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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吃過晚飯後，我和陳菲琳來到蘇綺礫的房間，準備繼續討論剛剛的話題。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剛剛進入房間，蘇綺礫就馬上向陳菲琳道歉。
“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擅自給其他同學分配了任務，對不起。”
蘇綺礫把頭放得很低，似乎要以此來顯示出自己的誠懇。
由於她的身高本身就比陳菲琳要矮一些，這樣一來就好像真的在認錯一樣。
“不必了，如果你真的對此抱有歉意，那事發之前就該和我商量一下，絕對不會擅自行動。我要你馬上給我一個讓你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還是說……需要我告訴你誰才是1班的班長？”
陳菲琳保持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雙眼微眯，好看的眉頭也皺在了一起。她的語氣冰冷異常，彷彿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因此而跌至冰點。
雖然陳菲琳對蘇綺礫的這種冷漠態度是來自於我的授意，但她毫不做作的樣子讓我禁不住去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當然，我沒有忘記她在寒假時的驚人演技，所以並未在這點小事上做出太多的糾結。
至於我剛剛說的……沒錯，陳菲琳現在對蘇綺礫採取的帶有攻擊性的態度，全部都出於我的指使。
那是寒假中的一天……準確地說，是除夕那天的事情。
“01，我們今後是不是要在暗中和你的同伴們展開合作？”
當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陳菲琳偶爾會用我曾經的代號“01”來稱呼我。每當她這麼喊我的時候，一般都代表着她的心情不錯。
“沒錯，別忘了你也是我的同伴，9。當然……你的等級大概要比其他合作者高那麼一點。”
不甘示弱的我選擇了以牙還牙，同樣用代號來稱呼她。這種稱呼方式似乎讓我回到了孩童時代，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
事實上，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有一部分出自我的私心——每當我用代號稱呼陳菲琳時，她的反應實在是有點可愛。
每當我喊一次“9”，陳菲琳的心情似乎就會變得更加高興一點。這樣的變化自然不可能寫在她的臉上，但當喜悅積累到一定數量之後，給人的感覺就會大不相同。
就像現在，陳菲琳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但她的眼神中已經明確地向我傳達出了帶有善意的情緒。
她好像還挺喜歡這個代號的……真讓我意外。她明明那麼討厭非人計劃，我之前還以為……她會對非人計劃賦予她的這個代號也很反感。
“你這是什麼說法，高級合作者是什麼意思？”陳菲琳的眉頭皺起，但這依然不能掩飾住她的好心情，“不僅如此，我還有個問題需要你來解釋——秋江月主僕也好，蘇氏財團的姐妹也罷，你的合作者怎麼儘是些年輕可愛的女生？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暗中謀划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惡趣味了。”
“嗯？你這是在變相誇自己年輕可愛嗎，9？”
要是陳菲琳知道夜未姐姐——也就是我們的班主任夜唯老師，也是我的協力者，她大概就說不出“年輕可愛”這種話了。
嗯……希望夜唯老師能夠原諒我這種無禮的想法。
當然，哪怕不提夜唯老師，我還有司空問這個潛在的合作夥伴，但他這種只為了興趣做事的人顯然不是我能夠控制的，所以他的實用程度還有待檢驗。
“能不能給我好好說話？如果你繼續說這種不嚴肅的廢話，我可不敢保證你會遭受怎樣的事情。”
被我稍微調戲了一句后，陳菲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咳咳，也不是不能嚴肅一點。那我首先糾正一個錯誤好了，蘇綺濼從來都不是合作者中的一員，我只是覺得蘇綺礫不太容易接近，所以才選擇以她的姐姐作為突破口。不僅如此，就連蘇綺礫也不過僅僅和我保持着表面上的合作。從利用價值來看，蘇綺礫確實有非凡的可開發空間，而蘇綺濼只比普通人高上一點，不過我最近了解到了‘朋友’的重要性，所以才會一直和她保持聯繫。”
和陳菲琳一樣，起初的我並不認為能力普通的“朋友”能給我帶來什麼幫助，入學時和姜文卿的交好也只是為了更好地學習普通人的行動方式，同時也因為他實在是有點太纏人，我沒辦法把他甩開。
但在不斷的交往中，我開始漸漸理解“朋友”這個詞的含義。
“噫，真是功利，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樣，僅僅只是把我當做工具來看待。”
“怎麼可能，你難道會和‘工具’交流感情，或者幫‘工具’解決困難嗎？”
尤其是……我還是一個實用主義者，更不可能去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我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但以陳菲琳的能力，我相信她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的話。”
果然，陳菲琳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而是接受了我的說法，讓我鬆了一口氣。
不過，陳菲琳的話確實提醒了我，讓我意識到了一些今後可能發生的問題。正如她所說，迄今為止的合作者當中，絕大多數都是年輕漂亮的女生，而之後我要以怎樣的狀態和她們相處，這是早晚都要考慮清楚的事情。
我可不想讓我的同伴們因為某些奇怪的誤會而分道揚鑣。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先徵求一下陳菲琳的意見，畢竟她是我目前最得力的搭檔。
“9，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
聽到我的話后，陳菲琳微微歪過頭，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情緒。
“嗯……你對秋江月有什麼看法嗎？任何方面的都行。”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陳菲琳皺眉，似乎對我的問題很不滿意。
“這個啊，因為她會是我們接下來的重要合作對象，我需要了解你對她的看法，以免在合作中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我這樣對陳菲琳作出解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說實話，我認為秋江月是個相當危險的人，她就像個帶着笑臉面具的無面人，我完全無法看出她一成不變的笑容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如果不是有你的保證，我絕不會選擇和這樣的危險人物合作。”
原來在陳菲琳的印象中，秋江月是這樣的形象，和我的感覺基本一致，但不同的是，我能感受到秋江月傳達出來的善意，以及她渴望擺脫家族束縛的強烈願望。
這也是我選擇和秋江月合作的原因之一。
“其他的呢？如果沒有更壞的印象，我推薦你放下猜疑，好好地和她進行合作。當然，我的判斷未必絕對準確，萬一她真的圖謀不過，你就當我沒說過這句話。”
“沒有其他的了，我會聽從你的吩咐，好好和秋江月、蘇綺礫還有其他合作者——”
“等等，打斷一下。”
在陳菲琳的複述中，我發現她似乎沒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因此及時打斷了她的話。
“嗯？”
陳菲琳一臉無辜地看過來，似乎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秋江月那邊先按下不提，單說蘇綺礫這邊……你打算怎麼處理？”
“當然是好好合作啊。雖然她明明野心極大還佯裝清高，這種做派讓我很不爽……但是如果我們產生矛盾，你會很難辦吧。”
……原來是設身處地地替我着想，而非曲解我的發言，是我錯怪她了。
不過……
“唯有對蘇綺礫，我希望你能保持之前的態度，不需要因為我的原因而去接納她。不僅如此，我希望你能儘可能地表現出和她的不和——在不影響班級的前提下。”
“嗯……為了讓其他班級認為1班並不統一，從而對我們放鬆警惕？”
陳菲琳若有所思。
“不僅如此，輪亂的環境向來是最好的藏身之處，割裂的1班比團結的1班更容易讓我把自己隱藏起來。人們的目光總是容易被矛盾所吸引，從而忽略掉其中隱藏的秘密。”
“……明白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做。蘇綺礫那邊想必也收到相同的指示了吧？為了隱藏身份，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陳菲琳搖了搖頭，毫不掩飾地露出了看垃圾的眼神，似乎很看不起我這種藏在女生身後的懦夫行為。
“關於這一點，你可能誤會了。在蘇綺礫那邊，我並沒有掌握主導權，我們的合作僅停留在口頭約定的層次，沒有任何實際進展。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和她的關係，可沒有和你這樣密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