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康療中心,諸多幹員們的處境一點也不好於中心基建。

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凝聚成一潭粘稠多時的死水沼澤,壓得在場眾人喘不過氣來。

天火的普羅旺斯都已然將矛頭指向幾分鐘前還並肩作戰的好友。理由僅僅是那不知有無存在的喪屍病毒。

與兩個學者不同,霜葉和臨光卻是若有所思地偏過腦袋,沒有插手其中。

芬的小腿已經骨折,現在光是戰着就已經劇痛難耐,必然無法進行戰鬥。

即便如此,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擋在克洛絲的面前,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小的背影,這一刻卻濕潤了克洛絲的雙眼。

“喪屍病毒。”

“即刻,排除你。”

普羅旺斯的手臂微抬,聲音沉重,似是不忍看到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

手弩抬高,對準克洛絲的腦袋。

那兔耳先前被Hunter所劃破,而眾所周知,喪屍病毒是可以通過划傷來進行傳播的。

沒辦法。

可以說普羅旺斯無情,但是不得不承認,她很理性。

“我給予你,仁慈。”

“咻!”

一箭射去,恰好錯過芬的長發,眼看就要正中克洛絲的頭顱,空氣中又憑空一發黑色的流光閃過,在空中與箭矢碰撞在一起,竟是互相抵消了威力。

“誰?!”

霎時間,全員警惕。

克洛絲則是癱倒在地上,芬忙是雙膝跪下來,和克洛絲靠在一起。

“喂!別動不動就對同伴出手。”

二樓樓梯間走下來幾個人,最前頭的是一個陌生臉龐,後面是之前外出過的玫蘭莎和格拉尼。

以及,白永。

“你們活着回來了。”

天火的眸子眨了眨,緊接着向四面看上一看,開口道:“閃靈呢?”

是啊!閃靈呢!

一下子,眾人也注意到,閃靈作為地表最強者,一起外出,卻是沒有跟着回來。

出事?

抱歉,從來沒想過。

這種蜜汁自信,也不知道閃靈怎麼讓她們建立起來的.......

“閃靈說她還要留在樓層里找空爆,讓我們先去基建支援。”領頭的陌生女子道:“是吧?白永?”

“嗯。”

白永微微頷首。

那女子,便是魄黎。

說真的,一開始剛看到是魄黎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要大打出手。

這不就是之前追着自己滿樓跑的屠夫嗎?!

結果閃靈還是及時出來解釋了,同時,唯二知道真相的兩波人也彼此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這一切,並不是真的!

而是名為青花的“怪物”,所製造出來的幻境。而魄黎也是之前不察,中了招才會被控制。

說到控制,只能說青花在這方面真的是大師水準。用的法子防不勝防,一般人根本擋不住她。

依照魄黎的說法:

“這半日我昏昏沉沉,如在夢裡一般。”

要不是被電力恢復那一瞬間晃了一下,再加上閃靈的作用。可能一時半會還真醒不過來。

兩撥人一拍即合,便要下樓。然閃靈提出她一人尋找空爆的提議,考慮的閃靈可能存在的超絕戰鬥力,幾人倒也沒拒絕。

因此,僅剩下白永,格拉尼,魄黎和玫蘭莎走下一樓。

“這裡怎麼滿地屍體。莫不是外面喪屍攻進來了?”

只見玫蘭莎擁抱了下安塞爾,隨後彼此在耳旁說了些什麼,卻也分了開來:

“事情比想象中複雜一些。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們一直以來都被騙了。”

“騙了?”

說到這,她也看到了克洛絲耳朵上的血痕,一時之間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她被喪屍抓到了......再過不久就會喪屍化。”普羅旺斯解釋道。她自然不想被誤會成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這個理由倒也算冠冕堂皇了。

只是她也注意到,魄黎手中黑色的火銃。之前與自己的箭矢所抵消的黑色流光,便是從那之中發出。

這可不是小事情。要想抵消她的弩箭,攻擊力至少都要相持平。再加物理上各種的情況發生,空中碰撞的概率簡直不要太小。

可以說,她當幹員這麼多年來,剛剛那種情況如果讓她來做,不是成功不了,只是概率低到她都不敢睜眼看......

“劃破?”

“恐怕這一切,都不過是幻象而已。”

白永倒是顯得想當淡定,因為之前在哥倫比亞吃過這道虧,現在也就顯得有經驗了許多。

“那,敢問大師,如何能解?”普羅旺斯半開玩笑地開口道,把目光聚焦道白永身上。

“受傷。”

乾脆利落的兩個字,引得幾人一愣。大家都不不自覺地看向克洛絲。

克洛絲本就慌張,這下更是嚇得六神無主。忙躲到芬背後不敢吱聲了。

“她沒有變化,對嗎?因為那傷根本就是假的,不是喪屍乾的。如果你剛剛動手了,就會白白丟掉一個人命。懂么?”

白永話音落下,便看到普羅旺斯的臉蛋有點變紅。但也是不好說什麼,只能嘟了嘟嘴沒再言語。

“畢竟你有經驗,我們事先不知道啊。”天火忙打圓場,她可不想看到這個節骨眼上內訌了。“把危機接觸了,你們再鬥嘴也不遲啊。”

外面的喪屍基本上也算清理乾淨了,時間不容許浪費,最好抓緊時間支援基建才是。

這就是天火的想法,也是場上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恐怕,那個傢伙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如願啊。”

白永少年老成地仰起頭來,傾斜45°角,裝出滄桑的樣子。剛想沙啞着嗓子說話,便看到旁邊的格拉尼跳起來一腦崩彈在白永腦門上,打破了白永的裝逼氛圍:

“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套!”

“喂,我當初不到兩個小時就破解了這招,就不能讓我秀個優越感嗎!”

“......”

“好吧,其實很簡單,就是受傷。自殘。當然不用太過火,咬破舌尖基本上就夠了。”

白永話說到這,便看到魄黎一臉鄙視地轉過頭來,咧嘴道:“我牙都掉了一顆!結果沒用!”

“呃......”

白永心底“咯噔”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相信這還是沒記錯的,怎麼可能無效?

沒等他慌多久,其他幹員紛紛咬破舌尖,絲絲血液的味道傳入味蕾,卻不見眼前景象有所變化。

“看來,這次她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