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妙的感覺,水不會漏進來嗎?”

“那不是玻璃哦,隔離層是特質的複合材料,不用重工業級的出力可是完全不會留下痕迹的。”

“姆,看莉特的表情,這裡好像很貴的樣子,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呢?”

碧卡有些好奇地舉起手中的黑色磁卡,上下翻看着,她的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所謂“高檔”的意義吧。

“……還行吧。”

奧莉爾特不太願意報出價位,她並不喜歡在碧卡面前表現出奢侈的一面,大概是怕帶壞這個單純的少女。

“當然是為了羅曼蒂克……這樣說你也不會懂的吧。”

不知為什麼,輔佐官小姐作出了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不過實際上,這樣的話不就和普通的聚餐一樣了嗎?”

對於碧卡來說,除了地點奇怪一點,食物好吃了一點,與平時的野餐也沒什麼區別。

“無,無法反駁……”

“ACE”先生真是笨蛋!明明那麼期待的!

忽然,一道白影從房間的上方劃過。

“是海豚耶,海豚先生——”

碧卡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對着頭頂划來的白色生物招手。

而海豚也停下了身體,用雙鰭對着碧卡招了招手,繞着房間轉了兩圈,隨後離開了。

“嗯,看來是和‘凱撒’一樣接受過特殊訓練的,靈性很高。”

“真是可愛……要是能把朱雀和卡娜莉帶過來就好了。”

“卡娜莉同學還好說,她平時都有兼職。朱雀同學的話大概是沒錢來這種地方的,現在的話,估計捧着從桃源城帶回來魚乾啃着吧。”

之前對方帶回來的特產中,碧卡的是桃源城特產的糯米糕,而給奧莉爾特的則是同樣作為特產的鹹魚干,對此金髮少女頗有微詞。

“對了,千姐知道卡娜莉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嗎?我稍微有些擔心。”

雖然有些擔心會侵犯到隱私,不過碧卡果然還是在意地不得了。

“知道啊。”

被叫到的千終於停下了進食的動作,晃了晃手中還裝着魚子醬的勺子。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對你們說哦,不然藍發肯定會來打我的。”

“這樣啊……”

看來是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理由,不過既然對方已經表現出明確的拒絕,碧卡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告訴你們。”

像是想到了什麼,千用一隻手拄着下巴,放下了勺子。

“嗯?”

“雖然一直以來的對oracle作戰都是金髮那傢伙出盡風頭,不過實際上卡娜莉的‘資質’其實並不在她之下哦。”

“是嗎?”

奧莉爾特有些懷疑地揚了揚眉毛。

“因為某種原因,她的身體受不了太高強度的能力輸出,雖然近身作戰沒什麼問題,不過一旦使用能量性質的攻擊身體就會承受很大的負荷。”

奧莉爾特之所以能夠在戰鬥力上穩壓所有人一頭,就是因為幾乎沒有限制的攻擊輸出,按理說經過這麼多年的無節制戰鬥,金髮少女早就已經迎來自己的“極限”才對,不過每次檢查“白箱”的時候都沒有絲毫要心智溶解的徵兆。

“至於那個紅髮笨蛋……人家的情況有點特殊,這就不說了。”

“原來是這樣……”

並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在苦惱着,大家似乎都有各自的問題。

“哼。”

奧莉爾特雖然對“不在你之下”頗有微詞,不過也沒興趣反駁。

就在氣氛重新安靜下來的時候,桌角的鈴想起來了。

“好,上·菜!”

橙發少女開心地敲擊按鈕。

在《Condensation》享用完餐點之後,少女們意猶未盡地離開了餐廳。

“那麼莉特,我就先回去了哦!”

“嗯,路上小心。”

因為之後也沒有預定的實現,碧卡索性直接向著宿舍的方向跑了起來,這也是將鍛煉融入日常的一環。

支開了碧卡,順便把愛繪送走之後,奧莉爾特轉向了靠在路燈上把玩着終端的千。

“好了,我知道對你來說‘隱私’什麼的根本是無稽之談,所以說吧,卡娜莉到底怎麼了?”

與想法無關,作為“首席”的奧莉爾特認為自己必須掌握所有奏者的狀態才行。

“卡娜莉——那個孩子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千沒有絲毫抵抗地說出了事實。

之所以不告知碧卡,純粹是因為那位少女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就算不說出去,也肯定沒辦法管住自己的行為,要是讓當事人發現就麻煩了。

“身體狀況已經快要達到臨界值了——因為是出生的時候就有的病症,所以沒什麼辦法。”

“現在的醫學技術沒辦法治好她嗎?”

作為“奏者”,無論多麼昂貴的醫療費用都會有議會買單,奧莉爾特不覺得如果有痊癒的可能的話對方會不去進行治療。

“沒辦法把整個人都換掉的吧,無論是什麼時代,都會有醫術治不好的病症呢。”

千淡然地說出了事實,雖然她的確知道有治好一切病症的方法,不過現在沒有可能使用那個手段就是了。

“……”

終歸是交往了數年的隊友,縱使兩人的關係並不熟絡,奧莉爾特還是產生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總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哦,這件事卡娜莉可是連最親近的紅髮都沒有說。”

最後叮囑了一句,千打開了接送她的專車的車門,坐了進去。

“……知道了。”

心中浮現了些許的不適感,不過縱然如此,奧莉爾特也無法去做什麼。

什麼也做不了。

自那之後,數年過去了。

紅髮少女果然如她所承諾的,經常來為少女推輪椅。

關係——稍微親近了一些,但是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增加多少。

不過紅髮少女還是樂意為她推着輪椅,在陽光下散步,偶爾也會與她一起坐在輪椅上曬着太陽。

這個人,果然沒有什麼朋友吧?

這樣想着,少女發現了一個問題。

伴隨着兩人的成長,那個原本對她來說有些大的輪椅,已經快要容不下兩人一同乘坐了。

紅髮少女偶爾會帶來一些好玩的東西

兩人毫無顧忌地,彼此共享着所有的一半。

但即使如此,距離也依舊很難接近,或者說,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