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對方,托尼是誰啊?記得今天駐守在火車站的士兵應該就五十來個人,他們的記憶中,並沒有托尼這號人。

“我是今天過來報道的,我的上司是托斯維,是我的叔叔。”季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在剛剛他在廁所拿起那個倒霉鬼的證件時,就已經看到那傢伙所屬的部隊以及姓名,而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叫托斯維,所以季同謊稱了一個托尼的名字。

而且他剛剛觀察過,在火車站這邊,幹活的都是一般士兵,沒有特別服裝的傢伙,就足以證明,托維斯本人並不在這裡。

“托斯維長官……”這群士兵當然知道托斯維長官,那同時也是他們的上司。

“你的身份訊息呢,我只看到你的軍隊證件,你應該還有身份訊息才對。”那群士兵拍了拍季同遞過去的證件,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鐵血尼爾帝國軍中,擁有統一的軍隊證件,但上面並沒有個人的訊息,如果持有那種證件,只能成為他確實為鐵血尼爾帝國的軍人,而另外一種軍隊部隊的私人證件,上面就會記錄所屬的部隊以及個人訊息。

“這個……你也知道今天有特殊任務,是狂徒的恐怖份子是吧,我也是接到臨時的通知而而已,沒有隨身攜帶。”

這種理由,季同要多少有多少。

“……”幾個士兵有些沉默下來,這種情況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就連他們有時候都只會帶軍隊的證件,而私人證件一般是不會帶的。

但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

“當然你們也可以聯繫我叔叔,只不過現在距離發車的時間不到五分鐘,這樣好么?耽誤了二小姐的行程,你們可付不了責。”

“剛剛你一直在說布萊家族,但是我們也不認識那個二小姐啊……”幾名士兵有些為難的將目光轉向這個低着頭的連衣帽少女。

而且怎麼看,都不像是貴族吧?

“我之前做過布萊家族的保鏢,所以剛剛布萊家族的大小姐進來的時,我一眼就發現了,她和我說,二小姐還在外面,讓我等一下接她進來。”說著季同就將口袋裡的摩登酒店的邀請函拿了出來,這東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但這次季同並沒有拿出鐵血尼爾女子學院的學生證。

那幾名士兵拿過之後,相互傳閱了起來,無疑,這張邀請函是真貨,而且摩登酒店也只能是貴族們才會消遣娛樂的場所,但問題是……狂徒不也出現在那邊嗎?

但僅僅因為狂徒在那邊出現過而得罪一位貴族二小姐的話……

似乎是看出他們的焦慮,季同緊接着繼續說道。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並不相信呢,難道你們想說,這位二小姐就是狂徒的一員么?還有,發車的時間已經到了,到時候你們要怎麼做解釋,我可是不管的啊。”

“托尼等等,我們到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為了一個所謂的恐怖組織,去得罪一個貴族,值得嗎?而且你覺得這麼瘦弱的二小姐會是那種恐怖的犯罪份子嗎?我們的職責是什麼,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威脅到帝國安全的恐怖份子,但不是這種亂扣貴族不懂是非的士兵,難道你們以後不想晉陞么?”

季同的話,讓這群年輕的士兵相互沉默起來,如果說剛剛他們還對這個毛頭小子的身份有所懷疑,但現在,這種思想覺悟,讓這些士兵都有些開始相信他是托斯維長官的侄子,連說話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而且,對方也持有摩登酒店的邀請函,也有托斯維長官的侄子作證,不太可能是假的,況且他們也沒有時間繼續猶豫,列車馬上就要出發。

錯過這班列車,起碼要還等一個多小時,一個小時是小,但這位貴族二小姐的心情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如果這位大小姐是一名貴族,那麼等待他們的,覺得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局面。

那幾名士兵再次確認了一次摩登酒店的邀請函后,最終互相沉默的點了點頭,其中一個人將邀請函遞迴給了黑髮少女的手中。

“不好意思布萊二小姐,請您不要見怪,這也是上面發布下來的命令,所以我們才會盤問您,也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因為我們壞了心情。”

“我到沒事,只是不要耽誤的行程就好。”明眼人都能發現,這位二小姐的情緒已經出現了一絲不悅。

“托尼……”幾個士兵把希望交給了那名一直低着帽檐的年輕士兵,在他們的心目中,在面對軍隊,這名少女還能保持絕對的鎮定,而且居然還能表現出不耐煩,也只有貴族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托尼,這個作過布萊家族保鏢的人,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希望,只希望他能在二小姐面前稍微美言幾句,不要找他們的麻煩。

“放心吧,二小姐可是相當溫柔的一個人,不會怪罪我們的。”季同的話讓這群年輕的士兵稍許安下了心,隨後他指了指大廳內的時鐘,距離發車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分鐘。

“那麼我就護送二小姐離開,已經快到發車時間了。”

“快去吧快去吧,等下過來幫我們啊!”這些士兵巴不得這位大家族的二小姐趕快離開,鬼知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整個場合,灰音除開剛才那句話后,一直都是低着頭,這種沉默的氣息這也讓這群士兵更加忐忑,並催促着他們抓緊時間上車。

季同還裝模作樣的做出請的動作,微笑的說道。

“二小姐,您往這邊走。”

“恩。”灰音默默點了點頭,跟着季同走向火車站的入口,而身後,外面那些無法進來的人群爆發出更加強烈的嘈雜聲,只是在這種大環境中,背對着他們的季同的嘴角,開始不斷的上揚。

“既然你出現在這裡,就證明那對姐弟已經安全了吧?”

“恩,已經好好的解決了,給你添麻煩的。”蓋着連衣帽的灰音輕聲說道,她看了一眼季同身上的衣服,像是發現了什麼,問道。

“那個士兵怎麼樣了?”

“恩?”季同低下頭,看着灰音的視線,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然後笑着說道。

“你是說這身衣服的士兵?恩,已經幹掉了哦。”

聽着季同這麼輕描淡寫的說話方式,哪怕是灰音,都在原地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跟在他的身邊。

“怎麼了?不太相信我會殺人么?”季同的話讓灰音點了點頭,在她的印象里,季同似乎並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嗜血人士。

“討伐狼牙的時候我就已經幫你殺過人了好吧,而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是以女裝的身份去接近他的。如果那個人不死,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會敗露,還記得么,他知道我們的樣子,也看過我們學生證,如果他活着的話,大概馬上鐵血尼爾帝國就會把目標放到學院里吧。”

季同在廁所的單間時,其實也猶豫了很久,這個被他擊暈的士兵還這麼的年輕,他之後還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同時,季同也知道,如果此刻善良的話,之後肯定是無休止的麻煩,甚至會牽連到英皇茶治和落落。

所以季同在換上軍服后,就用魔導器幻化出了消音手槍一槍貫穿了他的心臟,乾淨利落,也沒有多餘的痛苦。

這也是季同能給予的最大的仁慈。

從車站的入口處,來到整個火車站台口,季同才脫下了那身黑色的軍服,將它拋在了一邊,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在繼續偽裝下去了。

這趟旅程,對於他和灰音來說,是一趟里程碑一般的旅程,他們在全世界最強大的帝國首都幹掉了一名無惡不作的貴族,甚至還能從這密集的防禦圈中逃離,這本來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但,他們,卻實現了,甚至讓狂徒這個組織橫空出世,這是季同在過去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一聲長笛聲中,古銅色的列車開始緩緩啟動,奔騰的軸輪開始旋轉,蒸汽瀰漫整個火車站站頭,很快,這輛列車離開了站台,在一陣陣長笛中,駛離了鐵血尼爾帝國帝都火車站。

……

夕陽的餘暉下,現在時間已經臨近夜晚,帝都火車站還在陷入緊張的戒備,只是所有人都很奇怪,為什麼狂徒在製造了混亂后卻不現身,是看到軍隊的部署後知道無法抵禦而逃走,還是說因為別的理由。

總之,尼亞皇子那裡頻頻接到了一切正常的報告,讓本來有些鎮定自若的他,都開始焦慮,尼亞的右手食指不斷點着椅子側面的扶手,他也覺得非常奇怪。

在帝都軍隊趕到火車站後巷時,整個後巷除開滿地的屍體已經找不到另外活人的影子,當然,這在尼亞皇子的心裡已經有了接受的準備。

因為狂徒能幹掉二十名士兵,那麼逃離肯定並不是難事,而匪夷所思的,就是為什麼它根本就沒有行動。

距離爆炸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所有出入帝都的路口都是一切正常的報告,這讓尼亞皇子有了一種可怕的預想。

難道說,狂徒已經成功離開了帝都,在眾目睽睽下,在所有戒備森嚴下,離開了帝都。

這怎麼可能?

“殿下,您怎麼了,看起來臉色有寫蒼白。”旁邊的西格將軍在看到尼亞有些難堪的神色后,立刻走向前。

“太奇怪了……”尼亞皇子低着頭,並沒有搭理西格將軍,而是低下頭陷入了沉思,在思索了一會兒后,他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子。

所有人的目光也隨着這位大人的動作而聚集起來。

“殿下,怎麼奇怪了?”西格將軍額頭上的汗水又開始若隱若現;“目前還沒有狂徒的消息,估計是因為它看見了帝都龐大的軍隊實力后,知道無法離開所以躲在了帝都里的某個角落吧。”

尼亞皇子眉頭緊鎖的拖着下巴,並未開口。

“西格將軍,雖然在這個地方我沒有資格多嘴,但我還是想和您說一下,既然狂徒有能力幹掉二十名軍人,我想或許它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弱小。”

“那決大人是什麼意思?您的意思難道是狂徒已經成功逃離了帝都么,在這種森嚴的包圍圈裡?”西格將軍立即衝著英皇決投去相當不友好的眼神。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還請西格將軍不要那麼緊張。”意識到自己有些多嘴的英皇決立即停止了發言,在他的心中,還留着那樣的疑問,狂徒為什麼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

“你們兩個夠了,現在我們最為要緊的,是要找到狂徒的位置。”尼亞皇子有些不耐煩的嘖了嘖嘴巴,本來就有些浮動的心被西格將軍和英皇決的對話弄得更加煩躁。

“西格將軍,我記得今天火車站的負責人是?”

“是殿下,今天帝都火車站的負責人是托斯維上尉,需要我叫他過來嗎?”

“不用了。”尼亞皇子搖了搖頭,他扣緊了外部披肩的領口,說道。

“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去一趟火車站,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現場確認比較好,讓托斯維在那裡等着。”

“是,殿下。”西格將軍點了點頭,便立刻隨手指了指兩個部下前去備車,而英皇決卻走到了電子屏幕前,看着上面還在活動的藍色光點,負責今天整個帝都的部隊一共有將近三百人,現在幾乎都聚集在了火車站附近。

“怎麼了決大人,你似乎有點心事,是關於狂徒的么?”看着英皇決若有所思的樣子,尼亞皇子走向前,開口問道。

“不,殿下,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

“P2部隊怎麼說也是一隊裝備精良的士兵,被狂徒殲滅的確是我們意料之外的事情,這個組織至少實力上來說,並不弱小,那麼擁有這種身手的人想要逃離後巷是很簡單的事情,那麼為什麼,他甘願被軍隊發現?”

“你是說,狂徒可能故意被發現,然後想要打破我們的包圍圈?”尼亞皇子皺起眉頭。

“不,殿下的策略狂徒應該是不知道才是,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因為這裡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英皇決的話,讓尼亞皇子點了點頭,的確,狂徒自願被發現這點的確不太平常,而且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點就是,狂徒是一直潛伏在後巷,還是說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

想到這裡,尼亞皇子的心情又更加的焦慮了幾分,他獨自扭頭,向著電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殿、殿下?”

還在等待車輛的西格將軍有些懵圈,這皇子剛剛還好端端的,現在居然這麼的焦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西格將軍,已經沒有時間在讓我們繼續等待了,現在和我一起下去,我們在下面等車。”言罷,尼亞皇子率先按下的電梯下降的按鈕,他自然相信帝都軍隊的實力,也認為狂徒不可能從這種戒備中逃脫,但——

在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前,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至少這次,得完美的處理好這件事,不然父親那邊,哥哥們那邊,他根本無法交代。

從尼亞皇子他們出發到抵達帝都火車站,整個時間沒有超過二十分鐘,在火車站特殊的通道中,他和西格將軍,英皇決來到火車站大廳。

夕陽折射在玻璃上,發出耀眼的光圈,讓他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

大門外,大批想要離開的旅客依舊被阻擋在外面,整個大廳幾乎沒有人。

“殿下!”

遠處,傳來急促的奔跑聲,一個穿着咖啡色大衣的中年男子帶着好幾名穿着黑色衣服的士兵小跑到尼亞皇子的面前,首位的人有着一頭褐色的短髮,有些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忐忑,他就是負責今天帝都火車站秩序的負責人,托斯維上尉。

“托斯維上尉,好久不見,我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半年前的聚會上吧?”在這種場合上,尼亞皇子開始保持他一貫的優雅的風格,與剛剛焦急的場合截然不同。

“是殿下,自從半年前的聚會後,您就特別的繁忙了,所以在下也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去拜訪您。”托斯維上尉連同身後的士兵都站穩了腳跟,他對着西格將軍和英皇決恭謹的打了一個招呼后,才走到尼亞皇子的面前。

“殿下,您這個時候來這裡,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只是想親自來下現場,看下有沒有狂徒的消息。”尼亞皇子埋在袖子里的右手食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他很希望這個上尉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消息。

“殿下,這裡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自從狂徒在火車站後巷展開爆炸行動后,這裡就遵照您的意思,全部封鎖了。”托斯維上尉其實並不太了解火車站具體的情況,作為現場的負責人,在今天後巷發生爆炸后,他也帶了一隊人直接沖向那裡,企圖抓住狂徒得到這份巨大的功勞,但很可惜的是,最後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撲了空。後巷根本就沒有狂徒的影子。

“嗯,我是有些不太放心,畢竟狂徒相當的狡猾。”

“殿下不需要擔心,我現在就安排士兵再次去巡邏一遍。”托斯維回過頭,開始清點着身後的士兵人數,但清點到最後,他卻發現,似乎少了一個?

再次清點了一番后,托斯維上尉記得,整個火車站的部署有將近五十人,除開外面部署的部隊,負責火車站大廳秩序和審查的隊伍應該是有二十二個人,但現在,卻只有二十一個人。

“欸?負責現場的人是不是少了一個?”托斯維上尉的眉頭開始抖動,這句話不由自主的從他的口中脫出。

在聽到這句話后,西格將軍不滿的走到托斯維上尉的身邊:“托斯維上尉,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連你的士兵都看管不好嗎?”

“不……西格將軍,這——”托斯維上尉頓時有些懊悔,他扭過頭,面對着他的部下,用幾乎吼出來的聲音用力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少了一個人?!”

在聽到托斯維上尉的話后,底下的士兵都有些欲言又止。

“你們聾了還是啞了,說話啊!”

“上、上尉,是這樣的,今天有一個新兵來到火車站,說是您的侄子,名字叫托尼,當時布萊家族的二小姐被擋在外面,他說他做過布萊家族的保鏢,於是就將這位二小姐帶了進去,我們盤點過身份,都沒有問題,在加上當時列車快要發車了,就讓他們過去了,但托尼好像還沒有回來。”

一名士兵走向前,有些結巴的回答着托斯維上尉的質問。

“托、托尼?侄子?”托斯維上尉的腦子開始陷入混亂,他搖了搖頭,飛快的說道:“我沒有一個叫托尼的侄子,而且我侄子也沒有進軍隊。”

“欸?”

“這這怎麼可能,明明他有軍隊的證件啊。”

一時間下,底下的士兵開始躁動起來,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在身後的尼亞皇子倒吸了一個涼氣,一股強烈不安的情緒開始拉扯他的神經。

“殿下,西格將軍,托斯維上尉。”這個時候,英皇決走到了他們的中間,手裡還握着一個魔導通訊器。

“剛剛我和布萊家族的人溝通了,他們現在也不在帝都,而是在其他地方度假,然後布萊家族是獨子,沒有女兒。”

“這……”

“你們還楞在這裡幹嘛?快給我去搜啊!”逐漸絕望的托斯維上尉一把打斷士兵想說的話,然後用力推開了士兵的肩膀,如果火車站地區出現了什麼問題的話,最直接需要負責的人,就是他本人無疑。

先不說失職的問題,如果放走了恐怖組織,那麼他身上這套軍服估計也會與自己再無緣分。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的二十一名士兵開始迅速搜查起火車站大廳的每個角落,而托斯維上尉站在原地,在面對尼亞皇子他們的目光時,整個人都萎靡了一圈。之前,雖然整個帝都進入戒備狀態,但托斯維上尉也看過那個風靡全世界的視頻,黑色的夜晚加上沒有燈的走廊,只有一個人黑影站在這裡,狂徒的成員,在他看來,只有一名。

而自己這邊,足足有五十多名的優秀士兵來把手一個不算大,格局不算複雜的火車站,在怎麼樣,狂徒也不會愚蠢將逃離的地點選擇在這裡。

但現在,他的內心已經沒有了底氣,如果狂徒真的進入到了火車站的大廳,那麼已經離開的幾率是極高的。

臨近十分鐘的搜查中,一個士兵帶來了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消息,在大廳的女廁所單間里,有着一具只穿着內衣的屍體,從他的身份證件上來看,那人正是今天負責火車站大廳的成員之一,被人一槍打穿了心臟,整個火車站的大廳已經沒有任何人的影子,而且從上午列車出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九個多小時。

在女廁所的門前,尼亞皇子一臉陰霾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他堂堂鐵血尼爾帝國第三皇子,怎麼可能被一個恐怖分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在聽到那些士兵的彙報后,尼亞皇子明白了兩件事情,第一,狂徒並非只有一人,從目前的角度上來說,可能人數在兩個。第二,他們在上午的時候,也就是自己還在得意洋洋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一系列的手段,進入到了火車站大廳。

“殿下,難道說,狂徒安排爆炸,是為了讓所有人陷入混亂,然後利用貴族優先的規則提前離開嗎?”西格將軍在聽到這所有的情報后,一臉震驚,這是要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完成這樣的舉動。

“這點事情你不用提醒我,我當然知道狂徒能夠進入大廳是利用了貴族的漏洞。”無論是拿出摩登酒店的請帖,還是說自己是托斯維上尉的侄子,甚至在現場就偽造出了一個名為“托尼”人設。

這是何等的大膽。

尼亞皇子不禁有些恍惚,他到底,是在和什麼樣的傢伙作戰。

一個人去後巷安排爆炸造成貴族們可以快速離開的局面,另外一個人在火車站內做接應,兩個人直接騙了在場所有的士兵,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離開了帝都。

甚至,聽那些士兵說,連狂徒的樣子都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男一女,頗為年輕。男的穿着軍裝,將帽檐壓的很低,女的直接套着帽子,根本分辨不清面容。

但狂徒能夠順利逃離還擁有諸多的疑點,可這些疑點已經沒有任何探討的價值,狂徒已經離開了,這就是板上釘釘的結果。

走出帝都火車站的時候,尼亞皇子的心情已經冰到谷底,他從未嘗試到如此失敗的感覺,但同一時間,他也意識到了一點,狂徒,和一般的恐怖組織有着質的差距。

“西格將軍。”

“殿下,屬下在。”西格將軍肥胖的身軀快步移動到尼亞皇子的面前,他的內心極度恐慌,就在剛剛,尼亞皇子當場免除了托斯維的上尉身份,如果他真的要怪罪下來,估計誰都保不了自己。

“查一下早上那班列車中途經過幾個站,把狂徒最可能去的地方,給我報告出來,然後不要放鬆帝都進出口的檢查,也有極低的幾率,狂徒還在帝都。”說完,尼亞皇子鑽進了早已等候在這裡的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抹了一層灰色膜的車窗內,尼亞皇子從後座的便攜式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同時在另外一個閣子里,拿出一包香煙。

狂徒還在帝都的幾率,幾乎為零,這點他再清楚不過,能夠在火車站大廳內來去自如,根本沒有不離開的道理。

車內,打火機聲響過以後,屢屢青煙飄散開來。

“距離殿下抽煙,似乎還是在二年前的時候吧?”駕駛室,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那是尼亞皇子的心腹,同樣也是司機。

“啊,畢竟這次遇到了很大的問題,我需要冷靜下。”打開酒瓶,尼亞皇子端起高腳杯,一飲而盡。

自己現在這種狀況,更需要冷靜……大概父親和哥哥們的通訊很快就會來了,如果亂掉陣腳,那麼被淘汰的,只可能是他。

叼着香煙,尼亞皇子靠在後座的座椅上,閉上了雙眼,年邁的司機關掉了車裡的新聞聲,只有隱約的驅動聲和摩擦聲環繞在尼亞皇子的耳邊。

很快,黑色的汽車消失在了喧鬧的大街之中。

帝都住宅區的別墅前,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這裡,在門口等待的老管家打開了車的後門,英皇決從裡面走了下來。

“小姐呢?”

“大人,小姐已經坐上返回學院的火車了。”

“是么,看來茶治也是相當努力啊,畢竟英皇寧才發生那樣的事情。”英皇決淡淡的開口,在英皇寧出事的時候,雖然他極力壓制住了消息,隱瞞了信是其他國家間諜的事情,但英皇寧想殺掉妹妹奪權的消息還是在貴族圈裡很快的散開來,他們英皇家的地位也因為這件事有所降低,但好在,皇室和一些高層並未過問英皇寧和信的任何消息。

他,在那些大佬的眼裡,只不過是一粒沙塵,不足談起。

“大人,天氣也冷了,您還是快點進屋吧,已經給您準備好薑湯了。”

“謝謝你,老傅。”在信離開后,英皇決的管家也只有這一位了,他扣緊了衣服,走進了面前的獨棟別墅里,在門口,他還是抬起頭,望着漆黑的夜空。

無論是狂徒也好,信作為其他國家的間諜也好,這些東西,英皇決並不關心,這都是已經發生或者處理掉的事情。

他現在有一種更加強烈的預感,鐵血尼爾帝國,真的會變天也說不定。這種長達將近十年的統治,看似堅不可摧,但現在,已經有人,打破了這面牆壁。

“大人,您怎麼了?”打開家門的老傅看着英皇決還未進來的身影,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老傅。”說著,英皇決伸出手拉過了門框,與管家一起走進屋內。

如果尼亞皇子無法堅守整個鐵血尼亞帝國,那麼自己的話,也需要進行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