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光芒輝映下,兩位少女互相跟隨對方的腳步。

連衣校服之下,是裙擺隨着幅度飄洋,嬉笑,少女透露身心的嬉笑,也許,那是紡豫十幾年的生存中,最快樂的幾段時光吧。

呼,呼,啊。。。。。。隨着劇烈的喘息,兩人已經來到了校門口,因為她們班的特殊,除了保安早就沒有家長在外迎接孩子。

“今天你爸又不來接你啊堯堯。”

“唉。。。”堯堯非常失落,由於自己在學校的舉動導致她成了家中唯一被拋棄的一位。

“哼!沒事的,就那種當爸的也不需要他來接,真羨慕紡豫啊,我要是也。。。。”

陳堯堯突然閉頓,她意識到自己踩雷了。

“對不起啊,紡豫,我不是故意說這事的。”

“沒事的。”

紡豫臉上不但沒有一絲不高興,反而,很,平靜,或者說,很安詳。

“呼”深吸口氣,紡豫用一個看似燦爛的笑容回應了堯堯。

“哈哈哈,對於他來說,或許真的是種解脫吧。”

“emmmm,啊,那不說了,還是早點回家吧,都快天黑了。”

“嗯哼哼,你快回去吧堯堯,不然明天恐怕又要被你爸鎖家裡了。”開玩笑的同時紡豫忍不住笑了。

“啊!你這人!走啦,拜拜明天見!”

“嗯,明天見堯堯。”

和陳堯堯以往的作風一樣,連回家也像趕着風呢,畢竟她的父母其實對她很苛刻呢。

“真羨慕你啊。。。。。。有真正的父母。”

鳥型水晶上滲出了幾滴液體。

“我回來了。”

“啊,紡豫啊回來了啊,怎麼這麼晚啊。”

“幫溫老師做了點事所以晚了。”

“啊,沒和同學出去玩吧,哈哈,快粥還沒涼快喝了吧。”

“媽。。。。。”

“唉?”

紡豫突然將書包向紡豫母親旁邊重重一扔。

“你,你要幹什麼啊,紡豫,這孩子怎麼了真是的。”

“你連在家裡也要繼續表演嘛?”

紡豫全身都因為憤怒而感到顫抖。

“啊,這孩子怎麼這樣,媽知道你平時學習壓力大,但也別。。。。”

“你以為我這十幾年都是傻子嘛,朱栢囹!”

“啊,佰囹是誰啊,你是不是動畫片看多傻了啊,怎麼和媽說話的。”紡豫的媽媽似乎有點不高興。

“我很早就好奇了,為什麼我和你們兩個的姓都不同,後來想想”

紡豫咬緊了嘴唇,脆薄的唇皮被咬下,滲出了硃紅色液體。

“後來想想,你似乎從爸爸走了后突然變成了這樣,那不是一般人能演出來的,不過,大家似乎都被你騙了朱佰囹,把爸逼死,然後用我作為繼承人成功繼承了檔案,畢竟如果是你繼承的話必須把他的遺產平分給他檔案中的所有的親屬,但繼承人就不一樣了。”

朱佰囹的眉毛已經扭曲了,但任然堅持不做出生氣的表情,甚至有點青筋若隱若現。

“紡豫啊,你聽我說,還有,你一個初中生怎麼懂那麼多的,是不是誰給你灌輸了什麼思想還是。”

朱佰囹還想狡辯,紡豫拿出了一把非常精緻的美工刀出來后,她愣住了,表情瞬間凝重。

“你,那是哪裡來的?”

“媽,給你看個東西。”

紡豫不知為何,開始脫下了連衣校服,暴露的肌膚下,是許多她這年齡本不該有的傷痕。

“不是只有你在賣,你在套情報。”

“你,好啊,朱紡豫你個小鬼你居然。。。。”

“和你比起來又算什麼,畢竟我是你生下來的,傳承父母不是應該的嘛,沒有這個證物是沒辦法完全繼承的就算有我也不行,告訴我的人想必你很清楚。”

“你居然上你舅舅,唔”朱佰囹馬上閉上了嘴,但又想反駁些什麼,氣憤使她不知如何應對。

但轉瞬間,她又突然平靜了起來。

“嗯,然後呢,我親愛的女兒。”

紡豫有點驚訝,這冷靜的速度也太快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哪裡有了遺漏。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用這些錢想做什麼,明明曾經是位名演員,為什麼突然嫁給了我爸,而且拿到遺產後還要繼續去騙。”

“紡豫。”

這聲冷冰冰的聲音,真的不帶任何一點情感,當紡豫看向自己母親時。

她居然在笑!她。。。。。不對,肯定有什麼不對。

“紡豫,你知道馬上要成立的【繪世新法】嘛?”

“【繪世新法】?”

“看來我這蠢女兒不知道呢。那你知道你手裡的那把刀還有你爸是幹什麼的嘛?”

紡豫很疑惑,突然問這些她到底想說什麼。

“告訴你也沒事了,因為這學期末我就和你斷絕關係了。”

什麼?

紡豫有點不知所措,思緒完全被打亂了,不知怎麼回應回去。

“這把刀,是前代繪世協會成員每位要員的{公刀}”

看到紡豫還是有點恍惚,朱佰囹帶着笑意,一把上前抓住了紡豫的頭髮。

啪!

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喂,你在聽嗎?”

紡豫沒有回應,因為巴掌非常的唐突還有一時無法接受的新信息。

“喂!”

啪!又是一擊。

“為什麼。”

“哼嗯?”

“我們,不是母女嘛。。。。”

“你是真的蠢,我的寶貝女兒,你都把線索找到這裡了居然還把我當成普通母親?”

紡豫本來以為,自己的母親或許只是套圖錢財,但至少在她扮演自己的母親那段時間,她的確演好了這個角色。

演員終歸只是演員啊。。。。

紡豫感覺有點暈眩,似乎是低血糖,她的眼前有了些黑點,腿上突然沒了力氣,直接跪了下來。

“你還是孩子啊,孩子,有些東西觸碰了就沒辦法後悔了。”

似乎有了點憐憫,朱佰囹放開了手,並且去盛起了粥。

“這是作為演員的修養,我還是應該演好這個角色的,所以,殺青前你我還是母女,今天就把這當成是第一也是唯一一次媽媽的教育吧,來,吃吧。”

之後,朱佰囹將剩下的事全部告訴了紡豫,她曾經雖然是有名的演員,但繪協統合開始這個行業一直不吃香,不久聘請她的劇組就破產了,買斷的錢都沒給她,突然落魄的她只為了重新變回演員,於是開始瘋狂打工,同時收穫了愛情。

“可惜那是個渣。”

她被騙了,並且之前積攢的錢全部被捲走了。從那時開始她就一去不回,走上了和這位前任一樣的路,而紡豫的父親也是最後一位,因為他的父親是當時繪協高層,所以有那把刀,而她也藉著紡豫父親開始繼續四處參演,只是可惜,“冬國事件”發生后新的協會上任了,也就是紡豫出生前的一年。於是,她不得不用這個方法,原本是想用這些錢去買一個韻都的“職規員”的,但新法的出現直接導致了她無法誇國購買職務,否則要被繪協審判,不管輕重,據說結果都是死刑。而她一邊扮演紡豫落魄母親的同時,為了籌集資金,她在做着肉體買賣,也就是這時有一名內部高層人員勾搭上了她,新法的消息也是他告訴的,幸運的是,這名男子似乎對朱佰囹有了感覺,雖然靠着現在資金過活也還過的去,但那名男子答應她給她重新參演的機會,不過,要求就是不能帶着紡豫,因為他只承認他們兩個的孩子。

聽到這邊,紡豫突然不難受了,甚至有點為母親感到高興,為什麼呢,她也不知道,那是種很神奇的感情,好像舒了一口氣,好像,兩個原本很遠的人又靠的更近了。

“媽。”

嗯?

“我不生氣,只要不把生活費都拿走,還有,恭喜啊,又能繼續表演了,白靈小姐”

朱佰囹濕潤了,她感覺自己一直遺忘的東西突然找了回來,好像是那個吧,母愛,在長達幾十年時間中,纏綿上的玩弄早就把她磨的不成人樣了,但現在。

“紡豫,答應媽,別活的像媽一樣”

“媽。。。。。。我或許已經”

“沒事的!”

朱佰囹緊緊拽住了紡豫的雙肩

“只要,只要不要忘了人性就好。”

“好的,媽媽”

這或許是第一次吧,紡豫想着,媽媽終於不再是一名演員了。

粥似乎涼了,但還能吃,只是粘稠了,可味道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