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卡琳帝國境內的水之城中,這裡與哈雷利亞那種廢墟城市不同,擁有相對而言完整的建築,卡琳帝國的人民在這座城市也可以擁有基層工作。

一直以來,水之城都擁有水上之都的稱號,因為整座城鎮都是建立在河流之上,同時在過去,水之城也被納入為卡琳帝國旅遊城市的代表。

只是現在,在這座城市的中央位置,建立了一座龐大的建築,在三角形的屋頂,插着一把鐵血尼爾帝國的國旗,宣布了這座城市的歸屬權,這裡也被稱為理事館。

不光如此,這裡幾乎所有的行政單位與軍事設備,都由鐵血尼爾帝國的軍官在掌管。

在水之城的某個警署里,三個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正窩在一起打着撲克牌,不算寬敞的房間內煙霧環繞,角落裡的熱水壺正發出咕嚕咕嚕的蒸汽聲,和外面冰冷的大街形成對比。

“對A要不起,哎,話說你們最近聽到什麼消息了嗎?”其中一個警察叼着嘴巴里的香煙,詢問起同伴,他的名字為卡費,是負責水之城東部區域的警察之一。

“啥消息?”剛剛從牌堆里拿出兩張對A的警官不解的問道,這傢伙難道又有什麼情報嗎?

“半個月前,不是有一個叫狂徒的組織在帝都里興風作浪了一波嗎,雖然也沒有新聞說他們已經逃跑的消息,但從皇室那邊的態度上來看,狂徒應該是順利從皇室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卡費從煙盒裡掏出兩支香煙,遞給同伴後繼續說道。

“第三皇子不是後來也接受了採訪嗎,但對於狂徒的問題避而不談,這樣不就很明顯了嗎,他們肯定是逃掉了。”說到這裡,卡費壓低了聲音:“而且之後的幾天,卡琳帝國的某些組織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居然襲擊了不少城市的警察局和理事館。”

“這個事情我也知道,我記得我們隔壁城市的警署就在夜晚被襲擊了吧,而且現場的牆壁上還留着狂徒的海報,怎麼看都是一群崇拜和冒充狂徒的瘋子。”最後一名警官叼着香煙,嘖了嘖嘴唇。

“所以你說,水之城會不會也受到襲擊?”

“怎麼可能,水之城可是有迪爾提督在這裡坐鎮,哪怕是狂徒,想要襲擊這裡也需要掂量掂量吧?”

“哈哈哈,說的也是,水之城可是有迪爾大人在,軍事力量也不容小視啊,我們啊,就在這裡值班喝酒摸魚就好了。”

三名警察互相露出愜意的笑容,這些麻煩的事情本來就是上頭應該頭疼的,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只需要管理好他們自己的職責即可。

時針,指向半夜的十一點半,三名警察打完最後一盤牌后就準備換班睡覺。卡費剛剛從座椅上拿起外套,他身邊的玻璃卻在此時忽然碎裂,冰冷的寒風透過玻璃碎掉的漏洞灌入到這間溫暖的小屋,發出呼呼的響聲,隨後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外面被拋入進來,滾在了卡費的腳邊。

還未反應過來的卡費疑惑的低下頭看着滾在腳邊的黑色玩意,那是一個橢圓形的黑色金屬物體,最開頭的拉環已經被拉掉。

瞬間反應過來的卡費發出失聲的叫聲:“這是手雷,快隱……”在蔽字還沒有脫出口的時候,整個小屋傳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並在轉瞬之間化為火海。

警署外,幾個黑色的人影溜進了警署的倉庫,用暴力撬開門鎖里,裡面黑鐵色的槍支和防彈衣等武裝讓他們發出興奮的叫聲。

“頭,這裡的貨不少啊,看來這次又能賺一筆了。”其中一個人聞着槍支獨特的味道,興奮的叫道。

“看來狂徒的名號還是挺好用的啊,這麼久都沒有查到我們頭上,小的們,抓緊時間。”幾個人影麻利拿出麻袋將倉庫里的武裝一洗而空,在臨走時,一張狂徒的海報被丟在了現場。

今夜,水之城的夜晚第一次被火焰染紅。

第二天,在理事館裡,迪爾提督一臉疲憊的走向餐廳,這段時間他就沒有經過一件讓他順心的事情,半個月前,他奉尼亞皇子的命令前去哈雷利亞市回收一樣東西,但東西沒有收到,他還損失了那麼多優秀的士兵。

然後,就是自己弟弟迪蒙的死亡,現在居然連兇手都沒有抓到,最近尼亞皇子那邊也一直在向他試壓,讓他儘快取回哈雷利亞市政府大樓的東西。

“迪爾大人,這是今天新聞。”一旁,管家已經拿來今天的報紙,但意外的是,在平日里,他都會立刻給到迪爾的手中,唯獨今天,他稍許疑遲了一下。

“怎麼了?”迪爾提督有些不耐煩的使了使眼色,本來這段時間他就非常煩心,對待任何手下都是極度暴躁的狀態。

“迪爾大人,昨天夜裡,水之城東部警察局發生了恐怖襲擊,倉庫里二十八把槍支,五個魔導器等被偷走。”

“噗——!”

剛剛將牛奶倒入口裡的迪爾提督直接噴了出來,他瘋一般的拿過管家手中的報紙,目光顫抖的望着上面的頭版文字。

上面赫然寫着水之城東部地區警察署被襲擊的消息,然後在現場,還發現了狂徒的海報。

“又是狂徒……這次居然發生了我的地盤裡?”迪爾提督癱軟在了椅子上,全身彷彿失去了力氣。

狂徒,就像是一股強勁的風,引導了一大片恐怖組織的崛起。

“大人?”

管家在看到迪爾提督站起身後,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最近會去一趟帝都,另外按照我的吩咐下去,對哈雷利亞政府大樓的看守不要停止,等待我回來。”說完這句話,迪爾提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

整個走廊只有他急促的腳步聲。

迪爾提督的內心裡只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鐵血尼爾第三皇子,尼亞皇子。壓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經一件比一件沉重,他必須找到一個靠山來合作才行。

……

尼爾女子學院在最近,已經頒發了禁止外出的命令,所有的學生要出去必須得到教師的許可,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相當混亂,特別是位於邊境位置的女子學院更容易成為恐怖份子的目標。

不少達官貴族的大小姐已經提前一步離開了學院,整個學院的校園裡草坪里,幾乎看不到一個學生。

學院也因為這件事,減少了不少課程。

灰音的宿舍內,還在播放今早的新聞,季同和灰音已經起床,宿舍內的餐桌上,灰音正慵懶的坐在那裡,一邊看着終端里的新聞,一邊吃着早餐。

季同從廁所洗漱出來后,就看到了今日水之城東部地區受到襲擊的消息。

“總覺得最近的世道還真是不太平呢……”季同用毛巾擦着臉,感嘆道。

“這些都應該歸功於你吧,季同,幾乎現在所有行動的恐怖組織都是藉助了狂徒的風,然後襲擊鐵血尼爾帝國在卡琳帝國內的各種設施,甚至連商店都不放過。”灰音面無表情的咬着手中的三明治,平靜的繼續說道:“而且他們居然還把責任推在了我們的身上,真是一群低劣而且不敢負責的軟蛋。”

“在這個時候能分一杯羹,而且還有現成背鍋的,他們當然很願意將這頂帽子扣在我們的身上。”季同聳了聳肩膀,他和灰音當然知道這群忽然開始行動的恐怖分子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搜刮鐵血尼爾帝國的物資,然後賣錢,獲得暴利。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要不要教訓一下他們。”季同坐在了灰音的身邊,也拿起一片三明治。

“這是自然的,今天我會去一趟墮落街,另外我們也休息了將近半個月,一些事情我們也得開始着手了。”吃完手中的三明治,灰音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然後站起身。

“今天?不是說學校已經頒布了禁止外出的命令嗎?”

“這種命令對我是無效的,而且我也想調查一個人。”

“你是說那個叫幽年的轉校生?總感覺你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氣氛就相當的微妙呢……”季同回憶起這半個月內,在學生會的情況,那個新轉來的銀髮少女和灰音兩個人在的時候,總會產生一種很奇妙的化學反應,這讓英皇茶治都很奇怪,不止一次問過他們兩個是否從前就認識。

但結果就是,沒有。

而季同對於她的認知也只有火車站上的一面之緣,雖說他想過,灰音這種神經質的反應難道是因為在摩登酒店襲擊他們的人也是銀色頭髮,而且同時擁有以幽為開頭的名字。

最開始季同也對幽年保持着相當大的警惕,但半個月時間過後,壓根就沒有出任何的事情,同時,幽年也因為溫和的性格成為了學院里最快成為紅人榜的學生。

而當時在摩登酒店,那個銀髮的病嬌少女,雖然季同並未看清對方的容貌,但怎麼聯想都不太可能是同一個人。

“沒什麼,季同暫時不用知道,今天應該有學生會的例行會議吧,你記得不要遲到了。”一番叮囑后,灰音穿好了她標準風格的黑色大衣,走出了房門。

季同還準備擺手告別的動作僵在半空中,然後放了下來,灰音就是那種雷厲風行的女人。他繼續一口一口吃着三明治,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終端的屏幕上。

距離摩登酒店襲擊事件已經過去半個月,這半個月,為了觀察鐵血尼爾帝國之後的反應,狂徒並沒有在繼續活動,就連狼牙的窩點和哈雷利亞地下組織那都沒有去。

季同想過,因為學院封鎖的事情,在加上狂徒沒有活動,英皇茶治的懷疑視線會不會又來到自己這邊,但讓沒有想到的就是,在這半個月,狂徒沒有行動,冒充狂徒的組織倒是出動了不少,也算是幫他和灰音打了掩護。

只是這群傢伙越來越貪得無厭,甚至有時候將目標放在那些與戰爭毫無瓜葛的窮苦商人身上。

“戰爭,真的為改變一個人呢。”季同露出嘲諷的笑意,端起一杯咖啡,光滑的表面倒映出他漆黑的瞳孔。

……

灰音行動在空無人煙的校園裡,這種情形反而是她特別喜歡的環境,可以讓她自由行動,唯一比較擔心的,就是英皇茶治那邊。

聽季同說過,那女人相當的敏銳,問他的問題,也相當的尖銳。現在又加上那個叫幽年的女人……

在那片黑暗的長廊里,灰音嘗試到了失敗的滋味。所以現在的話,她不會在犯同樣的錯誤了。

從容並且輕鬆的翻過女子學院的高牆,灰音從學校外一片隱蔽性相當好的樹林中,爬上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

在一陣引擎的叫聲后,黑色的吉普車立刻發動,竄出了樹林,駛離了鐵血尼爾女子學院。

墮落街中的酒吧,一般都是晚上營業,但最近幾日,墮落街最大的酒吧幾乎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幾日,有一個人將這裡完全的包場,必須得二十四小時開放。

本來酒吧的老闆是不太願意的,但奈何對方出了比平日多出兩倍的價錢。

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鍾爺,這是您的酒。”穿着性感女服務員端着托盤,屁股一扭一扭的進入到了包廂,但滿屋子的煙味還是讓她有些厭惡的皺起眉頭。

“哦,感謝,來這是你的小費。”鍾無得叼着煙捲,從旁邊的皮包里掏出幾張鈔票,在拍了拍那名女服務員的屁股后,將鈔票塞進了對方的胸里。

“呀,謝謝你,鍾爺!”在清點了一番鈔票的金額后,女服務員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剛剛厭惡的眼神瞬間消失。

正當她放下托盤準備離開房間時,鍾無德卻抬手叫住了她。

“給我上一杯牛奶。”

“啊?”女服務員睜大了眼睛,據她了解,這個看似邋遢的男人每天都會接待很多不同的客人,而且除了酒以外,什麼都不沾那種,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包下酒吧。

但為什麼會……

“因為今天,有重要的客戶會來登門啊。”似乎明白服務員內心的疑惑,鍾無德的目光中,閃爍出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