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回到宿舍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整個尼爾女子學院沐浴在燈火之中,他躡手躡腳的回到女子宿舍內,整個宿舍的學員已經走的七七八八,在宿舍一樓大廳內的茶水間內,平日里都可以見到三三兩兩下課的學生聚集在這裡喝着咖啡與茶水,每次季同從大廳里上去的時候,她們都會親切和季同打起招呼。但現在,宿舍的大廳內一片清冷。

季同從茶水間里倒來一杯咖啡,才走上階梯,六層的宿舍樓里,灰音的宿舍在最頂樓,同時她所在的那個樓層也只有她一間宿舍。

這也是為什麼季同一直恬不知恥的賴在灰音的宿舍還沒發現的原因。

按照平日里的路線,季同熟慮的來到灰音宿舍的大門,剛剛準備開門進去,卻發現她的宿舍門並沒有關嚴實,留了一道不算明顯的縫隙。

莫名的喘息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季同瞬間趴在了門框上,睜大了眼睛,這聲音,怎麼聽怎麼像是灰音的嬌喘聲,難道說這女人已經饑渴難耐到這種程度了嗎?不過也是,如同她自己的說法,野獸也是擁有繁殖期的。

扭着屁股,季同趴在門框前,伸着頭死命的望着裡面看去。灰音的喘息聲也越發的濃烈,讓季同不禁感嘆道。

果然灰音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呢,也喜歡玩這種自嗨的Play。

“原來你這麼喜歡偷窺別人嗎?”

“少來,這哪裡算是偷窺,這可是明目張胆的觀望。”季同飛速的打斷旁邊突然響起的聲音,下一秒,他猛地一愣,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熟悉?

不知什麼時候,季同的面前多了一雙紅色的眼睛 ,透過門縫正盯着他的臉。

“我的媽呀,你嚇死老子了———”

季同嚇的一哆嗦,灰音正從裡面趴在門上,看着季同僵直的樣子,這女人怎麼和幽年一樣,走路也不帶聲兒的?

在看到灰音不太好友的神色之後,季同意識到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鄭重的拍了拍灰音的肩膀,痛心疾首的說道。

“灰音,雖然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也會寂寞,但、但你也不能做那種事對吧,你這樣我多不好意思——”

“那樣的事情?”

“就、就是,對吧,就是那樣的事情。”說著,本來想調侃一下灰音順帶轉移話題的季同臉頰先紅了起來。

灰音在思索兩秒之後,歪起了腦袋:“哦,你說那件事情啊,我明白了。”

明、明白了?季同有些懵圈。她明白啥了?

“你說的就是我剛剛做的事吧,季同要一起參與嗎?”灰音讓開了身子,這時候季同才聞到,從她的身上飄來了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並已經有了上手的打算。

“一、一起參與?不不不,這可使不得啊灰音小姐。”季同瘋狂的開始搖頭。

“別廢話給我進來。”灰音一把抓住季同的領口,將他用力的拉近屋內,季同只感覺視野開始天旋地轉,甚至連假髮都掉了。

身下傳來硬實木地板的感覺,炫目的燈光讓他眼睛微微眯起,但很快,一個人影遮住了燈光,灰音兩腳跨在季同的腹部兩側,居高臨下的盯着他。

“灰、灰音你這女人終於忍不住對我出手了嗎?!”

“對,我最近也學到了許多新的本事。”

本、本事?季同掙扎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已經牢牢的被這女人夾住,根本無法用力。

他可完全不想領略這女人的新本事,自己的身體還很柔弱,經不住野獸的摧殘!

“所以,來滿足我吧,季同。”

“滿足你個鎚子啊!告訴你,我可不會屈服你做那些事情,你這是違法——”季同發出威脅的吶喊,可在他女性聲音的加持下,這種吶喊似乎並不怎麼嚇人。

“滿足我,和我對打吧,我感覺我對於彌留的掌握好像更上一層樓了。”

“對對對,就是類似對打的這種事情,你以為我會屈服嗎?!誒?你說啥?”季同打了一個激靈,剛剛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對、對打?”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對於上次在帝都行動的失敗,我也總結了不少的經驗。”灰音麻溜的從季同的身上竄了下來。

季同支起身子,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卻發現房間里多了一些一看就很重的黑色啞鈴,不光如此,灰音身上穿的,不在是平日里的制服,而是一件緊身的黑色背心,露出肚子部分,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的馬甲線,熱褲下,是兩條筆直的雙腿。

剛剛灰音身上所散發的味道,是她運功過後的汗水味。

“什麼嘛,原來你在鍛煉啊。”季同露出尷尬的笑容,也是,灰音這傢伙怎麼可能做出那種羞恥的事情,大概在她的腦子裡就沒有這方面事情的經驗。

“你還在介意幽靈的事情嗎?”季同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當然,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失敗,而且那個女人,很強——”在面對真正的強者時,灰音總會毫不猶豫的誇讚對方,即使她是自己的敵人。

季同看着灰音莫名燃起的鬥志,這丫頭表面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很不服氣啊。

“所以,季同,來對打嗎?”

“這個嘛……”季同的食指摳了摳右臉頰,其實他也很好奇,自己的神權現在進步了多少,身體反應是否能夠應對一些關鍵性的情況,而且上次他也表現的足夠好,應該會有很大的進步才是。

想到這裡,季同點了點頭:“來試試吧!”

五分鐘之後……

季同顫抖的趴在地上,口吐着白沫,渾身開始抽搐。灰音筆直的站在季同的面前,雙眼中是耀眼的金色光輝,此時的她還保持着踢腿的動作。

黑色的火焰從季同的身後燃起,轉眼間回到了灰音的身上。

在練習中,彌留一直都在季同的身上,以防出什麼意外的狀況,可即使如此,擁有彌留加持的季同還是在幾回合內就被灰音秒殺,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

只要開啟了神權,哪怕不用彌留,灰音的能力就已經超越一般神權者一大截。

“還不錯。”

還以為妥妥會受到嘲諷的季同卻聽到了灰音誇讚的聲音。

“哈?”季同覺得今天的灰音有些反常,原來的鄙視、嫌棄、嘲諷三連呢?

“原來的時候你可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但現在的話,至少還能做出反擊,戰場上,你還有些用處。”

“呃……”季同總覺得這女人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但好像……也沒什麼反駁的點?

“說起來,我今天接觸了一下幽年。”

在季同說到幽年的名字時候,本來面容還有些和善的灰音瞬間開始凌厲起來,那雙眼眸讓季同不禁有些發抖,他連忙做出投降的姿勢:“別激動,我只是嘗試着接觸了她一下,沒有別的意思,而且和她接觸也是因為一個意外……”

季同手忙腳亂的和灰音解釋一通后,她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

“那個人很危險,至少我是這麼感覺的。”不像是忠告,到更像是警告。灰音平淡的口吻出現了凝重。

“你還是認為她有可能是之前與我們戰鬥的幽靈?”

“我有一種直覺,而且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季同,為什麼幽靈會知道我的長相,我和她沒有見過。”

季同盤腿坐在地上,這一點其實他也覺得很奇怪,在摩登大樓的時候,幽靈直接衝著灰音發動攻擊,然後宣布她的身份。

但好在,直到現在,幽靈好像並沒有公布灰音的長相。

“然後現在,又有一個和幽靈相同感覺的女孩來到尼爾女子學院,幽靈的組織是送葬人,而幽年,來自於聯合國,送葬人的所屬地,也是聯合國,季同,這難道是巧合么?”

“巧合多了,就是必然。”季同扣着食指的指甲蓋,灰音知道,自己的搭檔也在思考當中。

“但現在,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幽年就是襲擊我們的,送葬人幽靈,如果她是的話——”季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擔憂:“落落和英皇茶治大小姐就成了她的人質,所以現在,我們的行動更加要小心。”

“我明白,明天幽年的身份就會有結果。”

“鍾無德么?那個情報販子還是有兩把刷子,幽年的身份暫時交給他處理也好。”季同點了點頭,雖然他很不喜歡那個情報販子,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業務能力。

對話已經有了結論,灰音點了點頭,然後走向浴室:“接下來,我們得去一趟哈雷利亞市了,季同。”

“你這可是違反校紀啊,灰音大小姐。”

“是么,那麼就違反吧。”走到浴室的門口,灰音扶住門框撇過頭,那張小臉蛋上,出現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腳步聲后,剩下的,就是浴室蓬頭的滴水聲,季同依舊坐在原地,透着宿舍的玻璃看向外面尼爾女子學院的景色。

心中,莫名想到在帝都火車站遇見的那對姐弟,也不知道現在,他們怎麼樣了。

……

黑色的吉普車,形式在通往境外的高架橋上,季同看了眼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明亮的月光灑在他朋克口罩的金屬片上。

周圍,華麗的建築已經逐漸退去,卡琳帝國標準的廢墟引入眼帘。

“我們是去狼牙的窩點嗎?”季同將黑色的皮手套戴上手上。

“對,已經過去很久,我想看看那邊的情況,不過那幾個地下組織應該是沒膽子做手腳的,後果他們也清楚。”轉動的方向盤,灰音的紅色眼眸在月光中閃閃發亮。

在出發了將近三十分鐘后,他們來到了哈雷利亞城,熟悉的建築讓季同有一種恍惚感,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這裡了。

“季同,這邊。”灰音帶着季同快步走向一個位置,但逐漸的,季同發覺有些不對勁,嗯?這是去狼牙窩點的路線么?不光如此,為什麼這次灰音這傢伙將車停的這麼遠?

很快,灰音在一座廢棄大樓前停下,她抬起頭,望着整層樓的高度。

“怎麼了,灰音?”季同走到她的身邊,有些警戒的問道,這女人違背常理的反應應該是有原因的。

“有些奇怪,我剛才來的時候,雖然有些暗,但是我看見高架橋下面好像停了一些軍用的車。”

“……軍用的車?”季同的內心湧上一層陰霾,難道說這裡已經被部署起來了?可是為什麼?

隨着灰音的腳步,整個大樓只有他們皮靴清脆的響聲,在來到足夠高的樓層后,灰音才停了下來,衝著季同伸了伸手。

從魔導器中幻化出望遠鏡,季同沒有猶豫的交到了灰音的手中。

“果然……”在戴上望遠鏡后,灰音一半的身子隱藏在陰影中,另外一半側着牆壁,望向窗外。

“什麼果然?”季同一頭霧水。

“你自己看吧。”將手中的望遠鏡還給了季同后,灰音挪開了身子。

這丫頭,怎麼 疑神疑鬼的?

季同在內心裡誹謗了一波,然後拿起望遠鏡對準窗外,他的表情緩慢的開始嚴肅起來。

透過望遠鏡的鏡片,季同看見了,那座標誌性的哈雷利亞的政府大樓旁,有着三座探照燈,將整個狼牙的窩點照的發亮。

每個探照燈的周圍,都有將近五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站崗。

“為什麼會這樣?”季同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說,尼爾帝國那邊已經知道狂徒的窩點在哈雷利亞市了嗎?

但馬上,他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如果真的他們知道的話,派出的,絕對不止這麼一點兵力。

不管是什麼,現在狼牙的窩點已經被包圍,裡面有許許多多的物資,難道說是為了物資而來?

這點沒過一會兒也被季同給否決,如果真的為了物資,那麼在暢通無阻的環境下,他們拿了物資就應該離開,為什麼還會在這裡部署?

“你覺得我們的物資還在那裡嗎?”

“還在。”灰音冷靜的回答着季同的問題,她捏緊了覆蓋在手背上的手套,在一陣清脆的摩擦聲中,她開啟了神權,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怎麼做,應該也明顯了吧,奴隸。”

“其實我還想着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季同金色的瞳孔看着狼牙窩點周圍,那些士兵,雖然人數不多,但相對比較集中,想偷偷潛入進去,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放棄物資?這點灰音是不可能同意的,那些物資可是與哈雷利亞地下組織交易的籌碼,失去那些物資,也就失去了收攏那些地下組織的機會,哪怕你在優秀,在這種戰爭年代,沒有利潤,誰也不會與你合作。

想到這裡,季同拉上了帽子,將望遠鏡放在了一邊,不需要商討,也不需要定奪,他們現在唯一的方式,就是強攻,然後將這些物資轉運走。

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所以說為啥會變成這樣啊……”季同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明明只是過來觀察一下狀況,但沒想到,戰鬥居然如此猝不及防。

“沒有辦法,既然遇上了,我們也只能前進。”黑色的火焰從灰音的身上燃起,凝聚成的黑色長刀,被她牢牢的握在手心。

為什麼這些士兵會集中在這裡,他們是什麼組織,這些,灰音都不關心。

對於那些傢伙,在灰音的眼中,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敵人。

晚上十點半,粗略的戰鬥計劃已經在季同心裡部署下來,灰音開着吉普車在狼牙窩點兩百米左右的隱藏處停下,季同利用魔導器再次幻化出手榴彈、步槍等武器,並盤腿坐下開始盤點,空蕩蕩的周圍都是層次不齊的機械轉動聲。

灰音站在他的身邊,拉起衣袖,看着手腕上的表:“戰鬥在五分鐘之後開始,沒問題吧,奴隸,你的槍玩兒的好嗎?”

“不是好,是非常好,我是沒啥問題,只是這麼做的話,不怕暴露身份嗎?”這次臨時行動,季同心裡也沒有底氣,如果擁有良好的計劃,無論是身份問題還是什麼,他們的勝算會更大。

“沒有時間在給我們準備了,時間越拖后,我們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灰音的身體,出現隱隱的顫抖。

“我明白了——”季同點了點頭,他拉響了槍栓:“現在行動時間還有三分鐘。”

“彌留暫時就放在你這裡。”

突然,灰音身上的黑色火焰向著季同的腳下開始聚集,不一會兒就覆蓋在了他的全身。

季同有些茫然的看着手心上的黑色火焰,他抬起頭,灰音身上的黑色火焰已經消失殆盡,唯一保留的,就是她手中冒着火焰的長刀。

“這就是你最近掌握的新形態?真的沒問題嗎?對面那些人手中的槍可不是玩具。”在他們兩個人當中,最為重要的戰鬥主力,還是灰音。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安心,我也有足夠的把握才會把彌留交給你,比起我,你更需要它,那麼,我們來對時間吧,盡量在十分鐘之內,解決所有的戰鬥,在今天夜裡,我們得把東西全部搬運出去。”

“真是的,我可不想受傷啊,所以你也注意一些。”上下拋擲着手中的手榴彈,季同拉開了保險栓,然後將它再次拋在了空中。

“那麼,開始吧——”

灰音的身體做出作為猛烈的反應,她抬起纖細的右腳,像是打棒球一樣,將那枚手榴彈踢出老遠。

黑色的手榴彈不輕不重的落在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探照燈上,並順着斜面的玻璃滑下。

“恩?喂,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恩?我們沒聽見啊,隊長聽見了?”

“廢話,就像是……”

轟隆一聲巨響,劇烈的爆炸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火光瞬間燃起,照亮了天空,無數破碎碎屑向著四周炸開而來,那些還在探照燈下巡邏的士兵瞬間被火海淹沒。

“發生了什麼事!”二號探照燈下的軍官慌亂的看着不遠處莫名燃起的火焰,以及凄慘的叫聲。

“不不不不知道隊長,好像是三號探照燈發生了爆炸!”

爆、爆炸?!

這名軍官的汗瞬間滴了下來,這種時候為什麼會發生爆炸?

黑夜裡,季同望着那片燃起的火焰,捏緊了手中的步槍,灰音已經舉起刀刃,蓄勢待發。

“十分鐘解決,最優先解決的,是他們的通訊兵,不管什麼隊伍,他們肯定是會有人指揮,如果有人指揮,那麼,這裡肯定就會有終端設備,現在最為要緊的就是找到他們,然後幹掉。”說完,灰音的身影飛快的沖向前。

這場臨時行動已經開始。

“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不管哦,真是的……”灼熱的溫度,讓季同的臉色開始精神起來,他用力拍了拍臉頰,舉起步槍也開始向前開始突襲。

“就讓我看看,這是哪裡來的隊伍吧。”

“喂喂,請問是水之城的指揮部嘛,地點A發生了爆炸,地點A發生了……”二號燈下,還未講完話的通訊士兵身體猛地一抖,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在繼續講下去,一把黑色的長刀從後面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用盡全部的力氣向後看去,那名年輕的士兵只看見了一張擁有冰冷眼神的臉頰,半張臉都被一張奇怪的面罩所覆蓋,看不清全部面容。

“你是……”還沒等他說完,灰音抽出長刀,帶走一片血霧。通訊兵的位置在後方將近十米左右的距離,現在的場面相當的混亂,這一擊下,甚至都沒有人發現她。

盤算了三個探照燈之間的距離,每一個探照燈的間距有將近一百米左右,灰音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甩開了手中刀刃上的血跡,灰音的身體再次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一號探照燈下,這裡的士兵異常團結的抱團在一起,向著發生爆炸的三號等集體靠了過去,走在最前沿的隊長戴着堅硬的防護頭盔,護目鏡下,他緊緊咬着嘴唇,弧面的玻璃上,那些竄起的火焰更加的猛烈。

他們是迪爾提督的私人隊伍,在大半個月前,迪爾提督曾經向他們下達起命令,要回收在哈雷利亞市政府大樓里的某個東西。

可在第一次的行動中,先行進入的部隊全部陣亡,沒有活口,所以攻略這棟大樓的日程也就緩慢下來,在加上半個月前的狂徒事件,迪爾提督也並不在哈雷利亞市。

所以,每天晚上,他們這些巡邏隊就會在這裡看守,防止有人接近,而且他們已經在這裡部署了有一個星期之久,都非常的平靜,卻萬萬沒有想到,今夜,卻發生了突發的狀況。

這種情況也讓這位老手內心有些不安。

“隊長,前面有人!”

“恩?”還在思考的軍官有些疑惑的抬起下巴,不算寬敞的林間小道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盡頭,站着一個黑影。

身後,燃起的火焰照亮了他的影子。

軍官身後的士兵,立即拉響了槍栓。

“你是誰?”軍官壓低了帽檐,隱藏在灰暗處的目光逐漸銳利。

“我?我是一個碰巧路過的路人甲,只是,我有一些事情想問下你們。”夜風,吹動了火焰的流動,亮光照在了黑影的臉上。

那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擁有着金色的瞳孔和漆黑的頭髮,而他的下半臉,戴着滑稽的朋克口罩,一時間讓不少人都發出嘲笑的笑聲。

這是從什麼電視劇里冒出來的傢伙嗎?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軍官拔出腰間皮套里的黑色手槍,黑洞的槍口指向黑髮少年,他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扣在扳機的位置。

“這樣啊,那我回答你們就是了,我的名字,叫奴隸——”

“噗嗤!”

那群士兵終於忍不住發出刺耳的笑容,這種打扮怪異,名字不堪入耳的傢伙怕不是一個神經病吧?

但很快,少年的下一句,就讓他們的笑容僵硬在那裡。

“當然,我在外界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狂徒。

“狂徒?”首位的軍官微微一愣,他自然是知道狂徒,那是前段時間將帝都攪得天翻地覆的組織,之後,無數崇拜狂徒的組織如雨後春筍一般的崛起,當然其中不乏有直接說自己就是狂徒的傢伙。

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假冒的,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收穫。

“通訊兵,快點和總部聯繫,其餘人……”軍官指了指季同單薄的身影;“給我抓住他!”

“哦呀,這樣好么,我已經彙報了我的名字,你呢?”

“哼,我可沒有蠢到像恐怖份子暴露什麼訊息,但是沒關係,只要抓住了你,我們身後的人你自然會知道,給我抓住他。”

看着那些士兵聚集在一起,開始向他靠近,季同挖了挖耳朵:“這種反派的台詞怎麼說都說不厭啊。”

“你說什麼?”這名軍官有些不解,為什麼這個只要一個人的傢伙會如此的鎮定自若,他可是已經被包圍了,難道真的是一個傻子?

還是說——

“既然你們不告訴我的話,那你也就沒用了,感謝你暴露了你隊伍里通訊兵的位置。”季同快速的舉起手中的步槍,沒用任何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金屬的子彈瞬間從季同的槍口中彈射而出,火藥與硝煙,向著四周開始瀰漫,那名軍官只聽到到一聲槍響,身後,有什麼人倒了下去。

“阿傑!”

“可惡,這傢伙居然把阿傑給……”

那名軍官回過頭,自己隊伍中,正準備聯繫總部的通訊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他的額頭被開了一個黑洞。

冷汗,瞬間從他的額頭上溢出,如果這傢伙是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話……

想到這裡,軍官立刻抬起手,命令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老子抓人啊——”

“都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着活捉我,你們還真是蠢呢。”季同聳了聳肩膀,他放下手中的槍口,一臉惡作劇的笑容。

“你說啥?”

“你們已經沒用了,所以……”

“睡下吧。”

一道唐突的女性聲音,接下了黑髮少年的話,但比起少年還算柔和的聲音,這個聲音卻相當的冰冷。

一道快速的黑影,從季同的頭頂上竄出,手中冒着寒光的刀刃,瞬間切掉了首位士兵們的帽子還有頭顱。

炙熱的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噴洒而出。暴掠的氣息讓那名軍官完全變了臉色,這個女人是……

鋒利的刀刃,在黑夜中畫出猛烈的刀圈,每個探照燈下的士兵本來就不多,哪怕三個探照燈的士兵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個人。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就切開了這些士兵們所鑄成的陣型,開始幹個擊破,無數槍響聲,劃破了空氣,但每個人根本都看不見襲擊者的身影,下一秒,她都會莫名的出現在他們的背後,或者頭頂。

期間,不少人還將槍口對準了季同,就連那名軍官也沒有在盤算着帶活的季同回去邀功,這種突發的情況,讓他根本沒有思考,他所能做的,只有不斷的扣響扳機。

而那些子彈,在距離季同還不到五米的距離時,少年的身上,忽然揚起了一道道黑色的火焰,將那些子彈迅速覆蓋。

這些火焰不僅阻隔了那些席捲而來的金屬子彈,更多的,就完全破壞掉了這些士兵們的心裡防線。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軍官的手指顫抖不已,他有些握不住手中的手槍,就連子彈都已經被打完,最為讓他恐懼的一點,就是在他襲擊那個少年的時候,自己身邊的士兵已經不知不覺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倒下,很快,就只剩他一個人。

“你們……”

“啊喲隊長,剛剛囂張的力氣去哪裡了?你以為,為什麼我會孤身一個人來到你們的面前,難道是一時耍帥嗎?”

那名軍官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所有的士兵都已經倒下,而幹掉他們的那個黑髮女人,正筆直的站在他的身後,黑色的刀尖正抵在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