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正廳內傳來桌子的破碎聲和楚雲軒的怒斥聲:“簡直是欺人太甚!”一旁的慶詩則是閉着眼睛,彷彿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開口問道。

“那名女子可有什麼特殊之處?”黃老想了想回答道。

“除了小少爺說,當那名女子碰到他時,感到一絲涼意以外沒有什麼特別的。”

一絲涼意嗎,慶詩心想。

“黃老帶着小羽是從側門走的,按理說,他們應該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卻能在走出楚家后不久就找到你們,應該有別家在通風報信!”說到最後,楚雲軒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

但他人又怎麼知道雲軒會與使者起衝突,而且能夠掐準時間。最壞的情況,家內出叛徒了!慶詩眉頭一皺。

“黃老,你去調查一下在他們離去時都有誰與其接觸,着重調查與我們一樣被靈玉宗壓榨的家族。”隨後慶詩壓低了聲音說:“暗中調查一下家中是否出了叛徒!”黃老聞言后先是一你隨後面色凝重,回了一聲是后便離去了。

“父親應該就要出關了吧,希望能順利突破到築基。這樣我就可以安心放下這邊的事,去幽狹間走一趟了。”楚雲軒說。慶詩沒有說話,楚雲軒的表情有些愁惆。

“有時真羨慕那些宗門子弟,像我們這種天賦低的人,想要突破,就只能靠天地靈草。”慶詩不可置否的嘆了一口氣。想要修鍊,突破的主要手段是吸收靈石里的靈氣,特別是天賦較低的人,所需量更大。但靈石被大家族與宗門所壟斷,流入民間的十分有限。當然還有其他方式,那便是服用天地靈草和丹藥。絕大多數靈草比靈石好用,但靈草可遇而不可求,甚至可能會伴隨着腥風血雨。丹藥則是由多種靈草煉製而成,其價值比靈草更甚。據說曾有宗門用全部家當只為換一枚七品丹藥。

“不知小羽修鍊的怎麼樣了。”

此時楚銘羽正在房內按照他父親所給的功法修練着,每一次呼吸都有都會產生細微的變化。從他開始修練以來至今已有半年了,在前些日子才剛剛踏入修仙者的行列,達到了練氣一層。

過了一陣子,楚銘羽收起功法,推開房門走出,門外的三叔楚肖早已在此多時。此時的三叔正盤坐在地,閉目養神。身旁的是楚銘羽深惡痛絕的木棍,每次一看到這根木棍,楚銘羽就肉疼。

卧在庭院角落的是一隻雲雕,體長約五米,整體的顏色為乳白色,頭頂的幾根紅色羽毛很是亮眼。據三叔自己所說,在他年輕時,因想展示自己的實力,獨自一人前往幽狹間捕獵魔獸,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便遇到了這頭雲雕。

當時它的母親正與一頭赤蟒搏鬥,但因為要護着還是幼崽的它,它母親潔白的羽毛早已被染成了紅色,正處於瀕死狀態,可它的母親憑藉自己強大的意志力,支撐着它死站在孩子面前。

楚肖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不小心將手裡握着的樹枝折斷,發出的聲響被它所察覺,泛着血色的雙眼看向這邊,讓楚肖為之一顫。

雲雕發現楚肖后振翅一扇,將幼意送了過來,它是在賭!這個人類能救它的孩子,萬幸它賭對了。楚肖不由自主地接過,此時的小傢伙緊閉雙眼,好像被震暈過去了。

一聲凄厲的叫聲傳來,聲音中帶着嘶啞,是那頭雲雕發出的。楚肖彷彿聽懂了,它是在叫他快跑!

楚肖轉身拔腿就跑,雲雕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阻擋赤蟒,身後的叫聲不絕於耳,其中的凄慘聽的楚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去幫它,但那是一條三階的赤蟒!最低都有練氣七層的實力,而他只不過才練氣五層。

身後的聲音很快停了下來。他能感受到,那條赤蟒正在快速向這邊趕來。恐懼以及壓迫感襲卷全身,心跳加快,腎上腺素飆升,全身的血流都在湧向雙腿,腦子裡想的也只有一件事一跑!

一道人影在樹林中快速穿梭,緊隨其後的便是一條赤蟒。耳旁吹過的風呼呼作響,身後的龐然大物也在快速逼近。

“轟。”一顆樹被巨大的力量拍碎,快速向他們襲來。楚肖反應很快,轉身向旁一躍躲了過去,但也因為這一躲,距離再次被拉近。紅色的蛇信清晰可見,隨後便是赤紅的蛇頭,蛇頭上的血將其染的更加深紅。

身後蛇信探出而產生的嘶嘶聲欲發清晰,但他已經找到了辦法!地形越來越開闊,樹林也變得少了起來,此時的圓月顯得比往常更加明亮。楚肖在地上拿了一塊木頭,將外衣脫掉,將木塊纏在左胳膊上。

赤蟒見其有動作,怕生變故,一扭蛇身,粗大的蛇尾猶如鞭子一般向前甩去。

“上當了!”楚肖嘴角上物,這是計謀得逞后的喜悅,他知道赤蟒生性多疑,故意將動作放大,使其心急。

楚肖轉身將手臂護到頭前,前後一躍。擊蟒的攻擊正好到來,巨大的疼痛從左臂傳來。骨頭碎了,楚肖可以肯定。強大的衝擊力使其倒飛出去,而落點,是一條河。

當赤蟒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隨着撲通一聲,楚肖沒入水。過了一會,楚肖拖着身體從水中冒出,快速游到河對岸。赤蟒看着在對岸距離自己約十米的楚肖憤怒的吼叫着,但在岸邊猶豫一會後,最終還是悻悻地離開了。

“看來這條河裡果真有着一條嗜血的老怪物,幸好老傢伙們不是為了騙小孩而編出來的,不然我這條命就沒了。”楚肖將左手的布拆開,裡面的木板早已成了木屑,也幸好有這些木屑堵住傷口,沒有讓血流入河中,不然下場會更慘。

之後便是躲起來養傷,直到楚雲軒帶着老爺子找了過來,將其帶回家中。家中老子看了眼雲雕才知道這竟是只變異種,怪不得赤蟒如此窮追不捨。最後家內經過商討,這頭雲雕歸到了楚肖的頭上。

過了幾個月,胳膊的傷養的差不多后,老爺子便帶着楚肖和小雲雕去幽狹間為這件事做個了結。

一行人先是來到小雲雕母親死去的位置,但屍體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被其他野獸吃掉了。楚肖在此立了個碑,表達閃心的尊重與敬佩,傍晚要離去時,小雲雕卻死死的抱住碑,不願離去。楚肖和老爺子什麼也沒說,在原地紮營生火就這麼陪着小雲雕。

直到天亮,小雲雕才離去。楚肖就這麼看着,直到走到他面前,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眼神中的稚嫩與懵懂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決心,那中要手刃仇人的決心!

兩天過後,一行人也是找到了赤蟒的老穴。因為老爺子本身是練氣八重再加上是偷襲。赤蟒很快便敗下陣來,小雲雕見狀沖了上去,一口一口的撕咬,即便沒有任何用,也要去咬,就算嘴角被鱗片划傷,嘴裡全是血,也要去咬,眼睛裡泛起了血霧,充滿了暴戾,每一次的撕咬都包含着它的怒火。站在一旁的楚肖和老爺子看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過了好一會,小雲雕不再撕咬。眼角的眼淚不斷流淌,眼神中褪去了兇狠,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悲傷,一種也許只有成年人才懂得悲傷。