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襲擊

1

督察署內,一身白衣的督軍帶着一隊身着黑金配色制服的督察官,急匆匆地向著地下走去。他們來到一處密封的大鐵門前,一位士官主動旋動把手,推開了一人多高的大門。

“總長已經在裡面了。”

“謝謝提醒。”

一眾人魚貫而入,紛紛打了個寒顫。並非是這裡排排鐵架上堆積的屍體太過恐怖,而是房間內溫度太低,寒氣竄進褲腳,讓人汗毛直豎。

“督軍大人。”一位督察官伸手提醒道。

“嗯,我看到了。”

在房間一角,兩座屍體架倒塌了,牆壁上則有一個大洞,一地都是血跡。

“督軍銀塔。”在房間盡頭的鐵架旁,一位身披大麾的中年男人發話了,“我不是把這個案子交給你們十二部了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為什麼你這麼久才來?”

“十分抱歉,總長大人。”督軍站在他身後,敬了個禮,“確實是在下的失職,早上我去護衛那個重要證人回署做筆錄,沒想到就這麼一段時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那你來快點看看,怎麼回事。”

“是。”

這是一處專門為瑪蒙本人拼接的大型放置台,一塊發黃的步攤在上面,大量的血跡幾乎把它全部染成了赤紅色。

“死亡原因?”

旁邊的法醫上前一步:“被銳利物體砸中頭部,頭蓋骨破裂,腦組織損壞。”

“死亡時間?”

“昨天下午四點三十分左右。”

“有無異常?”

“死者身體肥胖、明顯超重,但心肺功能正常,沒有明顯異常。”

“但是屍體卻跑了,”總長冷冷地說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總長大人,我覺得肯定不是他自己跑掉的,”督軍身邊的督察官說道,“屍體肯定不能自行移動,尤其是瑪蒙身上沒有任何死靈法術的痕迹,不存在被做成殭屍的可能性。”

“那就是被盜取的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盜取督察署的屍體。”

“也許是獵殺者,有可能,”眾人向那個督察官看去,他連忙擺擺手,“只是有可能,我沒說一定啊。”

又有人說道:“不過,現在確實有很多人懷疑是穿越者獵殺者所為,來無影去無蹤、偽裝成意外、手段乾淨利落、不圖財不圖利等特徵都符合。”

“我也覺得很可能是穿越者獵殺者下的手,”督軍終於發話了,“但我不認為偷屍體的是他,不然當場就可以動手,或者在督察署接管之前動手,都比在這裡容易。”

“也許是他忘記了什麼東西?”眾人又看向那個督察官,“當然我只是說也許。”

“法醫,他身上有什麼特殊物品嗎?”總長問道。

“特殊的話,倒是有個這個,”法醫拿出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個沾了些血的沙漏,“這東西似乎以特殊的物質形態藏在他體內,當時用了很複雜的法術手段才將它取出來。”

督軍接過托盤,輕笑了一聲,又遞給總長。後者看了兩眼,表情愈發氣憤:“有這樣的東西,為什麼之前不拿出來?!”

法醫被突如其來的怒罵嚇得後退兩步,抬着手不知所措,督軍替她辯解道:“也別太生氣,總長,她只是一個醫務人員,也盡了自己的職責,不認得這個不能算她的過錯。”

“哼!要是早點拿出來不知道省多少事!銀塔,你告訴她這是什麼!”

“‘靈結沙漏’,這是個Item,我相信各位已經猜到了,但是卻不一般。”督軍輕輕晃了晃沙漏,屋內光線開始扭曲,周圍人立刻就感到了詭異的感覺,“這是個Artifact,換言之,‘神器’。整個世界也不知道還剩下幾個的寶貝,在本國的危險物分級中,至少可以排到三至二級。”

聽到“神器”這兩個字的瞬間,眾人皆展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驚愕。

“如果這東西只能排二級的話,那一級是什麼東西?”

“危險物最高級,一級,只有一樣,”總長親自回答了,“就是諸位和我這次的目標,‘穿越者獵殺者’本人。”

“等等,這是……”督軍無意間摸到了沙漏上的血滴,“竟然還能這樣流動?這東西什麼時候取出來的?”

法醫應道:“嗯?大概兩個小時之前,順帶一提,出事是在大概半小時之前,那時候我剛好在吃早飯。”

“以後你不準吃早飯,相應的我給你兩倍的午餐和晚餐配額,”總長又轉向督軍,後者正走到地面上的血跡旁邊,“你發現了什麼?”

“太異常了,回收屍體已經十一個小時了,瑪蒙的血液竟然還能自然流動。關鍵是這裡的血跡,這是新流的血,我應該早點發現的。”督軍扶起一張架子,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看這裡的血跡,有從裡向外的塗抹痕迹,距離鐵架邊緣大概是我的臂長,也就是瑪蒙的屈肘長度,而中間沒有血跡,說明什麼?”

一個督察官說道:“說明接觸到鐵架的只有他的手……”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片嘩然。在場的都是十二部的精英,沒人會不懂“只有手接觸”的意思。

督軍拿出手帕,擦了擦沾血的手指:“也就是說,他不僅還保持着一定的血液活性,還有自主的行動能力。不管他受了什麼樣的致命傷,他還活着,以某種方式。”

“那也就是說並非穿越者獵殺者所為,”一位督察官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又要怎麼提前準備獵殺者可能採取的行動?”

“好問題。”督軍沉吟了一會說道,“無論如何,瑪蒙必須追回來,派人沿着血跡去追,一定要找到他,至少要弄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另外關於獵殺者,我想他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地躲起來了,已有證人肯定看到了他的臉,我遭遇的刺客也證實了這一點。所以,他毫無疑問會竭力在我們提取到有用信息之前,將證人解決,最好是在他缺少嚴加保護的時候,比如……”

督軍臉色一變:“……現在!”

2

“他們去了好久啊。”艾德抱怨道。

“那也沒辦法,事態很嚴重啊,”被吩咐保護艾德的督察官和他一起坐在大廳里,倒是顯得很愜意,“死人復生然後逃走了,聽起來就像是十二部會遇到的事。”

“欸,為什麼?”

督察官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移回報紙上:“因為十二部是專門給銀塔督軍準備的啊。”

“專門準備?什麼意思?”

“督軍不是督察署內部的職務,是軍部派來,名義上‘協助’實質上‘鍍金升職’的,也就是個壓力小福利好的閑職。但是前任總長特別看不慣,專門為這任督軍準備了一個塞滿各種問題督察官的十二部,還盡分配一些疑難雜案給他們,說白了就是欺負人。”

“欺負人?欺負那個銀塔督軍嗎?可我完全沒看到有這種感覺啊。”

“是啊,因為那個人蠻不得了的。”督察官將報紙翻了頁,頭也沒抬,“人沒欺負成,結果因為十二部成績越來越好把那個總長氣走了,換了新總長后,更是把十二部定位為精英部,別人搞不定的案子都交給他們,成功率還不低。這些,都是那個小年輕銀塔的功勞啊,我這種老油條也不得不佩服。”

艾德點點頭,這個銀塔督軍不僅看上去又帥人又好,還特別有能力啊。

“有些傢伙還就是特別厲害,你拿人家沒辦法。聽說銀塔以前在軍隊也是標兵來着,什麼什麼大賽全能冠軍蟬聯什麼的。”督察官嘆了口氣,“大叔我今年快四十了,想要和那個人達到一個階級都難,只能期待我兒子咯。”

“那大叔你有兒子嗎?”

“沒有,我連女朋友都沒有。”督察官瞟了他一眼,“還有,別人自稱‘大叔’的時候不要自以為是地也叫人家‘大叔’,其實我心裡還年輕着呢。”

“啊,是,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說知道了就行了。”

“知道了。”

艾德看督察官又看報去了,自己起身向別處走去。

廁所、廁所,早上那個三明治的味道和分量都不一般啊,銀塔督軍真的能像自稱的一樣連吃三個嗎。

整個大廳忙碌得異常,他穿行其中,卻壓根沒有人注意到他,幸好廁所的標識畫得夠大,一抬頭就看到了。

廁所裡面很乾凈,倒是意外的沒有人,這些督察官都忙到沒時間上廁所了嗎。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比安靜的廁所更能令人冷靜思考的地方了。

今天真是不得了,雖然不太情願,不過好像卷進什麼很糟糕的事情里了。穿越者獵殺者?這種像是恐怖傳說一樣的東西,真實存在的話不是太嚇人了嗎。

而且,還說昨天的那個女孩就是獵殺者什麼的……

不行,不能接受,甚至完全無法聯繫在一起。

那樣的女孩怎麼可能是殺人魔呢……

艾德看了看兩邊,安心地開始脫褲子。在督察署里,肯定是安全——

轟!

——的吧。

這樣想着,廁所里突然變得無比明亮,耳朵翁鳴着陣痛,待光亮消去,隔間的門板已經不見了。

“啊。”艾德在心裡感嘆着,幸好還沒有開始,“不對……噫啊啊啊啊啊!廁所為什麼爆炸了啊!”

艾德提上褲子沖了出去,再次奔進大廳,但是僅僅是這半分鐘的差距,景象已經天翻地覆。

他捂住口鼻穿過一團黑煙,剛剛邁出一步,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

“啊,這、這,對不起……”他抬起腳,從一位督察官身上跨了過去。那人已經毫無反應,畢竟下半身都在爆炸中消失了。

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整塊的大理石地板中間出現了一個大坑,高溫將周圍全部熏得焦黑,方才還忙碌穿梭着的督察官們,以大坑為中心飛散到了各個角落裡,部分人甚至因為燒傷已經無法辨認五官。

原來廁所不僅沒有爆炸,反而是避難所嗎?

大廳天花板搖搖欲墜,窗玻璃震碎一地,陽光從牆壁上的破洞里投在地板上,爆炸掀起的粉塵在其中翻飛。

一個人影從敞開的二樓高台被丟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猛吐出一口血。緊接着,一個渾身破敗黑袍的高大人影也跳了下來,就落在他身旁。

“他在哪?”低沉的男性嗓音從那兜帽里傳了出來。

“咳咳,他呀,死了。”

“說謊!”神秘人猛踢一腳,督察官飛起來砸在地上。

艾德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方才負責看守自己的看報紙督察官嗎。

“我再問一遍,那個小子在哪!”

“我說了他死了,咳!你這傢伙怎麼不信呢,你的炸彈就在他身邊爆炸了……呵呵,灰都沒了!”

神秘人發出氣憤的低吼,一把將督察官舉了起來:“不可能!你和他應該是在一起的!”

“呃啊啊,那小子上廁所去了啊……”督察官掙扎着一指路線,“你自己看,他從我這出發向廁所走,不正好經過爆炸區嗎!”

神秘人順着他的手指思索了一下,突然怒吼一聲將督察官摔在地上。

“可惡,失算了!不過也算把證人解決了,接下來就把你這個見證者一併處決掉吧。”

“哼,隨你便。”督察官嘴角流着血但神情輕鬆,彷彿不是面臨死亡,而是等待同伴為他掏出根煙抽上,“不過你聽好了,你一定會被抓住的,你會被抓住,然後審判,然後掛在十字架上燒死,呵呵呵呵……被萬人盯着,他們會一邊嘲笑你哀嚎的醜態,一邊坐在小椅子上吃漿果。”

“這口舌之快就是你的遺言嗎?”神秘人一抬手,發出恐怖溫度的光球浮現在掌心,“無論我的結局如何,你都不會有機會看——”

啪。

“?”

一顆石頭砸在神秘人頭上,打斷了他的話,兩人一同向那個方向看去。

艾德雙手各拿一顆石頭站在那裡,腿都在打顫,但是死死地盯着神秘人。

“噗啊!”督察官猛吐出一口鮮血,“你小子腦袋有問題嗎!我為你爭取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你來送死的嗎!大叔我可是痛得快死掉了啊!”

“呵呵呵,這就是那個豬……證人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

又是一顆石頭打在他身上。

“我不是來送死的,”艾德彎下腰去,又撿起一塊石頭,“我是來救人的!”

“你能救誰啊你救個烏龜你救!你是他的對手嗎!我們倆本來可以活一個,現在都逃不了了!”

“不會的,我們倆一定可以都活下來!”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啊,活到這麼大一定辛苦你了吧。”神秘人冷笑一聲,隨手一揮。

艾德下意識地向旁邊跳去,下一瞬間,方才腳下的地面突然噴出火柱,晚一秒自己已經屍骨無存了。

“臭小子快跑啊!你還在等什麼啊!”

“不行,不能跑。”

神秘人雙手合併,再張開時巨大的火流躥出十幾米的距離,向艾德橫掃而去。但他不僅沒有向後退避,反而前沖了過來。

“我說了小子,趕緊跑啊,你會死的!”

“我說,”艾德一咬牙,“不會的!”

巨大的火鞭擊中了,岩漿流立刻四散飛濺,強烈的火光甚至讓人睜不開眼睛。

完了,督察官心裡想着,這小子死定了。

神秘人也閉着嘴巴,沉默着。

片刻之後,一個燃燒着的腦袋從坑裡彈了出來:“好燙好燙好燙好燙!”

“什麼?!”

他在被擊中前的瞬間伏身躲進了爆炸產生的大坑裡,躲過了攻擊!

“我都說了,我不會死的,不僅如此,你也不會!”

他沖了上來,用自己的全力邁動雙腿,緊緊地握着的拳頭。

“呵,靠近了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一個物體突然擊向神秘人,他下意識地閃身躲避,卻發現只是塊小石頭。

中計了!

當他再轉過身來時,艾德已經衝到了眼前。

“爆炸什麼的,有時候還不如一塊石頭來得實在啊!”

躲不過去了,自己竟然沒有躲過這樣單純的攻擊!

艾德全力揮動手臂,最大的石頭狠狠地砸向那藏在兜帽下的頭顱。

啪。

“欸?”

“欸?”

神秘人摸了摸自己的頭:“一點都……不疼?”

艾德則看着自己手上碎掉的石頭髮愣,怎麼回事,我打中了啊。

難道說……

“我都說了,臭小子!”督察官大吼起來,“你根本沒有勝算的,你Level太低了啊!”

等級,太低了!低到全力一擊連打疼對方都做不到!

“你這傢伙……”神秘人一掌過去,將艾德打翻在地,然後將掌心對準了他,“這麼弱就不要逞威風啊,害得我也一起丟臉了不是嗎!”

艾德向後退避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以神秘人的攻擊威力來看,自己一定逃不出威脅範圍!

光點聚集在一起,嗡鳴聲逐漸提高,兩秒之後黃色的恐怖光束流爆射而出!

“臭小子,快閃開!!”

光束沖刷着地面,閃光之間一切都泯滅成灰,擊中的話,艾德連骨灰都留不下來。

擊中的話。

預料中的灼燒感沒有出現,他摸摸臉,也沒摸到傷口。

艾德睜開眼,熟悉的一對翡翠色眸子與他對視着:“你沒事吧?”

“銀塔督軍,你終於來了!”

“終於?你……”督軍抬頭看了看神秘男子,“一直在為我爭取時間嗎?”

原來如此,督察官恍然大悟,難怪這小子信誓旦旦地說兩人都會沒事的,原來是料到銀塔一定會來搭救!

“嘁!又是你這傢伙!”

“你對督察署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銀塔抽出劍來,“可別幻想着能全身而退了。”

“哼,今天不成,早晚會有機會的!”

神秘男子一踏地面,像是毫無重量一般向門外飄去,速度奇快。

“我去追!”銀塔想都沒想追了上去,“對了,艾德你也跟上,你不在我身邊的話我不能放心!”

“好!”艾德點頭道,確實,要是敵人調虎離山就麻煩了。

“等下,督軍大人,那我呢?”躺在瓦礫堆里的督察官豎起一隻手,問道。

“你?你自救吧。”

待遇差別好大啊喂!

3

“可惡啊,可惡啊,糟了,失算了……”

上次我沒有親自照看,一具屍體自己爬起來跑了;這一次自己又大意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銀塔督軍從走道里沖了出來,進入大廳,不過外面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但在鬆口氣之前,周圍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沒有聲音。忙碌的辦事大廳,像油鍋一樣嘈雜的辦事大廳,現在靜得像墓地一樣。

督軍快步走上去,找到一位坐在辦公位上的督察官:“發生什——”

那位督察官直接倒在了地上,輕聲打起了呼嚕。

睡著了?!

督軍心感不妙,繼續前進着,審視每一個工位。

睡著了,睡著了,睡著了,睡著了……大廳之所以安靜,是因為全員在同一時間全部睡著了!

糟了糟了糟了!督軍立刻向著自己吩咐看守艾德的角落奔去。

“喂,醒醒!醒過來!再不醒的話就用膠帶把你的口鼻都封上!”

毫無動靜。

督軍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然後猛的一巴掌抽在督察官臉上,他立刻驚醒了。

“……呼啊,怎麼了,發生什麼了!等下,督軍大人你怎麼在這,你剛剛不是去追那個襲擊者了嗎?”

完了。

聽到這句話,督軍其實已經明白髮生什麼了。

“襲擊者,你是說那個摸進來然後把每個人都敲昏的傢伙嗎?”督軍狠狠地一敲督察官的額頭,“是啊,我追到了,就在你腦袋裡!”

“在我腦袋裡?在我腦袋裡!有人在我腦袋裡!!”督察官慌張地掙紮起來,從椅子上翻了下去躺在地板上,“我的腦袋啊啊啊啊……等下,這個地面。”

督軍默默看着他的醜態,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這個地面怎麼這麼平整啊,不是碎掉了嗎,等下,為什麼大廳是完好的?不是被爆炸炸得不成樣了嗎?”

“唯一不成樣的東西是你的腦袋吧!艾德呢?他人呢!”

督察官:“艾德?臭小子的話,不是跟您一起出去了嗎?”

督軍咬牙猛吸一口氣,高速地在心中反覆念着部隊教授的平心靜氣六句竅決。

“怎麼回事,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後面,總長帶着人也跟了上來。

“總長!”督察官站起來敬了個禮,“剛剛有襲擊者來過,不過,在我、艾德和銀塔督軍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把那人趕走了!”

“襲擊者?共同努力?”總長懵了,他看了看四周,“那個叫艾德的證人,他人呢?”

“他,額……”督察官看了看四周,“剛剛還在的,不過和銀塔督軍一起出去了,但還沒回來。”

“銀塔督軍?還沒回來?”總長越聽越懵,“銀塔督軍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這才剛剛從地下停屍房上來,怎麼就和你共同努力了?和你共同努力的是誰啊?”

“欸?”督察官愣了一下,“啊?”

“我們失敗了,來晚了。對方卡着我們調查瑪蒙的時間點,把艾德騙走了。”督軍沉重地說道。

“騙走了?!”總長勃然大怒,“那這傢伙剛剛在幹什麼?!”

“總長,您別發火,”督軍勉強安慰道,“他還在做夢呢,別吵着了。”

同一時間,幾條街外。

“怎麼,還沒,追,到啊……”艾德快累虛脫了,還是沒看到敵人的影。

“你真的這麼累嗎?”“督軍”倒是根本沒有喘氣的意思,轉過身問道。

“累,真心累,超級累……”

“現在讓你再回到督察署去,你做得到嗎?”

“做不到,”艾德連連擺手,“絕對做不到,太遠了……”

“那就好。”

“啊?”

督軍笑起來,那副模樣與今天早上的溫暖笑容完全不同:“那我們換個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