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眼瞅着對手毫不猶豫的重拳如期而至,瞄準的果然是自己的腹部,柳謙軒心中暗喜,“就是現在。”

只見柳謙軒迅速閃身,露出了背後千瘡百孔的樹榦;吳安達的拳頭自然收不回來,強力的一拳擊打在樹榦的窟窿附近,附加【存在】的強力一擊直接將附近的裂痕全部串聯在一起,此時的大樹已是風中殘燭,一推就倒的狀態。

而吳安達的拳頭,則是深深陷入了粗壯的樹榦中,一時難以抽出。

藉著這個時機,柳謙軒迅速來到大樹的後方,縱身一躍,藉助強大的慣性把那搖曳的樹榦推向前方;將近半噸的大樹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壓在了吳安達的身上。

“好,跑!”計策成功后,柳謙軒根本沒有任何閑暇,只見他用力踩踏着下落中的樹榦,藉著反作用力,全速向遠處奔去。

當然這次計策的成功離不開天時地利,要不是半夜天黑樹叢中沒什麼光線,再加上當天晚上霧蒙蒙的沒有月光,吳安達很容易就能注意到千瘡百孔的樹榦,也就不會輕易出拳了。

柳謙軒的誘導也很有針對性,只是硬吃擊打在腹部的攻擊,給對手一個慣性思維:擊打腹部是有效的攻擊;但只要稍微思量一下就能感覺到不對勁,只不過高傲的吳安達完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就是了。

可這其實……根本不算事,因為這點雕蟲小技,不過是為柳謙軒逃跑爭取了十幾秒罷了。

只見吳安達伸出空閑的左手抵住砸在身前的大樹,用盡全身的力道先行抵住這半噸的巨物,隨後大吼一聲,藉助【存在】和腰腹間的力量,便將沉重的樹榦扔到身側,順勢還抽出了卡在樹榦中的右拳。

“哼,還是喜歡陰招,但這次可沒用了!”雖說有了剛才的十多秒,柳謙軒已經跑出了吳安達的視線範圍,不過由於吳安達連日夜巡校園,對校內各處細微【存在】的掌控可謂是諳熟於心,稍微聚精會神捕捉附近奇異的【存在】,便可心知肚明。

換句話說,現在的吳安達腦中,彷彿有靈敏度100%的探測雷達,可以快速精準定位B大校內任何詭異的【存在】。

“西邊——”不出3秒,吳安達便鎖定了高速移動中的柳謙軒,只見他微微一笑,喃喃自語着:“看你往哪跑!”

可吳安達剛要追趕,黑暗中一隻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隨之而來的一聲責問:“幹嘛呢?動靜這麼大?”

“?!”吳安達正處於戰鬥的興奮狀態下,再加上突然被人繞后甚為惱火,只見他頭也不回,迅速抬起左臂,右掌抱左拳,一擊肘擊直擊身後不明人物。

來人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不動聲色的用手掌抵在了吳安達的上臂處,輕鬆化解了這道肘擊。

“長能耐了?還想和我過兩招?”來人正是吳安達的‘引路人’,B大大二在讀生董卿宇。

“你——”吳安達大吃一驚,迅速回頭確認了一下對方的身份,馬上切換成了畢恭畢敬模式,“您怎麼來了?這大晚上的。”

“你以為我想來啊?”董卿宇打量着被擊倒的大樹,厲聲責問:“讓你守衛校園,不是讓你拆家。”

“不,這,這柳謙軒乾的。”吳安達滿臉的委屈,大聲辯解着:“他可不是東西了,在我們校園內撒野,我只能出手了,樹也是他弄倒的。”

董卿宇輕輕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毫髮無傷的吳安達,不置可否。

“哥,你得信我呀。”察覺到了董卿宇的將信將疑,吳安達有點小慌,連忙解釋着,“真的,柳謙軒打不過我,就搞破壞,哥——”

“行啦,這種小事。”董卿宇揮手打斷了吳安達的解釋,開口發問:“比起這個,柳謙軒怎麼來我們學校了,他不是H大的么?”

“不道,反正他來找事,我順手教訓他一下。”吳安達據理力爭,振振有詞,還不忘補了一句,“這樹真是他推到的,打不過他就用陰招,應該是之前就把這樹榦打穿了,然後又誘導我,額,給自己逃跑爭取時間。”

“呵,是么?”董卿宇摸了摸樹樁的缺口,輕聲跟了一句,“如此不規則的裂口,應該是槍擊造成的,他是用槍的吧?”

“正是——”吳安達接話道,“哎?哥,柳謙軒已經快跑出我們B大地界了,咱趕緊追上去吧。”

“追上幹嘛?”董卿宇直視着吳安達,冷冷的問道:“殺了他么?”

“額——”沒想到董卿宇居然搶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吳安達頓時感覺有點被動,心中琢磨着要不要直說。

看着吳安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董卿宇就是知道自己猜對了,順勢補了一句:“草菅人命是吧?”

“不——哥,瞧你說的。”吳安達陪着笑臉,輕聲解釋着:“切磋,然後意外,就這麼簡單;他家啥背景沒有,就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麼大事。”

董卿宇微微睜大了眼睛,低聲喝斥了一句:“幼稚!”

“抱歉,失言了。”聞聽此言,吳安達連忙低頭道歉,因為在自己眼前的不僅是自己的‘引路人’,其家室權力巨大,更是自家父親的頂頭上司,可萬萬得罪不得。

看到徒弟認錯態度良好,董卿宇也沒繼續指責對方,而是先帶着吳安達走出了草坪,來到了附近的路燈下。

只見董卿宇跺了跺腳,弄掉鞋上的塵土,又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藉著燈光再次細細打量了一番吳安達,開口道:“不錯,沒摘手套,毫髮無傷?”

“自然,宇哥教導有方。”深諳人情世故的吳安達順勢奉承了一句,縱使他心裡再怎麼不滿,再怎麼認為對方就是在“奴役”自己,也不能明說;前程很重要,而且得罪了大佬,命可能都保不住。

看着徒弟成長得確實迅速,而且也少了幾分傲氣,多了幾分謙遜,董卿宇氣也幾乎都消了,便跟了一句:“行啦。”

“我知道你恨柳謙軒,雖說當時在考場上擊敗你的是個狙擊手,但柳謙軒同樣難辭其咎。”看着徒弟委屈的表情,董卿宇便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你本來就比他強,卻讓他率先通過考試,很不甘心吧?”

吳安達快速眨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

“我和你一樣。”董卿宇繼續說道:“要不是有劉芸晨四大家族的關係,他柳謙軒怎麼能被隊長認可?”

“四大家族算什麼東西?不就是投機倒把的商人么?不還是得看我們臉色行事?”儘管董卿宇壓低了聲音,但卻難掩言語中的不滿和蔑視之情。

“就是,沒了我們的政策支持,那幫商人拿什麼掙錢?”吳安達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嗯。”董卿宇點着頭,繼續說道:“不過近些年來,他們也有了政治身份,所以——面子還是要給的。”

說到這,董卿宇話鋒一轉,談到了柳謙軒:“柳謙軒的家室,我也調查了一番,確實很普通。你剛才說的沒錯,殺了也無所謂。”

“哦——”吳安達若有所思的接過話頭,“哥你是擔心,四大家族可能會為他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