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最近過的並不是太安心，自從魔女接下他的懸賞令之後，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多星期之久，往往那些什麼話都不說，憑着一腔熱血衝過來的敵人是最好擺平的。
麻煩的就是魔女這種不慌不忙，關鍵時刻給你一擊必殺的傢伙，這樣的人是最危險的。
“東西怎麼樣了？”狼牙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破碎城市。
“在基地的地下室，放心吧老大。”
“很好。”點了點頭，窗外依舊是霧霾的天氣，自從卡琳帝國戰敗以後，一年四季幾乎都是這樣。
“我等着你呢，魔女，快來過來吧……”神色，開始猙獰，狼牙伸出猩紅的舌頭舔着自己的嘴唇。
學院宿舍里，季同醒的時候灰音已經不在身邊，還能聞見床上的少女香味，自從他的身份問題穩定之後，灰音也莫名的開始忙碌起來。
門外，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落落獨特的柔和嗓音讓季同趕忙穿起了衣服，該死冬天還真是冷啊。
打了一個哆嗦，季同赤腳從床上爬下來，回頭看了看凌亂的被褥，季同嘆了口氣，那個該死的女人睡覺真的不安分。
有時候像一隻貓一樣蜷縮在自己的懷裡，這個自己就認了，畢竟他能感受到灰音的胸，簡直就是天堂！
最最不可忍的就是，那女人睡着睡着有時候會忽然手臂向下揮，打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後兩個人一起痛的從睡夢中驚醒。
將被褥飛速的疊好，季同打開了宿舍的大門，同時鼻子敏銳的他，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也開始不爭氣的叫起來。
“落落，這、這是……”
“這是給大小姐早餐剩下來的食材做的早餐，季同大人不嫌棄的話……”這幾天季同對於落落的好感度簡直就和火箭一樣飆升。
沒有大小姐的架子，溫和的就像鄰家小妹妹一樣，同時還有一手好的料理，這個英皇茶冶居然每天落落給她做早餐，簡直是太讓人羨，啊不，居然讓如此可愛的女孩給她做早餐，她就不怕遭天罰么！
“另外我還準備了紅茶。”誘人的芬芳香味讓季同食指大動，他讓開了通道。
“進來吧，落落。”
“不，我就不進去了，畢竟是灰音大人的房間。”
“哎喲沒關係啦，那女人不在，而且你也不要那麼拘束啦，這句話不是你告訴我的么。”拉住落落的胳膊，這樣單純的女孩會在房間里搗鬼自己還真是不信，何況前幾天她都是把早餐放在灰音的宿舍門口，同時蓋上了白布保留溫度，沒有絲毫要進來的意思。
這樣的女孩去哪裡找啊——！
抹了一把快要奪出眼眶的眼淚，季同硬是把落落拉進了房間，嘛，灰音那邊應該沒問題吧，現在能感覺她對落落也沒有多少敵意。
“看來灰音大人的房間又要整理了呢。”搖了搖頭，落落一進屋子就開始很自覺的整理起灰音的屋子。
“喂喂落落，你不用幫我們整屋子啦，我想英皇茶冶大小姐也沒要求你這麼做，能給我做早餐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季同進去落落宿舍一次，那和自己的屋子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所有的衣服物品劃分整齊，乾淨利落，地板上看不到任何灰塵。
望着落落忙碌的身影，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強迫症？
“哈……記得讓灰音大人多通風。”打開了窗戶，落落坐在季同的對面，拿出花瓣形狀的陶瓷杯，褐色的液體冒着熱氣。
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待遇？
季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拿起竹籃里的三明治，輕輕咬了一口，整個眼睛開始發光。
“怎麼樣季同大人，味道好么？”
不捨得咽下，季同震驚的望着手中的三明治，這比自己原來世界裡，那些西餐廳的三明治根本就不是級別的！
“落落不需要叫我什麼季同大人啦，聽起來怪彆扭的，我也不是什麼身份高貴的人。”喝着杯子里的紅茶，嗯，味道真的很不錯。
“季同大人是雄獅軍團的成員，而我的話，只是一個平凡的在校生，還是卡琳帝國的公民，只是弄到了臨時通行證而已。”溫和的笑了笑，落落對自己是卡琳帝國公民的身份並不算在意。
通行證……卡琳帝國戰敗之後，要想進入鐵血尼爾帝國，就需要奉上自己的忠誠，才能拿到所謂的通行證。
透過熱氣，落落精緻的臉頰都有些模糊，季同想不到擁有如此笑容的她也是經歷過戰爭的人。
“我的話，並不在意落落的國籍，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放下杯子，季同的話讓落落的表情有些驚訝。
“可能我也不太懂臨時通行證的意義是什麼，但至少在我心中，我不會有任何的偏見。”自從來這個世界起，季同無時不刻的都在隱藏自己，就連出門都戴着滑稽可笑的口罩，可就算這樣，他也看到了許多。
包括許多人對於卡琳帝國公民的偏見和輕蔑。
“是，謝謝你了，季同大人。”驚訝的神色已經褪去，溫和的笑容重新回到落落的面容上。
“啊，都說啦，不要叫我季同大人啦，季同，季同就好。”
“嘿嘿，容我考慮考慮。”
門外，灰音正靠在門框上，環抱着胳膊，聽着裡面的言語，一絲若隱的微笑爬上她的嘴角，並沒有打開門，也沒打擾季同，她就這離開了。
當天黃昏，季同正無聊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夕陽，啊，真的好無聊，感覺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有事情做，唯獨就自己沒有。
就連落落都陪着英皇茶冶不知道幹什麼去了，灰音那個女人……更不知道去哪裡了。
“季同。”
季同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腦子是不是開過光，真的想什麼就發生什麼，就拿現在來說，自己在想灰音在做什麼，這個女人下一秒就像讀懂了自己的心思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啊，灰音，下午好。”絲毫沒有幹勁兒。
“你看起來很閑。”關上門，灰音脫下了校園的制服，這個場面，季同已經是習慣了。
“對啊，我超級閑的，難道你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讓我做？”搓了搓自己的手，季同一幅欲求不滿的神色。
“那要不要開神權打一場，我還不知道你這幾天的修鍊成果。”
“十分感謝你，我現在特別的忙！”飛速的拒絕灰音，開玩笑，自己還不想這麼英年早逝。
“那還真是遺憾，收拾東西，我們要出發了。”換上黑色的連帽風衣，灰音從床底的帶鎖的箱子里，拿出象徵著魔女的口罩。
“出發？去哪裡？”從椅子上跳下來，季同走到灰音的身邊，看她這架勢，一看就沒啥好事。
“墮落鎮。”隨手一丟，象徵著奴隸身份的口罩，丟在了季同的手心裡。
夜晚降臨到這個世界，開始低下去的溫度讓季同不斷的哈着白氣，現在的他沒有戴口罩，穿着毛絨的黑色風衣，戴着連衣帽，脖子上圍着一條暗灰色的圍巾。
在看看灰音，幾乎和自己是同樣的打扮，黑色絲襪包裹着她纖細修長的大腿，黑色的短款百褶裙上，穿着毛絨的黑色外套，同樣佩戴着一條灰色的圍巾。
怎麼有一種情侶裝的即視感？
“話說我們要去幹嘛？”穿梭在人群混雜的街道里，街道旁穿着暴露的女性正坐在這裡抽煙，並一直對着季同拋着媚眼。
“去見一個人，不過是一個混蛋。”灰音很自然的給鍾無德打上了混蛋的標籤，這女人說人壞話完全是不留一絲情面的。
拐進一條漆黑的小巷，街道的人群聲逐漸開始變小，但季同可以聽見前方隱隱約約傳來的音樂聲。
這女人到底帶我去哪，不會把自己賣了吧……
“把口罩戴上。”命令的口吻，灰音率先拉起自己的帽子，戴上口罩。
“哦……哦。”應答着，季同也掏出了口罩戴在臉上，這樣真的不會因為穿着怪異被警察叔叔抓么？
在漆黑的小巷等了一會兒，前方的黑暗處才傳來腳步聲。
“來的還挺早的啊，魔女。”一個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季同的視線里，第一印象就是狡詐。
微微皺了皺眉頭，季同在原來的世界也認識這樣類似的傢伙，身上都擁有一股金錢的腐臭味，自己在這個人身上也聞到了。
“恩？啊？哦——！”當男人把目光轉向自己的時候，季同親眼看到了他臉上精彩絕倫的表情變化。
平淡逐漸轉為驚訝，在轉為驚愕！最後像是看到了傳承的寶物一般，飛奔到季同的身邊，那張粗糙的臉都快貼到自己的口罩上！
“男、男人？！”鼻子還吸了幾聲，鍾無德不可置信的驚嘆道。
男人怎麼了？季同不自覺的退後一步，難道面前這個傢伙有什麼特殊癖好？
“你別嚇到我的奴隸。”灰音接下來的話直接讓鍾無德快要石化在那裡，他一臉不可信的望着灰音。
“你是魔女吧，是吧，不是別人假扮來耍我的吧？”
“你覺得呢？”沒有回答鍾無德的問題，灰音拍了拍季同的肩膀，她說道。
“這個人是鍾無德，是一個快四十歲都沒有老婆的單身警察。”
“你！”鍾無德差點氣節。
“這是你自己第一次的開場白，我只是複述一遍。”
季同獃滯的望着面前這個鬍子都沒刮乾淨的中年老大叔，看他邋遢的外表，油膩的頭髮，還有彎起來的褲腳？
你告訴我這人是警察？世界和平沒問題吧喂。
“這是你新招的小弟？”從口袋裡拿出香煙，鍾無德剛準備叼起。
“不是，是我的另一半，也是我的奴隸。”
“噗！”手抖的煙捲都差點丟在地上。
季同不斷的抽着自己的嘴角，這女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曖昧，會讓人誤會的好不好！哎不過，好像自己也找不到什麼反駁點？
“想不到魔女也會找另一半，這還真是世道在變。”點燃香煙，鍾無德斜眼看了看季同。
“雖然我對小鬼沒什麼興趣，不過既然魔女給了錢，那麼就過來吧。”
什麼嘛，這大叔太偏心了吧，態度完全不一樣！
“你跟着他去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有什麼情況，你知道的。”灰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哎，你不跟着這個小鬼么，裡面可是相當混雜啊。”指了指旁邊，季同才發現是一個不算舊的酒吧。
“我不太喜歡酒吧的範圍，而且我這邊也有事情，不用擔心，我的奴隸很強。”
“哦呀哦呀。”摸着自己的下巴，將抽完的香煙丟在地上，鍾無德衝著季同招了招手。
“那就和我來吧小子，讓你看看大人們的世界。”說完，鍾無德自己推開了酒吧的大門，本來被阻擋起來的音樂像是噴出來的泉水一般，回蕩在這條漆黑的小巷裡。
“去吧，沒關係，你遲早也要自己面對的。”轉過身子，灰音在季同耳邊輕輕說道，隨後消失在了黑暗裡。
“哈……”嘆了口氣，季同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走進酒吧里。
閃耀的燈光讓他眯起眼睛，酒吧的中央，打扮浮誇的主場正在那裡扯着嗓子叫喊，周圍人像是發瘋的異教徒一樣，搖擺着身體。
“這裡小鬼。”櫃檯旁，鍾無德已經找了一個座位，上面擺着兩杯清酒。
“會喝酒吧？”
看著鐘無德有些挑釁的神色，季同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走到他對面回答道。
“當然。”
“很好。”鍾無德舉起杯子和季同碰杯之後，他望着酒吧里混亂的人群，開始說道。
“魔女那個丫頭拜託我調查送葬人的身份，現在的話，我只查到了比較可疑的傢伙。”一張照片被丟出，鍾無德指了指上面的人。
“信，英皇訣的管家，原國籍是薩普薩斯聯合國，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國籍換成了鐵血尼爾國籍，手法也相當隱秘，結合這次英皇茶治大小姐被刺殺的事情，他極有可能是送葬人的一員。”
看着照片上年輕男人的面孔，季同皺了皺眉頭，他喝了一口清酒。
“這個信最近有什麼動作么？”
“沒有，啊不是，這已經算是第二個情報了小鬼。”一瞬間的失神，鍾無德忽然覺得這個小子順着杆子朝上爬的本事相當的熟練。
看來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鬼。
“了解了。”季同將照片收進自己的口袋裡，但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魔女那丫頭，居然真的找了同伴，從前的她可是一直獨來獨往，你小子估計過段時間在業內也會慢慢出名吧。”
看著鐘無德的神色，季同的大腦開始飛速的旋轉，按照灰音的說法，面前的傢伙是一個情報販子，自然灰音的情報他肯定也想收集。
沒有人不會想知道魔女的真實面目。
“你見過，魔女的樣子么？”意料之中的問題，季同從容的勾起嘴角。
“誰知道呢，大概晚上太暗了，看的不太清，無德先生才是，這麼打探僱主的情報真的沒問題么？”
氣氛陷入僵直，鍾無德舉起了自己的杯子，透過玻璃，看着季同口罩上露出來的半張臉。
果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鬼，語氣當中沒有殺氣，沒有不滿，但言語中，可都是帶着尖銳的刀子。
“既然如此，我就不問了，合作愉快。”打消了探究魔女情報的念頭，鍾無德再次與季同碰了碰杯子，一口氣悶完之後，離開了酒吧。
望着男人邋遢的背影，季同拿出照片，英皇訣的管家信，這個人是犯人么，還是說另有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