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林東汐和裂口女同時說道。
“你又受傷了嗎？”
“沒有，所以才很奇怪為何又見到了你。”
黑暗中，林東汐感到柔軟的觸感從後背傳開，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裂口女也沒有。可他什麼也看不到，腦海中也沒有半點邪惡的念頭。
這是非常奇怪的事。
沒有哪個正常的男性會對女人，尤其是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不感興趣。有的人能夠剋制，有的人選擇縱慾，所以男人被劃分為好人和渣男。
但現在，林東汐的腦子裡邊也沒有半點邪惡的念頭，有的只是莫名的憤怒。
“我好像很奇怪。”
“……嗯，不穿衣服確實挺奇怪。”
“我指的是——我變得不像自己，我的體內好像住着一隻惡魔。”
“或者你可以把它當成是可愛的小怪獸。”
裂口女的笑聲在廣闊的空間迴響，讓人不寒而慄，只是林東汐不再像第一次遇到裂口女那樣恐懼。
“我沒在開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裂口女親昵的說道，然後將林東汐往後一拽，兩個人一起倒向花叢中。
漆黑到驟明只在一瞬，站立到平躺也只在一瞬。
裂口女就在身下，一絲不掛，林東汐沒有轉過身，他靜靜地躺着，如同躺在母親的懷裡。
“我有很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什麼也不做，躺着思考人生。”
“因為你一直在殺人的路上，你和那些屠殺者沒有任何區別。”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我只是為了變得更強，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保護重要的人。”
“誰不想變強保護自己呢，每個人都有同樣的理由，而你只是還不敢相信你已經不是人類。你所謂的那套人權不再適用，在影將的世界，更適應的是叢林法則。”
“人性本善！”林東汐咆哮道。
“扯淡。”
“人類和影將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和諧相處。”林東汐繼續咆哮。
“扯淡。”
“只要除掉那些惹事的傢伙，剩下的，就是熱愛和平的影將！”
“……嗯。”
裂口女的手在林東汐潔白的身體四處撫摸着。
“這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你有能力殺掉他們嗎？”
“我……”林東汐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你在壓抑體內的力量，你能感覺到他們對嗎？可你把希望寄託於夥伴，認為他們堅不可摧，所向披靡。那只是真正的大魚還未出現。如果你見過宇宙，就不會說天空廣闊。說白了，你還未真正直面恐懼，那時你才會意識到自己有多渺小。”
“如果是平常，聽完你說的這些，我可能會懷疑自己，但現在我真的很奇怪，不覺氣餒，心中只有憤怒。”
布滿星河的天空被撕開一道口子，一隻無面的虛空巨獸發出陣陣嘶吼。
“釋放吧，釋放屬於你的力量。”
“殺了它……”
“殺了它……”
“殺了它……”
裂口女的聲音在林東汐的耳畔不斷迴響，徹底讓林東汐迷失了心智。他的眼中，三角鏤空形狀的瞳孔使得他看上去與眾不同。
屠殺者發覺異常，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為了作勢，他拿起宰牛刀朝前揮舞着，“少在這兒裝神弄鬼！”
林東汐還未覺察到他的雙手布滿黑色鱗片，手指跟龍類的爪子一樣尖銳。
“殺了他。”林東汐自言一句，埋頭低笑。
當笑聲轉變為狂笑時，他消失了。
——在哪？
屠殺者不敢怠慢，宰牛刀握得越來越緊。當他感覺到空氣傳來不正常的流速時，下意識往右側方劈砍。
噌！
林東汐握住了刀，爪子比想象中還要堅硬，正面與刀刃接觸，毫無痛覺。
屠殺者的影器只有一個，但林東汐有兩隻手。
他失去了理智，高高舉起另一隻爪子，對準屠殺者的腦袋襲去……
——唔？
跟隨風清子的黑木子突然停下腳步。
雷克斯見狀，趕緊喊停前面兩人。
“怎麼了，木子？”
“唔……我感覺肚肚有點奇怪。”
“餓了？”
“否！好像是肚肚上的印記。我感覺到憤怒，那應該不是我的情緒。”
雷克斯立馬明白了，是林東汐那邊出了問題。
“你能找到他嗎？”
“能……不過”黑木子調整好套在頭上的面具，抽出武士刀，“有人在那邊。”
雷克斯面色凝重地對風清子說道：“帶着木子和冷鶯去找小林，千萬別讓他徹底暴走。受丞的反噬會亂人心智，嚴重者會分不清敵友。”
風清子不由得和雷克斯對視了一眼，“你自己小心點，雖然你很強，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戰鬥，而他們，卻始終在巴掌大的池塘遊動。”
“快走吧。”
雷克斯喚走風清子等人，從短褲里摸出一盒香煙，點然後深吸了口，朝上方吐出奶白色的煙霧。
“雷克斯，沒想到還能再遇到你，我以為你已經逃離執江市，跑到無人地帶苟且偷生，是什麼原因使你再次露面？讓我想想……最近執江市出現了一名全新的受丞，你不會想靠他重新回到彼岸花吧？”
“呵呵……”雷克斯乾笑了幾聲，“那種地方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不覺得可惜嗎？”巴爾巴基斯推了推眼鏡，“畢竟，那是你一手創建的組織。”
“可惜呀，當然覺得可惜。如果當初我能把你們都幹掉，現在應該能省不少心。可惜呀，你們的成長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背着我沒少干屠殺同類的勾當吧？我聽說你們最近還想用DX葯顯劑在人類中尋找同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幹嘛。”
“即便知道了，現在的你又能幹什麼呢？”
雷克斯深吸一口煙，煙霧從鼻孔呼出。
他無奈的聳聳肩，“是啊，現在的我確實什麼都做不了，過去你們做過很多違背我原則的事，我可以不去追究，但你們對人類無差別使用DX葯顯劑這件事，真的不擔心執法隊會徹底發現影將的秘密嗎？”
“沒辦法，即便我們不用，藍蓮花組織也會用。他們知道打不過我們，就想利用人數的優勢彰顯他們的實力……哈哈哈，真是笑話。能留在彼岸花組織的人，無不都是強者。令人頭疼的是，他們人數太多，一時半會清理不幹凈。”
“暫時結束這個話題，說說另一件事。”
雷克斯的表情變得怫然，聲音有絲顫抖：“卡巴基他還好嗎？”
巴爾巴基斯頗感意外的瞪大眼睛。
經過那件事後，他沒想到雷克斯還會關心他的弟弟。
“王很好。”
不知為何，雷克斯聽到“王”，心臟會扎心般疼痛一下。之所以支走風清子，很大部分原因是害怕她們看見自己的另一面，儘管黑暗料理火鍋店的眾位都已經知道。
黑木子除外。
她對除了吃的一切其它事物都不感興趣。
“那就好……”
“現在角色互換，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首先……為何你會出現在兵工廠？”
“那啥，我這個人只喜歡問別人問題，不接受提問。如果你對我感到好奇，可以跟我的秘書預約時間，我會通知你一起喝杯下午茶。”
巴爾巴基斯用平靜的語氣喃喃道：“我和你說話，純屬戀在過去的交情，卡巴基給我們的命令是，看見你——格殺勿論。”
“真是傷了他哥哥的心呢。記得小時候，我還背着他去河邊網魚，結果沒站穩腳踩滑，我倆差點都被湍急的河水沖走，是我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不然他可能已經死在了太平洋。”
“我王不是你開玩笑的對象。”
雷克斯張開五指，短錘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曾經，老子才是你王，當初要不是覺得同類太少，對你們過於縱容，你也不至於活到現在！”
“那已經是過去，我也不再是從前的我，就讓我看看，失蹤這麼些年，你的實力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巴爾巴基斯摸出尖銳的手術刀，雷克斯對他的套路了如指掌，所以提前有所防範。巴爾巴基斯最大的特點——他曾經是有名的外科大夫，覺醒成為影將后，可以輕鬆洞察敵人的弱點，從而針對性發起攻擊。
雷克斯的突襲沒能擊中巴爾巴斯基的腦袋。鎚子砸在地上，炸裂出一個大洞。
“雷克斯，你老了，速度也變慢了。”
“可惜今天穿着人字拖，不然應該能錘爆你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