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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來總結一下大家的發言。”
程沐站起來，拿起一個小本子。因為和她坐得比較近，所以我很清楚地看到上面寫了滿滿一頁小字。
現在已經是下午3時左右，三分之一的考試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畢竟需要發言的學生多達15名，再加上中間發生的一些小插曲，這個樣的進度已經算得上比較快了。
可惜的是，在秋浩的發言結束之後，場上就再也沒出現其他更加有價值的分析。倒是張狂這個人，不知出於怎樣的心理，在輪到他的時候，他非常暴躁地拒絕發言，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不出現其他意外的話，他多半在今天就會出局。
“嗯，我想想……那就按照班級的順序進行總結，首先是1班……”
程沐找來粉筆，充分地利用考場內的設施，在黑板上進行板書，將大家在剛剛的發言中對各班的分析以關鍵詞的形式列在對應班級的後方，同時進行講解。
不過，由於她都是在重複之前的內容，這讓我對她的講解有點缺乏興緻。
真無聊，不知道陳菲琳現在在做什麼呢？以她的頭腦，應該不難預料到目前的情況吧，畢竟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已經沿着她埋下的伏筆前進。
誒，我閑着沒事想她幹什麼……
“那個……穆子虛，我們做到這種程度就可以嗎？”
突然，坐在我左手邊的艾可向我小聲詢問，打斷了我的思考。從神色來看，她似乎是感覺到不安，左手緊緊地攥在胸口。
雖然她沒有指明“這種程度”具體指的是什麼，但在考試中身為同伴的我完全能夠理解她想表達的含義。
“到目前為止，E組在考試中至少已經把握住了整體方向，幾位頭腦清楚的同學也站了出來，所以我覺得沒問題。”
我稍微嘗試着對艾可進行安撫，她的性格並不利於這種涉及到考察心態的考試，必須想辦法讓她變得自信起來。
“這樣啊，但是我總是擔心……擔心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把考試搞砸了……”
“放心吧，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呢！嘿嘿！”
右手邊的姜文卿突然插話，把頭伸過來，自信地對自己豎起拇指。
……真是個極具年代感的動作。
“……1班的同學們，如果再交頭接耳，我就默認你們是討論對策的偽裝者咯？”
講解到一半的程沐看向我們，假裝嚴厲地進行指責。
“啊、啊……非常抱歉。”
受到指責的我們馬上安靜下來，被當成偽裝者可不是說著玩的，要是因此成為眾矢之的就糟了。
感到無聊的我只好拿出手機，當然，這個動作是在桌子下面進行的。然後，我趁其他同學不注意的時候低頭查看，發現首頁上顯示着這樣的三個大字：
無信號。
……學生會這種嚴謹的組織，果然不會在這麼簡單的地方犯錯誤。就像之前猜測的那樣，每天三小時的考試期間內是沒辦法和外界聯絡的。
被剝奪了所有開小差的手段，我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滔滔不絕的程沐身上。她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又一個關鍵詞，看進度的話，應該差不多快要完工了。
讓我看看……
1班：第一受害者、嫌疑較小、存在感低，呃……竊竊私語……？
最後這一點是剛剛加上去的吧！
程沐還真是認真，說不定很有成為領導者的潛力。
“接下來……我把所有要點都列在黑板上了，大家看一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如果沒有，大家就準備開始第二輪的辯論環節吧。”
“夠了！”
突然的一聲大吼打斷了程沐的發言，讓她嚇得忍不住後退了半步。不僅是程沐，巨大的聲響把整個房間的學生都嚇了一跳。
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張狂拍着桌子長身而起，瞪着眼睛環視整個房間。
“什麼狗屁辯論，結果不都是老子出局？你們愛咋說咋說，老子不奉陪了！”
他起身就要離開房間，但走到門口之後，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門，旋鈕在他粗暴到堪稱“破壞”的動作下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
“***，給老子開啊！”
打不開門的張狂顯得氣急敗壞，用力地捶打房門。其他學生的目光大概成為他惱羞成怒的催化劑，他因此開始對着房門拳打腳踢。
世界上還有這麼易怒的人啊，就像個頭腦簡單的低級生物一樣。
這可比考試有趣多了。
“那個……張狂同學……”
程沐帶着不安的神色，猶猶豫豫地叫着張狂的名字。
原來……即使是多次對她惡言相向的人，她也願意伸出援手嗎？
“別管她，你們繼續考試就行。根據校規‘公共財產篇’的規定，惡意損壞公共物品，會根據造成的損失受到最低2學分、上不封頂的處罰，並且賠償受損方的所有損失。如果他想賠就隨他去吧，又不會牽連到你們。”
雖然是在和程沐說話，但韓燁學長並沒有把目光從電腦上挪走。
“好、好的。”程沐的不安似乎有所緩解，她輕輕舒了口氣，秀氣的手在胸前輕輕攥住又鬆開，然後重新發出充滿活力的聲音，“那麼，開始進行第二輪發言吧！如果還是沒人願意主動發言的話，這次就要從1班開始咯。”
事實上，受到影響的並不只有程沐，張狂也因韓燁學長的話而更加生氣。在聽到韓燁學長的話后，他用力地給房門來了一記猛拳，然後拎起椅子，走向和韓燁學長成對角的房間另一端，坐進了房間的角落，活像是一個自閉患者。那差不多剛好是在我斜後方不遠的位置，和我離的很近，甚至能夠聽到他用嘴巴大口喘氣的聲音。
考慮到他目前的精神狀態，希望他不要發什麼瘋才好。
張狂的舉動把艾可嚇了一跳，她的位置剛好在我和現在的張狂之間。事實上，就算是在整個房間中，她也是目前最靠近張狂的人。
大概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艾可小心地向我身邊挪動椅子，盡量不弄出任何聲音。直到我和她的椅子緊緊挨到一起，她才放下心一般地舒了口氣。
所幸，張狂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即使接下來的討論中大家多次提到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再做出什麼過激地舉動，一直保持雙臂架在大腿上的坐姿，深深地低下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過，我的興趣已經不在他的身上，3班其他三名學生的表現讓我更加在意——
明明是來自同一個班級的同伴，為什麼在張狂失控時，其他人都能保持一臉的漠然呢？
而且，從之前張狂和馮遠的衝突來看，他們雖然是同班同學，但關係好像不怎麼好。
沒猜錯的話，張狂在3班的處境或許很微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