量的累積並不困難,困難的僅僅只有如何能夠更好地去控制它們。方白現在絲毫沒有任何心思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他所有的精力都被放在了面前這棵大樹身上。

當那把金色的光劍一觸及到那棵樹的樹榦時,周圍好似產生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晃動,那樹上的花瓣落得也在突然間像經歷了狂風暴雨的扑打般嘩啦啦從樹上落下,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重重地撞擊着這棵樹一般。

只不過見到這種情況,讓方白的心在突然間就好似被不知何人的手給僅僅攥了一下。

剛才這一切的跡象都能夠證明這棵樹有着痛覺,並能對外界的變化做出自己的反應。至於它的痛覺是不是與清竹相互連通,只是想想這件事情方白就覺得可怕。

身子在突然間微微顫抖了起來,方白的拿着那把長劍的雙手也變得有些無力起來。他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腦袋裡循環往複地播放着那最糟糕的結局,如果在他砍到這棵樹之後,看見了清竹的屍體........

......

這簡直是一件無可想象的事情。

龍的力量雖然可以將依據死屍重新復活起來,但已經隨生機消散的靈魂與記憶卻無法恢復。也就是說,就算方白用龍的力量救了某個已經死去的人,他活了之後也真能如活屍般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除非方白再將他所熟知的事情幻化成記憶塞入他的大腦裡面。

就算方白這樣做了,在別的事情上同樣還會有不可預知的問題與麻煩。

就在此時,方白的臉色在瞬間就蒼白了起來,他實在無法面對這種有很大概率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只是腳下的土地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就像遇到了危險的人類一樣,它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就會才是採取本能的行動。

可與普通的樹卻有些不一樣的是,這棵樹卻會動。方白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構成這片虛界的力量,在這棵樹的作用下已經開始漸漸地崩潰。這裡的能量濃度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被它所承受的地步,現在它就像是一個被吹滿了氣一般的氣球,只差一步就會炸開。

“對不起!”若是讓那一切都發生,方白心裏面的愧疚會比現在多上不知道多少倍。周圍的震動也在此刻重新警醒了方白,他不能再猶豫,無論之後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都需要他去承擔。

這是他的責任。

渾身上下肌肉緊繃,如鋼鐵般堅硬。

雖然外表仍看不出任何一丁點的肌肉,不過現在就算那把鋒利無比的刀來也無法在方白身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迹。只是再強大的力量到了現在,卻也都不能與命運交換一個過去。

【異生者】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方白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整個人都鎮定下來,厚重的呼吸聲在周圍的混亂之中顯得如此明顯。幾次喘息之後,方白再也無法在原地無動於衷,只能閉上眼,裝作對所有事情都看不見一般。長劍毫不留情地劃過那棵樹的樹榦。

並不需要花費多麼大的力量,對於現在的方白來說,完成這樣的事情不過是輕而易舉。說到底,它也只是一些有些奇特而且大得有些離譜的樹罷了,就算真是一座連綿百里的山脈,要切開它,對於方白來說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做很多事情其實都很簡單,難的則是如何去承擔這件事情之後產生的後果。力量漸漸的平息,地面上的震動也靜悄悄地消失,方白周身的光芒消散,天空中的花瓣也在方白這一劍之下化作點點滴滴的星光,從此完全消失不見。而方白面前的地面上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孔洞,你能隱隱約約在那個洞的底部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

“清竹!!!!”

方白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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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碰煙這種東西,可現在,距離剛才那件事情發生的兩個小時之內,地上已經落滿了密密麻麻的煙頭。

如果你要問腦海里突然被塞入了另一個人的記憶是怎樣的感覺,方白只能回答你沒有任何感覺。因為當時他已經身陷囫圇,自顧不暇,根本沒足夠的時間將那份龐大的記憶都接受消化掉。

知道今天,他在棵樹留下的深坑裡面,看到了一具被一分為二的屍體。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在突然間就如同潮水般湧上了心頭,他只是感到害怕,無比的害怕,此時此刻,突然覺得自己是造成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方白渾身顫抖着匆匆將清竹地屍體埋到了土裡,然後像個走投無路般的逃犯一樣從那個地方離開。

現在他正身處於某個公園的角落裡面,周圍沒有人看到他的醜樣,可就算如此那些記憶卻不肯放過這個少年。也就是在此時,方玲瓏的記憶突然從某個角落裡面冒了出來,他覺得頭痛欲裂,突然間很想很想抽煙,就像是一個幾十年都沒斷過煙的老煙槍突然沒煙抽了一般不自在。

當你身處於白日人群之中,從不會感覺到自己很孤獨。

可等到深夜,一回到孤身一人的地方,那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便在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束縛。

只要一閉上雙眼,那個影子就在方白的腦海中回蕩不休,怎樣也不肯離開,那個女孩終於成了他的心魔。

連同散亂在地面上或明或熄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