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尼爾帝國的帝都,建立在整個龐大帝國的中心位置,高大的大樓中,穿插的是架在地面上高高疊起的高架橋與高速路。上面可以看到各種名貴的車輛。

高架橋下,是錯綜複雜的主幹道路,連着各個不同的區域。

其中,最為繁榮的,是帝都的商業區,樓盤幾乎要遮住整個天空。無數穿着精緻的貴族們一般會在這裡,度過他們最為悠閑的下午時光。

位於商業區的五星級酒店內,外面的太陽折射進這座酒店最高處的VIP房間內,復古裝修的圓床上,迪爾從床上爬了起來,枕頭旁的床櫃,還橫七豎八倒着幾瓶空掉的洋酒瓶。

扭動起有些肥胖的身軀,迪爾看了眼床上蓋着被子,裸露出半個白質肩膀的女孩,吸了吸鼻孔,空氣中還散發著昨日里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床下,散落的是女孩黑色的胸罩以及內衣。

想起昨夜的瘋狂,迪爾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他躡手躡腳的翻下床,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睡袍,隨意的披在了身上。

從酒櫃拿出一瓶新的名貴洋酒,他端着高腳杯,踩着鬆軟的地毯,來到窗邊。眺望這一座被鋼鐵包圍的城市。

“迪爾大人。”酒店的房間被輕輕推開,一名年輕的女性走了進來。

“哦,送到了嗎?嗯……?”

迪爾發出有些疑惑的鼻音聲,在他的面前,並不是慣例每天給他送早飯的僕人,而是一個穿戴整齊的陌生面孔。

凹凸有致的身體,一瞬間讓迪爾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可當他看清女人凹凸有致身上穿着的黑色軍服時,瞬間就打消了自己的念想。

“皇室的軍服……你是?”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迪爾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並扣緊了自己胸口有些敞開的衣服。

環繞起四周,女人發出笑聲。

“看來迪爾大人生活的還不錯呀,如果我猜的沒錯,昨天您應該才剛剛抵達帝都吧?”

“是的,因為有一場聚會,需要我到場。”搓着自己的手,迪爾的臉上揚起巴結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您到我這裡,是……”

“哦,我差點忘記了。”女人直起身體,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我是雄獅軍團的成員,名為蛇,現在的話,我來傳遞一下尼亞殿下的旨意。”說著,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枚亮金色的徽章。

長期混雜在貴族圈內的迪爾馬上就分辨出了這東西是皇室所用的徽章,也證實了面前女人的確,就是皇室的人。

“尼、尼亞殿下?”

迪爾的嘴唇忽然有些哆嗦,這個成天與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變得皇室成員,來找自己做什麼?記憶中,他從未見過這位殿下,也只是和他的哥哥們有過很簡單的交流。

“是,在你的管轄區內,有一個名為狼牙的組織,你有印象么?”蛇將徽章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裡,開口說道。

“狼牙……”

短暫的思考後,迪爾點了點頭。

“我知道,是一名佔據了哈雷利亞城政府大樓的恐怖分子,我一直都沒有時間去討伐他……”

“討伐?”蛇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輕聲的笑了一聲。

酥軟,極具誘惑力的笑容,瞬間讓迪爾面容一僵。仔細看的話,面前的女人,擁有着一頭黑髮的長發,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女人的笑容,像是天生就有吸引力一般,差點讓自己沉淪。

這和他玩的貨色根本就不是級別的。

“算了,我也不是來糾結你們之前的交易的,只是,你知道狼牙被鐵血尼爾帝國的政府下達了通緝令,隨後被一個名為魔女的神權者消滅吧?”

“知、知道。”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汗水,迪爾知道,他隱藏什麼都沒用,對方肯定是已經把自己調查的一清二楚。

“一個多月前,殿下與那位叫狼牙的恐怖分子,進行了一場交易,交易的東西,是一口黑色的棺材,當然你並不需要知道裡面是什麼,你只要知道,現在,狼牙死了,那個東西落入了神權者魔女的手中。”抬起優雅的步伐,蛇環繞在迪爾的身邊。

有些迷人的香氣,讓迪爾咽了口唾沫。

“難道說,殿下的意思……”

“你很聰明,我想,就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吧?”停下腳步,蛇頗為欣賞的看了迪爾一眼。

“我明白,我現在就去處理……”

“非常好。”黑色的軍靴,走到了房間的窗戶旁,蛇望着眼下的都市,再次緩緩開口。

“迪爾大人,你應該知道,是誰,賦予了你現在的一切,讓你能站在這裡,眺望整個帝國的風景。”

“當然,我知道,是皇帝陛下。”迪爾馬上低下頭。

“既然你知道,那麼,皇帝陛下的兒子,你也應該奉獻出你的一切。”從酒櫃里,拿出一個透明的高腳杯,蛇倒上了半杯洋酒,純褐色的液體在酒杯中來回晃蕩。

“那麼,不要讓陛下,以及尼爾殿下失望。”

將液體灌進了喉嚨,蛇舔着自己極具誘惑力的嘴唇。當迪爾再次抬起頭時,蛇已經消失了。

但迪爾並沒有看花,女人就是這樣忽然消失在他的面前,猶如一陣微風。而且,在蛇消失的那一瞬間,他也看見了。

女人精緻的面容上,是一副閃耀着金光的瞳孔。

“神、神權者……難道說,是那個組織?”

已經不敢想下去,迪爾連忙拿起桌子上的魔導通訊器,準備接通某個人。

“親愛的,怎麼了?”

床上的佳人此時也因為未關門外的寒風,而輕輕睜開眼睛,擺出妖艷的姿勢問道。

在看到蛇的美貌之後,迪爾一瞬間就對這個女人徹底失去興趣,他脫下浴袍,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從口袋裡拿出一疊錢丟在床上后,便揚長而去。

安靜的走廊上,能聽見的,只有迪爾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

也在這時,魔導器通訊器接通了。

“現在,馬上去狼牙的政府大樓,去搜一個黑色的棺材,然後將它拉回來,如果有阻攔的人。”

迪爾咬緊了他的嘴唇,吐出一個字。

“殺。”

當他再次掛斷手中的通訊器時,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打濕。

“尼亞皇子……是準備有所行動了嗎?看來我也要選擇站位了。”惶恐過後,留在迪爾臉上的,是逐漸瘋狂起來的笑意。

他,不會讓任何人,奪取自己的一切!

……

夕陽下,尼爾女子學院再次迎來一天課程的結束,學生會的房間內。英皇茶治在今天下午,就踏上了去帝都的旅途。

整個房間內,就只剩下落落和季同。

“誒,季同先生今天要離開學校嗎?”端着托盤的落落一臉詫異的望着眼前已經脫下假髮的黑髮男孩。

對於脫下假髮這個動作,季同已經是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熟練起來,整個動作幾乎不脫離帶水。

有時候季同會想,還有比這個更可悲的事情嗎?

“啊,雄獅團那邊肯定需要我回去一趟。”和灰音呆久了之後,季同認為自己撒謊起來也開始臉不紅氣不喘。

雖然他也會有些愧疚,但他明白,自己和灰音的世界,是充滿着險境和鮮血的。只有對面這個女孩就好,讓她一直保持着純真。

“那,季同先生什麼時候回來?”落落有些擔憂的說道,在後天,轉學生就會在學生會的帶領下,辦理入學等各個手續。

“最遲明天。”季同一臉無語的說道。

記憶回到昨天與灰音回到宿舍的場景。

“所以,你打算怎麼行動?”脫下外套和口罩的季同拿起毛經,擦拭着自己的頭髮。

明白了迪爾提督的準確地點后,他也在想,灰音會做出什麼選擇,是對付迪爾提督的弟弟迪蒙?

等等,不會兩個都要對付吧?就算是灰音……

“我打算兩個都幹掉。”

沒有絲毫的迷茫,灰音脫下外套后,斬釘截鐵的說道。脫下外套后的她,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色背心。

不像是健身里的女孩那麼誇張,但灰音的身材像算是相當的完美。整個身形輪廓幾乎找不到任何贅肉。

但對此,季同只是抽動着嘴唇。

面對灰音如此有料的身材,他也完全提不起性質,先不說這個女人壓根沒有感情可言,更重要的是……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他一臉無奈的捂住自己的額頭。

“嗯?難道說我們現在開了神權?”說著,灰音走向梳妝台的鏡子,開始查看自己的眼睛是否變成黃色。

“沒有啊季同,我們並沒有開神權,你為什麼能看懂我的想法?”說著,灰音還相當不滿的嘟嚷起了腮幫,他接著說道。

“我很不喜歡別人看穿我。”

啊不,這已經不用看穿了,這女人的心思完全就表現在臉上,一副兩個人我都要收拾的那種表情。

“大概是我們相處的時間比較久吧?”胡亂扯的功夫,季同還是相當在行。他可不想因為說錯什麼話,又被這女人揪住臉頰。

哎等等,為什麼灰音最近喜歡揪自己的臉?原來好像並沒有過。

“這樣。”灰音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直接當做默認。

季同在心裡鼓起了掌,真不愧是灰音,就是那麼好忽悠。

“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麼?”將毛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季同坐到了床邊,看灰音的樣子,肯定也需要一定的思考時間吧?

“我打算明天就出行去帝都。”

“哈?”季同的神情一僵,剛剛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我說,我打算明天就出發去帝都,如果明天下午坐魔導火車去的話,大概晚上就可以到,然後我想明天晚上下手,當夜返航。”

灰音彷彿在說一件無所謂的事情一樣,甚至還以一個相當舒服的姿態,窩進了季同對面的沙發山。

“你確定你沒有逗我?”

“我沒有逗你,趁熱打鐵。而且你不是也說過,可能鐵血尼爾帝國那邊,也開始會注意到我們,比起等待別人的攻擊,我還是更喜歡自己出擊。”把玩着自己耳邊的垂髮,灰音淡然的說道。

“所以,季同。明天下午處理好一切事物,我們出發——”

記憶回到現在,哪怕是季同,都無法理解灰音的想法。沒有開啟神權的話,他根本不清楚那女人的腦迴路是什麼。

不,不對,哪怕開啟了神權,他照樣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灰音,這個女人足夠的瘋狂。

“季同先生?”

見到面前的男孩一直做出思考的狀態,同時五官的表情各種扭在一起,落落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

“啊,我沒事哦落落。”反映過來的季同像是釋懷一般的聳了聳肩膀。既然他與灰音綁在了一起,這些東西就無法避免。

只是現在的話,讓他在好好享受一下,戰鬥前唯一的安穩時光吧。

他抬起下巴,季同望着落落因為不解而睜大的眼睛,同時在內心裡默默的想到。

和這個女孩一起。

……

冬天的夜晚,降臨的相當快速,尼爾女子學院中,各個建築已經亮起了燈光,灰音的宿舍樓頂,季同戴着假髮,望着遠處的亮光。只是他自己這邊,是一片漆黑。

“季同。”背後,有人在叫他。

“嗯,你準備好了?”回過頭,季同看到一身便服的灰音,她提着一個黑色的手提包,裡面是象徵他們身份的面具。

“準備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出發了。”夜風,吹起了灰音的頭髮。只有在黑夜中,他們兩個才會脫去白天里的偽裝。

“啊……”

季同的手指,抓住了自己的長發,隨後一邊擺着頭,一邊將長發扯下。夜空中,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